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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第8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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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曾希望林辞去国防部长的职务,自己取而代之。根据一戏剧性的描述,说罗曾当着刘(少奇)的面讲“一个病人应把自己的位子让给称职的人!少管闲事!不要碍手碍脚!”①美军在越南战争中越陷越深——其程度完全出乎中国领导人的预料——也加剧了两人关系的紧张。罗开始建议作好军事准备,以防美国将战火烧到中国。正如罗在1965年5月所说的:战争一旦打起来,有准备和没有准备是大不一样的……战争准备的立足点,又必须放在可能出现最困难最严重情况的基础上。既要准备帝国主义小打,也要准备帝国主义中打和大打。既要准备帝国主义使用常规武器,也要准备帝国主义使用原子武器。
罗更进一步说,如果战争打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应当在预筑阵地上保卫祖国,然后发起反攻,跨过边界将敌人消灭“在洞穴里”。②罗的这些建议,可能代表了职业军人的观点,对林彪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至少有一点,罗所倡议的线式防御与人民战争原则相抵触,根据人民战争的理论,中国军队应当诱敌深入,使敌方的供应线拉得过长然后各个击破。罗还坚持如他1965年9月所说的,“千条万条,最重要的一条”是准备打仗的思想,③意即人民解放军应重新安排优先考虑的事情,至少暂时要这样做,以高度重视军事准备工作。这两点意见中,后者可能更引起争议,解放军当时在政府事务中发挥着比以前更大的作用,而且是与党的机构对抗的毛的力量阵营中关键的一部分,如果采纳罗的意见,就是对这一过程的反动:他们将要消除解放军对政治事务的影响,这样基本上就从毛联盟内撤了出来。
林彪和罗瑞卿的争议在9月初达到高潮,当时两人都发表文章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和日本投降20周年,文中两人就中国的国防政策发表了完全不同的见解。①罗认为中国“一定要有足够的估计和全面的准备”以防美国进攻中国。与此相对照,林指出美国人未必如此莽撞,即使他们真的敢来,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动“几亿拿武器的中国人民所形成的汪洋大海”。这是罗最后一次公开讲话,到11月底,他从公众的视野中一下子消失了。林彪开始罗织各种罪名来控告他的同事,并将这份起诉书于12月8日交给了在上海召开的中央会议。这次会议任命了一个以叶剑英元帅为首的七人小组,调查林控告罗的各条罪状。
调查组很快就走访一圈,在来自军队各部门代表的陪同下,于1966年3月与罗作了后来被描述为“面对面”的斗争。罗的自我检讨以不深刻为由遭到拒绝,之后,他试图从关押他的楼房跳楼自杀,但并没有死。4月8日,调查组结束了工作,最后建议罢免他担任的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以及在军队担任的各种职务。结案报告在5月初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获得通过,有理由相信,当时担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和政治局委员的彭真在调查过程中曾为罗辩护过,但他的观点遭到拒绝。②罗瑞卿事件因为两点理由而显得重要。其一,它充分表明毛和林既有意愿也有能力撤换任何不赞同他们的政策和向其地位挑战的人。其二,这一事件使毛和林加强了对中国专政机器中两个最关键部门的控制。罗被撤销总参谋长之职,后由杨成武接替,使林能对人民解放军主力部队发挥更大的影响。此外,清洗罗之后,公安部接着又撤换了罗以前的一些下属,于是,康生控制了国家安全机器。
吴晗和彭真在罗瑞卿受到猛烈攻击的同时,毛开始注意知识分子中的持异议者。①他把火力集中在《海瑞罢官》上。此剧作者为吴晗,一个作家兼学者,当时担任北京市副市长。毛指责这出历史剧名义上写的是明朝一个正直的官员被嘉靖皇帝不公平地罢了官,实际上是影射毛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清洗彭德怀。毛最初可能鼓励吴写此剧本,但这却没能影响他对此剧的最终判决。
