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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公里的忧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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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问:“你们证件呢?有证件吗?要进人家门要敲门懂不懂,随便闯进来还把人给弄伤了,准备赔医药费是吧?”
  我一长串扔过去,对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接着骂:“呦,是治安联防队吧,真够牛逼的,真得拿出来现现啊,胳膊上戴一箍儿谁不会啊,赶明儿我要是也戴一个写上字也能闯你们屋子是吧?”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好生事,加之莫安也确实受了伤,声气稍微弱了点儿。
  “快过年了,现在流窜作案的人特别多,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那老太太说起这话来阴阳怪气。
  “还真靠您老人家保平安哪!”我还是讽刺道,我无所畏惧,能把我怎么着,掏出身份证给他们看。
  两人拿手电筒照了半天,我不耐烦地催道:“我不是明星,照片没啥可看。”
  手电晃到我脸上来,似乎在对照。莫安拉住我的胳膊,我才忍住怒火,闭着眼睛直到那灯光又收回去。
  拿回身份证,两人慢慢腾腾地下楼去,似乎还挺悻悻的模样。
  “老太太,您这么急着回去啊,抱孙子是吧,就是嘛,大冷天的搁家里待着多美啊,跟人出来溜达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呐!哎呦,别急啊您,别跟咱小辈一般见识您说是不是!”
  我觉得自己其实有时候也挺刻薄的。

时间不曾停留4
  从上海回到杭州后,我就开始学车,天天下午去驾校上课,早上看专业课的书,晚上学英语,上网络课堂,然后编无聊电视剧本。
  对于每天睡6个小时的我来说,总得找点儿什么事情干呐。
  所谓的无所事事,比不堪重负更令我郁闷。我象台疯狂运转的发动机,除非在轴承转动 的时刻,否则简直就无法忍受自己,无法打发掉空虚的时光。
 
  我想,我是在追逐一种叫做满足感或者成就感的虚无缥缈的物质,以此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和绝望。
  绝望,它和一个人究竟得到了多少旁人眼里梦寐以求的东西,毫无关系,它只和我的心灵,我的灵魂相关。
  自然,钱很重要,物质很重要,可那些material success本质上都nonsense。
 
  我知道,我真正在期望的,是能有一个美丽姑娘从天而降,来到我身边,此后我将好好地对待她,同她过一种地地道道的生活。
  不幸的是,我至今未曾找到,我不是在抱怨所有曾经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儿不地道,而是在责备自己,每每在希望灵光乍现的片刻犹犹豫豫,丧失机会。
  况且,究竟什么才算是一种地道的生活,我也毫无概念,我幻想着能和过往的所有,一刀两断。
  我刚被莫安甩了那阵子,丁乐乐安慰我说:“谁缺了谁也不是过不了吧。”
  再后来,丁乐乐见我依然会为莫安痛哭流涕,她的劝慰是:“我一贯爱你,自然纵容你的所有,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高兴的时候不用告诉我,痛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
  有一点需要声明的,丁乐乐和我之间,那是阶级友谊。
  要命的是,我居然能在同一个驾校碰到丁乐乐,虽然早就听说她也在学车。其实关于我和她再见面的心态,我有点儿矛盾,既希望同她好好述说和莫安之间她多半不知情的一切,却又总在畏惧着她身上的某种气质。
  和丁乐乐见面,会搞得我很有压力,被她的热烈向上积极争取的态度所感染,倘若那发生在我身上,必定十分傻气。
  当时我正和教练在驾校食堂吃着饭,他和我抱怨着他的儿子不争气,读书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我说,就算是上了一个好的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做人才是最重要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安安心心。结果我就听到身后一阵窃笑,转过身去居然就是丁乐乐。
  “哎呦,能听到你这么说可真是难得。”丁乐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说,“本来就是嘛,一个人要是品质不好,再怎么培养撑死了也就是一高智商罪犯。”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教练员也乐了,说,“你们聊着吧,我去上个厕所。”
  丁乐乐坐过来,正色道,“好久也没见你了,都上哪儿野去了?”
  我说:“正打算野,还没开始野呐,想去越南来着。”
  “越南?”丁乐乐表示疑惑。
  “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我说,有《情人》啊,杜拉斯啊,湄公河啊是不?”
  我差点儿想冒出一句:我说过我要追莫安一直追到越南去。
  哦,丁乐乐感慨了一句,算是表示理解我的意思,可那感叹我怎么听都是困惑。
  此刻的丁乐乐显得情绪甚佳,她告诉我说:“新年有个杭州地下乐队的演出,你去不去?”
  “演出?”我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咱都过了那跟风的年纪啦,都有谁啊?”
  “好像还有挺牛的,”丁乐乐一副勾引我上当的模样,煽动我说,“有个乐队里有个老外是拿矿泉水瓶子做音效的,据说还有评价挺不错的乐队。”
  “你听谁说的?”我问。
  “徐迟,”她答道。
  我一阵发抖。
  “嗯。”我说,“我好像听说了,有‘第二层皮’,‘福尔马林’什么的,是吧,我有一初中同学,人说现在在跟着‘第二层皮’一起玩儿。”
  “那就去吧,小凡。”她说。
  我看看吧,我又问:“徐迟去吗?”
  “那当然!”她答得迅速,看我的眼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我问了时间地点等信息,我觉得我一定会去,因为莫安或许会在场,我作如是推测。
  “喂,想什么呐?找个时候吃饭吧?”丁乐乐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好,你把小冰约出来就行。”
  后来几个人定在天水桥附近的“九百碗”沙锅店吃饭,我没记错的话,莫安家就在那块儿附近。

