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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锁清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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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再回过神来看雪如,她会变得极其乖巧,对我微微笑。
  在上海的日子,因为她的存在,过得异常热闹而充实。
  我以为,我是喜欢上这女子了。她一抬眉一凝神,所有的姿态都记在了我的心里。
  后来才明白,不过是自己以为而已,所有自以为的喜欢是如此虚浮,一碰到柳清秋三字便立刻瓦解。
  
  为着柳清秋,我重重地打了自己一直最最敬重的大哥。
  他为了清秋,拒绝了方家的婚事,看着那个消沉的大哥,我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在我心里,可是,此去经年,我与她便形同陌路,永不相认。
  也许是父母对我存有太多的愧疚,在我的跪求之下,父母终于答应大哥与清秋的婚事。
  而我与大哥的感情,却因着这个女子,突然走上了背向的路,纵使相对也无语。
  
  再次从上海回到杭州,已经是年末,大哥与清秋的婚期也将近。
  大年初一,我死活不愿跟着父亲与大哥去柳家拜年,大哥为此生了很大的气,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再见清秋,她披着红盖头,一袭红衣走进了林家大门。
  当他们夫妻对拜的时候,我一阵晕眩,唤了声清秋,匆匆逃离前厅。
  看着她小鸟依人地由大哥牵着走向清秋苑,有泪水溢出我的眼眶,淹没了那些仅存的回忆,我对自己说:“清秋,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彻底忘记。”
  第二天,当视线不经意掠过她秀丽的脸庞时,我故意跷起二郎腿摇摇晃晃掩饰内心的伤感。而她,是真的不认识我了,她的眼里,只有大哥一人,她看他的眼神,带着多少的留恋与深情,我的心直直地下坠,落入了阴间。
  
  大哥去上海的那些日子里,始终不见清秋的影子。
  那个雨后的黄昏,却在回廊处遇见了她,她误将我认作大哥,四目相对,面对她含笑的眼神,我的心越发空落了。大哥,有妻如此,你当知足。
  然而这一幕却被大哥撞见,睿智如他,又怎会不知道我对清秋的感情?可是,这样豁达的大哥,在感情面前却极其狭隘,误会了我与清秋,扬长离去。
  她的眼泪跟雨水混在一起,我的心纠集在一块,几乎无法呼吸,看着她茫然失措的身影,才体会到了她对大哥的用情之深。
  林墨南在这里,不过是个阻碍,我收拾了行李,又重回上海,我知道,雪如定在那里等着我去照顾。
  
  原以为,一切就此结束。
  谁知那个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大哥的方婷婷始终纠缠不休。
  看到他们两人携手同游西湖的刹那,我怒气冲天。
  同日晚上,大哥带了方婷婷回家吃饭。
  当大哥兴奋地欢呼他要做爹的时候,我由衷地高兴,大哥定会因此而更疼爱清秋,方婷婷就是进了林家也得不到大哥的钟情。
  那夜迟迟无法入眠,打开门,看见月光下站着大哥,他眼睛里面含泪,沉默着看我。
  “墨南!”快两年了,他头一次以这样亲切的语气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大哥请求你办一件事情。”
  
  果然,大哥的猜测是正确的,方婷婷是下定决心要置清秋于死地。
  可是,我依然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宝儿刚刚推开清秋,子弹便直直入了宝儿的胸膛,清秋滚落了山坡。
  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宝儿在小宝的怀抱里面奄奄一息,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眼神渐渐黯淡,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二少爷,请你,你一定要,救小姐……”
  我合上她未闭的双眼,含着泪说:“宝儿,我一定带着你家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昏迷的清秋伤痕累累,车子颠颠簸簸往上海驶去。
  我回头看着渐远的杭州,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哥,但愿恶人早日得到惩罚,大哥,但愿你们夫妻尽快团聚。
  
                  
上海卷
念秋
  我回过头的时候,正起风,高大的法国梧桐开始落叶,那些枯黄的叶子漫天飞舞,“圣玛利亚女中”六个字在夕阳的余辉里显得异常冷落与寂寥。
  那些与我同样装束的女学生们并肩走出校门,互道再见,有些坐上了回家的汽车,有些则是笑谈着走在街道上。
  有认识的同学从我身边经过,打声招呼又笑闹着走开。
  我怀里抱着一叠书本,在校门口张望了许久,依然不见哥的影子。
  
