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出没请注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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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妖孽出没请注意
作者：青徵
文案：
秦长生看着眼前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的女孩子，笑容无奈而又妥协。他说，何凛凛，你能不能不那么别扭？乖，到我怀里来……

秦洛说，哥，废什么话，打晕了扛走。

奈何扛走有风险，对手太强大……于是，某个人真的不好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犬系男撞见猫系女。


、第一章

下午五点，手机闹铃响起，何凛凛醒过来。
因为长时间枕着胳膊伏在桌上的缘故，刺麻的痛从指尖蔓延到肘部。虽然知道外面下着雪，但醒过来看着窗外被大雪覆盖的建筑物，一时间又分不清究竟是梦着还是醒着。
从楼上下来，穿过一排排的书架，何凛凛看到唐小满已经在收拾东西。
“凛凛姐，你醒啦。”唐小满从书架旁探出脑袋，马尾辫上别着一只蝴蝶发夹。
何凛凛打个呵欠，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说道，“余下的书我来整理就好，小满你先回学校吧，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唐小满将围裙解下来，似乎有要紧的事，“凛凛姐，那我就先走了，我给你带了饺子，今天是冬至呢。”唐小满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大清了，直到回过神来，店里面就只剩了她一个人。
雪天的缘故，书店的生意算不得好，何凛凛捧了杯热茶站在玻璃门后朝外看。袅袅浮动的苦涩味道里，何凛凛有些发愁。
打起精神将剩下的书一一录好条码，然后分门别类码在书架上，忙完这些的时候，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向七点钟。
等到觉得饿，才想起唐小满说留给自己的饺子。
小巧的电锅里加了水，水开后何凛凛熟练地将水饺下锅。等锅开起来的短暂空隙里，接到秦洛的电话。
电话那端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似乎是在很吵的地方，嘈杂刺耳。何凛凛不得不耐着性子听清楚秦洛要交代的事。
只有两件事。
一样是毫无营养的抱怨天气糟糕的琐碎言语，另一样是婆婆妈妈催促何凛凛早点回那边吃饭。
那边是何凛凛自己起的称号，其实秦洛的原意是说回家。
家？何凛凛想，她的家只有一个，哪怕只有她一个人。
不顾那边的少年还在咆哮，何凛凛挂断电话，眉头皱起来。
连自己都管不好的小屁孩，还底气十足来教训别人。这些话秦洛自然听不到，倒也不会伤心。
锅子里的水扑出来，何凛凛暂时将这些事放诸脑后，三五步跑到锅子旁，一把揭了锅盖，利落的切断电源。
沮丧的心情很快被充沛的食欲治愈，饺子咬进嘴巴里，何凛凛觉得连每一颗毛孔似乎都渗透着对唐小满的膜拜。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食物是最好的治愈方式。
这样的天气，店里安静的过分，却又不想回家去。何凛凛半靠在圈椅里左右挣扎的空当，门楣上的铃铛发出叮铃的响动。
习惯性的坐直身子抬起头来，何凛凛先是看到一柄雨伞，然后是男人掩在风衣后的半张脸。
“请把雨伞放到罐子里，谢谢。”
门口的青花大罐里还有一柄雨伞，是何凛凛备在店里的。许久没有听到回答，何凛凛才不得不重又看向来人。
玻璃门外落雪成白，橘色的灯光从那人的肩背上倾泻下来，拓印出一个挺拔瘦长的轮廓。那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是无数粒晶莹的水珠，手中的雨伞显然只是个摆设。
“好暖和。”满足的叹息，嗓音动人，但下一句却叫人火大，“不过这生意还真是冷清呢。”
直到此时，何凛凛才认真去看他的脸。
剑眉如墨，鼻梁直挺，轮廓清俊的面貌——是个好看的年轻男人。
这样的姿容大概扔到大街上侧目的人格外多，但此时何凛凛只想到一个词：面目可憎。
她板直了脊背，嘴唇抿起，眼睫微垂，神色看似恬静，但熟悉何凛凛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前的预兆。但显然那人很不识趣。
完全忽视掉何凛凛，那人迈着两条长腿，几步走到专放杂志书刊的书架旁逡巡。
修长的手指掠过一本本杂志的封面，最末停在最下格的角落。
他微微俯身，待直起身来手中已多了一本杂志。
何凛凛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不住催眠自己，温静的眼神无害的看着那人。
那人眉头微皱，抬眼看来，如春风解冻，花开万里。
“这杂志的位置，你选的？”
何凛凛不语，一副明知故问的怨念。
那人轻咳一声，“秦洛这小子，还真是吃里扒外，不过……”话锋一转，他将杂志放下，“你有没有吃过饭。”
这显然是一句不合时宜的搭讪。
“有什么关系。”何凛凛开口。
“什么？”似乎是要确认她的意思，那人似笑非笑。
“如果销量好的话，位置又有什么关系。”何凛凛说，“你看，它已经在这里，想要买下它的人，会带走它。”
那人笑了一声，幡然醒悟似的说道，“我算是明白你这里的生意为什么冷清，你想不想知道？”
何凛凛怔了怔，然后慢慢说道，“我想是你不明白，今天是雪天。先生，本店快要打烊。”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那人失笑，那人举手做出妥协的姿势，“好好，是我的错，话说回来，秦洛要我给你带伞过来，现在伞已送到，我就走。”
“不送。”
何凛凛的怒气蔓延到那人身边，却未曾在他身上撩起一丝半点的火星。那人兀自笑了笑，往门外走。
门外大雪满城，何凛凛心中一跳，话已出口，“等等。”
那人的手已搭在门框上，闻言转过脸来。
“伞你带走，我会告诉秦洛你已来过。”何凛凛看着别处，漫不经心的说，“我有带伞。”
那人仍是笑，这次却是深深漫到眼底去。他依言拿起伞，临出门的时候却是忽然说道，“伞我带走。何凛凛，我是秦长生。”
【唔，这次真的是甜文，我用小徵乙的人格发誓，真的。（小徵乙：你这个不靠谱的人，泥揍开……

