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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欺人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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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听你有意无意的说了几次‘我不是故意的’,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怔怔地望着张文。

  “唉,你不想说,我不勉强,在我看来你永远是个斯芬克斯时之谜!”

  “不,我不是!至少在你面前不是!”李良说,“我都快要崩溃了,上次在河边的时候,我两次想讲都被你打断了。那以后,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轻松,很想跟你说说知心话,无论是高兴的还是烦恼的事;上班的时候,你知道的,由于你是老板,我们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自然我只能尽自己的本份,干好工作;除此之外,我又能说什么呢?”李良打了个嗝,接着说:“勿庸讳言,在公司里,你是我的老板;可私下里,不管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大姐、情人和慈母了!”

  “谢谢!”

  “听我说,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刘伊人一家人被杀案是我做的!”

  “怎么可能呢?”

  “是事实,而不是可能!”李良一脸严肃的说。

  “不管你是不是杀人犯,我都会像过去一样一如既往地爱你,因为我是女人!我曾经对你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今天的一切,哪怕生命,讲得到我就做得到!”

  “我完全相信!”说着李良的手紧紧地握住张文的手,双掌相对,像他们的心一样紧紧地、紧紧地扣在一起,这是无声的交流,是内心深处的表白,此时无声胜有声!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要我怎么帮你?你妹妹和妈妈怎么安排?”良久,张文问。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难说,说不定我会……”

  “你会怎么样?”

  “总之,跟你说了这事我心里好过多了,好像高压锅里的气体冲开了排气阀一样。怎么帮我?你帮得了吗?你能让他们一家人复活吗?至于妹妹和妈妈,来了再说。”

  张文心情沉重的长叹一声,这时她有担心、无奈,也有自责。 txt小说上传分享

李良的惊人之举
三天后,刘秀英带着甜甜风尘仆仆的来了。李良将她们暂时安排在自己宿舍住,自己搬到隔壁与张飞住。李良将张飞介绍给刘秀英和圆圆,对她们说:“以后,假如我不在的话,有什么事就找他,他是个诚实可靠的人,也很有本事。”语气里似有某种伤感和无奈。

  听了李良这番好像交待后事的话,刘秀英心里陡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兆,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滚滚乌云笼罩在她心头。很快,乌云像一阵风一样散了:“呸!呸!怎么尽想些倒楣事呢!怎么可能呢?我儿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儿子!”

  “有用得上俺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不要客气,我当尽力而为!”张飞说。

  “谢谢!”刘秀英用海城人特有的质朴谢道。甜甜向张飞身边靠近一些,说:“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要是哥哥不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自然是来麻烦你啰!”张飞明白他们一家刚见面,一定有不少话要讲,招呼一声就回宿舍了。

  快有一年没见面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啊!她们顾不得旅途舟车劳顿,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语,尤其是甜甜。

  第二天,刘秀英对李良说:“我想带你们兄妹俩去拜访一下那些关照过你的好心人,也许人家对我们的拜访并不当回事,我总觉得去一下是我们的礼数。”

  “妈妈说得是。不过,一家人到别人那里去还得麻烦人家,不如叫她们来,我与她们的关系都处得比较融洽。”李良说。

  “让人家来看我们,合适吗?登门拜访是我们的礼节!”刘秀英强调礼节说。

  “我听妈妈的。”甜甜插话说。

  “没关系的!”李良说。

  “我们对她们不了解,具体的事听你的安排,只要你觉得行,就安排吧!”

  李良在通知张文、孙丽英和圆圆的时候,并没有按刘秀英说的为了感谢她们,而是谎称刘秀英想看看她们。

  孙丽英和圆圆先来,李良分别为她们一一作了介绍。

  “大姐,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孙丽英从施恩者变为受惠者,心存感激地对刘秀英说。

  “哪里,该谢谢你们对我儿子的关照才是呢!”刘秀英说。

  “甜甜,李大哥经常在我面前夸奖你呢!”圆圆拉着甜甜的手,对她说。

  “圆圆姐姐,我哥哥也常常在信中提起你。”

  “张阿姨好!”张文来得晚些,她一来圆圆就很有礼貌地招呼道。

  “圆圆好!丽英姐好!听李良说圆圆考得不错,恭喜!恭喜!”

  李良觉得张文见了大家不大自然,便拉着她的手,不慌不忙地、异常冷静地向刘丽英和甜甜宣布:“妈妈、妹妹,她叫张文,是我女朋友,准确地说是未婚妻!”