  我叫林念秋,我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个怎样的女子,认识些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情,统统都不清楚。
  哥告诉我,去年夏天在杭州游玩时我不慎坠落山崖失去了所有记忆,醒来的时候连他都不认识,只是睁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学校出来往右拐,再走两百余米就是父母留给我们的家,那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建筑,看到那幢房子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的父母该是很有钱的人,不然他们怎么会拥有如此豪华的房子?
  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是圣玛利亚女中的英文老师,其实除了英文,哥精通各门学科,因为,一年之内他教我学会了之前因为失忆而忘记的所有课程,并且在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门门功课都拿了优。
  哥哥长得英俊,只是我永远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他那双细长的凤眼长年被看不到尽头的忧伤覆盖,他很少笑,最多只是微扬嘴角然后又是一脸清冽。
  我知道有许多同学在暗地里喜欢哥,可是当我一次次将那些折叠的纸条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总是随手一撕扔入垃圾堆里。也对,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扔掉那些纸条也无可厚非。
  哥的心上人是在中西女中念书的雪如。我是羡慕雪如的,她是个美丽的女子,爱笑,在杭州还有疼爱她的父母,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让人羡慕的,是她拥有爱,她与哥哥相爱。而念秋的生命里,除了哥,便没有其他人,我也想跟雪如一样,倾尽所有去爱一个男子,只是那男子是谁?他从未出现,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
  
  “念秋!”远远便听见陆修女叫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去,对她微微一笑。
  “校长找林先生过去谈话了,林先生托我转告念秋不必等他一起回家。”她走至我的跟前,轻拍我的肩膀,语气温和。
  我对她鞠了个躬,说:“谢谢陆修女,明天再见!”
  日头西沉,暮色渐渐笼罩了下来,映着霞光,世界一片祥和。
  上海的秋意渐浓,微寒的风迎面吹来,我方觉身上的青布褂是如此单薄。
  经过十字路口,我往右拐去。不想一辆黑色的汽车摇摇晃晃驶来,一个急刹停在了跟前,我愣在原地半晌不敢动弹。
  车门打开,左右各出来了一人,两人均穿着军官的制服。
  哥说在这动乱的年代,军阀亦是招惹不得,我抬眼瞥了他们一眼,绕过车子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跑去。
  “小姐,你没事吧?”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语气里面带着一丝担忧。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这男子,浓眉大眼,表情真诚,倒是不像坏人,于是浅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朝家的方向而去。
  
  夜色深沉,我做完作业揉揉双眼,时针已经指向八时,还不见哥哥的身影,不由得一阵不安。
  “林妈!”推推趴在沙发上的林妈给自己壮壮胆,我站起了身。
  她也嘟哝着站起来,有点晕头转向,连连问:“小姐,怎么了怎么了?少爷呢?”
  推开窗帘,灯光在暗夜里格外炫目,霓虹灯闪闪烁烁,歌舞升平的不眠夜。
  “林妈,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我担心。”我转过头去,问她。
  林妈打了个哈欠,神色也颇为担忧。
  “要不我们去学校看看?”
  她点点头,跑进储藏室拿了个手电筒出来,说:“小姐,我们走吧!”
  开了门,一阵冷风袭来,灌进衣袖寒透每一个毛孔。云朵飞快地从空中飘过,一弯冷月,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挽着林妈的手,借着手电筒的光沿台阶下去。
  才刚刚穿过小花园,一辆小汽车鸣着喇叭在大门口停下,灯光异常刺目,我急忙用衣袖挡住了脸,眯起眼睛看向从车上下来的那人。
  哥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双手插在口袋里,风过处,额前的发挡住了眼睛,他扬起头走到另一侧,身子微微前倾,跟车子里面的人在交谈着什么,似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轻扬嘴角,喊了声:“念秋过来!”
  我对林妈微微一笑,放开她的手往大门口跑去,打开镂花的铁门,便看清了车里面的司机,是那微有些秃顶的张校长。
  我弯腰鞠躬,露出极礼貌的微笑,跟他打了声招呼:“张校长好!”
  他亦是回给我一个微笑算是招呼,又看向了哥,问道:“墨南,你看正好念秋也在,不如问问她的意思?”
  我讶异地看着他们两人,不知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哥颔首,眯起双眼看向我:“念秋,张校长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圣诗班?”
  “圣诗班?!”
  “嗯,圣诗班。”张校长开口了,“前些时间墨南跟我提起你的情况,他希望你可以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多交些朋友。”
  “哥!”我抬眼看他,他不言语,只是摸摸我的头顶,眼底的忧伤迷迷蒙蒙。
  “刚好我有个教会负责人的朋友,他那里的圣诗班正缺人,若是念秋有兴趣参加的话我便与他说一声。”
  我纠着自己的手指,微有些犹豫:“可是……”
  “哥已经问过雪如了,她跟你一起去可好?”他顿了顿,“念秋,哥希望你可以变得更开朗更快乐一些,这样爹娘有知也会安心。”
  他定是害怕我一人在那个陌生的环境不知所措,所以特意让雪如与我同去,他总是将我的生活安排得如此妥帖,念秋上辈子肯定积了很多德,不然哪里会遇见个这么好的哥哥?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哥那平静的表情让人觉得非常心安,于是我漾起了笑,对张校长说:“那麻烦张校长了。”
  
