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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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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渡口上,风萧萧夕海水寒,心中唯有一句话,是柳永的《雨霖铃》: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心里便分外凉。

这几个晚上夜夜梦见他,醒来便觉两颊湿漉漉的。

如果他当真死了,或许她不吃那些解药会更好,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大伙都不孤单。

何浅浅不做声,安东尼奥白皙的面皮有些发红,想必是血气上涌的原因,“你到现在还想着他,他只会把你当笼中鸟,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声音有些激动,安东尼奥的样子像是想抓住她把她摇醒。

其实该摇醒的是他。这个世界上认死理的人不多,何浅浅不巧正好是其中之一。安东尼奥不该以为她跟他走就意味着什么。

“安东尼奥,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是他的妻子。你明白吗?”何浅浅正了颜色,道,“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我们只是朋友,即使我去了葡萄牙,我们也依然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安东尼奥变了脸色,连嘴唇都是一溜儿的苍白。他对她是有情的,而且很深,可是这除了让她愧疚之外,并不能给予他任何的回馈。

安东尼奥动了动嘴唇,脸色很难看,“他已经死了。”

何浅浅摇头,定了定心神,缓缓道,“安东尼奥,当日我劝你走,并非是因我受制于人,于我自己来说,我也希望你离开,我们只是朋友,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我……是自愿留在他的身边。”

安东尼奥眼中那一点光芒迅速的黯淡下去,喃喃道,“原来如此……”

何浅浅劝道,“中国有一句古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于此?”

安东尼奥苦笑两声,“中国还有一句古话,曾经沧海难为水……也罢,我不为难你。我答应你便是。”

何浅浅想劝慰他两句,却不知从何劝起。怪只怪,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不只是他而已。

安东尼奥又道:“如今正在风头上,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是久留之地,你且随我回国,不必有什么顾忌,他日若你呆腻了,或者……若是他还活着,只要你想走,我便再将你送回来,定不食言。”

他一向聪明,知道她有顾虑,何浅浅脸颊微红,低头说了句,“多谢。”

有了他的承诺,心方放下了一些。

但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对她自己的约束,何浅浅心里亮堂的很,她去了一趟葡萄牙,再回来,即便朱瞻基还活着,也不可能再接纳她,沦为文人谏臣们的笑柄。

她与朱瞻基,从她出宫那一刻起,便是彻底分开了。

安东尼奥长长地叹一声。



上船了几日,风大浪急,船只颠簸,何浅浅余毒未清,每日吃下去的,很快就吐个干净。安东尼奥一日三餐的照顾她,见她多日水米未进,急在心头。

又到了午饭时间,何浅浅正望着窗外发呆,安东尼奥兴冲冲地走进来,拎着一个食盒,变魔术一般端出一碗粥来,居然还有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咸菜。一起搁在她面前,“喝点粥吧。”

“谢谢!”何浅浅心里有些感动,每一次感动就又会让她觉得愧疚,觉得亏欠。

“这几天你都没吃什么,我让厨房熬了点米粥。”安东尼奥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早晨的阳光,总是让她觉得温暖。

君子如玉,温润如他,可惜她无福消受。

咸菜是一碟萝卜干,一碟菜苔。

吃了两天半生不熟的带血牛肉,何浅浅两眼发绿,脸色腊黄。看见腌萝卜条分外亲切。

“在海上大约还得飘两个月,你的身子可支撑得住?”安东尼奥十分忧心。“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多少还是要吃一些。”

“没事。”何浅浅咽口酸水,再吞一口白粥。咸菜有些太咸,吃惯了宫中的贡菜,再吃外面的,都觉得粗陋无味。

可惜那个锦衣玉食的地方,不是常人能住的。

不知镇儿没了爹娘,过得可还好?

何浅浅胸口有些憋闷,粥含在口里咽不下去。

“你……”安东尼奥刚说一个字,船身忽然剧烈颠簸,白粥打翻了一地,有人在外头喊,“海盗来了……”

安东尼奥按住何浅浅的肩膀,“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何浅浅拉住他的袖子,“你……多加小心。”

安东尼奥一笑,闪身出了门。

船身又是一次剧烈颠簸,只听得外面一片混乱,碗落到地上,白粥撒了一地。桌子是定在船板上的,何浅浅站立不住,唯有紧紧地抱住桌板。

船身,似乎在慢慢地倾斜,慢慢地下沉。

安东尼奥去了哪里?

一个浪头打进来,淹没了何浅浅没来得及发出的呼喊。



呃,这不是结局,这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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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章 三合道士



今天两更,七日上架头一遭,紧张……

预告一下,第二卷会偏宫斗。

紧张,不会说话了,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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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浅的头撞在船板上,失去了意识。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何浅浅觉得有人在揪她的头发,使劲扯,很痛。

何浅浅睁开眼,面前一张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脸,两只带着不明分泌物的眼睛凑在她跟前仔细打量。

大晚上的夜露寒重,何浅浅浑身湿透,醒来就是一个喷嚏,喷得那人立马跳了八丈远,躲在一边不停擦脸。

何浅浅打量四周,建筑都是清一色的红柱子白墙,貌似还在中国,这人一身灰不拉叽的衣服,是道士装扮。

明明刚才跟安东尼奥吃着白粥说着话,一个浪头打来她就昏了过去。

莫非她被海盗绑架了?

