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是上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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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傲终于深刻了解了郝威“球魔”两字的涵义了。

　　第三个球郝威看清尹天的一个传球意图后，以惊人的反应和爆发力硬是把球截了下来，投篮进框。

　　第四个球尹天在接左傲的一个地板球后绕过红黄二将单手爆扣。

　　……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制胜球了。

　　郝威队发球。红毛一发完球就冲进篮下去和左傲抢点，得到郝威传球后不敢停滞又把球回传给三分线外空位的郝威。郝威直接起跳投篮，看来这个球他想以三分球结束比赛。如果说按郝威的技术，这个三分十拿九稳，尹天甚至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事情却因为一个人的尖叫而峰回路转，没错，尖叫的就是丁灵。

　　郝威在无人防守的三分线外投篮，正要持球起跳，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般来讲这种尖叫只在一个情况下发生，那就是恐怖片里面女主角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当时郝威完全没想到背后还有个从头到尾一直待在线外发球兼拉拉队的丁灵，一时间以为白日见鬼般地毛骨悚然，手跟着轻微一抖，这就够了，篮球如受惊的野马似地嘶叫着冲向篮框，在上面颠了几颠，终究没有滚进去。

　　输了，“球魔”郝威就这样戏剧化地输在了这一声尖叫。而这也是丁灵对这场比赛所做的最大贡献。事后秦云大为赞叹，美其名曰“上帝后妈的惨叫”。

　　当的士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尹天对左傲和丁灵说有事情让他们先走一步。丁灵还要追问，却看见他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真是个怪人。”丁灵嘟嘟囔囔地跟着左傲往学校里面走去。　。。

十二、威利·布朗先生
这是一个幽静的篮球场。之所以说它幽静是因为这个篮球场坐落在一片典雅的高档别墅小区里。这是滨江城房价最贵的地方，能住在这里的人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非比寻常，这点光看小区门口的保安人数就可以知道。

　　当然，尹天的家不是住在这里。但是他却径直朝小区门口走来，只见他和门口保安好象认识似的打了个招呼，连访客登记都不用就直接朝里走去。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小区里的那个篮球场。

　　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富人们平时运动有健身房，休闲有高尔夫，一般对篮球这种激烈且容易受伤的对抗性运动比较不感兴趣。因此这座篮球场建在这里充其量只是装饰，但又不能没有，就好象西服的口袋一样，虽然主要不是用来装东西但一旦去掉了又感觉少了点什么。

　　尹天来到篮球场边，随便拿起一个篮球就朝眼前的篮框跑去，越跑越快，在快到三秒区的时候猛地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大弧侧身，“哐铛”的一声巨响，篮球被狠狠地灌进了篮框。

　　这时旁边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鼓掌声。

　　尹天转过头，叫道：“布朗先生。”

　　一个花白胡子，高大魁梧的老外正笑眯眯地看着尹天。他就是威利·布朗先生，尹天的私秘篮球教练。尹天和威利·布朗先生的认识完全可以说是缘分。开学的时候尹天刚到学校报名，办完手续后一个人绕这学校附近走走。在经过一个露天篮球场时刚好看到了一群人在玩三对三斗牛，就走过去观看起来。这时场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观看，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外，他就是威利·布朗先生。看着看着老外嘴里就咕噜起来，开始尹天以为他是在说英语，就没理他，后来慢慢地才听清楚了，原来这老外在说中文哪，而且讲得还蛮地道。尹天听他讲什么补位、联防、正切、挡拆等，一会暗自叹气摇头一会又乐得直鼓掌。

　　尹天听着他说的貌似专业，就过去攀谈起来。这一聊就起劲了，感觉这个威利·布朗对于篮球战术和技巧好似无所不知，不自觉地尹天都听入迷了。等四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才突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场上的人已经*了，整个球场就剩他们两人。

　　布朗说道：“你的篮球悟性不错，但不知道身体机能如何？这样，你现在这个场地上以你最大的力量去灌一个篮，这里没有篮球，你要想象着你手里抓着的是篮球，并把它完美地扣进篮框，去吧。”

　　尹天二话不说，后退几步，闭上眼睛，想象着现在手里确实抓着篮球，甚至连球上的细微毛糙都能感觉得到。在睁眼的一刹那身体已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高高跃起，抓起“篮球”，大力扣篮。

　　“咣铛”

　　破落的篮球框不堪重负似地惨叫着，而场边下则是那威利·布朗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Perfect。”老外拍手称赞道。

　　“你的天赋很好，但是如果按你的方式这样打下去估计提高的空间已经不多了，你懂得我的意思吗，尹天？”威利·布朗说着用手比画了一个上升拉高的动作。

　　尹天觉得不能理解。

　　从他开始打篮球以来从来都没有人对他的篮球技术提出任何异议。耳边充斥着都是清一色的赞赏声。今天这外国老头却如此肯定地否定了自己一直以来打球的方式，心里不禁不服气，碍于面子尹天说道：“谢谢布朗先生，但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打球方式，我不认为我有哪里不合适饿地方。”