                  致娴
  圣诗班里有好些学生,黎致娴便是其中一个。
  初识她是在头一次去教堂的那个周末,哥早早送我到门口便开车去了学校。
  我一个人在门口等雪如到来,过了十来分钟仍不见她的身影。
  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林念秋吗?我找了你许久。”
  我回过头去便看到黎致娴的笑脸,讶异于她认识我,于是愣了一下。
  “张校长嘱咐我照顾你,我是林先生的学生黎致娴。”很是美好的笑容,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
  我回给她一个微笑,低头致谢道:“谢谢你,黎致娴。”
  后来便渐渐熟稔起来,雪如见我与致娴混得不错,索性也就不再去教堂。
  
  转眼便过了一月,我与致娴相处得极好,颇有情同姐妹的味道。
  那日接到致娴的电话,她称自己心情不佳,约我出去喝咖啡。
  天气开始转冷,仅剩的几片梧桐树叶挂在枝头,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阴天,街道上行人稀少,黄包车拉着我转过几个小巷便到了名典咖啡。
  只见致娴翘首频频张望,看到我来,立刻从门口跑下了台阶。
  “念秋!”她跑到我跟前,一脸憔悴。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接到你的电话我都担心死了!”
  她挽着我的手,努嘴道:“一言难尽,进去再说吧。”
  咖啡的香气非常浓郁,热气氲氤。我隔着雾气看致娴,她眼睑低垂,完全不似平日里的笑容满面的模样,浑身被深深的忧愁包围着。大概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她停止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放下汤匙凝眸看我。
  “说吧,致娴,我听着呢。”我轻触她的指尖说。
  “念秋,我不想回家了,我讨厌那里所有的人!”
  她那气愤的表情让我更加紧张了起来,我都觉察得到她急促的呼吸。
  “致娴!”我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吵吵嘴,父母终归是自己的父母,有父母多好,你想想看你跟我相比有多幸福呢。”
  “我最气的不是父母,是我哥。自从跟那个女人订了婚,我家就没有好日子过过,天天闹得鸡犬不宁。哪有他这么纵容她的?爸妈也就由着她胡来。什么世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嘟着嘴巴一脸不悦,“现在倒好,婚期就近了,黎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你跟这嫂子八字不合么?”我抿嘴一笑,“致娴,连我这个外人你都很努力在照顾,自家人肯定更加能够相互包容了。”
  “你也说了,是相互包容。就她这副态度对我,我实在是没办法装笑脸给她看!”她的视线投向了窗外,眼神迷离。
  我轻啜了一口咖啡,这头致娴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她手里的汤匙掉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好奇地往窗外看去,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挽着个高瘦的男子往台阶上走来。
  致娴叫住侍者,匆匆在桌子上留了钱便拉起我往后门跑去。
  我靠着墙直喘气,半晌,二人相视大笑。
  “真是冤家路窄,喝杯咖啡居然也能碰上!”
  “就算碰上也没事的,何故看到她就逃?”我不解地问她。
  她摆摆手,摇头对我说:“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人!”
  “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你居然不想看到她?”我笑道。
  “笑笑笑,念秋,你存心开我玩笑呢!这样的美人,我可消受不起。”
  高大的建筑之间,冰冷的风吹过逼仄的街道,我跟致娴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扫兴!”她嘟哝一句,踢走脚下的石子对我说,“只要她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忍气吞声的。”
  “说真的,致娴,不要因为别人的行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保证自己开心最重要,你说呢?”
  她抬眼看我,微微笑了笑,说:“你说得对。以后尽量减少跟她碰面的机会便是。”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她环顾四周,问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是吧?”
  我指指不远处的教堂说:“要不去那里坐坐?”
  她点头称好,于是,二人便牵着手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说笑着经过咖啡馆前的广场时,身侧的一辆车突然鸣起了喇叭,致娴挡在我的跟前侧过身子正对着那辆车,我拍拍胸口,吓了一跳。
  车窗慢慢地摇下,车里面的男子对着致娴微笑:“致娴,好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我看这男子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但见致娴斜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是啊,大少爷,好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语毕拉起我的手便离开。
  我被她拉着往前走,不觉又转过头去。车窗已经重新关上,不见那男子的脸庞。
  直到走出数十米远,致娴才放慢了脚步,我心有疑虑,问她:“刚才那个,是谁?”
  “还有谁,是那女人的哥哥!”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她哥哥倒不坏,只是厌屋及乌,怎么也没有好感!”
  我笑笑,两人穿过街道,绕过一片草地就到了教堂。
  树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我抬头望着那鲜红的十字架,突然觉得心里异常平静,于是轻声对致娴说:“致娴,我喜欢这地方,特别圣洁,一进来就觉得平静。”
  “孩子,耶稣会保佑你,阿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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