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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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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也是假冒的,那想必投蛇事件是她干的无疑。可是,制造‘英雄救美’,混入将军府,只是为了投蛇么?还是想在这儿日子久了,混个眼熟,这样投毒投蛇,也不容易被怀疑?有太多疑问,只可惜抓不着她,没法儿问清楚。当然,他最想知道的还是,是谁指使她的,是不是来自北魏!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直接关系着北魏的异动。“属下出发去菇苏前已经吩咐情报网了,如果有她的消息,会直接将她拿住。这几日我不在会稽,希望已经有了结果了。”“好。”夜赫道,“多日奔波,流光辛苦了。好好歇息去罢。”“是。”流光抱一抱拳,离开。夜赫回到屋中,双秀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准备伺候他沐浴。他手一挥让双秀出去,自己则泡于暖暖的药汤中,闭起眼来,水雾氲氤丛生。脑海里是云舒满脸通红羞涩的模样,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扬了起来。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双秀在喊:“大少爷,流光将军有事求见。”刚刚才见过,怎么没提到有事求见?虽然疑惑,仍然起身披了袍子,并且开门。双秀站在流光旁边,见他出来便道:“你们有事聊,双秀去泡茶罢。”说罢急匆匆地走了。夜赫的眸子扫过流光的脸庞,一股说不出的不自在感油然而生。流光抱拳道,“将军,刚刚忘了跟你说——”说着贴过来,垂于腿侧的右手,忽的现出一枝匕首来,挥手就朝夜赫的腹部捅去。夜赫跳开一步,大掌在他的虎口一拍,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流光!”那人不语,仍是朝夜赫直逼过来,脚步轻盈,身形灵活,一刀一刀,直指夜赫要害。他伤势未愈,已接了约有二十来招。这人武功不浅,若此时无救兵,他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好在打斗声引来了四位护院,那假冒流光的刺客见状况不好,立刻就要逃。纵他奋力拼搏,但哪里是四位护院的对手,顿时就被轻易拿下了。看夜赫直勾勾他走来,那人吃了一惊,,奈何他被几个士兵扭着双手,半日动弹不得。见他越走越近,甚至在他面前抬起手来,他吓道,“你想做什么?!”夜赫的手摸至他的耳后,手指轻拈,忽的往上一揭,奇异的是,竟然没有一张面具被扯下来。他深以为异,怎么,竟不是易容的?他冷笑道,“我就是流光。”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流光正大步朝这里走来,见到这个仗势,也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到那人,长得与自己当真相似,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这是怎么——”那人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问那么多做甚!”夜赫回头来看流光,“你不是回去歇息了,怎么又来?”“我们抓到假冒的楚姑娘了。适才属下才回家没多久,便有线人来家里报告,现下那位姑娘正在我家仓库里押着。”夜赫点点头,“那这个人呢?”流光看着那个与自己异常相似的男子,蹙眉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长得如此相似,莫不是失散的兄弟?”“……属下,好象并无兄弟。”流光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那位与他神似的男子。当下把这个人押了,一同到押置‘楚净衣’的那个仓库里去。那个‘楚净衣’,见到仓库的门打开,先是眼睛一亮,但见到‘流光’,目光又黯下来。