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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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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海叹口气：“莫生啊，这个决定，我不过几分钟就下定了决心。不过是一念间，我就确定怎么样的选择对安安是最好的。为什么你却想不开呢？”
顾莫生的双手攥的紧紧的，阳光刺到眼睛里，疼的离开。顾莫生只是继续说了那四个字：“我做不到。”
“好吧，就让我做吧。只是，别拆穿我们。”
于是，顾莫生看着许大海把许安安跑了好远然后带回来的饭盒狠狠的打翻，像是小孩子一般重复的念叨：“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许安安怎么劝，却也劝不住。想说出许大海的病情，可是又怕更加影响他的情绪，只有蹲□子捡饭盒，很久没有站起来。
顾莫生走过去扶她，却发现许安安的肩膀一耸一耸，头埋在腿里。看一眼许大海，他的眼睛正瞟着地上蹲着的女儿，叫嚣着要出院的声音低了下来，却没有停。
顾莫生的手刚刚搭上许安安的肩膀，就听见她沉闷的声音：“爸，我本来就够累的了。别再让我操心了好不好！”
许大海一顿，然后说：“那就让我出院啊，出院了不就不让你操心了。好几天不见贝贝了，我想她了！”
李阿姨说贝贝还小，所以一直隐瞒着贝贝许大海的病情，也没有带来医院过一次。就连李阿姨，也说要照顾贝贝，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听到许安安说要骨髓移植的时候，生怕安安的不能匹配要让自己的女儿贝贝捐出骨髓，更是很少来医院了。
许安安听许大海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的悲愤：“想什么想？你住院这几天，他们看过你几次？”
许大海一急，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她们娘俩有苦衷的，不能怪她们。咳咳……”
许安安听见许大海咳嗽，连忙站起来帮他拍着脊背，边拍边劝：“他们有苦衷，我就没有？爸，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的苦衷，就好好的医院呆着，成不？”
许大海止住了咳嗽，把许安安的手
从自己后背抽出来，然后拉着她的手问：“安安，你又有多少钱让我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许安安愣住了，刚刚工作，除去给顾莫生结婚时候的份子钱一万，她现在的账户上的余额为0。
许大海笑了，像是终于找到了理由：“我这半辈子没攒几个钱，就那么一套房，也是要留给你李姨和贝贝的。我可不想等我走的时候家里一贫如洗，你现在是成人了，可那娘俩还要活下去不是？”
许安安一愣，走？走这个字眼意味着什么？死亡？许大海为什么会这么说……
“安安，我得的是癌，我知道的。你以为，这事我能猜不到？天天医生护士人来人往的，哪里能瞒得住。”许大海苦笑，轻轻的握住女儿的手：“治病得花多少钱啊？咱们有的起么？再说，就算花钱做了手术，等我回到家，家徒四壁，负债累累，连吃饭的钱都没。让我怎么和那娘俩交代？贝贝才四岁，上幼儿园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爸，钱的问题您不用考虑的……”许安安摇头，阻止许大海再说下去。他的语气很明显，只是找各种理由，说自己不想治病。可是，怎么能不治？
许安安一直忘记考虑，许大海的这个病，需要很多的钱。而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一次性筹这么多钱？
几乎是一瞬间，许安安想起了方梅。
方梅几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开出了一个条件：“安安，你跟我走。许大海所有治疗的费用我都会承担，而且，还会给他一笔不少的钱。只要你跟我一起出国。”
30
30、第二十九章 芥蒂 。。。
顾莫生找到许安安的时候，她正窝在酒吧的角落里，一个人缓缓的喝着酒。看顾莫生来了，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只是把酒杯递到顾莫生面前，说：“莫生哥，陪我喝两杯吧！”
顾莫生把酒杯放到一边，坐到安安身边夺过她正往嘴边送的酒杯。心疼的说：“安安，别喝了。”
许安安顺势把头靠在顾莫生的肩膀上：“莫生哥，好累啊。你说做人咋就那么累呢……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感觉比我活着的这二十多年发生的都多，好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想去医院了，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我爸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倔。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想着把财产留给李姨和贝贝，不舍得出一个子。他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要怎么办……”
顾莫生听的心疼，用手摸着安安的头发，却说不出怎么安慰。顾莫生想留下的，不止是一辈子那些微薄的积蓄，更想留着的，是女儿的快乐吧。可是，他不能说。这个秘密必须憋在心里，一旦说了，顾莫生方梅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安安的痛苦，比现在还重。
“我真的觉得，这世上就他一个亲人了，可是他怎么都不为我考虑考虑。我妈她，不是，是方梅，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母亲，不管不顾都二十年了，现在回来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逼我和她走。甚至，拿我爸威胁我。你见过么？见过像我妈那样的妈么？你肯定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顾妈妈多好啊，有时候我都觉得像我自己的妈似的，可是亲妈……呵呵，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居然胁迫自己的女儿，居然用交换条件这种……”
