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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所有的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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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看他们,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两个人坐一起,却又立时三刻可以知道他俩身分、关系。
展航说:“多谢你的忠告,我明白了。”
“不要再去段宅。”
展航颔首。
“我送你回家。”
“我有自行车。”
“那是在公园里做运动用的车,不适宜在闹市街道中行驶。”
展航笑笑,“你们都那样说。”
他俩送他回家,张宇成很客气地让展航坐在前座。不知怎地,展航老觉得有人在他脖子后哈气,忍不住侧头一看,但那不是张宇成,他坐在三尺以外的地方,倒似一条无形狗,伸长舌头,在他背后喘气。 展航感到说不出的怪异,下车时如释重负。
那辆大吉普车刚开走,展翘就自屋内追出来。
她气急败坏:“那是施少华吗?为什么不叫我?”
“为什么要叫你?”
展翘答不上来。
“你有话要说?”
展翘愣愣地看着弟弟。
“有空同唐东雄及谢庆弧他们一起玩,他们才适合你。”
展航往屋里走,展翘追上来:“你是什么意思?”
“施氏已有亲密伴侣。”
“又不是已婚。”
“我真怕你说已婚也无所谓。”
“喂,你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请别狐假虎威”。
“于展翘,因为你太幼稚。”
于太太正准备外出,听到他俩提高声音,便说:“别争吵。”
展航看着母亲:“你有约会?”
“我去学社交舞。”她开门出去。
有人驾着一辆欧洲车来接她。
姐弟俩忘记争执。
“那是谁?”
展航不出声,心中无限悲哀。
出卖,先是出卖追究权换取赔偿金,再出卖遗孀身分去寻欢作乐。
父亲就这样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终有一日,连于展航都不会再记得他。
“那人是谁?”
展航不去理姐姐。
“母亲都快要做祖母了,她还同谁约会?”
展航把自己关在房内。
他在窗前等母亲回来。
十一点多,有车子驶进私家路,熄了引擎及灯,一直停着不动。
展航光火,一时也不管做得对不对,顺手取过强力手电筒,打开大门走到那辆车子旁。
他把手电筒对着车窗射进去。
车门立刻打开,他母亲下车来,那辆车子随即驶走。
母亲瞪着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以前怕你太小不懂得,现在你应当明白,我虽然是你的母亲,但也有个名字,叫做周容藻,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说到这里,泪流满面,抢过展航手中手电筒,摔个稀烂。
展航忽然内疚:“对不起,对不起。”他亦落下泪来。
“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你要是存心与我作对,我也没有办法。”
她跑回房里。
展翘出来问:“什么事?”她憎恨地看着弟弟,“都是你,同我吵完又与母亲吵,永无宁日,我希望你考虑离家出走。”
展航不出声。
第二天放学后,他向玉枝诉苦:“真想一个人到欧洲去,直到这可怕的青春期过后才再度出现。”
他把头靠在玉枝肩膀上,玉枝看他一眼,轻轻把他推开。
“欧洲那么大,你去哪个国家?”
“法国南部。”
“你的法语倒是尚可。”
“到那种小小葡萄园寄居,闲来作画。”
“对,十六岁半就退隐江湖,可是,由谁负担你的生活费用?”
“真扫兴。
玉枝大笑。
展航看着她:“你是世上对我最残酷的人。”
玉枝答:“对你最好才真。”
“你最了解我。”
玉枝嗤一声笑:“刚好相反,我根本不知你想什么。”
“我真想离家出走。”
“我教你,买顶帐蓬,搭在后园,试试在那里住三天,便可知道离家滋味。如果吃得消,不妨走得更远一点。”
展航气馁。
“急什么?最终都要走,谁会在父母家中过一辈子。毕了业,找间公寓搬出去,海阔天空。”
“你打算那样做?”
“自然。”
“然后才结婚?”
玉枝答:“我没想过结婚,总得先做出点成绩来再说。”
“你与展翘想法不同。”
“人各有志。”
展航不语。
“失恋情绪最终会过去,别担心。”
“每个人都仿佛知道这件事。”
“你并没有刻意隐瞒。”
展航别过头去。
“想念她?”
展航摇摇头。
玉枝意外:“你心里明明牵记一个人,不是她,又是谁?”
展航不能回答。
他偷偷回到段宅,趁没有人,到后园探望,只见密密的都是花树,石凳上有吃剩的果子。猛一抬头,吓一跳,谁,谁在张望正在四处张望的人?