冒充流光的男子见到‘楚净衣’,吓了一跳,“薜雁,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楚净衣’的真名叫薜雁。“和你一样呗。”她淡淡地说。夜赫盯着薜雁,面色冷俊,“谁指使你来投蛇的,说!”他声音冷冰,如钟声般洪亮,把薜雁震得吓了一跳。她很快就调整了面色,闭嘴不语。“你可别把自己逼上绝路!”夜赫在仓库的一张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应声而裂,“轰”得一声倒在地上。这个阵势,薜雁的心的确在止不住地颤抖。她深呼吸,“什么投蛇,我不知道。”“是么?”夜赫冷冷地,“不是你的话,何以我在受伤之后,你就消失了踪影?何以要冒充楚净衣?!”“我喜欢,你管不着。”薜雁哼道。突的,仓库之中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响了起来。仓库之中什么都丰盛,连老鼠也不例外。夜赫眸光一敛,朝旁边一个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讶异地点点头,随即在仓库里转了一圈。不久手上便拎着只老鼠回来,他提着老鼠的鼠巴,那灰溜溜的老鼠一边吱吱叫,一边试图绻起身子。他拿着那只老鼠朝薜雁走去。薜雁面色蓦地惊恐,惊声尖叫:“你想干什么?走开!”见夜赫面色冷漠,她恨恨地道:“夜赫,你好卑鄙!”那假的流光也对夜赫吼道:“你是不是男人,这样对待一个姑娘家!”夜赫面色冰冷,“难道对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女子,我要温柔以待么?我夜某可不是那等胸襟博大的人。薜雁,说与不说,全在你一念之间。若是从实招来,免你一死;若是不能够——”他又朝那老鼠看了一眼,“你连蛇都不怕,想必让老鼠在你怀里走一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薜雁贝齿咬着红唇,“夜赫,我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等卑鄙小人!”“比起你来,我要好多了。”夜赫的嘴角冷酷地勾起一抹笑,说罢转身要走。才到门口,便听到薜雁一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夜赫——”夜赫悠然回过头来,“怎么样?”不过吓吓她而已,就已经惊成这样。如此没有胆量,怎么有胆对他投其毒无比的小青龙?难道老鼠竟比毒蛇还可怕么?薜雁气得满脸通红,“快点把老鼠拿开。”夜赫手一挥,那个士兵立刻归位。薜雁回头对那个很像流光的男子道,“暮瞳,别怪我,我一向没有威武不能屈的气魄。”而且她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及时逃跑是她的本色。暮瞳瞪大了眸子,“薜雁,你不能——”薜雁回过头来,目光直指夜赫,“没错,小青龙是我投的。”“目的。”“当然是想让你死。”“谁指使的?”薜雁别过头,似乎内心在挣扎。夜赫又问,“你们是北魏的人么?”“当然不是,”薜雁回答地斩钉截铁,“我是越国子民!”这倒奇了,越国境内,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么?如果有,会是谁?“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说!”暮瞳忽的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夜赫的眸子突的收紧,“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收钱的杀手而已,”暮瞳冷冷地,“谁给钱我们就做事。只知道叫我们来杀你的,确确实实是越国人,而且看那样子,还是皇亲贵族。”既然薜雁已经投降,他当然不会傻到与他们做对,在这里送死。他们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且不做论断,他望向薜雁,“你也未免太过麻烦了。你们当杀手的,不是手起刀落么,还要特意地演一出落难记,嗯?”“不混到你身边,如何能下手!”薜雁哼了声。本来的打算是让她混入将军府中,色诱他,若能引诱他到床榻之间则更好,那样杀他就比较容易。可惜,夜赫不受引诱,所以她一度以为他是分桃断袖;组织很快就把她召回,要换一个方案。那就是,投蛇。夜赫忽然明了了。还当真是处心积虑呢!真的不是北魏的人派来的?难道是他太多虑了么!他们说是越国的皇亲贵族……会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眸光蓦地沉下来,他点头道:“流光,放了他们。”众人皆惊,包括薜雁与暮瞳。流光讶异,“将军,当真要放么?”“放。”夜赫意味深长地看了流光一眼。流光点头,“是。”
