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有你足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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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训练齐步走和整体的列队，结束之后，许千佑也没再提惩罚的事情，许是忘了，也有可能就是刻意的手下留情。
王云一个眼神示意，几个女生围在了一起。
“你们说教官那么瘦，到底是不是当兵的啊！”
“谁说当兵就一定五大三粗长得跟熊一样啦！”
“难道麻杆抗得起木头吗？”
“教官哪里像麻杆啦！”
争吵声由起初的细若蚊嘤逐渐大了起来并向许千佑的方向移动，成功吸引了许千佑的注意力。
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了许千佑身边，指着另外两人道：“教官，她们说你看上去不像当兵的，她们说当兵的应该很像熊……”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小了，许千佑勉强听到一个尾音。
“呵，谁这么说的，哪里来那么多熊当兵啊！”许千佑笑了，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个女生。
一个女生撅着嘴道：“可是教官真的看上去弱不禁风一点不能上战场啊！”
“不然教官做几个俯卧撑吧！”女生灵机一动，拍了拍脑袋，“否则教官就是假教官！”
宣芷皙站在远处，隐约听见了那女生说的话，觉得耳边卷过一阵风，带着几片枯叶，然后身处冰天雪地……
王云真是能折腾，这种事情都能被她想到，真是脑残到一定境界了！
许千佑带着笑摇摇头：“你们还是去好好休息吧！一会儿还要训练呢。”
“诶呀，教官，你就做五十个俯卧撑吧！”首先跑过去的女生竟然撒起娇来，“诶呀教官……”
这一闹，旁边围的人多了起来，基本上都是一班的女生，还有几个被派来侦查的男生，大家都开始起哄，要教官做五十个俯卧撑。
许千佑不答应，没想到非但没赶走这帮家伙，个数还要求涨到一百二十个。
“好吧好吧，折中一下，就八十五个。”


、心意渐起（3）

许千佑不答应，没想到非但没赶走这帮家伙，个数还要求涨到一百二十个。
“好吧好吧，折中一下，就八十五个。”
许千佑终于妥协了，站起身，把大檐帽挂在了树枝上，理了理衣服，四处瞅了瞅，选了块平整、沙土又少的地方趴了下去。
“一！二！三个！四个……”一旁的人都大声数着，宣芷皙站在树下看着，没出声，她不知道怎么办。
炙热的太阳把蔚蓝澄澈的天空烤成了乳白色，许千佑背上汗湿的衣服面积越来越大，鬓角的汗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斑。
“七十七，七十八……”
“宣芷皙，你看教官的帽子，好玩着呢！”趁着许千佑做俯卧撑，陈旭把他的军帽从树枝上拿了下来把玩，这儿摸摸，那里抠抠，“来来，你来戴戴看。”
宣芷皙想要推开陈旭的手：“哎呀，不要啦，你玩就好了。”
“你就戴上吧！”陈旭猛地把宣芷皙乱挥的手打下去，把军帽戴在她头上，然后扶端正。
“八十二，八十三……”
“刚刚好。”陈旭眉开眼笑道，“真好看呢！”
宣芷皙吐了吐舌头，自己挪了挪帽子，耳边却传来一声响亮的“八十五！”
整个人一愣，慌张地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却发现许千佑已经站起身了。
许千佑猛地抬头，看见了带着军帽的宣芷皙，也是整个人身形一顿，她戴军帽还真挺好看。
因为许千佑背着太阳，宣芷皙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刹那间想起了头上的军帽，估计许千佑是生气了，立刻把帽子拿了下来，吞吞吐吐道：“教官，不，不是我，是她……”
宣芷皙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陈旭，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没事。”许千佑喘了口气接过帽子道，遂转过身看了看起先吵架的几个女生，“你们谁还有疑惑？”
几个人都纷纷摇头，不敢再多说话。
“好，我们继续训练。”许千佑抖了抖背上汗湿的衣服，把帽子提在手上，指了指近处的树荫道。
“哦……”长长的尾音盘旋在茂密的枝叶间，队伍渐渐有了形状。
许千佑倚在树上，把帽子带好，给他们下达指令——帽子里飘出一丝好闻的淡淡的香味，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宣芷皙看见许千佑把帽子带上，动作虽然没有停顿，目光却是一滞，她想起刚才陈旭硬把帽子给她扣上的时候，鼻尖萦绕着一股并不浓重的汗锈味，还夹杂着一丝烟草气息——不得不承认，很喜欢。
喜欢这种云淡风清，喜欢这种沧桑却不沉重，喜欢这种……这种什么呢？感觉吧！
宣芷皙的唇角淡淡地淬出一抹笑，映在那隐在帽沿下的眸中，褐色的瞳仁漾着生机。
王云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号方案起哄，实施成功；三号方案考验，实施失败。二比一，教官胜。”然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