、第二章

这一次，自称秦长生的男人没有给何凛凛反击的机会，雨伞撑起来，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就只剩了渐渐融进昏黄灯晕中的暗影。
每天会遇到不同的顾客，自然也会有千奇百怪的搭讪方式，何凛凛很快将这次雪夜里不算愉快的相遇抛之脑后。
何凛凛自记事以来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漫过脚踝的雪地里，她一边撑着伞，一边咯吱咯吱踩着雪艰难的往家走。出了店门穿过两条街就是她的家，是普通的院落，藏在这一片住宅区中的普通人家。
深巷里听不到狗吠，何凛凛摸出钥匙开门，才要进门，就听见身后对门人家的一阵吱呀的关门声。
她打了个激灵。
乔家已经多年不曾住人，这个时候又会是谁在那里？她来不及细想，僵硬着脖子回过头看，却只看到路灯下黑漆漆的铁门紧锁，被寒风推着轻轻晃动。
这下才安下心来，何凛凛飞快的锁好自家的门锁，进门之后的声控灯亮起来又暗下去，她心底没来由的涌出一阵失落。
静静站立很久，久到浑身冷得瑟瑟发抖。长靴上的雪融化，水汽冰凉刺骨沁到身体里，何凛凛才抖去身上的落雪，推开玻璃隔断的玄关，疲惫不堪的走进房间里。
摸黑蹭到沙发旁，倒头就睡，梦里不知走到哪里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嗓子干哑疼痛，又有些头重脚轻，估计是夜里披了一件毯子受凉，屋子里虽然暖和但毕竟是冬天，再加上何凛凛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强打精神洗漱好，吞服了几颗感冒药，何凛凛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去厨房找吃的。煮了面，就着入冬时邻居送的脆瓜酱菜，她鼻尖通红的边吃面边看早间新闻。
吃过饭洗好碗晾好衣服，做完这些之后何凛凛才分神翻出包里的手机去看。
自动忽略掉秦洛发来的短讯和未接来电，剩下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跟平常一样当作骚扰电话忽略掉，何凛凛给唐小满打了电话，嘱咐了几句，告知她今天自己不会去店里。
唐小满活力充沛，却还是听出何凛凛的不对劲，她再三追问下何凛凛才向她透露自己生病的事。
“凛凛姐，你要不要紧不然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店里你放心好啦我交给陈铭反正他也熟悉的差不多……”
“小满，我没事，你看好店就成。”
何凛凛咳了几声，声音很快被唐小满打断，“你真的没事么？喂！秦洛！你不要抢我手机……”听筒里是嘈杂的声音，隐隐是秦洛的抱怨。
“小师姐。”
“秦洛你在店里不要捣乱。”何凛凛明白手机落到秦洛的魔爪里，“你今天课排得很满吧，没事儿别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秦洛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小师姐，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如果你不来我可都要吃光哟。”
