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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性相近习相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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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副书记是从一个刚想进去倒茶、吓得一脚踏进门内一脚停在门外、急忙退出来的服务小姐口中问出这件事的。庄副书记接着便向雷根柱核实这件事的真伪。雷副县长说：“这个方老头子那么快就传出去了。我雷某人怕什么？他能把我怎么样？两个月‘三讲’一结束，他这样的离休老头还不是回到省城老家帮老婆买菜洗碗，偷闲出去打打门球，还能威风到那里去？”庄副书记说：“看来你真的做了。我说你雷根柱彻底完了。你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象他一样级别的离休干部，只要说个‘不’字，市委敢不听他的？他人不在位置上，影响和当年在位置上又有什么两样。你不知道，你今一赌气得罪了方老头子，有的人就会趁机打劫，象你我一样从科级爬上来的县级干部，那个人屁股上没有一点屎尿。人家讲的，不查就没问题，一查绝对出问题。社会上流传的，把县处级干部统统拉出去枪毙，可能会有个把人受冤屈。如果排成一列隔一个枪毙一个又会使很多*分子漏网。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在‘三讲’期间出事，出事谁也不敢保你，谁也保不住，谁保谁倒霉。这次‘三讲’是全国性的，不是无疆县的，听说其他县市比这要严得多。看了电视没有？近日中央又派出督查组到各省市去检查呢？”雷副县长面已转色，跑到卫生间，狠狠地抽了自已两个嘴巴：“妈的，以前当个局长主任的还能忍住，现在当个鸟巴副县长却管不住嘴了，每次做了才后悔！”
雷副县长急忙给宾馆方组长隔壁住的两个警察下指示：“方组长是省里派下来的高干，安全非常重要。方组长住在4001，你们两个分开住，一个住4002，一个住1001，不要让其他人接触，有什么特殊情况随时向我报告。”两个未婚小伙住进一人一套的豪华套间，高兴的很，密切注视进出的人。晚上九点钟，雷副县长一人跑到宾馆来，问1001警察：“现在有谁在方组长房间里？”小伙子说：“史县长七点进去，现在还没出来。”雷副县长说：“要注意观察。”说着背着手顺着楼梯上楼，刚到四楼转弯处，4001开门，透出里面一扇光亮。雷根柱迅速冲上五楼，心里嘣嘣直跳，伸出头从楼道扶手往下看，方组长正送史县长出屋，两人握手告别。等史县长下楼，雷根柱也轻手轻脚下来，他想看看史县长会不会问1001的警察，害怕提到自已上楼的情况。史县长下到一楼，整了整衣冠，轻步走出大厅，钻进门口等着的小车驶离了宾馆。这时，雷根柱又爬上四楼，轻轻敲响4001的门。“谁啊？”“我，县府的小雷。”“小雷？”方组长趿着拖鞋穿着睡衣出来打门，雷根柱一个转身闪了进去。方组长指着床边一张椅子让坐。雷根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朴拉朴拉往下掉，用手在煽自已的脸：“方老，我今天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您老人家，我该死我该死。”方组长见状说：“起来！这象一个革命干部，这象一个共产党员嘛？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建议市委开除你的公职开除你的党籍。”雷根柱说：“您老不原谅我，我一辈子不起来。”方组长说：“你不起来？我喊你的书记县长过来。”雷根柱急忙起身说：“我今天跟老婆吵口，心里不快。您老找我谈话，本来是很好的接受教育的机会，我却把情绪带了进来，竟敢那样没有礼貌。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批评我了，我心里十分懊悔，特向您老道歉。”方组长想，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样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承认错误就好。”雷根柱坐在椅子上等着方组长训话。方组长从桌上夹起一支烟，雷根柱趁机上前点火。方组长说：“我用火柴习惯了。”方组长用火柴点燃烟丝，放进烟斗里，语重心长地说，“雷根柱同志，中央开展‘三讲’活动，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某一件事，更不是打压运动。但是，这种教育活动绝不是为了走过场图形式，它要通过这种活动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纯结组织，凝聚人心，增强党的战斗力。你们都是县委常委，带好头啊。”雷根柱说：“小雷记住了。小雷永世不忘。您老有什么需要小雷去做的，小雷一定尽力而为。”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一章（2） 我大不了不当这个鸟官总可以了吧！
