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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遇见,所以相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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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笙塞了张纸巾到他手里,指着自己嘴角,“这边有东西。”
看他自己擦干净了,转身到严柏面前,把剩下的小鸡腿递到严柏面前,“严大哥,你也吃。”
小孩吃的玩意啊!严柏无奈的按了按眉心,摇头,“谢谢,我不爱吃这个。”
何笙愣了下,垂下手,严柏又道:“你自己这几天别吃这些零食知道吗?”
“好。”
他拍拍何笙的肩,“我先走,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严大哥再见。”
袁植把鸡骨头扔进垃圾桶,擦着手接了一句:“你还是别来了吧,见了就闹心。”
“这说明你还不够成熟。”严柏转向何笙,“再见!”
紧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袁植冷着脸把纸巾用力往垃圾桶一扔,对何笙招手,“鸡腿,还要。”
何笙把鸡腿送了过去,袁植接过后教育她,“好东西记得给我就行了,惦念那么个人干嘛!”
再次拆了包装,袁植一口咬在油滋滋的鸡腿上,知道嘴巴又脏了,边咀嚼着,边嘟了嘟嘴,“帮我擦了。”
何笙便抽了纸巾给他擦,“你吃慢点,不然不好消化。”
“乖!”袁植笑眯眯的拍了下她的头。
拉着人在身边坐下,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两人一块转头望过去,袁舒云怯怯的站在门口,一身宽大的病号服,面容苍白。
她的长发还在,依旧像之前那样软软的披在脑后,何笙又站了起来,“你……还好吗?”
“嗯。”袁舒云笑了笑,“我住隔壁,知道你们来了所以过来一趟。”
何笙点头,“你进来坐会吧!”
“可以吗?”她把目光调到一边的袁植身上,对方的好胃口已经消失殆尽,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扔进垃圾桶,用纸巾正一下一下机械的擦手。
“没关系,进来吧!”何笙又说声。
袁舒云犹豫了会,牵强的笑着,终于走进来。
距离近了才发现对方瘦了很多,手背上贴着点滴完后止血的创可贴,隐约可见周围遍布的青黑淤痕。
注意到何笙的视线,她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垂着眼眸显得有些尴尬。
“坐吧!”何笙又道:“我给你倒水。”
“不用了。”袁舒云连忙拦住她,“别麻烦了。”
“没事,坐吧!”何笙把人扶着在袁植身边坐好,笑道:“袁植也该口渴了呢,一块喝。”
斜倚着沙发沉默的袁植这才掀眼瞅了何笙一眼,“不过是杯水而已,还一块喝,说的跟佳酿一样。”
何笙抓了抓脑袋,傻呵呵的径自去烧水了。
没了何笙的室内气氛显得更微妙起来,袁舒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和袁植一块坐过,对方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让她感到害怕。
过了好半晌,袁植难得开了口:“知道自己的病吗?”
袁舒云震愣了下,白着脸点头,“知道。”
袁植撇了她一眼,干咳了声,“别太放在心上,这病现在不难治。”
袁舒云看了表情不自然的少年一会,后知后觉发现对待居然是在安慰她,袁舒云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进门后一直沉沉的压抑感突然少了很多,她笑着道:“嗯,我知道,我会努力活下来的,不能辜负了何笙的帮助。”
袁植对她这么想的通有点意外,点了点头,“那就好。”
卫生间蹲地上的何笙乖乖的看着电水壶,几分钟后壶嘴里噗噗噗的冒蒸汽,她连忙把插座拔下来,随后把水倒玻璃杯里端出去。
玻璃导热快,明明刚端起来时还是凉的呢,走了没几步就热的快拿不住了,何笙憋着气快步走出去,忍着指尖的灼疼将杯子放到他们面前的凳子上。
紧接着拧着五官把手快速的往自己裤子上擦,袁植一眼就瞧见了,将人拽过来拉过她的手,几根手指全红了,摸上去滚烫滚烫的。
“知道水烫还倒这么满,你傻啊!”袁植忍不住训她,又捏了捏那几根手指,“疼厉害吗?”
“不疼了。”
袁植给她吹了吹才放手,这时病房里又进来一个人,正是面容焦急的朱美雁,看见袁舒云明显松了口气,随后严厉道:“大晚上的谁准你乱跑,你知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袁舒云连忙站了起来,紧张的看了眼袁植,才转向朱美雁,“妈,你别说了,我就回去。”
她等袁舒云走近,才看向另外两人,知道袁植不待见她,以免多生事端,只道:“你们也早点休息,有什么缺的告诉我。”
然后匆匆带着袁舒云走了。
手术时间安排在十日后,何笙开始每天做各种检查,还有静脉输液,袁植查询过骨髓捐献的危害还有注意事项,知道确实如严柏所说跟献血没有多大差别,所以没怎么担心。
手术前一天,袁植看着坐床上专心看课本的何笙,“别看了,当心累着。”
何笙眼都没抬的摇头,“暑假有提前预习新内容呢,我这么久没去再不用功点就跟不上了。”
“怕什么,陈佳音贪玩到现在都没回来呢!人家都不担心。”
何笙还是摇头,“我怕跟不上。”
袁植把啃干净了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跟不上了我帮你复习,别看了。”他硬把何笙手中的书给抽了出来放到一边,推了推她额头,“躺好了,聊会天就睡觉。”
何笙很是不甘的瞅着那本书,好一会才慢吞吞的钻进了被窝里。
袁植帮她掖了掖被角,关了灯,走到沙发旁躺下。
“明天中午就能输完了,到时给你煮碗红枣补补血。”
何笙翻了个身扒着被口看沙发上的人,“别煮了,不喜欢吃那个。”
房间里光线很昏暗,只有走廊里照明用的灯光透过窗户泄露进一角。
袁植也翻了个身看向何笙,小孩只露了半张脸,他的眸底含了笑,声音却严肃的,“不行,还得喝两碗,不然血就补不回来了。”
“他们说会给我输血呢!比吃红枣快。”
“吃了红枣补血是自己的,输血是别人的懂不懂?”