　　布朗大声地笑了起来，拍着尹天的肩膀说：“我亲爱的朋友，你也许在怀疑我，那么这样吧，你来和我打一场，　如果你赢了我，OK，我无话可说，如果我赢了你，那么你就要承认你的打球方式还是存在着不足。”

　　尹天说：“和你？在这里？”他想这老头不会在这里要和他来个概念篮球斗牛吧。

　　布朗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NoNoNo；我们不在这里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在那里可以好好地比赛一场。”

　　尹天看着外国老头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假思索地应了道：“好，走就走！”

十三、拜师
威利·布朗先生把尹天带到了他住的这个小区的篮球场上。

　　这场老少之间的比赛最终以尹天的放弃而结束。

　　也许这不符合尹天的性格，是的，尹天也不愿意。但事实上尹天在布朗先生面前根本没办法上篮或者投篮，因为每当他一靠近布朗先生，无论他怎么努力，篮球总是会被他快、准、狠地给打了下来，再来再打，如此反复直至尹天完全没有脾气，彻底丧失了进攻欲望。而布朗先生从头到尾只是保持在尹天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只要尹天一有进攻的动作，那双毛茸茸的大手总不落空。

　　从来没有人在篮球上能让尹天这么无助过，纵使他有超乎常人的体能和斗志也在瞬间化为乌有，这种可怕的感觉就好象一对强有力的双拳却打在棉花糖上一样，比赛前自己引以为傲的优势现在一点都用不上。尹天就是这样子在威利·布朗先生面前俯首认输的，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呵呵，对篮球来说，防守和进攻一样重要。”布朗先生蹲下去对着摊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尹天说，“这就好象你们中国人讲的矛与盾的关系。一个只注重进攻的篮球手等于一个悲剧英雄，因为他只有不停的进攻再进攻才能抵御别人反扑的欲望，而一但对手反扑成功，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进球得分。记住，只有攻守兼备才能成为进退自如的强者。”

　　尹天若有所思地点着点头。确实，人们往往过多地追求进攻得分后的喝彩，而却忽略了顽强防守的重要性，自己一直以来以为已经学会了如何打篮球，到今天在威利·布朗先生面前才知道原来只是会了一半，也许连一半都算不上。

　　“那您觉得我如何去进一步提高呢？”

　　布朗先生不回答，反问道：“你场上打篮球的时候最终目的是什么？”

　　“把篮球打进篮框。”

　　“完全正确，悟性不错。”布朗先生接着问：“那你觉得对于一个篮球手来说，场外的掌声重要呢，还是场内的进球重要？”

　　“当然是进球重要。”尹天不懂布朗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这就对了，打篮球一切就是以进球为中心。无论你是在防守还是进攻甚至配合都是为了最终篮球进入框中。场外的掌声是由进球决定的，相反，掌声却无法决定进球。”

　　“布朗先生，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尹天。”布朗先生拍着他的肩膀说：“一个人在打篮球的时候应该抛开一切场外干扰因素，用最适合自己的动作最有效率的方式把篮球投入框中。”

　　“就你而言，你还未能完全做到这一点。你的动作包括你的进攻方式都有太多模仿或者追求动作上的美观。不错，能把篮球打成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是最好不过，就好象迈克尔·乔丹。但是未必每个人都能象乔丹一样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行云流水般地带给人视觉上的享受。篮球不是艺术，篮球是种竞技，是以赢取对手为目的。只有你完全把自己融入到比赛中去才能真正地去控制整个比赛，去赢得最后的胜利。”

　　尹天渐渐地感觉眼前好似阳光突然明媚起来，一时间的所有困惑烟消云散。威利·布朗先生的一席话让他对篮球有种重新的认识。是的，就技术和体能方面尹天突破空间已经有限，但观念上的转变却是让他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一直以来自己过多地追求各类高手的高难度动作与打球方式，一味地陶醉于进球后随之而来的掌声，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非常谢谢你，布朗先生。”尹天连忙站起来，很正式地和布朗先生握了握手。布朗先生仍然还是爽朗地哈哈大笑。

　　尹天说：“呃——，布朗先生，不知道可否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

　　“OK，问吧。”

　　尹天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问道：“就是想问您是做什么的？怎么对……嘿嘿……对篮球了解得如此透彻。还有您……你那身手也不错，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球场高手吧。”

　　“哈哈哈……”布朗先生笑得更震撼了，“实不相瞒，我以前是美国约翰斯登堡大学篮球队的主教练。”