时间不曾停留5
  我恍惚记得,似乎自从上海回来后我便感冒了,甚是夸张地连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着,紧接着又见过顾婕一次。
  除了在驾校上课外,我也时不时在车克汉姆学校所在的大学城的空旷地带开车,权作练手。
  前一天晚上,把拍来的素材给初剪完了,看了看,自我感觉不太满意。内容实在太过单薄,而且非得要我的4200转的笔记本硬盘来运行本来7200转硬盘才能跑下来的逻辑计算,也实在有些勉为其难,因此还得多拍几条,恐怕还得找车克汉姆的麻烦。
  那天似乎是他们学校临近放假的最后一天,大约5点的时候,我把车停在浙大门口,给车克汉姆电话。
  他说,他在家呢,待会儿才能过来,大概8点左右吧。
  我说你丫快点儿过来,我可不等你。
  我思忖了一会儿,捏了一下包里的一个大纸盒,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那么做。
  我的意思是,去见顾婕,给她送新年礼物,而所谓的礼物,是一盒日本巧克力。
  在长叹一声之后,我还是给顾婕拨了电话。
  我说:“顾婕啊,我是小凡,我在你们学校,给你送新年礼物来了。”
  “小凡?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是真的唉,我在门口,不知道你们宿舍在哪儿,告诉我,我给你拿过去。”
  她迟疑着说:“我在市区,在跟同学逛街买东西。”
  我说:“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等你好了。”
  她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吗?小凡。”
  “什么真的吗?我如假包换。”我有些无可奈何。
  “你真在我们学校?”
  “是,就在门口,还没吃饭呢。”我补充道。
  “你嗓子怎么了?”她问。
  “感冒了,好像还挺厉害的。”
  接着她把她宿舍的楼号报给我,怕我弄错,还又指手画脚形容了半天,“从小广场的左边的路走,一直走,看到那个灰色的大楼。”
  我笑说,我还是能认路的,待会儿你看你们楼口一个不明身份男子拿个紫色的可疑纸盒,那就是我了。
  她似乎是勉强笑了笑,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找了家速食店吃晚饭,虽然我无意在此扯闲话,可那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居然用酱油炒的青菜?!而那鸡肉我怀疑是否拿洗衣粉泡过?!
  我尴尬地坐着等时间过去,索性打开电脑开始看一直不断在网上搜集的关于Beat Generation(Beat一词意义复杂含混,国内通译为“垮掉的一代”)的资料。
 