“也是!”何笙想了想,“那我跟袁舒云一人一碗呗,两碗又吃不了。”
袁植默了默才应了声,他没说袁舒云得在换髓仓里呆很久。
“袁植!”过了好一会何笙又叫了声。
“嗯?”
“开学后你多久会回家?”
“一星期到半个月。”他笑道:“以后一个人在学校别给人欺负了。”
“嗯,现在没人欺负我了。”何笙抿嘴也笑着,“你到时回家时候拍几张你们学校照片呗!”
“干嘛?”
“给我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想看直接去我们学校不就好了?”
何笙睁大眼,往他的方向倾了倾身子,整张脸都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真的?”
“嗯,这有什么好假的。”他笑了笑,道:“十一不是有假期吗?到时就坐车过来,我去接你!”
“好!”何笙满意了,她开始想象袁植所在那个学校的风貌,却怎么都想象不出来。
第二天何笙和袁舒云在医生嘱咐下都换了衣服随后被推进手术室,速度迅速的让袁植没来得及问几个问题,其他人都站在走廊上等着,袁植蹙着眉,好一会走到严柏面前问道:“捐献需要进手术室?”
袁植沉默了下,又道:“袁舒云呢?不需要提前做化疗?”
前几天没见到人,他以为已经先去做化疗了,但今天看去对方精神很好,一点都没化疗后的影响。
“还有……”袁植接着补充,“骨髓移植不是直接进无菌仓吗?为什么是手术室?”
严柏挑了下眉,言简意赅道:“每个医院有各自的流程。”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他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视线缓慢扫过周围几人,朱美雁坐立难安的来回走动着,对上他的视线连忙仓皇的转了开去,袁崇阳似乎有什么事接了个电话后提前走了,留下两个助手,严柏倚墙站着没多大表情。
袁植呆站了会后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专心等待着。
走廊里安静的不像话,就算是六月大白天依旧阴森森的。
他抬头盯着天花板出神,时间缓慢的像不会动一样。
期间偶尔有护士进出,但何笙一点消息都没有。
正午的时候严柏吩咐另外两人去买饭,只是这个时间谁都没胃口吃东西,朱美雁摇头拒绝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严柏皱了皱眉,“夫人,舒云也没这么快出来,少说之后还得观察半个月,你先照顾好自己。”
朱美雁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摇头没说话。
对方怪异的表情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严柏愣了愣,放下手又往手术室看了眼,突然就觉得不安起来。
他蹙眉看着地面,好半晌转身走到袁植面前,少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这时突然蹿起来质问道:“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已经超过四小时了,抽血需要这么久?”
严柏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急也没办法,现在也进不去,再等等吧!”
说完把饭盒递过去,袁植抬手就给拂掉了,脸上的表情很是暴躁。
严柏没再说话,把饭盒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走到窗口朝外望,眉心轻轻拧着。
直到下午一点多手术灯终于灭了,手术室门开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的往前走了几步,朱美雁拉住医生急道:“张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现在就看排外反应了。”
严柏很是不解的看着张医生道:“抱歉,不是换髓吗?我现在有些听不懂你们的说法。”
还没等到人回答,身后传来袁植暴怒的声音,“你们把她怎么了?”

chapter 43

严柏转身,袁植正被几个人死死拉着;前方移动着的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昏迷中的何笙;挂着氧气;手上还在输血,进去时还活灵活现的小孩,再出来就跟去了半条命一样,袁植急得眼都红了;奋力的挣扎使得额角青筋凸显;俨然到了暴怒的顶点。
“你们放开我,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袁植嘶哑的声音绝望的在走道上响起。
一个护士警告道:“记住这里是医院,请你禁止喧哗!”
“禁止你妈,滚,把我的何笙还给我!”
场面堪称一团乱,何笙已被快速推往加护病房。
“我要一个解释。”严柏重新转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张医生摘下口罩,看了一旁沉默的朱美雁一眼,皱眉,“难道没跟他们说清楚?”
