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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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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外人,胡乱插手。我们的规矩还要你教吗?胡说八道就扔你去喂鱼。”长老急了。

  有些开明的村民也出来赞同,特别是又有了女孩子的父母,他们就把孩子锁在家里,并不给缠足,偷偷地。这样子,大家纠缠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男女同乐的时节,新女孩好好的被抱出来,女人也都挪着三寸金莲出来欢呼。仿佛村里哪个中了状元一般,村里头很少有这样喜庆的大场面了。

  张出也很乐,他给小孩子讲故事说:“在外面的时候,我和皇帝也讲过,女孩子裹着脚不舒服的,并且不利于女性的成长。可是我被发放到边疆,什么是发放知道吗,就是把一个人赶到一个指定的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偷偷逃出来,就见不到你们,就不能给你们讲故事了。我是带回来的麻将你们看到了吧,我原本带了很多银子的,可恶,不知道被别人调了包,变成了一副麻将;还来不及反应,官兵追过来,我跳上一条破船,瓢着瓢着就到这里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的一定还要听他说皇帝什么样子的,怎么逃的,怎么瓢过来的。

  此时有个工匠已经偷偷的制作完好几副麻将了。

  很快,那些没事了唠嗑的妇女都学会了麻将,因为男人都要出去田地里忙,所以女人忙完了,也都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了烧饭时间,大家就散伙,忙着回去等待伺候男人。忽然有一天,花花说,我们玩过瘾点的,来点刺激,谁输了就拿点东西出来。有两个说‘好’,就这样定了下来,输的就输几个鸡蛋,或是西瓜,都是自家方便的东西。每天都以那些蛋蛋,瓜瓜的做押,还是腻掉了。如果你这样,你也会腻掉的。

  有一天,花花又出新花样,她对妞妞说:“你家男人真的很有味道啊,简直是模范男人。”女人和男人一样,没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讨论男人。妞妞说:“什么啊,那臭男人你还说好啊,你喜欢的话,我就押老公,我输了他就归你。”

  花花连称好。同桌的两个也拭目以待。

  输的是妞妞,她把老公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她回家后把自家男人的衣服整理好了,放在家门口,把门关的严实。男人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楼上指挥他回花花家。

  花花没料到妞妞男人真的来了,她连忙迎进门,当晚,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睡一张床。第二天就在村里头传开了。

  长老说不允许你们麻将了,玩物丧志啊。

  男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没了,身体已经属于其他女人了,这成和体统。

  长老说要惩治罪魁祸首。村组织说她捣鼓起来的,就把她监禁起来,但她不服,于是干部想了很多办法,割手,断耳朵,剃光头;最后的处罚决定是割了她的食指,准备以儆效尤。

  她那个叫疼啊,如丧考妣。

  放了出来以后,村里头打麻将的女人都觉得很难过,要为她打不平,她们愈演愈烈,不可一世。饭后还是有很多女人要打麻将,她们对家务也放松了,她们喜欢这项时尚,她们警惕着不去卖孩子、丈夫;其风靡程度丝毫不减。村组织又来了一次以儆效尤,还是割食指,这一次,没等干部动手,有一批女人英勇割食指抗议,留下的手指自己珍藏好,就像太监珍藏自己的生殖器一样。

  村组织也不好办了。但那群女人也到是自觉,凡是要打麻将的都自个儿割了食指。他们说,要打麻将就要割去食指,但是不麻将我们能干什么呢?无聊是致命的。

  男人们都心疼自己的女人,尽管可能会被麻将和女人联合卖掉,但是他们还是疼女人的。

  当时的村庄几乎到了要翻天覆地的时候,每个人都说要出去,但是那些老者极力反对:“说我们这是世外桃源,先辈说了,要我们世世代代守着这片净土的,你们要违背先辈的遗愿?外面的世界不是我们的,那里很肮脏。”于是古老的制度也保持下来了。

  后来似乎有慢慢这个年龄的女人都变成没有食指的。到后来,竟是每个女人生了孩子便要割去食指,以示成人。这似乎又光明正大地列入了古老的制度里头。

  一个干旱的季节到了,山林都干涸的快要自燃了,土地裂开了很大的逢,灌上水就可以汇聚成河了,只剩干瘪的大江。

  那时张出已经年过半百。他想到了水车。

  水车?新的长老很敏感,就是小时侯被自己打烂的,巨大如牛的木头圈圈,那个被自己毁掉的印象。长老坚决不承认它的好处,只要在名义上不成立,于是实际上便也变得很牵强了。

  干涸继续干涸,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干死的,饿死的,热死的,闷死的,做爱的时候脱水死的,被猪顶死的,伤心死的,在土坑里摔死的,发呆呆死的,吊死的,睡死的。无奇不有,不计其数,死了大半个村。

  张出早早的就躲到江边,这时候小了,应该叫河了。他在河边喝水,睡觉,乘凉,避阳,散步,垂钓,拉屎。

  下了一场暴雨,他才赶回村子。

  他很有信心的对一个老者说:“其实你们不应该实行长老制度的。”