在处理吴晗和海瑞剧的问题上,毛使用了一把双刃剑。一开始,他把批判吴晗剧本的任务交给了彭真领导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该组织成立于1964年。这一举动将彭真置于极为困难的境地,因为作为市委第一书记,当然要对自己的副市长的行为负责。彭真或许出于与吴晗密切的个人关系和对知识分子问题持较为宽容的态度,他很快就表明他要采取什么手段了:只提剧中所说的历史事件而不谈其寓意,并且举行公开讨论,显示“真理面前人人平等”。②毛事先就意识到彭对此事的倾向性,便与此同时走了第二步棋。他让姚文元——一个与江青关系密切的上海文人——准备一篇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毛还特别强调,姚的文章应着重说明他认为是关键的一点:吴晗的意图是说彭德怀就是历史上的海瑞。姚的文章发表以前,毛看过三次,这充分证明了毛对此事的兴趣和卷入程度之深。③姚的文章——对吴晗直接的严厉的攻击——于11月初在上海发表。在此之前,北京的五人小组还没有来得及对吴晗一案采取任何正式行动。彭真对此万分愤怒,这不仅因为自己的下属受到如此严厉的批评,还因为他认为没有得到党的有关部门的正式批准就擅自发表这样一篇文章,是违背了党内斗争的原则。在五人小组成员之一、宣传部长陆定一的帮助下,彭真成功地阻止了中央和北京市各大报登载姚的文章。只是在周恩来禀承毛的指示亲自干预之后,这篇文章才出现在报纸上,广为转载——首先登在《解放军报》上并加了吹捧性的编者按,然后又上了《人民日报》并附上一个怀疑性的简介。
尽管彭真最后未能压制住姚文元文章而不让其见报,但他还是努力使对知识分子的批评限制在他认为比较适当的水平上。由于有五人小组中大多数人的支持(其中只有康生是毛立场的强硬支持者),彭继续阻止发表更多的由戚本禹之类的激进文人所写的文章,他认为这些文章对吴晗来说太过分了。他坚持这一立场而不顾毛对他的直接批评。12月底,毛谴责彭无视海瑞和彭德怀之间的类比。彭则找到一些较为勉强的理由为自己辩护,他说彭德怀和吴晗没有私交,所以吴晗没有参加任何宗派活动。但彭真还是答应毛:五人小组将在两个月之内就此问题作出最后结论。
五人小组就此问题至少开了两次关键性的会议:第一次是在1966年1月2日,第二次是在2月4日。虽然各种迹象都表明毛对他们的报告一定会不满——12月毛与彭真的谈话和康生的多次警告——五人小组还是决定坚持彭真原来的态度。2月3日,宣传部还是两名副部长,姚溱和许立群概括五人小组多数人的观点起草了一个报告。
这一文件(即著名的“二月提纲”)承认文化领域内存在着资产阶级倾向问题,但同时强调必须在学术范围内讨论这一问题。①提纲意思是说,处理“像吴晗一类人”的问题有两种不同方法,一种方法是将这类事件看作政治问题,将一切不同意见和非正统观点都认为是反社会主义和反革命的,应当使用行政手段来压制;相反,第二种方法是将这类事件当作严肃的学术问题对待,应当根据“实事求是”的原则以理服人。
提纲明确地选择了第二种方法,宣布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应遵循“百家争鸣”原则,目标应当是通过多做学术工作来消除不同意见和非正统观点,而不是通过“政治上打击他们(意见不同的知识分子)”,这应当是一个宽大为怀的过程,批评者“不要像学阀一样武断和以势压人”。最重要的是,提纲建议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应当“有领导”地“慎重”地进行,而且要经过“较长一段时期”。
“二月提纲”在两个重要方面与毛和依附江青的激进派的观点明显不同。它故意回避就吴晗是否有意借海瑞来间接批评毛罢免彭德怀的问题作出任何结论,这样就避开了毛先前明确交给他们的任务。此外,提纲既批评了被认为是修正主义学者的吴晗,也批评了以姚文元为代表的激进文人。五人小组虽没有点名批评任何激进的作者,但它指责某些“革命左派分子”的行为像“学阀”,它甚至号召整顿左派中的错误思想。
2月5日,“二月提纲”在刘少奇主持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进行讨论并通过。彭真和其他成员接着就去武汉和毛讨论此事,不出所料,毛明显反对这个提纲,因为其中对激进分子措词严厉而对吴晗却未提出明确的批判。虽然如此,彭回到北京后还是声称毛已认可“二月提纲”,2月12日,中央委员会批准该文件下发。
1965年秋,姚文元对吴晗直截了当的批判与彭真及中宣部较为温和的态度形成明显对比。到1966年2月,五人小组所拟的“二月提纲”与林彪、江青联合授意起草的另一文件形成尖锐对立。该文件是2月2—20日在上海召开的军队文艺座谈会纪要,此次会议形成了江青与林彪的政治联盟。①像先前姚文元写的文章一样,此座谈会纪要(即中国人所说的“二月纪要”)是在毛的亲自监督下起草的,据说经过毛的三次修改,才在党内传达。
“座谈会纪要”对知识分子采取的立场与“二月提纲”正好完全相反。它不仅将中国的文化生活说成是革命的观点与修正主义观点之间的“16年尖锐的阶级斗争”,而且声称文化界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专了我们的政”——这是对宣传部和五人小组领导的尖锐攻击。“座谈会纪要”号召积极地、大规模地批判这些倾向,而不像二月提纲所要求的那样,以宽容的态度从学术观点上去批评。
“座谈会纪要”不再理采吴晗与海瑞剧,因为此事所牵扯到的不只是吴晗,更重要的还有彭真、陆定一领导的中宣部,以及他们控制的五人小组。在3月底的一次工作会议上,毛泽东严厉批评了彭真、吴晗和“二月提纲”,并威胁要解散五人小组、北京市委和中央宣传部。毛以中国古代神话中得到的生动联想,对康生谈话时说:中宣部是阎王殿,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各地应多出些孙悟空(猴王),大闹天宫。如果彭真、北京市委和中宣部再包庇坏人,那么北京市委和五人小组都要解散。去年9月,我就问一些同志,如果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很有可能。②工作会议召开后,彭真清楚地意识到,再不服从毛已毫无用处。为了尽一切努力保住自己的职位,他鼓励北京市委加强对吴晗的批判,还开始攻击邓拓——另一个曾撰文影射毛的领导的北京市官员,甚至开始准备自我检讨。