何浅浅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问,“你是谁?”

那人觉得自己很冤,说话间手不停,“你这人当真无礼,贫道好心救你……今天才洗的澡,哎……啧啧。”

他擦干净鼻涕口水,露出皱巴巴一张老脸,瞅着有些面熟。

“你是……给我算命的道士!”何浅浅想起来。

道士擦完脸,往地上扔了一个纸团,纸团边上还有一个纸盒,上书五个大字:“XX面巾纸”。

“这是……”何浅浅脑子有点晕。

“你胡说八道什么,算命这种没水准的事,贫道从来不干。”老道士很是忿忿。“贫道可是道教协会的理事。”

道教协会的理事?何浅浅琢磨着要不要说失敬失敬。

这个称谓,听起来怎么如此摩登?

老道士又道,“今夜贫道观天象,会有异数落在本观之中,过来看见你这个丫头掉在水里,贫道好心拉你起来,你倒喷我一脸污秽。”

何浅浅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请问现在什么时辰?”

老道士卷起袖子,露出一块亮晶晶的手表,“…半。”

黑暗中手表的夜光有些晃眼。

何浅浅盯着那块手表,抢上两步,一把握住老道士的手腕,手表上有个日历,显示为:20XX年,X月X日。

何浅浅瞬间石化。

老道士连蹦带跳地挣扎,“啊呀呀,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花了几千块钱买的手表……”

何浅浅没有意识地松开手,老道士趁机跑的远远地。

何浅浅在原地发愣,她回来了,她又穿回来了……

这个时间,距离她去明朝不过三天,而在那一个时空里,她却已经过了三年。

在朱瞻基的时代里,她已经死了,在这个时代,朱瞻基也成了历史。

他们就这样的错过。

如今,她是一点再见他的希望都没有了。

悲伤与绝望如同海水一般,漫无边际地涌来,冲得何浅浅几乎站立不住。

她回来了,但她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在她想走的时候,她走不了,在她终于死心,准备陪他一生一世的时候,她却回来了。

这边是垂老的双亲,那边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两边都是牵挂,她这一世,注定要在一边,牵挂着另外一边。

何浅浅心头五味陈杂,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眼眶发酸,只想痛哭一场,到了喉头,却化作低低的苦笑,

历史怎么能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老道士站在远处戒备地看她。好像怕她再扑过去抢劫他。一手护着手表,不满地嘟囔,“我今天就不该听那老头子的话,遇上这么个疯子,真是倒霉!”

除去手表,他与记忆中的那个道士十分相似。

何浅浅心头一动,盯着他道,“你算到的异数,莫非就是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太没礼貌,贫道把你救上来,你连个谢字也不说。”

他的年纪,与他的表情实在不太相称。

何浅浅满心焦急,架不住遇上这个老顽童一样的道士。

何浅浅无奈,只好道,“多谢道长救命,请问道长高姓大名?你莫非……也是穿越的?”

老道士很不满,挺了挺胸,“你才穿越,你quan家都穿越。贫道法名三合,在这白云观里资历最长,连观主都得喊我一声师兄。你这丫头好没礼貌。”

何浅浅仿佛看到黎明的曙光,踏上前一步,道:“不知道长说的异数,指的可是我?道长夜观天象,还看出些什么?”

三合道士捋捋山羊胡子,“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规劝你一句,得之汝幸,失之汝命,凡事不可强求,命中自有注定。”

隔了六百年,还是这么个调调,云里雾里的,说了不如不说。如果当时她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

何浅浅心里窝火,勉强压下来,道,“道长能不能告诉我,与我一起的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还……活着吗?”

三合道士摇摇头,“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何必再执著于此?天命不可违,天机不可泄,贫道言尽于此。”

何浅浅虽然不快,但是看在老道士当年指点她的份上,多少有那么几分敬畏,能说出那些话来,想必有点道行,她诚心想要请教,好言又道,“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安全?我们遇到了船难,道长神机妙算,能否告知一二?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也就放心了。”

三合道士一瞪眼,“我都说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跟你这女娃娃说话真是费劲。”

何浅浅向前两步,潮湿的裙子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水印,诚恳道,“道长莫不是还怪我之前无礼?浅浅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道长。道长当年说的都应了,但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道长再指点。”

三合道士闭上眼,索性不理她。

何浅浅好言好语的说了半天,他只不答。

何浅浅恼火得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白胡子,

三合道士吓了一大跳,想跑又跑不掉,被扯得龇牙咧嘴,慌乱道:“你……你想干什么?”