树丛中有一张雪白的尖面孔,于展航走近,忐忑不安:“你……”轻轻拨开树叶,才发觉那是一尊精致的大理石像,被花树挡住身子,才被误会是真人。
石像捧着一只水壶,壶嘴里是喷泉,水声淙淙,流入小小荷花池中。
展航非常失望,不过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这时,屋内传来犬吠,他不得不迅速撤退。
在暮色中,他似一只鹿般逃去。
回到家中,母亲同他说:“一位张先生找你。”
展航一怔。
展翘与张宇成在书房里看画册,谈得十分高兴。
她当然不明白张宇成与施少华之间的关系。
展航刚想进书房去,他母亲取过手袋开门。
那辆车子又来接她。
母亲没有抬头看他,侧身而过。
他忍不住丢下一句:“玩得高兴点。”
周女士笑笑:“我晓得。”
她仿佛完全渡过了哀伤期。
展航回到书房,看到张宇成与展翘正在下棋。
他说:“展翘真是无用。”
张宇成把棋子一推:“展航你回来了。”
“来,展翘,我替你介绍。”
展翘说:“我们已经认识。”
展航觉得这是摊牌最好机会:“这位张先生是施少华的好朋友。”
展翘看着弟弟,顿感狐疑。
展航叹口气:“施少华与张先生是合伙人。”
展翘终于明白,她忽然结巴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做……”急急退出书房。
展航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他缓缓转过头来:“你找我?”
“路过,来探访你。
“有什么事吗?”
“我与少华已经拆伙。
“那多可惜。”
“是,已经八年关系。”
展航觉得不便多说,只得颔首。
这时,张宇成向前走一步。
于展航连忙退后一步,他低声说:“施少华纯是我家的会计师。”
张宇成张嘴,他分明有话要说,终于,又觉得不必多说,因为于展航的身体语言已表露一切:他像一只浑身的毛都竖起来的猫。
张仍然不愿立刻告辞,双目十分贪恋,留在于展航脸上。
虽然在自己家里,展航也觉得有点可怕。
终于,张宇成说:“很高兴认识你。”
于展航立刻出去开门让他离去。
他马上找到叶慧根律师。
“叶姐,你还是推荐另一位会计师给我家的好。”
叶慧根沉吟:“我会尽快办妥。”
展航说:“这次,需是个美女。”
“我知道:大眼睛,瓜子脸、细腰,可是这样?”
于展航不出声。
叶慧根吁出一口气:“我会好好物色人选。”
“叶姐,近况如何?”
“下个月结婚。”
“我们都没收到帖子。”展航大为意外。
“最讨厌这些:筹备经年,请一千二百客人盛大庆祝,结果七个月后离婚。”
“恭喜你。”
“代我问候你妈妈。”
展航无奈地嘿一声。
“展航,应当替她高兴。
“那人是谁?”
“姓英,五十四岁,美籍华裔,祖籍上海,正当生意人。品格高尚,居然对十八、二十几岁那种红颜知己不感兴趣,只想与同年龄同智能的异性做朋友,多么难得可贵。”
展航不出声。
“给母亲一个机会。
“可是父亲……”
“他会永远活在她心里。”
“我真怕她会忘记他。”
“不可能,”叶慧根叹口气,“哪有那么容易。”
“你怎会知道那么多?”
“你母亲也与我聊天。”
“她为什么不与我详谈?”
“华人母亲很难做到问儿子:‘你看我的男友如何,还适合我吗?他使我开心’。”
“他做什么生意?”
“做鲜花批发出口。种植兰花甚有心得,得奖无数。你母亲去参观过他的花场,说像仙境一般。”
“她没向我提过。”
“你的态度那么恶劣,叫她如何开口。”
“那人不介意她已有子女,将做祖母?”
“那人自己的孙子是游泳健将、跳水冠军。少年人,我说过英氏品格高尚,他从来不结交年轻女友。”
“那我放心了。”
“口气似小老头。
展航不出声。
“我自中学毕业后,还未试过抱住电话说那么久,展航,放开怀抱。”
电话终于挂断。
母亲那夜回来,手里捧着一只高身泥樽,七八朵兰花结在打横的桠枝上,姿态曼妙,香气扑鼻。
一定是难得的品种。淡粉红蝴蝶形花瓣并不多见,在花枝上微微颤动,像随时振翅欲飞。
展翘十分喜欢,要求母亲转送给她。
展航不出声。
他比较喜欢一望无际的野水仙花或是薰衣草田,人走进去,花埋到膝盖。蹲下的话,可以捉迷藏……
他对兰花不予置评。
第二天早上出门,看到施少华等他。
“展航,想与你说几句话。”
“你不进来?”