根据一红卫兵的叙述,4月初,彭真还召集五人小组成员、中宣部领导以及北京市委主要成员在他家里开了一次联席会议,他动情地说自己在这场文化领域内的革命中犯了严重的错误,但坚持认为在其余的政治生涯中,自己堪称楷模。他请求各位同事帮助他:“古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现在盼望得到你们的帮助。”①但这太迟了。在4月9—12日的书记处会议上,彭发现自己不仅遭到康生、陈伯达的批判,也成了邓小平与周恩来的批评对象。书记处决定解散彭真的五人小组,并向政治局提议组成新的文化革命领导小组,使之能更加同情毛的立场。②在这戏剧性的发展过程中,刘少奇正好不在北京,不合时宜地去访问巴基斯坦、阿富汗和缅甸了,这样就未能带头站出来保护彭真和陆定一。
政治局五月会议到此为止,两个主要的目标——罗瑞卿和彭真——的最后命运在5月4—18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被最后决定了,会议最重要的部分是林彪的即席发言,其主要材料,据后来指控,是张春桥提供的。③林在讲话中将罗瑞卿的问题与彭真和陆定一联系起来,指责此三人暗中与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合谋发动军事政变以推翻毛及其激进的追随者。林演戏般对政治局委员们说:“你们可能已闻到了——火药味”。
林大谈军事力量在夺取政权中的作用,以此来支持他那些异想天开的指控。他还突出地谈到,在中外历史上,军事政变都非常盛行,每一朝代都发生过谋杀和篡权,而第三世界自1960年以来,“每年平均发生11次政变”。虽然这些事实是想用来说明林对罗、彭、陆、杨的控告是合乎情理的,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林醉心于使用军事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林还表示,他吸取了历史教训并已采取行动:按照毛的指示,已经派遣忠实可靠的部队进驻广播电台、军事设施和北京市公安部门以防止发生“内部颠覆和反革命政变”的任何阴谋行动。
同样有趣的是林对毛谄媚拍马,树立毛的高大形象。他一面指控罗、彭、陆、杨“反对毛主席和反对毛泽东思想”,一面继续称赞毛的天才,并把是否忠于毛当作选拔党和政府官员的最重要的标准。“毛主席经过的比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都多……在当代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毛主席的话,毛主席的著作,和毛主席的革命实践都表明他是无产阶级的伟大天才……毛主席著作里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谁反对他,全党共讨之,全国共诛之。”
政治局扩大会议同意并批准了调查罗瑞卿问题的小组工作报告,并指示在党内和军内传达。会议于5月16日发出一通知,后来江青声称是她起草的,主要讲了文艺界的一些问题。①《五·一六通知》撤消了“二月提纲”,指责提纲企图“使运动向右转”,混淆文艺界正在讨论的政治问题,妄图通过批判所谓“学阀”,“将矛头指向左派”。通知谴责彭真,要他对“二月提纲”负责,决定解散五人小组,重新设立文化革命小组,隶属于政治局常委(意即在毛的领导之下),而不像此前那样,五人小组隶属于中央书记处(意即邓小平和刘少奇领导之下)。鉴于五人小组的主要成员处理文化革命问题时反对毛的观点,新的文革小组主要由毛个人的支持者和江青周围激进的文人组成。陈伯达担任组长,康生任顾问,副组长为江青、张春桥,组员有王力、关锋、戚本禹、姚文元等。
成立新的文革小组的主要目的是继续批判文艺界的“资产阶级”思想,同时,“五·一六通知”警告,党和政府的各级领导可能会遇到与彭真、罗瑞卿相同的命运。通知指出:一定要清除那些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没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正睡在我们的身旁。
这样,“通知”表明毛的反修运动大大升级了:从主要是针对知识分子的运动扩大到针对全党的运动。
5月政治局会议为重组北京市委、中央宣传部和书记处作好了准备。6月初正式宣布:派中共中央华北局第一书记李雪峰取代彭真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派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一书记陶铸取代陆定一任中宣部部长;杨尚昆担任的中央办公厅主任一职则由汪东兴接替,汪当时任公安部副部长,掌握着首都精锐的卫戍部队。饱5月底6月初罢免了这么多高级领导人,充分表现了毛在自己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上寸步不让的决心,同时也说明了他完全有能力撤换那些不服从他意志的人。更为重要的是,每一次改组——总参谋部、文革小组、北京市委、中宣部、书记处——都壮大了毛的阵营,削弱了抵制和反对他的力量。换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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