紧接而来的第二阶段就是查摆问题。督查组要求县委和县直单位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形成书面材料，阐明存在的问题、产生问题的根源和原因、今后如何克服和改正这些问题。县委领导班子和领导成员的查摆材料由方组长亲自审核，其他县直单位领 导班子和领导成员的查摆材料分由其他七位督查组成员负责审核。在反馈工作时，方组长当着十一位县委常委的面，把十一份材料整整齐齐叠放在桌面上，说：“在反馈这些材料之前，我先说一件事。”说着停了下来，许多人伸长脖子等待下文，靠写作和演讲闻名的方组长并不急：“昨天晚上没事时静下来想起我过去在省直机关当工委书记时收集到的*生活会中的笑料，一个是批评别人的，一个是自我批评的，我说一下，批评别人的妙句有：如，不善于团结女同志，尤其不善于团结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如，不遵守作息制度，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不注意保养身体，发展下去必将影响工作；如，过分节俭，常常一分钱掰成几瓣来用，吃穿随便，影响个人、单位乃至改革开放的形象；如，事必躬亲，工作过于细致，经常扫地，打开水，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琐屑小事上；如，处事缺少人情味，缺少必要的灵活性，六亲不认；如，不重视文娱活动。既不懂唱歌，又不懂跳舞，下棋打牌搓麻将，皆一窍不通。自我批评的妙句有：如，忙于日常事务，对政治理论的学习重视程度不够，仅满足于日常的政治学习，缺乏挤和钻的钉子精神，没有系统通读马恩列斯毛邓江的原著，全面准确地领会其精神实质；如，工作上不够大胆，有求稳怕乱的思想；如，联系群众工作有待加强，较少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的思想动态，掌握第一手材料；如，在廉洁自律方面，虽然能够严格遵守中纪委和监察部的新老“规定”和其它“补充规定”。但有时自我要求的标准还不够高。接待人家和被人接待时有超标现象，如四菜一汤变成五菜二汤。下乡调查时曾两次收受农民赠送的土特产——半斤茶叶；如，工作不顺心时，有急燥情绪；如，个性较强，过于耿直，容易得罪人。还有很多很多，你们看，你们看，这叫批评别人还是奉承别人，这叫自我批评还是自我表扬。我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拜读了你们交来的查摆材料，提出自已的问题和指出别人的问题，有个别同志就是相似的，有一位同志的查摆材料就是上述两则笑料的复制品。为什么害怕谈问题，这其中有什么名堂。我不点名是那位同志，给大家一个面子，大家都把材料带回去，重新修正后明天交上来，一定要诚恳。”
庄副书记和雷副县长以前听说过零星几个笑话，只是没有太当回事，说他们冤枉也不为过。庄副书记是叫小汪秘书代笔的。小汪开始时很为难：“庄副书记，查摆材料是谈存在的问题和指出县委班子成员存在的问题，然后一一提出整改意见。我认为庄副书记是比较有水平，做事比较有能力，在群众中口碑较好的领导干部，我的感受就是完美无缺，能跟着你手下做事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说真的，我提不出什么问题 。”庄副书记说：“你也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为无疆县做了一些事情，难免也会得罪一些同志，有人看着我呢。你跟我也五个年头了。前一个秘书我把他提为副科级，然后调他到建设局当副局长，位置挺不错吗？领导身边工作的人就要有个好出路。你是我同意后从工业局干事调进县委办的，也提了个副科级干部嘛？要是留在工业局当个副局长比登天还难。没有十年八年不可能的。县委办就是出人才的地方。”小汪知道庄副书记城府很深，平时做事是瞒着部下的，这个时候不会提示什么问题的。他要别人去想，然后从别人写出的问题中去分析自已有那些问题暴露了，他心里很清楚，你小子记着我的一点一滴抓我把柄哩！聪明的小汪显然不会把以前跟在庄副书记后面听到看到的写出来，他只能把大家共同的毛病还不算缺点的挑出来，反正用在谁头上都可以，苦思幂想一夜之后，列出自已的问题五条其他县委常委的问题各一二条算是交差。到时交督查组能过关最好，不能过关庄副书记也不会骂自已抓人把柄。