许安安的眼泪从眼角滴落，顺着引力掉在顾莫生的肩膀，顾莫生的肩膀一凉，只有把许安安搂的更紧：“安安，你还有我呢。”
“莫生哥，你说我要怎么办……以前从来不觉得金钱这东西有多重要，现在才发现，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我说先给他治病，该花的就花。可他说家里一切都是留给贝贝的，不能用。贝贝多小啊，他就跟留遗产似的一样样吩咐，真的要放弃治疗一样。我生气的要命，可是又不能和以前一样和他闹……我以为方梅能管我的，可是她居然……”许安安说不下去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的有些累。合住眼睛感受顾莫生带来的温暖，他伸出手来把自己轻轻的扛在自己的后背，然后背着她缓缓的出了酒吧的门。
夜风吹来，许安安清醒了许多。闻见自己满身的酒味也不住的皱皱眉头：“莫生哥，放我下来吧。收拾收拾还要去医院的。”
“今晚我去医院看护，你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不过几天的功夫，许安安就消瘦了许多，脸
色也是苍白的，以前常常挂在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不见，黑色的眼圈明明白白的表示着休息不好。
顾莫生心疼，却无可奈何。世界上无力的事情太多，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不知所措的这种，让他都开始自卑。
能做的，只有让安安在难过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莫生哥，你真好，还是你最好。”许安安把头靠在顾莫生的脖颈边。若是以前，顾莫生背她一次能让她兴奋的三天三夜不睡觉。可是刚刚靠了没两分钟，许安安就睡着了。
太累了。
方梅说：“宝宝，许大海所有的治疗费用我都可以负担，甚至可以给他一大笔钱。只要你跟我走。”
许安安没想到方梅会这么说，当即一楞。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不走呢？”
“那么，我一分钱都不会掏的。宝宝，你知道的，我没这个义务？”
“是，你是没义务！对于我，你也没尽到自己的义务不是吗？现在竟然希望你帮帮我，我还真是傻得厉害。可是，妈，我叫你一声妈。就冲这一声妈，我这近二十年的抚养费你也该交给我爸不是？十八岁之前，父母总该尽到抚养的义务吧！”
家里没什么钱，尤其是许安安上大学那段日子，许大海的工资养活了一家四口人。可是即使这样，却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总是会背着李姨给自己给钱，说大学里的姑娘要学会收拾打扮，不然会被别人瞧不起的。出了新款的手机，也会给许安安买下，许安安淘汰的旧的，他又开始用。
方梅红了脸，想反驳，却说不出可以对抗的语言。只是摇摇头：“你不跟我走，这个钱我不会出的。”
“为什么非要我跟你走，你当初那么决绝的丢下我，多少年连看都没看一眼，电话都没打过一个。现在就说带我走，我凭什么跟你走？”
“凭我能让你过上好的生活，宝宝，听你舅舅说你陪酒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来看你……”方梅说着说着又红了眼：“许大海他把你照顾的一点都不好，如果是妈妈，绝对不会这样。”
“我爸他照顾的不好，可也照顾了我二十多年了。您照顾的再好，我也没见过个影子。别找这些借口了，只不过是不想付钱的借口罢了。我终于明白，越有钱的人越舍不得花一个子是什么意思了。您守着您的钱过日子吧，我还付得起。陪酒又算什么？就算是三陪，也总比用了您的钱用的舒心！”
“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许安安的脸上，许安安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烧。一向脆弱的眼泪这时候也流不出来了，只是冷笑。只说了一句：“方梅，你根本没有资格打我。你没有资格，一点都没有。”
高级的五星级
酒店，豪华的总统套房，却有一个廉价的心。
许安安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愿意，她希望她一辈子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果她不出现，许安安也许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以前，她从来想不起来自己有个妈。羡慕别人有妈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是许大海自己生出来的，只有自己和许大海相依为命，从来也不去想自己的亲生妈妈在身边，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上大学的时候不喜欢回家，也是不喜欢看李姨和贝贝之间的亲密互动，总觉得别扭。
可是，当亲妈出现了。才觉得自己的这个妈，和别人的一点都不一样。有，还不如没有。
许安安是带着绝望走的，出了酒店的大门，只是径直走进路旁的酒吧，水果酒不容易醉，脑子里却越发的清醒。直到顾莫生来了，才慢慢的让脑子里紧绷的弦缓缓的松开，大脑运转的那些画面终于全部停滞，可以安安静静的眯着眼休息。
顾莫生说，安安，你还有我。
胸腔便一下子潮湿起来，也安了心。
有顾莫生，天塌下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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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步青到医院看许大海，许安安脑子里突然活了起来。神神秘秘的拉苏步青到楼梯口：“那个……你现在公司做的挺好的是吧？”
“还成，怎么了？”