朱美雁苍白着脸摇头,“没有。”
张医生不赞同的看着她,但也知道今天这事有内情,随后转向严柏道:“今天做的是肾移植,袁舒云的身体条件现在还不允许做骨髓移植。”他顿了顿,又道:“往后可能也不行,只能靠药物和化疗维持。”
严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身侧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转向一旁白着脸力持镇定的朱美雁,严肃道:“夫人,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给摘了肾脏,人心再冷这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还是个孩子!”严柏努力压抑着胸口翻腾的情绪,“你们是不是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朱美雁猛的抬头看向他,捏着手提包的手紧了又紧,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颤声道:“我没办法,舒云的并发症来的太过凶猛,刚开始明明只是白血病,突然又检查出肾衰竭,而且情况很严重,她的身体扛不了那么多只能做肾移植,我想要她活着!”
严柏这时也愤怒的提高了音量,“那为什么不提前说明?”
“提前说出来他们不会同意的。”朱美雁突然哭了起来,死死捂着脸,不停摇头,哽咽道:“袁植绝对不会让何笙捐肾给舒云的,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活着。”
袁植这时已经走到他们身边,目光冷冽疯狂的瞪着朱美雁,脸部肌肉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袁舒云是人,我们何笙就不是人了?她想活着,我们何笙活该被你们拿肾?这么想救你女儿你他妈怎么不把自己的肾拿给她?”
他甩手就给了朱美雁一巴掌,厉声吼道:“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这一巴掌把周围的人都给打愣了,眼看着袁植疯了似的冲上前要把朱美雁往死里揍才回过神拦住他。
“袁植,冷静点,别在这闹。”严柏拽着他的双臂吼了声。
朱美雁因着身体条件无法将肾转给袁舒云,这一点严柏知道,袁植他们却并不知情,不过有现成肾源想来就算身体允许也不一定会亲自上阵。
“冷静个屁,冷静能把何笙完好的还给我吗?能把何笙的肾还回来吗?”袁植喘着粗气,身体因被身后人死死拽着而不断挣动,眼底一阵阵泛潮,近乎崩溃般的吼道:“你们这帮人凭什么糟蹋她?有本事冲我来啊,来拿我的肾啊,你们这些大人把心思花在这么个小孩身上都不嫌丢人,她招你们惹你们了?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他抬手颤抖的指着朱美雁,眼睛红的仿佛来自地狱,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落得什么好下场,你们这帮垃圾。”
朱美雁狼狈的踉跄了下,她被袁植脸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仇恨给骇到了,那张妖艳的脸透出的森冷气息让人觉得可怕,她低头看着地面,缓声道:“这事我很抱歉,我会努力补偿她的。”
袁植毫不留情的吼道:“补偿个屁,你拿什么补偿,有本事他妈出门就把你自己给了解了,你这恶心的女人怎么配活在这世上?”
严柏知道这个时候劝袁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对着朱美雁冷淡道:“先走吧,不然只会越来越无法收拾。”
朱美雁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脚步仓惶的跑了,好似落荒而逃,身后袁植一声声催命般的叫骂还在继续着,那种充满绝望与愤恨的嘶吼令人心惊。
好半晌走廊里才再次安静下来,窗外的日光依旧充沛,清清淡淡的偷落进来,将窗户的轮廓清晰的映照在地面上。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意识到袁植已经起不了多少破坏力后放开了他,严柏看着沉默不语的袁植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下一秒对方突然瘫坐在了地上,仿佛被瞬间抽光了精力,方才几欲掀翻屋顶的滔天怒火被水一扑毫无预兆的灭了。
少年的脊梁在这一刻软软的弯了下去,带着明显的颤栗。
袁植死死盯着地面,就算是现在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就这么给毁了,他还是亲眼看着何笙走进去,乖巧的小模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就被人把肾拿走了。
撑着地面的手死死抠着地面瓷砖的缝隙,袁植不知道该如何来排解心中不断膨胀的疼痛感,是他没照顾好何笙,都是他的错。
严柏走到他面前蹲下,袁植的双眼满满的都是自责和悲伤,里面雾蒙蒙的仿佛有什么好满出来一样,可再仔细看去,又空洞的什么都不剩。
“这件事我也很难过,但只要以后自己多注意少一个肾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别太担心。”
袁植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白着脸冷笑了声,沙哑着声音道:“滚吧,我不想见到你们这帮恶心的人,你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严柏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走了。
何笙在麻醉退掉彻底苏醒的第二日转到了普通病房,医生每天都会来给她做检查,那道横亘在腹部的伤口袁植见到过,每看一次就像被人拿棍子兜头兜脑敲一次一样,闷疼的不行。
而何笙知道自己少了个肾后只是愣了愣,随后拉住袁植的手,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一片的小脸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小声安慰他说:“我不疼。”
那一刻沉默很久的袁植突然头一低趴在了何笙的病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像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
何笙一见他这样就着急,但又起不了身,只能一下一下摸着袁植的脑袋,笨拙的道:“别难过,真不疼,你难受我也就难受了。”
说道最后已经带了鼻音,不管怎么说也才只是十七岁的孩子,这么被人忽悠着少了一个肾,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
袁植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将脸在棉被上蹭了蹭,然后快速将半个身子趴到床上轻轻搂住何笙,将脑袋窝在她的肩窝里,一声接着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他的姑娘就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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