  “为什么呢。”

  “长老要的只是人们对他的威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崇拜他,他的存在应该很有决策和选择的作用,或许的确起过作用。而当他有了一种叫作权力的概念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原本的纯真。有时候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勾心斗角,公私不分,胡作非为。如果没有倒还好,落得自觉、干净。为了公平,便多了很多繁文缛节,他便也像世俗的人一样畏畏缩缩,不敢出手。他害怕错误,他是会对这个位置上瘾的,他越来越害怕,就越来越垃圾。”

  “你一个外人,又在这里指手画脚,上次裹足的事情很有成就感,还想再轰动一次是不是。我们真把你扔下江里喂鱼,你可真的就会轰动了。”

  张出又沉默了。

  这个村庄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所以都是自各一群人嫁自各一群人。所以理所当然没有人嫁给他,反倒在临死之前,大家得知他和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他的遗嘱说,让孩子叫张三。

  他们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不结婚就可以不割手指,他们偷偷的在一起,偷偷的生活。

  村组织办事效率骤增,当即改规则:“以防结婚而不报,女人凡是过十八便要割一根食指,以作成人典礼,简单庄重。”

  40年代,外面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江那边的山上开了洞,造了路,像是粘在大地上的胶带。黑压压的一大片的人沿着那条胶带匆忙的进来,起火做饭,搭房子住。

  一些小孩子在那边看到了,就招呼大人们去看,那些不速之课往这边举什么的,还有很多圆圆的空空的管子,后来就什么东西飞过来,掉到江里,爆出一团团灰,把江水溅的飞奔。

  村里人越来越多,观戏一般,都拍手叫好。对岸还是不停的炮击,他们就傻笑,笑那些外来人的滑稽。对岸有很多玩意,像个杂耍团一样,有很多人都做在两个轮子上,还真能滚的飞快,比一般的速度快多了。

  竟真有这么一群人,回了家,用木头刨的光滑,再拼成圈,神似轮子。他们站在江边观望,然后模仿,但是他们没有成功。轮子滚不起来。

  70年代,莫家的一个人结婚,真的结婚了;妻子怀孕了,真的怀孕了,但他们不敢公布;孩子也生下来了,真的生下来了,但是个女孩。他们踌躇着,本要扔掉,真的想扔掉,他们不愿意看到孩子被割食指的刹那。

  但毕竟是骨肉,他们只能偷偷的养,没有谁知道,孩子叫莫平安。妻子生的痛苦,没了生育的能力。

  村里人都说:“这一家人没用。一个子都没有,废物。”

  多大点的地方,火大纸小,没几年就露馅了,他们干脆说是在河边捡了一个,他们说捡的要割食指吗?规则有说吗?长老无奈说不用割食指,这是无奈的。

  莫平安也可以安心的出去活动了,人人自卫,退避三尺,那一年,她七岁。门外的小世界和家里的大世界无法比拟。里头只是孤单,外头却是寂寞。没人理她,他们凭什么要理她,理她又能得到什么。

  张三也传了好几代了,到这一代的时候,却又被起名为张三。老一辈说,张三的祖先张三就是一个私生子。他们这一家都是耻辱的。

  张三说:“我祖先的事情和我有关系吗?我有什么得罪你们了吗?”

  “你和我们不是一个祖宗的,你是外族来的,你还是私生子的下代,你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讲话?”

  张三争辩,他总是增强好胜:“自由社会,大家都是都平等的。还有什么讲话的权利吗?”

  “不要异想天开了,你真以为自己是谁啊。”

  张三和妞妞家的后代柳柳关系密切,因为张三不小心吻过柳柳。

  柳柳是个美女,村里很多年轻人都喜欢,什么都可以理解,和谁一起都可以理解,但是就不能容忍她和张三一起。

  有个春天,张三被邀去河边,一群年轻人在钓鱼,见到了张三,他们诡秘的开心,他们让张三喝水。张三就喝了,有点甜,有点味道。后来,平安也来了,那时候她15岁,她已经出落成一朵花了,他们也热情的给了甜甜的水。

  那帮年轻人说什么客气的话,似乎弥补对张三和莫平安的不和睦,接着一个个借故走开了。

  张三和平安竟各自热的不能自拔,他们自己脱掉衣服,一件一件,剥的光光,竟还不能及,他们相互抚摸,接吻,一蹴而就,不需赘言。

  此些光景都被柳柳在岸边看的痛快,她从此不再和张三来往。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人理张三和平安,村里的年轻人们、老人们没有理由理他们。

  下药、野合、成亲。

  张三父亲暴怒:虽是喜欢媳妇,但还是难平怨气,凭什么欺负我们。

  全村的人都说:贱人家族。

  显而易见,平安并不方便出去麻将,幸好也不喜欢,只是做些织物。

  怀孕似乎是他们预见了的事,可又是女儿,又要面临割指的命运,又要面临贱人的命运。他们把孩子抱在手中,觉得孩子挺重,有点抱不住。重蹈旧辙,他们还是没有把孩子公布于世。