　　“啊？”尹天的下巴张得快够到地面了。美国约翰斯登堡大学篮球队他是知道的，这支神奇的球队连续七年在美国大*赛中夺得冠军，有人说他们的水平已经够得上美国职业篮球联赛NBA的二流水准了。想不到眼前这魁梧的老头居然是带领这支球队连连夺冠的主教练，尹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退休的篮球教练吃顿饭？”布朗先生对今天刚认识的这个追风少年很是喜欢。

　　“啊？……呵呵……好，好……”尹天语无伦次地答应着，在知道布朗先生来历后尹天完全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失控中。

　　“我可不可以……请……求您一件事情？”

　　“哦？呵呵，和我这个老头吃顿饭还要讲条件啊。说来听听？”

　　尹天终于把气给理顺了，狡黠地笑笑，说道：“也不是什么条件，就是说以后我如果还想来找您给指点指点的话，行么？”

　　“用你们中国话来讲，就是想认我这个师傅咯？”布朗先生假装严肃地问道。

　　“不不……”尹天一下又紧张起来，一会又改口说：“对，是是是，是想让您收下我这个徒弟，不知道行么？”

　　“这个嘛——”布朗先生故意迟疑了一阵，“就看你等下陪我吃饭时的表现了。”

　　“啊！”尹天大喜过望，于是这一老一少就快步地朝小区里的餐厅走去。

十四、再遇楚怡
“以后如果找我的话就到这个篮球场，记住，每周必需来一次，也只能来一次，随便你什么时候。”

　　这是那次吃饭的时候布朗先生对尹天说过的一句话。

　　在以后的每周里，尹天总会抽一个晚上来找布朗先生，正式开始了拜洋师学洋艺的日子，每次练完球，他就住到布朗先生的别墅里面，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尹天始终没看到过布朗夫人，觉得好奇想问，但看到布朗先生好象不愿意提及，也就作罢。

　　而对于秦云和王子东他们两个，尹天始终三缄其口，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而是布朗先生有特别叮嘱，关于他们两个的事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铁哥儿们也不例外。

　　今天周六，回寝室除了看那班人打牌喝酒斗地主玩游戏，就没啥事了，因此尹天和左傲丁灵在校门口分手后就决定过来找布朗先生。每次只要尹天过来，拿起篮球打不了一会儿，布朗先生就会很快到来，今天也没例外。

　　虽然今天来得有点早，但布朗先生还是很快就出现了。这段时间来尹天的进步让他感到非常满意。这个中国小伙子悟性高，身体素质好，为人又谦逊好学，布朗先生就好象老丈人瞧女婿，越瞧越是满意。

　　“中国的确是个好地方，中国人聪明善良，就象尹天你一样。”布朗先生每次提起中国都禁不住会对这个有着几千年古文明的国度表达出内心的喜爱。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尹天了解了布朗先生的中国情结，也被他这种发至内心的真诚而感动着。听到布朗先生这样称赞自己，顿时觉得不安起来，连忙岔开话题：“您这次是打算在中国住下颐养天年，还是会再回美国？”

　　“当然，能住在中国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打算一直住下去。”

　　“那您美国那边的家呢？您的……”尹天忍不住了，问道：“您的夫人呢？布朗夫人也会来和您一起住在中国吗？”

　　“布朗夫人？”布朗先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亲爱的尹天，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没有布朗夫人，我一直以来都是单身主义者，直到现在，懂吗？至于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放心吧，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OK？”

　　尹天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国大学篮球界赫赫有名的传奇教练居然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单身未婚，要说钱，凭着他约翰斯登堡大学篮球队主教练的名头，每年的收入肯定不少，要说长相，虽然现在年岁已老，但就五官轮廓可以推测出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偏偏型男，这样优秀的成功男士身边肯定时刻蜂围蝶绕，怎么会奉行单身主义呢。然而看他这样子不象是在撒谎，不禁大叹美国人心里的想法真是难以理喻。

　　尹天说：“那您一个人住不寂寞么？”

　　“寂寞？呵呵，我怎么会寂寞，我的布朗夫人就是它。”布朗先生指着篮球说道。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女声在后面高喊：“你给我站住。”

　　两人应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提着个大旅行包快步地赶着，后面远远有两个人正匆匆追来。

　　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尹天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来不及和布朗先生说一下就呼地冲了出去，把那男青年给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那青年一身耐克运动休闲装束，理着平头，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家伙。

　　“干什么？这还用问，你把东西给我留下。”尹天心里想着你这笨贼也算时运不济遇上了我，今天可是连溜的门儿都没有。一想到自己从开学初到现在丢的那几辆山地车，更加坚定了抓住他的信念。

　　“哼，居然跑到这抢劫来了。”那青年冷笑道。

　　“我抢劫？那你是什么？”尹天心里暗自好笑这贼也忒狡猾，居然反咬一口。

　　这时后面追着的两个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到，尹天心说这次人赃并获，看你还有什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