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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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妓》
作者：过夜茶
正文
零一
　　　　……
　　　　工业大道。
　　　　华文公司。
　　　　公司办公楼大厅，缓缓的走着三个人，他们都带着笑容，不一样的笑容。
　　　　其中的一人，衣着得体而大方，虽然甚是年轻，却给人成熟而诚恳的感觉，他停住脚步对身旁那位长者模样的男人说道：“赵经理，您留步！”
　　　　“好，那吕先生，刘小姐你们慢走，希望我们下次还可以再合作！”只见那男人很是恭敬的回答，还分别向两位去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男人停住了脚步，望着远去的两个年轻人，嘴角微微的开始上翘……
　　　　***********************
　　　　岳过风一身笔挺的西服，踏着官步向我走来，刘萧萧着一套灰色职业女装，捧着文件夹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岳过风朝我看了看，将手提包往车前台一搁，对我说：“小吕，去钱王酒店！”
　　　　“是！岳总。”我毕恭毕敬的回答。
　　　　“哈哈，好啦，你们两个，戏都演完了。”刘萧萧一阵清悦的笑声后说道。
　　　　“萧萧你干什么啊？每次都是我装孙子，这次装回大爷你别打乱嘛！”过风一脸委屈的回头对萧萧说。
　　　　“哈哈~~我看你装孙子更合适，装大爷让人看着别扭呀，哈哈。”萧萧笑得花枝乱颤。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按她的年龄来说应该称之为女孩，但在不同的环境中，她可以演绎二十至三十之间的任何年龄。这是我和过风所无法比拟的，或许这也是女人的特权吧！我曾经就提议过她，依她的容貌、身段、演技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甚至是影星，根本不需要和我们在一起当左手。但当面对这样的提议时，她只是莞尔一笑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她说话时的眼神中，敏感的职业直觉告诉我：她已经爱了我。这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我一直尽量的回避着，因为跟我在一起实在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你居然这样说我？看我……”岳过风听后更是委屈，刚要拿出杀手锏，我便打断他说：“好了，别闹了，到了。”
　　　　走进酒店，找个包厢，上一桌菜，要两瓶酒，这也算是我们简单的庆祝了。
　　　　落坐之后我便问过风道：“天伦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放心这些小事我能搞定的！”过风点上一根烟不经意的说。
　　　　“谨慎点！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明天萧萧过去给哪个科长放点药头，货款总额在二百万左右，百分之三十定金让他发。过风你联系好科林贸易这边，让他把仓库跟资金准备好，尽量能够明天把这件事办好！”我一边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们一边吩咐着。
　　　　“这些都好办！只不过你干什么呢？”过风斜叼着烟，不屑的看着我说。
　　　　“靠~你还以为我能闲着？我要调节好你们之间的平衡，再去撤回些注册资金。”我晃着杯中的酒说道。
　　　　“真佩服你啦！到这个时候连注册资金都不放过。你还真抠门哦！”萧萧调侃着我说。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亦寒，我们最近怎么越搞越小了？这样的小动作收益太少，搞一年都没有去年干一次来的多，再说……”过风似乎很不满足的样子，叫嚣着。
　　　　“你怎么不想想格普？”我语气非常强烈的打断了他的话。
　　　　过风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
　　　　这时萧萧将一张汇票和一份记录分别递给我们后说：“这次的收获总共是27万，除去车旅、服装、住宿、餐饮方面的开支后，每人分得7万已经存入各自的户头。”
　　　　过风看看单子再看看我们后，说：“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萧萧疑惑的问。
　　　　“别罗嗦，这顿你请！”我打断萧萧的话，直接说道。
　　　　“**，这你都知道？”过风郁闷的看着我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对他微微的一下奸笑。
　　　　对于这个从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对他实在太了解了，了解到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交流就可以沟通。我们的默契在工作中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每当面对困难和意外之事时，能够瞬间的领悟对方的意图非常重要。
　　　　我们都是孤儿，天生就是不幸的人，上天分配给我们的尽是残酷，我们没有机会去享受应该拥有的父爱母爱，也没有宁静的环境和条件让我们可以好好的念书，因此很小的时候我们便知道了，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我们在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并不是因为成绩考不上，而是现实生活已不再允许，我们要面对最切实的问题就是吃饭。也许很多人无法想象在现在的社会中，会没有饭吃？但这的确是一个事实，虽然我们的学费都是免除的，但那每个月少的可怜的生活费，真的连吃饱都不够。