、心意渐起（4）

日子是什么？对于军训的学生来说就是汗水，凝成一个个水珠，把日子填得满满当当。
晨跑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距离已经提升到了3公里；站军姿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是初始时的三倍。
晚上的理论课都已经结束了，有关野外训练的风声和动静却一点儿都没有，弄得大家都异常焦急和沮丧。
就在大家彻底绝望之际，一天晚上吃完晚饭，整个年级都被召集起来开会：“同学们，我们就要迎来我们这一个月军训最刺激也是最有挑战性的一个项目了！明天，我们将开始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训练！”
话音未落，台下已经响起了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天知道，他们盼这个盼了有多久了！
交代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地点等等内容，总指挥就把这群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娃放回了宿舍，大家纷纷开始按照指示收拾东西。
“大家把必要的东西带上就好了，有的东西铁定用不上就不要带了，比如换洗衣服你基本上就可以与之绝缘了。”宣芷皙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指挥着另外几个女生。
“啊……”王云的眉头紧紧皱着，然后又松开来，“哎，为了自由，牺牲就牺牲吧！”那种严肃的神情逗地其他几人轰然笑开了。
——————
次日晨间，湿漉漉的水雾还没有散尽，起床的号声就淹没了整个军营。
大家有条不紊地整理齐，直接向食堂开进——据粗略估计，今天会走十多公里的山路，所以连晨跑也取消了，但早饭只是每个人多了个包子可供选择而已，这有些令人郁闷。
没有坐车，各班的队伍直接由教官和各自的指导员从小路带向山里，每个班的路线不完全相同，但也不会离得太远。
山头不大，又时常有学生军训，这军营一片的山里倒是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但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事情，相邻的队伍也好互相帮个忙。
因为是早晨，水汽不少还凝结在树叶上，生长在弥漫着古老气息的墨褐色树干上的各类藤蔓如同淬过火，在晨曦中发出碧玉般的光芒；凉风带着些湿润打在脸上，拂送一缕清香，野外甜美的泥土气息，把花瓣装点得娇艳欲滴；晨间的虫鸣依旧悦耳，窸窸窣窣如同细语。
宣芷皙背着塞满东西的旅行包走在单列的队伍里，打量着幽静的山林，再去寻许千佑，若不是走在斜前方，那军绿色已然与周围融为一体。
停停歇歇走至晌午，约莫走了十几公里，寻见了一条小溪，溪水汨汨地从石缝间交叉穿行，透出宜人的清泉味道。
许千佑走到溪水边，用手捧起一瓢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异味，便直起身子道：“中午在这里休息一下，下午继续走。”
这次野外训练，只许携带一天半的物资，在抵达折返点后才能够领取剩下的，也就是说，每个队必须在一天半内赶到距离军营约50公里外的折返点，然后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回来。