那天很巧，雷副县长的秘书小敖听到雷副县长布置的任务后脸色都吓黄了，这段时间雷副县长因被反映收受外商老板韩猴子红包一事，雷副县长要小敖秘书和司机老吴口头和书面向县纪委汇报前五个月雷根柱接到红包的当天交给了司机老吴退还韩猴子，小敖违心证明了亲眼看到的事实。现在，雷副县长要小敖帮着写出查摆材料，这不是试探小敖的忠心吗？小敖说：“雷副县长，我还真写不出呢？”雷副县长说：“我不是叫你写大字报，怎么写不出。这样搞个活动就能把人怎么样？我倒不了的，你放心好了。”小敖说：“雷副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身边的人，你说什么我写什么，总可以吧？”雷副县长说：“养兵千日，用之一时啊！”小敖说：“那我试写一点，你来修改。”小敖有个表妹在县委办打字，他叫表妹弄来安书记和庄副书记的查摆材料，安书记的材料有八大页，全县一把手代表全县说话肯定要多，问题很客观，从主观上找了不少原因，甚至提到从部队到地方的不适应，从市民政局副局长到无疆县委书记的不成熟，小敖知道，安书记在全县人民中的口碑很好，是个优秀的领导干部。优秀的领导干部都那么敢于正视问题剖析问题，提出了整改措施。庄副书记的查摆材料只有薄薄三页，自已的问题不足十行字，其他十位常委的问题加起来不足二十行字，整改措施一页多一点。小敖看后觉得好笑，这肯定不是庄副书记自已捉笔的，肯定是小汪秘书胡乱编造几条。小敖想来想去这几条在那里看过或听过，一时又记不起来，庄副书记敢交这样的材料，雷副县长又何尝不能交这种材料。只是雷副县长在修改时把接受过半斤茶叶改为一斤木耳，注明牙龈上火，一农民看到后心痛，作为药物相送。修改之后，雷副县长叫小敖把材料送到督查组手里。督查组方组长看着恼怒，不点名地批评了庄副书记和雷副县长。
庄副书记和雷副县长知道自已的错，拿到督查组退回的材料后没有埋怨或责怪秘书。因为督查组在“三讲”一开始就强调，把读书笔记和查摆材料交给秘书的领导干部可以断言就是不称职的人，是一个慵懒的人，是一个没有觉悟的人，是一个欺骗组织的人。庄副书记回到家里拿来五年前当副县长时*生活会时的发言材料，摘录了其中几条不痛不痒的问题。雷副县长却叫来小敖：“你给我搞的这些材料太过泛泛而谈，用到每一个人身上都可以，方老头通不过。你再帮我收集收集其他领导的材料，搞它三五条上去吗？语气上稍微变一点，别给方老头抓了辫子， 不要和他人雷同。‘三讲、三讲’也就那么回事的。”
第二十一章（3） 我大不了不当这个鸟官总可以了吧！
“三讲”与其它活动的最大不同就是说真话动真格要求人人过关。省“三讲”督查组在电视上公告了活动已经进入群众评议阶段，欢迎群众来人来函反映情况。督查组在县宾馆专设了群众接待室。除了点名找谈话的十几个单位代表和十几个群众代表，主动前来反映问题的不多。考虑到群众有惧怕心理，督查组指示县委办制作了六个意见箱分别挂在六条主街道口，经电视公告意见箱悬挂地点后，各种意见雪片似地飞了进来，反映“三乱”问题的，反映农民负担问题的，反映乡镇干部作风问题的，不一而足，其中有一封信引起了督查组的注意。信是打印件，控告雷根柱收受韩猴子五万元钱的情况，指明检察院有案卷材料可证，特别说明司机没有退钱，韩猴子家属的口供中只说过接过庄副书记的退款没有提过雷根柱也有退款，其中必有串供嫌疑。督查组把这个情况通报了县委安书记，安书记对方组长说：“以前有过反映，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也就未加追究。”方组长说：“查摆材料避而不谈，这本身就是问题，表明这样一个领导干部是不够光明磊落的。”安书记说：“方组长您的意见呢？”方组长意味深长地说：“安书记，我们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很多大道理也要讲的。对身边干部出了问题不予处理，这叫什么，叫做纵恿，叫做包庇。我的意见是马上调查清楚，该党纪处分就党纪处分，该刑事追究就刑事追究，一切按法律和纪律办事。”安书记把柯检察长叫来，柯检察长一向瞧不起雷根柱，早就想要立案侦查，苦于县领导没准口，现在县领导有这层意思，便向方组长汇报了具体案情，迅即批准对雷根柱实行逮捕，并暗中控制了庄德权。
检察人员和公安警察是在“新月亮”美容院对雷根柱执行逮捕的。雷根柱正在按摩，按摩女一声惊叫把雷根柱吓得半死，伸出缩进肩膀的大脑袋，刀扫眉一蹙，肿泡眼一虚，阔嘴巴一瘪，大声骂道：“想我操啊！”睁眼一看身边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半晌才换过气来，说：“各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吗？”一个检察员说：“现在宣布对你执行逮捕。”雷根柱说：“我是市、县人大代表。逮捕我要有法律手续。”检察员说：“已经市人大常委会和县人大常委会批准。”雷根柱说：“我要找安书记，找史县长，找庄副书记，庄副书记在那里？”检察员说：“我们会转告他们的。”一个警察要上前拷上手铐。雷根柱说：“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不要拷了吧？”另一个警察说：“这是法律程序，请雷副县长配合。”雷根柱说：“如果我没有问题，如果我半个小时又放出来呢？”警察说：“你是分管综治工作的副县长，你该知道怎么处理。”雷根柱说：“那就拿一件衬衫遮住手铐总可以吧？”警察说：“这个可以。我和你两个先出去，他们几个后面出来。”
雷根柱被逮捕的消息不翼而飞，庄德权是十分钟后听到的。这时庄德权正在家里看电视，市电视台那个万人景仰的漂亮女主播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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