  他的这一举动惊得在场的人,除他自己外,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对刘秀英来说,有如晴天霹雳,她犹如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一般!这种老夫少妻或少夫老妻的爱情故事,甜甜听多了,见怪不怪,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可能会说:这有什么,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别说是隔代相配,即便是隔两代、三代,也没什么的;但是这种事一旦真正发生在自己或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身上,她就没有那么洒脱了,她怎么也不愿接受一个跟妈妈年龄差不多的人来做嫂嫂!孙丽英则后悔自己不该没有早一点将李良和圆圆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竟让张文捷足先登了,要是点破了,她张文再有魅力,再喜欢李良,她也未必好意思来跟晚辈争男朋友。圆圆不敢相信自己在爱情上竟然败在阿姨的手下,这种打击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她双手捂着脸,仿佛见不得人似的。张文万万没有想到李良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做出这一惊人之举,惊喜之余,她不知道该怎样来应对这一场面,也许这叫幸福得使她心慌吧!这时,大家的心情乱糟糟的,每个人的心里有说不出口的苦涩。

  “怎么啦?有问题吗?”李良见大家表情失常,笼而统之的问,显得从容不迫,异常冷静。过了一会,没人回应他,为了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闷,他指着张文对甜甜说:“甜甜,叫嫂子。”接着又指着刘秀英对张文说:“文文,叫妈妈。”刘秀英出于修养,强压心头怒火,鄙夷的看了张文一眼,表示不接受。甜甜紧咬牙根,以示抗议。张文欲言又止,显得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你们认为张文不配是吧?好,我跟你们讲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再来看看你们的反应,就知道谁配谁不配了!”

石破天惊
张文明白李良说的意想不到的事是指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忙捂住他的嘴。

  刘秀英见张文竟然出手捂自己儿子的嘴,认为以张文的年龄不配捂自己儿子的嘴,气得浑身发抖,以致忘记自己请她们来是为了感恩的初衷。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声说:“放开,让他讲,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比这更为稀奇古怪的举动!看他还能拿出什么比这更为厉害的招式来打击我!看他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惊世骇俗的举措!”

  刘秀英令人心悸的眼神、大声责怪的语气,弄得张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放下捂李良嘴的手,另一只被李良牵着的手用劲甩了甩,没甩开,李良死死地抓着。

  “好,我来告诉你们,江城‘富豪灭门案’杀他们一家三口的凶犯就是我!听清楚了,是凶犯,不是疑犯!”李良的嘴角似乎掠过一丝得意的笑,“你们听明白了吗?这是不是‘更为稀奇古怪的举动’?是不是‘更为厉害的招式’?是不是‘更为惊世骇俗的举措’?你们说说看,你们说呀!”

  刘秀英被李良刚才的惊世骇俗之举彻底击垮了,好比五雷轰顶,顿时跌坐在床上。张文打了李良两个嘴巴,说:“这事也是能乱讲的!”

  “没有,我没有乱讲,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李良纠正道,“我是学法律的,我既然敢做、敢讲就敢于承担后果,我不会为难你们,不会连累你们受到知情不报的惩罚,我要去自首!自首!自首!”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

  甜甜就势抱住他,哭着说:“哥哥,你!”

  “好,李大哥,你去自首,我陪你去,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等着你,哪怕是天老地荒!”一直痛得讲不出话来的圆圆,轻轻松松地说,仿佛她不是陪李良去接受惩罚,而是去领受荣誉似的。

  圆圆和张文两人除了痛苦外,还有一丝丝涩涩的酸楚,说不清道不明。由于她们两家的特殊关系,也由于她们俩年龄差别悬殊,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当着众人的面来争同一个男人,都显得尴尬至极。

  “你们以为我想去自首啊,不自首行吗?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自首公安部门会侦查出来,不敢说他们绝对破不了案,但要破这个案子恐怕得费一番周章,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不自首的话,我敢做敢当的做人原则受到了挑战,做人的原则高于一切甚至于生命!一个人可以贫穷,缺衣少食,但不可以没有原则。很久以来,我总认为杀一个像刘伊人那样寡廉鲜耻的人是为民除害的义举,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不错,她是很有钱,可我不是痛恨她富有,不是妒忌她有钱,而是恨她为富不仁。富有并没有罪,但为富不仁就是罪该万死,我知道以她的罪过,要由法律来剥夺她的生命几乎是办不到的,这是法律的遗憾,我是学法律的,这一遗憾理所当然应由我来弥补,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在责任和义务面前我从来不退缩,这是我做人的又一原则,所以我将她结果了,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出人意料地伤及到无辜,这是不可原谅的过错,人难免会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有勇气出来承担后果,不管后果有多么严重。她女儿和丈夫是无罪的,我无意伤害他们,可是……为此,那之后,精神上我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每每一躺在床上或者眼睛一合上就会看见他们父女俩向我讨冤枉债,我就得跪在他们面前战战兢兢地忏悔甚至告饶,简直没完没了,我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想解脱啊!你们说说,是不是与其这样长期受精神上的折磨,还不如自首来个一次性解脱的好呢?”李良讲到后来跟老师在台上给同学们讲课一样轻松,仿佛他讲的事是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前的历史故事,与自己毫不相干似的。

  “疯子!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执狂,见鬼去吧,你的原则……”甜甜愤愤不平地骂道。

  李良对圆圆说:“你跟你妈先回去,我没事的。”说完,他拉着张文的手向门口走去,要去江城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圆圆见李良没拉自己的手去,嘴巴噘得老高,眼泪汪汪的说:“我不回去,我也要跟你去自首,我要永远守在你身边!”