　　　　高中毕业的那天，我们就一起决定离开学校去打工。目的很简单：能够吃饱，希望吃好。但一上社会我们才发现现实的残酷，工厂、单位不是因为我们学历低就是嫌我们年纪太小。一连好几天我们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联名问张院长借来的生活费眼看着越来越少，直到全部耗尽。无奈之下我们走上了左道，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胃壁对磨时的那种感觉。所以现在我们每做完一次，就会到酒店去吃上一顿，也算是对以前的一种补偿吧。
　　　　最起先我们从欺骗学生群体开始，因为他们的思想比较单纯，过程会比较顺利，但同时收益上也比较少。后来是利用网络手段进行，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但网络的迅速发展使我们很快就没有立足之地。而后升级到去向个体户淘金，目前已没有对象上的限制，重点是考虑风险跟价值。
　　　　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已有6年。
　　　　迄今为止，我们对于欺骗女人的感情这一项很少入手，因为这方面做起来限制比较多，情感出错的几率也很高，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对自己的实力方面没有太多的信心。我曾经就花了2年的业余时间去体会爱情，当我真正领悟到它的时候，离开让我痛苦不已。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足够高的境界，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左手，必须做到无情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过风就更不用说了，他根本没有经历过爱情，虽然糟蹋在他手下的女孩已经不计其数。
　　　　萧萧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认识的，她是第一个主动的想来蒙我们的人。虽然她的演技非常出色，但她是个人行动，很多方面没有考虑周详，何况我们也有职业性的敏感，识破她的意图后狠狠的耍了她一次。但因为是同道之人，没有过分的去打击她。事后她就一直跟着我们，而且是很无赖的跟着，无奈之下就让她加入了，因为团队里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女孩，可以方便很多行动。开始的时候我们对她或多或少的总有点提防，但这几年下来，她已经完全融入到我们这一集体中……
　　　　“来！为了此次行动的成功，干了这杯！”萧萧微笑着说。
　　　　“亦寒，你觉得这些年来，我们算是成功还是失败？”过风猛的一口饮尽杯中酒。
　　　　“无所谓成败，你觉得你这些年来，你开心吗？”我也一饮而尽后反问他。
　　　　“不！”过风低着头，语气却很坚定。
　　　　我知道过风此刻的心情，我也有同样的感受，在我们的生命中没有任何精神支柱，活着只是肤浅的生存，一味的去追求物质上的满足，甚至有时候去欺骗别人，仅仅是出于习惯或为了满足内心的欲望。我们生存于阴暗角落中，内心世界也随之蜕变，每当夜寂人清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侵袭而来……
　　　　“萧萧你觉得呢？”我转而去问身旁的她。
　　　　“我？我不知道。人活着本来就很矛盾，我们无法改变事实，只有努力的去适应它。”萧萧说时声音很低沉，在她的内心也必定有着隐隐的伤痛。沉静了片刻之后她继而又笑着举起酒杯说：“你们两个干嘛？搞的这么伤感兮兮的？来干杯，愿我们的明天更美好！”
　　　　……
零二
　　　　……
　　　　今天一早我们便开始各自的工作。
　　　　萧萧去跟天伦的科长谈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一点我是很放心的，那个科长每次看到萧萧都像一匹狼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差流口水啦，再说我们也已经小批量的跟他交易过几次，他们那边已经基本认可我们的信誉程度。
　　　　过风应该更加顺利，前几次我们从天伦那边接过来的货，都是贴着钱卖给科林的，质量方面已经得到认可。而且夏季快到，空调正是销售旺季，我们再以这样的价格出手给他们，他们是高兴都来不及呢，说不定心里还一个劲的庆幸有我们这样的傻冒给他们送钱呢！
　　　　我找了个本澳律师，让他将我们公司的注册资金尽量大的抽回，抽回量的百分之十作为他的报酬，条件是两天之内搞定，他一听是屁颠屁颠的去了。余下的时间，我就开一瓶酒，点一根烟，静候他们的佳音……
　　　　十点，过风来电：科林那边搞定，准备随时接货。
　　　　十二点，萧萧来电：天伦那边货物已经发出。
　　　　从天伦到这里需要三个小时，我连忙调集搬运人员和转载车辆，让他们在仓库附近等候，等天伦公司的车一离开仓库，就立即装到另一辆车上送往科林。
　　　　十五点，正在忙碌之时，本澳律师来电：验票结束，注册资金只留下最低限度三万。钱的力量真是无穷的，他居然这么快就搞定。
　　　　货物发出应该在两个小时左右，到达科林。通知过风之后，我和萧萧与本澳律师碰了个头，将手续交易完成。
　　　　十九点，青云酒店。
　　　　“你爷爷的，累死我了，萧萧来帮我揉揉！”过风一进门将西服一甩，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叫道。
　　　　“你怎么变这么脆弱啦？再说了你女朋友那么多还用得着我来吗？”萧萧说着去将他拉起来。
　　　　“你丫的别装了，来喝酒，今天我请！”你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说：“把帐交给萧萧。”
　　　　“呵呵，那还差不多。”他一边把存折递给萧萧，一边说着。
　　　　“那你们先喝着，我把帐理一下。”萧萧接过后转身去了窗台边的写字桌。
　　　　“怎么样还顺利吗？”我将手中的杯子跟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后问。
　　　　“你说呢？他们是一个劲的当我是憨大头啊，盼货盼得比我还急。哈~~~”过风说完把酒一口饮尽，意味深长的一声感叹。
　　　　“呵呵，他们能不高兴吗？这次全便宜他们了，过几天天伦那边就急得乱跳啦！”我也得意的笑着说。
　　　　过风带了些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点上烟无奈的摇着头说：“哎！真不知道是他们傻呢，还是你太阴险。”