何凛凛无视掉他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你告诉小满今天提早关门就好了，还有，昨天谢谢她。”
“这不公平！你应该谢谢我才对，要不是我让……”
何凛凛切断通话，叹了一声跌靠在沙发里，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如果谈话继续下去，她知道秦洛会再说些什么。但毕竟她不是那个家庭的一份子，尽管那里有血脉相连的人，但那样亲昵的感觉停留在十多年前再也不会回来。
她也，不想再去要了。
因为感冒的缘故，整个人懒洋洋的。她盘膝窝在沙发上看影视频道，暖气很足，她很快在暖融融的热度拥抱的感触里睡过去。再醒过来难过的情形并没有好转，鼻塞头痛的越发厉害，胃部升腾的灼热的疼痛感一时叫她慌了神。
额上很快冷汗涔涔，何凛凛知道是旧疾发作，或许是因为那碗面的缘故又或者是服下的药物。
手抵着胃部步履虚浮的站起来，眼前一花，她努力撑着桌沿才没有跌倒。已经没有犹豫的力气，她拿过手机来的时候，手指触摸上手机屏，已经是抖得不成样。
眼前走马观花一般，一个个联系人从眼前掠过，最后还是不得不打给秦洛。
电话接通的刹那，何凛凛只咬牙喊了一声秦洛，手机脱手摔在地板上，一同摔下去的是她。
膝盖重重砸在坚实冰凉的地板上，继而是手肘，疼痛一时叫她哽住了声息。她闻到牙齿磕破舌尖的腥甜，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病房里除了心电监护仪不时亮起的灯光和细微的响动，剩下的只有随日光西去而逐渐黯淡下去的光影。
秦长生手指摩挲着眉心，神情叵测。
时间过去了不过三个多小时，但回想起来实在是惊魂未定。
三个小时前他正从跑步机上下来，电话铃恰好响起的时候他不禁苦笑，秦洛这小子又把手机落下了。
秦长生原本想同往常一样不予理睬，但是他看了一眼。尽管后来他无数次辩解说那是因为手机铃声太过难听他想挂断他，但是那时这已成为调侃他最好的谈资。
就是因为这无意的或许是万分之一可能的一眼，他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人名。
——何凛凛。
不断闪烁的提示灯，聒噪不休的铃声中，秦长生鬼使神差的接起电话，眼前浮现一双疏离的琥珀色的眼睛。
“秦洛……”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蛰伏很久的春日醒过来。
秦长生打了个激灵，听筒里响起什么物体坠落的声音，他细听，好像是有人痛苦万分的闷咳。
“何凛凛？喂？”
没有人回答他，但那端异常的声响让他明白或许是出了事。
试着按照秦洛通讯簿里的号码拨通了书店的电话，接电的是唐小满。电话很快转接到秦洛手中，秦长生在问清了何凛凛家里地址之后，同秦洛兵分两路一起往何凛凛家里赶。
秦长生说不清自己哪里来的这么高的热忱，毕竟他跟何凛凛的交情只可称的上单方面的陌生人。
他秦长生是何凛凛的陌生人，而何凛凛是秦长生看过的故事里的人。
驱车很快赶到何凛凛的家，秦洛早一步赶回去，秦长生迈进客厅里的时候，不由被眼前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菇凉们不要犹豫的收养这只妖孽吧~~~~