、心意渐起（5）

它们都没有学生必须参加开学一个月军训否则不允许进校的魄力。
许千佑的的鬓角在汗水的浸润中熠熠闪光于骄阳之下，草绿色的短袖军装背上渗出点点汗迹，领口的风纪扣还不能解开。
他没有像学生那样站的笔直都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身上每根神经都紧绷着的学生，肩上的汗水不知被晒干了多少次，结起厚厚的盐碱。
汗水顺着睫毛融进了眼里，宣芷皙的眼睛一阵刺痛，耳边却传来“哎呦”一声。
余光瞟去，是许千佑在顶每个人的膝盖背面，刚才那声“哎呦”，就是一个人的腿没有用劲，被一顶，险些跪在地上。
“腿要用劲绷直！”许千佑的声音有力而不可拒绝。
后面的人大多都吸取了前人的教训，没有再被顶弯的了，但没想到许千佑又开始“即兴”扳每个人贴着裤缝的手，或是扳没有挺直的背……不少人都被下达了加时站军姿的命令。
“许教官，你看天这么热，就放过我吧！”那个名叫王云的女生被加了时，企图争取一个“减刑”的机会。
“站好！”许千佑一边纠正旁边的同学一边“瞪”了王云一眼。
“哎呀，教……”王云还没喊完“教官”二字，就被许千佑断了话，“再多嘴结束了去跑三千米！”
全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人敢动了，王云只好作罢，转身回去站好。
宣芷皙从未见过这般的许千佑，也许是高二的军训时间短，大家又都比较听话，竟从来没印象许千佑如此严格——也有可能是这个变态A大要求的吧。
宣芷皙站在第一排第二个，而许千佑是从后往前盘查，她便成了倒数第二个。
许千佑的气息越来越近，宣芷皙仿佛嗅见了一年多前分别时闻到的味道，近了。
膝盖被猛得一顶，站住了；袖口也被握住向外拉，没拉动，那气息又远了。
不知站了半个小时还是更久，虽然中途能够稍稍活动一下，但大家都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没有一个人还能有一点时间观念的了，许千佑甚至做好了随时有人晕倒的准备，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现中暑迹象的。
许千佑是第一次带A大的学生，这些学生比他以前带的体质好不少，虽然训练不是很苦，但以前基本上都有一两个女生吃不消，半途就跑了。
“大家都站的很好，要加时的也不罚了，但大家下次必须保持！听到了没？”许千佑的目光在疲惫的学生中来回移动，仿佛在质问每一个人。
“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声音慢慢悠悠响起。
“听到了没？”许千佑将声音响度提高了一倍。
“听到了！”
“好，去树荫下休息。”许千佑点点头，然后就看到一群脱缰的马冲到了树下。
宣芷皙慢吞吞地移步过去，反正林荫道长的很，不缺她一个位子。
靶场远处还有至少四五个班在训练，看来，他们真的是第一个结束站姿训练的班。