“那你现在，是有钱人喽？”许安安的两眼开始放光，苏步青算是唯一的筹码了。朋友们都是拿着死工资的工薪族，也就他一个人做生意风生水起的。
苏步青被许安安突然起来的亲近弄了个冷颤：“也没多少钱……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借我点钱呗，不过，我还得时间得长点。可以不？”
苏步青松了口气，许安安这丫头，一旦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这幅表情。平时，恨不得躲得八丈远。点点头：“要多少？”
“我不知道……十万？二十万？就我爸治疗做手术的钱。现在先借给我，以后慢慢还你，成不？”许安安说着说着便有些忐忑。她从小没问别人借过钱，第一次借钱，却是这么多的数字。只有低着头，不时的偷瞄着看苏步青的表情。
苏步青却一个眉头都没皱：“行，多会要？”
“等过两天吧。治疗起来，听说花钱跟流水似的……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那个，我不可能很快还上的……要不，给你算利息吧。”
“许安安，我说你怎么也扭捏了起来。不就借钱的事情么？就算是捐骨髓，只要我的符合，我也得捐不是？”
许安安突然不敢看苏步青的脸，顿时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他的多。轻声说了声谢谢，苏步青却笑笑，咱们之间就是说谢谢的关系啊？就算说谢谢，连头也不抬算怎么回
事？
许安安被说的窘迫，抬起头说谢，却没想到苏步青一步向前，离得自己更近。然后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拉自己入怀，边拥边说：“口头的谢谢，还不如这种物质奖励呢。多实在。”
许安安想挣脱，想到苏步青一口的应承，只有怀着感激的心，多停留了几秒。
可就这几秒，一转头，却看见寻出来的顾莫生。
连忙挣脱，想解释，却觉得顾莫生不会介意。小跑两步走过去拉住顾莫生的胳膊，兴奋的说自己解决了苦闷：“莫生哥，苏步青说借钱给我，这下我爸该不会说什么了。”
顾莫生望一眼跟在许安安身后的苏步青，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再看一脸欢欣的许安安，顿时觉得心底苦涩，攥紧手指：“安安，我不许。”
许安安愣了，望着顾莫生：“莫生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啊……问题解决了，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会介意。我不许，你用的是他的钱。”
31、第三十一章 媳妇 。。。
许安安丝毫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信任的顾莫生口中说出来的。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发现一根解救自己的绳索，刚想靠着那根绳索上岸，发现最信任的亲人在那头拿起了剪刀，朝着绳子割了下去……
许安安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刚刚从脸上堆砌的笑容全然不见，冷冷的从顾莫生身边经过，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迅速离开。
只留下苏步青和顾莫生两人。
顾莫生喘口气，紧紧抓紧得指间终于松了许多。一抬头，却迎上苏步青一张愤慨的脸。苏步青忿忿的问：“你凭什么不允许！”
“凭我是他男朋友。”面对苏步青，顾莫生终于从容许多。安安面前，他掩饰的太过辛苦。
可是这在苏步青的眼里，却是一种挑衅，一种心安理得：“你帮不了她，就别阻止我去帮她！顾莫生，你要是自信你是他男朋友，你又怕什么？”
我怕的，不是这个。顾莫生微微苦笑，只是回苏步青：“你以为，你那是在帮她？”
“难道不是？安安现在最需要的，也只是这个。”
“她最需要的，不是这个。所有人做的也只是因为想保护她。你不懂的事，就不要掺和。”
顾莫生的语气中有微微的怒气，大多也是对自己的生气。而看到安安在苏步青怀里趴在他的肩头的那刻，他承认他也是嫉妒了的。原本想好好解释的话，却也生硬起来。
他当时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
苏步青看着许安安一句反驳的语言也没就走开，对面前顾莫生的心安理得更是觉得愤怒。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安安从来就没有反抗过顾莫生什么，顾莫生说一，许安安绝对不会说二。顾莫生说往东，许安安就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可是，顾莫生你当安安是什么？凭什么就认为许安安得一辈子听你的，就算你伤害她的家人？
想着想着，手心已经开始攥紧，成拳头状。咬牙切齿：“那你，又比我多懂什么？顾莫生，你不过是仗着许安安喜欢你。”
“是，我是仗着安安喜欢我。所以，我比你懂。”顾莫生已经倦怠解释了，转过头不打算理苏步青：“步青，我们的事情你别掺和了。你是有钱，但是钱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
刚刚转身，苏步青却一把抓过顾莫生的衣领，一拳挥舞过去，顾莫生的立刻感觉到嘴角里的血腥。
“我是有钱，总比你在一旁看着好吧？女朋友家里有困难了，连给她的医疗费都出不起的时候，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苏步青的拳头又一次想伸过来，却被顾莫生一只手抓住胳膊拦住。顾莫生另一个手心微微攥紧，看着苏步青怒气的脸想以牙还牙，却始终挥不出那个已
经成形的拳头。最后放弃：“这一拳，算我欠你的吧。”
叹口气：“步青，那钱我不是出不起，我是不能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不管哪种选择，都会对安安的伤害。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场，也会这样。”
苏步青的手臂被顾莫生抓紧，他想再伸却被压制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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