　　　　“靠~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觉得阴险是吧？那今天的钱你就别分了。”我淡淡的说。
　　　　“没问题，只要你给我买辆宝马，这钱我就不要啦！怎么样？”过风居然用非常诚恳的眼神望着我。
　　　　我一看他那表情忍不住的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我最见不得他那种眼神，这几乎是一手绝活，对他不熟悉的人都会说他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如此多的女孩和对手被他征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从小到大就连我都被他折服了很多次。
　　　　这时萧萧已经整理好了，将一列清单放在桌上解释道：“这次总共从科林那边收到150万，除去天伦那边的定金60万、前几次亏损20万，给那个科长回扣10万、本澳律师费5万、冻结的注册资金3万、还有就是其他货运、请客、车旅等费用，净余40万！等下去汇入各自户头。”
　　　　“来，干杯！”
　　　　“干杯！”“干杯！”……
　　　　吃完饭，开着车在街上兜了几圈，百无聊赖，想想还是去老地方坐坐……
　　　　‘聚之’酒吧是我们常来的地方，酒吧老板徐标虽然跟我们不是同道，但跟我的关系非常的铁。我来酒吧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感受一下喧闹，不至于让自己觉得清寂。过风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为了猎艳，萧萧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人都还没做稳，过风就已经迅速的找好目标，开始行动了。我跟萧萧与往常一样，要了两瓶啤酒，静静的坐着毫无意义的看着周围的人群。标哥见我在，客气的过来打了个招呼，他长我一岁，以前是在道上混的人物，人家都叫他标哥的，所以我也就这么称呼他。
　　　　一杯酒，一根烟，一个女人，一席之地，惬意的享受着，任凭时间流逝。只是偶尔来跟萧萧搭讪的人，让我觉着非常讨厌，面对这样的情况萧萧总是婉言拒绝，然后向我苦笑一下。每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笑容去回复她的，但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有些泛酸，原本正常的心理却硬要克制着将它扭曲，这很痛苦！
　　　　“钥匙？”过风奸笑着对我说。再看看过道上已站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我也只有无奈的摇头，为又一个女孩将被他糟蹋而惋惜。
　　　　“你丫的，你自己的车呢？明天开始公车不得私用。”我调侃他说，顺手将钥匙递给了他。
　　　　“靠，你今天怎么这么罗嗦的。”过风接过钥匙，又神秘的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我真为你可惜啊，不光浪费你这脸蛋，还连萧萧这样的美女也浪费？”
　　　　听完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他看。他马上发现我不习惯他这话，连忙说：“好！你当我什么都没说。”然后向我比了个中指离开。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不禁感叹现在的社会真是紊乱，两个人认识才不到半小时就如此亲昵。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失败，还是世界太疯狂。正因为我跟过风在这方面的差异，我们现在已不住一起了，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形影相吊，隔壁房间却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亦寒，接下来我们怎么打算？”萧萧问道，也许是感觉到我有些走神。
　　　　“休息几天再说吧，机会可遇而不可求的，你也都多留心点。”我点上一根烟说。
　　　　“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大单了，你是在等他吗？”萧萧也点了一根烟。其实我很不喜欢她抽烟的，但想想似乎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可以去阻止她。
　　　　“也许吧，反正总觉得有些压抑，琢磨着好象不那么周全，也许是时机不佳，也许是以前太过依赖他……”说着发现最近自己的思路越来越不清晰，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喝了口酒继而说：“你对目前的情况很不满足？”
　　　　“当然啦！有人会怕钱多吗？”她坏笑着说。
　　　　“你干什么这么拼命？女人找个好男人嫁了才重要。”我说完就后悔了，但仍然努力的保持着自然的微笑。
　　　　“男人？哈哈，岳过风就是现代男人的缩影。”她开怀的笑着说。
　　　　但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掩饰内心对这一话题的敏感，便赶紧叉开说：“你想过收手吗？像我们这样毕竟不会长久。”
　　　　“想过，但没有答案。如果有一天真的能遇到一个像你所说的好男人，也许我会为他改变。”她低着头沉思着。
　　　　沉默了很久……
　　　　我感觉今天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提议她说：“我们走吧！”
　　　　“我想醉！陪我醉？”她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便只有无奈的示意服务生拿酒过来。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喝着，依她的酒量没有十来瓶是绝对不会醉的，但今天却很快的结束了，而且是醉的一塌糊涂，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缘故。
　　　　萧萧靠着沙发沉沉的睡去，醉了依然保持着很淑女的姿态，微红的脸庞，稍显凌乱的秀发，使她变的更加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