“我陪你走到学校。”
“随你。”
“展航,我已被解雇。”
“什么?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不关周女士事。是叶慧根律师今早叫我不必再管于家的事。”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
“展航,我向你致歉。”
“为什么?”
“张宇成曾经骚扰你。”
“不关你事。”
“是因我缘故,我没约束他。”
“一个人很难约束另一人。”
“难得你谅解。”
“施大哥,这段日子多谢你照顾我们。”
“是我分内之事。”
“学校到了。”
“学期快结束了吧?”
“是,终于脱离中学生身分。”语气中多少带些喜悦。
“祝你前途似锦。”
“不,请祝我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施少华有点意外:“可是,所有少年人都是快活的。”
这真是以讹传讹。
到了校门口,他们道别。施君与展航握手,他的手十分柔软,只轻轻一握便松开。
展航这才发觉他的司机一直驾车尾随他们,这时他才上车。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施少华。
展翘似乎很快忘记不愉快的事,绝口不提施君,她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接着,大嫂早产,大哥需要家人精神支持。
展航听得母亲在电话中安慰展翅:“四斤多,只需在氧气箱里住一阵子,不会有事。”
不可思议,那么一点点大。展航知道同学家有一只三十多斤重的老猫,还有,一只热水瓶也有六斤重。他们出生时都起码七斤。
照片经电脑传过来,大家吓一跳,初生儿浑身瘀黑,一脸皱纹,同奶粉广告中白胖可爱的婴儿有天壤之别。
新上任祖母立刻决定飞往新加坡探访。
“展航,你留下来看家;展翘,你即刻收拾行李。”
送行那一日,于展航第一次看到母亲的男友。
英维智并不英俊,却高大强健,为人爽朗。
“这一定是展航了,”他大力握手,“长得同母亲如同一个模子出来。”
展航唯唯喏喏。
母女上了飞机,英维智问他:“我送你一程。可愿参观英氏花圃?”
展航有点好奇,于是说:“我有一个爱花的朋友……”
英氏立刻明白,哈哈笑:“请她一起来,我们这就去接她。”
他把手提电话交在展航手中。
此人磊落、大方、开郎,有点像父亲。
玉枝刚好在家,约好在门口等。
她上车时兴奋极了:“我最喜欢花卉。”
农场规模甚大,一亩亩地整齐地种着各式花树、果树,温室是最精彩部分。
英氏说:“实际点说,花农也是农夫。”
有一间玻璃温室里空气燠热潮湿,一如热带雨林,鲜艳的奇花异卉,开得像碗口大,整室洋溢着难以置信的香气。
展航诧异了,难怪母亲会喜欢这个人,多么精彩的职业。
只听得玉枝问:“英先生,你可是植物学者?”
“不,”英氏笑,“我家三代务农,不过,我的两位总管都有植物学文凭。”
只匆匆走马看花,已经叹为观止。
临走,玉枝挑了两盆牡丹花。
“你呢,展航?”
“可有毋忘我?”
英氏立刻叫伙计找来两盆毋忘我。
他派司机送他们返市区。
在回程,展航取笑玉枝:“你真俗气。”
玉枝微笑:“你知道什么,我送老人家。”
“毋忘我送给你。”
“呵,展航,谢谢你。”
“不用客气。”
到了家,他们下车。玉枝问:“那和气的英先生是什么人?”
“家母的朋友。”
世人聪明的居多,玉枝一听即明,十分宽慰:“那多好。”
“你们都认为是好事?”
“当然。”
“真奇怪。”
“展航,到了秋季,你与姐姐都上大学,在家时候少之又少,请问伯母可以做些什么?天天抱着小猫小狗看电视长剧吗?找个人说话都不容易,当然是有伴的好。”
“那人会欺骗她吗?”展航说出心事。
“你不是希望每一段感情都有十全十美的结局吧?”
“我不至于那么天真。”
“放心,你妈妈会照顾自己。”
“玉枝,你是何等开通大方。”
玉枝笑嘻嘻:“说别人的事,最方便不过。”
第二天清晨,母亲的电话来报平安:“已经见过婴儿,小是小一点,可是十分精灵。”
“叫什么名字?”
“只叫他弟弟,尚未命名。”
“弟弟不是我吗?”
“有更小的出生,你的昵称只好让一让。”
展航无限唏嘘,呵,他是过时老大的弟弟。
他又问:“大嫂身体可好?”
“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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