何浅浅狠狠拽着他的胡子,“你这个臭道士,每次说话都故作高深,六百年前你是这样,六百年后你还是这样。实在太可恨!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卷一 第二章 穿越归来



三合道士一向以那撮山羊胡子为傲,认为是他仙风道骨的象征,一听何浅浅要拔,紧张得不得了,“啊呀呀,别拔、别拔,什么六百年前?你在说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何浅浅盯着他,手底下使了把劲,三合道士痛的哇哇乱叫,“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不说,我都告诉你了,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这么野蛮?”

何浅浅逼近他,“你自己说的夜观天象,你都看到什么?藏着掖着的,讨不了好去。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先拔你一根。”说着举起左手。

三合道士慌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何浅浅用力一扯,喝道,“说!”

无尘子苦着脸,“你能不能松开点?”

何浅浅依言握得松了些,另一手却赶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何浅浅身材高挑,站直了比这老道士高出半个头来。

三合道士眼睛转了转,见没有逃脱的希望,只好道,“我哪里会观天象,我不过是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对我说,后院有贵人驾到,让我传两句话,我正好醒了,想着没事,就溜达过来,正好看见你躺在水池边上……哪,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都告诉你了。”

“胡说,你方才言辞灼灼,这会又编个故事骗我,你说还是不说?宣德元年,你在白云观告诉我来时来,去时去,如今我不想回来了,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

何浅浅抬手啪的揪了一根,三合的老脸皱成一团,泪珠子差点掉下来,“哎哟哟,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这个煞星,哎哟哟……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宣德元年,什么来不来,去不去的。大晚上的穿着奇奇怪怪的,出来吓人哪,你要去哪里关我什么事?哎哟,臭丫头,别揪!”

何浅浅仔细打量他的模样,一双小绿豆眼骨碌碌乱转,五官缩在一块,哪里还有丝毫高人的样子。看他也不像在撒谎,何浅浅决定再试他一试,又道,“你梦中的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三合嗫嗫道,“他说他是我的太祖,法号无尘子。他还说你不能太执著,否则会有灾难。”

何浅浅唯一的希望又被浇灭了,看着三合有些愣神,三合见何浅浅半晌不说话,以为她在害怕,胆气壮了些,“我都告诉你了,你还不把我放开,你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在我们白云观,到底想干什么?小心我报警抓你。”

何浅浅对着他野菊花一般的老脸,恨恨的叹了口气,“都长得一样,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三合眼睛一亮,“咦,我梦里的老头也这么说的?”

何浅浅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三合道士哆嗦两下,“你又想干嘛?”

何浅浅恶狠狠地笑了笑,“借两百块钱打车回家。”

三合又一哆嗦,“你是抢劫?”

“废话少说,给你这个。”何浅浅拔下手指上一枚戒指,纯金的,要不是担心穿成这样去挤地铁太劲爆,她还打算留着当古董。

三合接过去放,在嘴里咬了两下,怀疑道,“金的?”

又捏着仔细看了看,“假的吧?这枚戒指怎么也值个几千块钱,你讹我!”

何浅浅道,“真的假的你看不出来?”

三合眼珠子转了转,道,“要不就是赃物。”

“一百五,换不换?不换拉倒,懒得跟你墨迹。”何浅浅作势要抢,三合赶紧把手缩回去,“我换,我换。”——

何浅浅穿着一身古装,踩着三合堆起来的石头,好不容易爬出白云观时,天色已蒙蒙亮了。

三合道士搜遍了全身搜出二百块钱,又被何浅浅指使去当苦力搬石头,老脸绿的可以比美黄瓜。何浅浅想想他咬牙切齿瞪她的模样,心情忽然好了些。

今儿天气十分好,隐约能看见远处的二环。

一辆出租车过来,何浅浅招了招手,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司机会不会被她的衣服吓到?当成女鬼不敢停车?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点多余,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何浅浅上了车,司机笑眯眯地打招呼,“姑娘去哪儿?刚拍完戏?”

何浅浅笑一笑,“去大望路。”

“好嘞。”司机一踩油门,从后视镜里看着何浅浅,“你们拍的是什么电视剧啊?是唐代的吧?”

何浅浅扯了扯脸皮,“明朝的。”

司机大叔很健谈,“哦,明朝的好呀,我最喜欢看康熙,还有那个乾隆也不错。”

何浅浅头上挂下几道黑线。

今天周末,一路畅通,半小时后何浅浅站在家门口。楼下小卖部的老大爷刚刚开张,何浅浅捏着十块钱人民币进去,“大爷,打个电话。”

大爷慢吞吞地指了指墙角,何浅浅拨死党梅子的号,听见大爷跟大妈说,“这附近有剧场么?怎么穿着戏服就过来了。”

电话拨通,那头传来梅子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何浅浅定了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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