  “听话,啊,好妹妹!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到门口,李良回过头来安慰圆圆说。

投案自首
张文将李良送到公安部门后,独自回到李良宿舍。圆圆、孙丽英、张飞还在宿舍,甜甜挽着刘秀英坐在床上抽泣,不时为她擦泪,刘秀英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变得神情木讷,面若死灰。见张文回来,除刘秀英一副漠然的表情外,都起身,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

  张文叹了一口气,从她的叹气里他们似乎得到了答案。

  她想这种情况下,刘秀英母女俩不可能在学校宿舍住下去了,对她们说:“不管你们接受不接受我,我跟李良是真心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样吧,你们先搬到我那里去住,看看情况再说。”

  甜甜没有说话,胸脯一抽一抽的。张飞是个不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刘秀英身边,听张文么一说,他好像找到了话题:“嗯,张姐讲得对,这样比较妥当!”

  甜甜还是没开口,圆圆说:“要是你们不嫌弃,就搬到我那里去吧!”孙丽英拉了拉圆圆的的,讪讪的说,房子有点挤。

  “要是你们愿意,就到我那里去,相对方便些。”张文看着甜甜说。

  “听张文的,只好这样了。”孙丽英对圆圆说。圆圆点了点头。

  张文给张飞一张名片,说:“要是有什么情况,麻烦跟我联系一下。”

  李良的意外举动,使这场本该一团和气、喜气洋洋的感恩聚会演变成为家庭悲剧的开始。

  进了审讯室,没等警官讯问,李良先自个将姓名、姓别、年龄、职业一一报出来。

  “咦,常客啊!”一个警官吃惊的说,“看样子不像嘛!”

  “初犯!”李良回答道。

  “哦,很专业嘛!”另一个警官讥讽说。

  “好了,言归正传。”第一说话的警官正色说,“李良,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老实交待你的犯罪事实,争取得到宽大处理,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李良一说起自己就是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富豪灭门案”的凶手,两警官都屏住了呼吸,齐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就是——今年公安部督办的——必破的重大要案之一的——‘富豪灭门案’的凶手!”李良一字一顿的说。

  第一个说话的警官对第二个耳语了几句,第二个走出审讯室。一会,带来三个警官,他们显得有些兴奋。

  李良将作案的时间、地点、动机和经过,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听完李良的交待,后来的一位警衔较高的警官说:“虽然手段极端残忍,该案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曾一度引起社会恐慌;但你能投案自首,主动交待自己的罪行,这一点还是直得肯定的。”

  根据李良的陈述,除了那张专用卡,他于作案当晚回家途中扔在河里外,其它的作案工具和赃物办案警察都几乎不费周折地找到了。这一公安机关毫无线索、毫无头绪、震惊江城的“富豪灭门案”得以轻松告破。

  公安部门在经过对犯罪嫌疑人方方面面的关系进行调查后,为这起案件定性时感到为难:形式上是抢劫杀人,可动机呢?图财吗?钱原封不动,嫌疑犯对钱看得并不重,曾经用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资助过有困难的家庭和同学,况且被害人对嫌犯在钱财方面很大方;仇杀吗?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之间只有一句口头承诺,并没有形成有约束力的文书;退一步说,就算达成了文字约定,犯罪嫌疑人不是愚昧无知的法盲,而是法律专业的高材生,他完全知道这种合同是无效合同;再说被害人也没有采取过强迫手段,要摆脱纠缠根本不需要采取极端行为。因此,当公安部门立案时将此案定性为抢劫杀人,多多少少有点勉强的成分。

  “富豪灭门案”由于李良的投案自首,公安部门很快结案,并将案件移交到人民法律。

  法院考虑到他过去良好的品行记录,要他做精神病司法鉴定时,他问办案人员:“我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吗?需要吗?我有完全刑事能力,何必多此一举呢!”当然法官问他有没有请好辩护律师时,他说:“需要辩护吗?需要开脱吗?辩护可能为我减轻罪行,但能为我解除心里的罪孽吗?不,不能,绝对不能,恰恰相反,只能增加我的负罪感,增加我心里的痛苦!我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跟老妖婆一样!别人谁也无力拯救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拯救得了我!”

不需要律师的辩护
张文安顿好刘秀英和甜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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