  我倒是一直希望能写些这方面的报告文章。有个奢望,说来好笑,我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安静一段时间,做些学问研究。
  大概7点多些的时候,车克汉姆到了,他走进餐厅,一见面就讽刺我:“哎呦,在小餐馆里端一手提看英文网页,小凡你丫这也太寒碜人了吧?”
  “我又怎么了我,我不就是惺惺作态嘛。”我笑起来。
  两人都笑起来,与车克汉姆同来的还有一高中同学,他学的专业是网络编辑。几个人聊着往车克汉姆宿舍去,然后坐下来看片子。
  看着看着,或许是聊天动静过大的缘故,居然把别的串宿舍的人给招来了,于是看了好几遍。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指出一些毛病,搞得我自己也觉得这番拍的东西,整个儿一个瞎忙活。
  最后车克汉姆开玩笑安慰我说:“小凡,你也别难过,就算是搞了一次先锋为艺术献身了,大不了咱拿到柏林电影节青年论坛去。”
  后来便是商量了首都高校DV巡展的具体安排事宜,我把别人帮忙做的大海报设计和宣传单的图给了车克汉姆,必须赶在某年某日之前印发出来等等,一堆子繁杂事儿。
  我同车克汉姆他们辞别,到最后他还不忘揶揄我一句说:“吴老师,你现在大小算是个腕儿了,真要是有什么姑娘投怀送抱,可要注意安全。”
  我说:“放心,我替你守身如玉,我随身携带电击防狼器。”
  其实在看片子的过程中,顾婕发来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
  我说,我在车克汉姆这看样片,还得过一会儿才去找她。
  她酸溜溜地说了句,原来你还是顺便过来的啊。
  我说,得得,你别小心眼儿了,我这是顺便过来放样片,主要过来看你。
  我从男生宿舍楼出来已经是8点过半了,找到顾婕她宿舍已经将近9点,我站在门口,跟顾婕说,我到了,你下来吧。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顾婕她才姗姗来迟,我倒也没抱怨什么,只是说:“咱又不是没见过,还要花那么多时间梳妆打扮哪?”
  她似乎不好意思,笑着回答:“我是忙着玩儿游戏,一局还没玩结束呐。”
  插一句话说,顾婕对于《雷电3》之类的反应类射击游戏似乎是天才,没上手多久就能爆机,总令对游戏毫无天赋的我自惭形秽。
  我拿出用厚厚发皱的紫色布纹纸包起来的纸盒递给她,“这是新年礼物,”我说:“巧克力。”
  “为什么?”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光彩,令我不敢对视。
  “只是礼物而已,”我解释道,“没什么。”
  “嗯”,她小声应了一句。
  “我很高兴的。”她加重语气补充道。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我提议,“我站得够久了,下午还练了半天车,脚都肿啦。”
  我们坐在一个喝珍珠奶茶的地方,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她也不时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似乎顾婕是他们系的学习部长什么的,好像认识不少家伙。
  她问我说你好吗,学习紧张吗,我知道你老是把自己逼得太过分,你太有野心,想做太多的事情,压力太大,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说,还就那样,瞎混混呗,假期办个展览,有个长篇还有个四五万字就结尾了,1月新出版的小说不知道卖得如何,明年,我说,明年就不再写小说了。
  那干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我。
  别那么看着我,好像那会带来一场更大的灾难。
  她掩嘴而笑,我问她说你把头发烫过了吗。
  她说是,她说你写小说已经是个很大的不幸了,我不知道假如有别的什么能吸引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魔力?
  我说,我想出关于“垮掉的一代”文化的普及读本,花几年时间准备也好,自己直接从英文资料里翻过来。
  她说,别那么拼命,我会心疼的。
  顾婕说那话的时候,我有种幻觉,似乎过来了一阵轻风,把她额前的留海吹拂起来,撩人心弦。我差点儿产生了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我克制住了,我把珍珠奶茶的最后几粒糯米丸子吸得吱溜作响,这番粗鲁的动作把顾婕给逗乐了。
  她说,以前有次吃饭,王非也在,正说着严肃的话题呢,你却把一根骨头给叼了起来。
  我也忍俊不禁,我说,我就是受不了在公众场合谈论理想和追求哇,这种东西,自个儿被窝里想想就成了,犯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我问顾婕,你又过得如何呢?
  她正色道,我拿了二等奖学金。
  祝贺你,我说,幸好我都送过礼物了,否则少不了破费,呵呵。
  普通话考试考得很糟糕,差一点儿就到一甲了,虽然我们也没要求,她说。
  别放在心上,我说,我英语六级考的是82。5,应该是没上优秀线,不能考口语,而且还没法重考呐。
  她又说:“我就是很想你,小凡。”
  听了这话,我有些踌躇,我一直在试图回避谈论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问题,我倒并不奢求她能全然理解我的所思所想,只希望别把我逼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难道要我对顾婕说,我当初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寂寞和空虚,虽然一切爱情或许也都出于寂寞和空虚,虽然爱情,本质上就是幻想,可我,真的,已然不再爱你。
  天,要是让我面对面同一个女孩儿说这些,还不如杀掉我算了。
  珍珠奶茶已经喝完了,我觉得喉咙发干,咽口气都困难,嘶嘶的气流摩擦过我的气管。我是想对顾婕解释,可我不想再提莫安,不想对顾婕说,我无法再和你在一起,可我无法不诚实。
  诚实,或者不妨称之为无耻,这乃是我的致命弱点,我并非不精于谎言,只是不愿意对人撒谎。从根本意识上来说,我无意于去掩饰任何伤痕和悲伤,一切的沟壑,最终都会淡忘,都会成为回望时刻旅途上的风景。所以,没有必要,无须如此。
  诚如我的写作,我只是要创造,创造生活的本来面目,绝不为它改头换面,绝不刻意去装饰。
  可是,什么又是本来面目,是真实呢?
  我一度迷恋Flannery O'Connor,她有段话似可翻译为:我主张所有种类的真实,你的真实和所有其他人的真实都是有的,但在这些所有的真实背后只有一种没有真实的真实。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可是,我还是难以面对顾婕。
  我对顾婕说:“没办法,真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轻盈的嗓音响起来,慢慢地,她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不想说呢?”
  我受不了顾婕的反问句,尽管我对她的反应已经早有预料,因为我说过,顾婕早就把我给看透了。
  “算了,”她主动放弃,“别说不开心的事儿了。”
  我依然沉默,不过顿时全身放松,连毛孔里都透出如释重负的感觉来。
  她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她说,“就快没热水了,陪我去打开水。”
  然后我和她一起回了宿舍搂,我依旧在楼梯口等她下来,同她走到开水房。
  这个钟点,水房已经没什么学生踪影了,但依然蒸汽腾腾,我听到那激烈的水流唰啦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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