第五章 芙箩舟(上)
云舒拿着个竹弓绷子,一针一线地在素白的锦帕上描绣一个姑娘的衣衫。方方正正的锦帕上,一个清秀的美人儿正在攀几枝竹子,素手细腻,乌发如云,脸容亦刻画的清秀,将她身上的窄尾裾裙诱好,这个绣帕便算是成功了。拿起来对着半空看了看,她满意地笑了笑。绣了这么久,连脖子都酸疼了,她将绣品放到身边,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片葱绿。虽然冬日已近了,但这些叶儿还是固执地绿着,只是少了点春天的生机。“哟,好精致。”忽的一声娇呼,云舒回过头来,却是姬无双。淡淡的笑意从她的脸她的眼神透出来,云舒莫名的对她有极好的感觉,“是姬才人。”她欠了欠身。“免,”姬无双道,“成日看见人家行礼,真是烦得很,倒是以前的日子清清静静的好。”云舒笑了,“有这样的想法,才人也算是后宫第一人了。”姬无双拿起那锦帕细细地看,“这女子,好生面熟。”云舒红了脸,“奴婢那日见姬才人在那儿攀海棠,十分美丽,这几日恰巧闲了,想起来觉得意境美好,便拿来绣了。才人可千万不要见怪。”“怎么会见怪呢,”姬无双浅笑依然,“只是不是攀海棠么?怎么成了攀竹叶?”“真对不住,因为奴婢特别喜欢竹子。”姬无双点了点头,“这方锦帕,我当真喜欢。能赠与我么?”云舒迟疑了会儿,才道:“不介意的话,当然。”“怎么会介意,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姬无双细细看着那方帕子,喜不自禁,“早就听说你的手巧了,今日一见,真是惊讶。怎么能绣出这样的画儿来。看来你不但是刺绣的高手,更是精于做画啊。”“才人过奖了。”二人又闲话一回,姬无双方才去了。云舒喜欢姬无双身上恬淡的,与世无争一般的气息。下午的时间御膳房里最无事可干,她便去飞柳院中,恰巧韩霁在冰尘屋中,外头难得地跟着众多随从。瞧这阵仗,韩霁应当是别处来的,顺道来看冰尘罢。既然如此,那她也就回御膳房去,免得再碰上韩霁——自从未然湖事件之后,她就那次在玉林殿见过韩霁一次。好在,皇上对她想必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这倒让她松了口气。回到御膳房,魏长歌便迎上来,“明儿,跟我一起出宫。”“啊?”云舒有点缓不过劲来,呆呆地看着他。“出宫,”魏长歌笑眯眯的,“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给我们。”“为什么啊?”云舒讶异,“可是我是宫女,怎么能出宫呢。”“是我向御膳司的老太监申请的,”魏长歌道,“大厨师每三个月有几个时辰公务时间,可以带一名太监或宫女出去。所谓公务,就是到各大酒楼去吃吃喝喝,把新近好吃的菜式学回来,奉献给皇上。而且可用公费。”云舒睁大了眼睛,“怎么还有这等好事?”“嗯。”魏长歌道,“现今你是我徒弟助手,带你去是最正常不过了。”云舒点头不已,“嗯嗯嗯。”魏长歌凑过来,偷偷道,“明天带你去好好玩玩。”云舒的脸红了起来,点头不已。出宫呢,虽然前一阵子她也出宫了,可是那是在晚上,而且还是偷偷摸摸,惊心动魄地出去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宫门出去哦!哎,已经有四年不曾好好玩过了,天天锁在深宫,换个环境透透气,也觉新鲜。次日清晨,云舒穿一身打从北魏带来的,她亲手缝制的白底淡紫印花的单绕曲裾裙,飘逸的绸缎,窄窄的袖口,绣着淡紫的飞舞蝴蝶和一枝文竹。腰间缠着淡紫的腰带,上面系一个红艳艳的出水芙蓉荷包,脚上淡紫的绣鞋,如冰雪般雅致,沁人肺腑的一股清纯气质,由中而来。素色衬得她肤色如凝脂般,柔嫩之至,水灵灵的直想叫人掐一把,只是脸上的几抹斑点有些许破坏了她的美感。水灵灵雾濛濛的双眼,一股叫人心疼的空灵纯真。细腻的脖径上一条银制的项链,坠子是一支出水莲花;珠润般厚重的耳垂上银色的荷花耳坠,叮当乱响。同屋的宫女惊道,“云舒这样打扮起来,竟认不出来了!真美。今儿上了妆?连脸上的斑都看不到了!”