  张三是个沉默的孩子,也是安分的丈夫,更是懦弱的父亲。他们决定不再要孩子,他们不忍声名狼藉,更不忍世代狼籍。

  漂流孩子,漂流,他们把孩子放在篮子里,往江的下游漂流。他们不知道这份骨肉将何去何从。他们奢望的仅仅是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他们想要忘却、逃脱这里的煎熬。

  而他们的村规被历史潜移默化之后,变成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嫁人,还是娶老婆,都一样。

  天注定:封闭不会永久。

  所谓的政府派了很多人,在江上造了桥,笔直的架着,仿佛一切都不是问题。一批人开着很大的机器,轰轰的闯到江边,那些机器就像是外星人一样,有手有轮子,力气非常大,那些沙砾、石头全都被抖到车上被运走了,他们是后来才知道那载东西的玩意叫‘车’。江水渐渐往下沉,忽忽的变窄了,蜕变成了一条河,溪流潺潺。

  但是过了六七年,没有人走出桥去,女人打打麻将,男人下下地,不是够了吗?还有一个原因是长老说不行,这是个年轻的长老,他说不行基本上没人敢行。

  或许莫家子孙的血液习惯了不平静,这一次是平安的堂哥莫飞,他一直沿着桥往村外走,一直走到‘高楼林立’的小镇,他以为是大城市。他听到了收音机的声音,于是他想要一个,他觉得就这么一个机器还能出声音来真的是不可思议。

  老板说:“你有钱吗?”

  莫飞说:“钱?什么钱呢。”

  “你以为白拿我的吗?”

  “我什么东西可以换钱呢?”

  老板把他赶走了:“疯子。”

  他进了一家文物店,老板说:“你运气好,我这个店是全国首家,那可全都是珍品,绝对的古董。”

  莫飞一看都是些古旧的碗碟,说:“都是些破碗,我们家多的事。”

  老板很惊讶,老板得了职业病了。要跟他回家。莫飞问:“这玩意可以换钱吗?”

  老板欣喜若狂:“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老板跟着到了莫飞家,简直是喜出望外,要癜要痴。买了很多。莫飞也喜出望外,要癜要痴的,卖了很多钱。

  他跟着老板去镇上买了收音机。成天躲在楼顶对着天空找声音,运气好还能摸到一点声音,但大多数时候是徒劳,朝天祈福了半天,也是无济于事。有些人围着他家的楼梯仔细听,那些人都是被他骗过来的,但他不让他们上楼,说他们要干扰他找声音,人太多围了,声音要害怕的。他们等了很久,觉察不出一点动静,纷纷撒手而去。

  他有点不情愿,他觉得自己是富翁了,能买很多东西了。

  长老没有生气,因为他带了新的东西回来。

  他又看到了电话机,那种抓起话筒就能和对方讲话的玩意,他很兴奋,他又兴冲冲的勾引村民到他家,这段时间,他的家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像是暴雨后的小溪流。但是谁也没有在电话里听到声音,他们对着那个口大声喊叫,不知道谁会在另一侧听到。

  他们天真的对着话筒问问题,“你是那里的人呢?”“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呢?”“你们也要吃饭的吗?”“你们长的什么样子呢,也是有鼻子有脸有嘴巴的吗?”

  长老说他捣乱,要把他扔到江里喂鱼,这是老一辈长老最喜欢的吓人方式,现任长老也喜欢这样讲。

  长老真的就把他扔到江里去了,那是长老知道他把家里的碗卖给了商人,他知道自己曾经不允许别人出去。但扔下去的地方已经不再是江;名义上是,实际上只是小溪,他痛快的游了一遭。

  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就是下场。

  秋可也是迟了两年了。

  我们是有规矩的,我们不是野小孩。

  江杉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总是有几个叛逆的孩子想要出去走走,我们这一代也慢慢开始,也都出去了。”

  “桥梁通了,有什么用?

  现在还是用长老制度,他是一个专横的人,他喜欢打人,他喜欢禁止你做什么事情……”

  江杉问:“那你们现在的私塾谁教呢?”

  “去年来了一个英语老师,说自己是个孤儿,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家室,无家可归,说在我们这里支教,今年还在。他一个人教语文,数学,英语,画画,唱歌。能听就听点,听不懂就将就听着,有没有人说他教的不好。”

  “他无家可归,也没有男朋友,那可以嫁给你们村的男人吗?。”

  “他就是个男人啊。”

  江杉说:“那你说他没有男朋友。”

  “他喜欢男人。”

  江杉只想继续听。

  “其实我之前去过你们店,也和黑白讲过话,我还让他去当CEO,我想他当CEO我就可以跟在他后面,再不愁回去了。可他说没信心,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小孩子还是老人,没有一点远大的理想。其实我也是被河流带出去的孩子,但是我选择了回来。

  于是他们把我二十年应该有的苦全部都还给我。我都不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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