、心意渐起（6）

这对于经常锻炼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面对这的是一群才开始军训几天的大学生，大家坐下的时候，哀号声此起彼伏。
宣芷皙摸了摸膝盖和脚踝，微微有些发胀，但不是非常疼，看看别人，有些人已经急不可待地躲在小角落把鞋一脱，把脚放在小溪下游里泡着了。
许千佑和周指导员找了块处在高处的石头坐下，拿出一瓶矿泉水来喝，一边望着下面的学生，清点着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只是安生了一会儿，几个不易被教官看见的躲在一旁的人就骚动起来，宣芷皙隐约听见那里传来爬树的呼声。
宣芷皙来了兴趣，把包搁在一边，和墨彼砚、陈旭等人笑着走上前去看他们起哄——陆垣攀在一根粗粗的树干上向下嬉笑着，望见她们来了，做出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王云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活的不耐烦啦！教官那几个俯卧撑没受够啊！”
陆垣“切”了一声，伏在树干上用鼻音回道：“有种你来试试啊！”他可是一眼就瞅见王云刚刚休息时的痛苦的表情，那样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爬树的。
“你！”王云怒火中烧，挥着拳头就要上去，被墨彼砚一把拦下。
墨彼砚指了指正在撸袖子的宣芷皙，轻声说：“队长显身手咯！”
王云一听，乐了，一脸轻蔑地回望向陆垣：“我没本事，哼，让宣队来治你。”
陆垣同样看见了宣芷皙的举动，没有回话，而是回到主干继续向上爬，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离地面有了近三米。
宣芷皙看着他一直到停下来，然后默默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树，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棵更高更粗的树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宣芷皙一手扳住树枝，另一手扶着树干，一脚踩着石头猛地一蹬，整个人就跃上了树。
她匍匐着身子，靠近最粗的枝干向上移去，等最终爬到无法再爬时，比陆垣高出了大概一米。
看着陆垣不知道心情的脸色，望了望底下“欢呼雀跃”的同学，宣芷皙笑笑，正准备往下跳，远处传来一声厉斥：“在干什么呢！快给我下来！”
宣芷皙两只手才放开树枝，另一只脚正准备跨过枝子横坐在树干上，一听这声厉斥，吓了一跳，身子一抖，眼看头正对着一块儿石头就要摔下树梢，许千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跑过去把她扶在了怀里。
宣芷皙的脸“唰”得红了，有些惊慌失措地从许千佑怀里挣扎着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道：“谢谢教官，我，我不是……”说了一个不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许千佑扭过头，把目光投向看呆了还趴在树干上的陆垣斥责道：“发什么呆！还不快下来！”
“哦！”陆垣三下两下爬下树，站在一旁，然后开始傻傻地笑，“嘿嘿，教官，你别罚我了吧！”
陈旭捂着嘴对墨彼砚说：“你看那小子又开始装傻了。”
许千佑上下打量了陆垣一番，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罚的，爬树没什么，不过不能找太小的树。还有你，宣芷皙，近四米高的树你就准备往下跳啊，非得受伤不可，这外头可得小心。嗯，应该没事吧！”


、心意渐起（7）

宣芷皙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
“别玩了，赶快抓紧时间吃点午饭，下午我们还有路要走！”许千佑看了看手表，又抬头望了望天。
“哦！”大家纷纷找地方坐下，从包里掏出各式面包狂啃起来。
王云一边吃一边对宣芷皙“拍马屁”道：“宣队，你看把陆垣整的，那叫一个爽啊！”“恩。”“他那怂样真叫一个有趣。”“恩。”“教官可能也不太喜欢他吧！”“恩。”……
宣芷皙边吃边发呆，只晓得应着王云的话——肩头似乎还有一股温暖流连不离，耳边是严厉却关切的“小心”二字不断回响。
真是的，他怎么早不喊晚不喊，偏偏那个时候把自己吓一跳，幸好他动作快抱住自己，否则指不定自己还有没有活路呢。
宣芷皙想着，耳根却有些发红，驱散重复的思绪，她猛地一拍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却一下瞅见许千佑仿佛闪烁过的目光，怔住了。
“在瞎想什么呢！已经大半天见你魂不守舍的了。”陈旭拍了拍宣芷皙的肩膀，说着换上一副坏笑的表情，轻声说，“嘿！你不会真被教官迷到了吧！”
王云已不知无趣地跑到哪里去，宣芷皙左右看了看，身边只坐着陈旭。
“你滚去吧！滚的越远越好！”宣芷皙瞪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我看你才被教官迷倒了！”
陈旭斜眼打量了她一下，继续坏笑：“要不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输了，就请我们全宿舍的人吃肯德基！”
“赌就赌！谁怕谁！”宣芷皙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隐约还听见陈旭的坏笑——自己表面上很笃定，内心却发虚——谁知道陈旭会想什么法子赢得这个赌局呢？
“大家整理一下，准备出发了！”许千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过周指导员手上拎的包，大家也只好哀号着背起自己沉重的包，继续向丛林深处进发。
宣芷皙闷着脑袋，低头自顾自地走着山间极其不平整的路，时不时遇见树根或是藤蔓在地上蔓延得坑坑洼洼。
崎岖，一如她不平坦的心绪，起伏不定，脱兔一般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