云舒笑笑,“人都说人靠衣装,你们打扮了,不是也很美么。”一宫女羡慕道,“竟然可以出宫去大吃大喝,怎么我们就没有这福份啊!”“你不想想云舒和魏大哥是什么关系——”云舒的心突的一跳,红了脸,轻声地说:“你们可不要胡说,魏长歌不过是我师父而已,我们出宫也是为了公事。”“是呀,又有的玩又有的吃,真叫人羡慕。”一个叫玉薇的宫女笑道。云舒也不答言,拿了梳子到湖边,见四处无人,将头发中分至两边,在脑后松松地绾一个梅花样式的发髻,黑亮垂直的一挂头发垂于身后,及至纤腰;细细地理顺了胸前的两缕头发,她从淡紫色的自己缝制的小包包中拿出一枝寒梅傲霜的银钗出来插于髻上,在湖面照了照。湖面印出她柔美的模样,她满意地微扬了扬嘴巴。已经好久不曾给自己这样打扮过了呢!在宫中有规定,宫女只能穿宫衫,梳双丫髻,今儿换了衣衫发饰,竟像变了个人似的。魏长歌看到她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云舒在他的眼中看到惊叹,不禁垂下头来,红了脸儿。天,这是舒儿么?打扮后的她,真是惊为天人!一身宫装真是埋没了她姣好的气质,出众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材。这一身衣衫配着淡紫的一个绸袋,真是丽致无双。他几乎目不转睛。云舒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魏大哥,咱们走罢。”“……哦。”半晌他才应,去御膳司的大太监那里领了令牌,便带云舒往北宫门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夜晚一起偷溜出宫的情形,云舒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露出了会心的笑意。顺利地出了宫,看到外面那片不同的天空,云舒几乎想要叫起来。张开双手转了个圈,朝着天空,大口地呼吸。魏长歌不禁笑意盎然,却隐隐的有些心疼。如果不是深锁幽宫,她应该要活得灿烂地多,轻松地多吧?魏长歌到不远处一个小厮那里拉过两辆马匹来,“舒儿会骑马么?”“会。”好多年好多年,不曾坐过马背了呵。云舒拉过其中一匹枣红色的约有魏长歌那么高的大马,利索地翻身而上,魏长歌嘴角微扬,亦翻身上马,两人“驾”得一声喝,马匹急疾而去。看着花红柳绿的风景在身边疾驰而过,云舒心中升腾起一股快感。好久没有这样放松惬意地在马上疾奔了。忽的,魏长歌突然勒马,云舒亦跟着勒住马头,马儿“吁”地一声叫,倏然而止。魏长歌回头对云舒道,“遇见熟人了。”他翻身下马,朝某个方向走去;云舒跟着他前进的方向,看到一个穿青色衣衫,体格高大的男子。是夜赫!
第五章 芙箩舟(中)
云舒正打量着他,突的他朝她瞥了一眼,把她吓了一跳,立刻垂下头来。再抬起头时,便看到魏长歌与夜赫朝她走来,“遇上了夜将军,不如一起罢?”云舒从马上下来,与夜赫交了个眼神,欠了欠身。夜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天!是她么……几乎不认得了!原来人家说的人靠衣装,真是至理名言,她这么一打扮,竟是如此妩媚、娇柔、俏丽,惊为天人。云舒轻声道,“夜将军身体初愈,一直陪着我们,不知会不会太过劳累了?”“我已全愈。”夜赫淡淡地。魏长歌道,“没事儿,反正今天干的也不是体力活。夜兄陪在身边吃吃喝喝就行了。”陪在身边吃吃喝喝,这说的是什么话……夜赫面上闪过抹儿微笑,魏长歌牵马去喝水,夜赫与云舒站在街角,静候他的归来。夜赫看她,“你有多久没出宫了?”云舒蓦地红了脸。她又如何能说,她前一阵子还偷偷溜出宫来,只为救他?把头发拨至耳后,讪讪地并不正面回答,“不知道对夜将军投蛇的人抓到了么?”“你关心么?”他目光灼灼。“只是想知道谁会有如此胆量……”。“抓到了,”夜赫微眯了眼睛,“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云舒亦很好奇,会是谁指使的呢?不知是否是师父或是北魏的某个子民所为?但是暗杀夜赫的计划,并没有听程力提起过呵。假如真是北魏的人派来的,她又救了夜赫,不知道他们知道后,是不是会哭笑不得。她脸上平静,“以后将军可要小心才好。”“嗯。”这时,忽的一个女声响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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