、第三章

何凛凛倒在地板上，嘴角是溢出来的血，秦洛托着她的脑袋，欲哭无泪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秦长生努力镇定下来，俯身蹲下来。
“我不知道，我到了之后小师姐就倒在这儿了，怎么叫她都不醒……”秦洛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问，“怎么办啊？小师姐她是不是不想活了呀？”
“发什么呆，赶紧走！去医院！”秦长生厉声说道，说着将何凛凛抱起来往外走。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好在医院不算远，等何凛凛推进急诊室的时候，秦长生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脊背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打湿。
背靠在墙上等待，时间冗长得没有尽头。
秦洛眉头皱的紧紧的，捧着手机要打电话。
“你做什么！”秦长生一把夺过手机。
“我，我给何姨打电话，告诉她……”
“你是笨蛋么！”秦长生几乎要叫他气乐了，“现在情况不明，你这么急着告诉何姨做什么？是要来收尸么？恩？”
“哥！”秦洛急了，“我不是！只是小师姐她……”
僵持之间急诊室的门打开来，何凛凛被推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是急性肠胃炎，住院观察几天。”
“那她怎么还没醒？”
医生被秦长生紧张兮兮的神情逗笑了，“奥，她身体虚弱，加之重感冒，只是昏睡过去了。”
秦洛在一旁插不上话，嚷嚷道，“怎么会没事，她都吐血了。”
秦长生微微皱眉。
“她是口腔受创出血，现在已经止血了，并不存在脏器出血。”医生安慰几句，何凛凛被推到病房去。
一路陪护着，一直到医生护士都离开，秦长生望着床上安安稳稳睡着的人，一时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如果她想过来发现自己这么糟糕的样子被他见证，会不会杀他灭口呢？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弯了唇角，秦洛被他赶回学校去，他闲来无事就留下来陪着何凛凛。
难得病房里只有何凛凛这一个病人，即便是消毒水的味道从洁白的床单上，地砖上渗透出来，也不会觉得烦躁。
只开了一侧的灯，柔柔的光打在何凛凛的睡颜上，恬静犹如皎月。
睡着了的她没有昨夜初见时的疏离与防御，卸掉了全身的刺的她，即便是在梦中，身体还是微微的拒绝的姿态。
秦长生有些怀疑秦洛讲得那些故事，秦洛毕竟还是带着自作主张的意味去看着她吧。
或者说，在每个人的眼底的对方，都不是客观的。
秦洛眼里那个冷漠的疏离的张牙舞爪不肯妥协的何凛凛，究竟是不是眼前躺在床上的这个安稳的寂静的女孩子呢。
秦长生给不了自己答案。
如果不是每月截稿日时秦洛给的故事里都有着那样一个性格独特的女孩子，或许秦长生不会去注意到故事背后的故事。
也就不会一时起意替秦洛去送伞，也就不会遇见她，更不会有这样可爱的惊喜。
何凛凛是一个惊喜。
秦长生想，要怎样让一个人袒露出原来的自己，这肯定是一个值得深思的话题，或许下一期的杂志专栏，可以细细的探讨这个问题。
而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
抽丝剥茧的猎奇，大概会是人的本能，却不是本性。
中途秦长生出去透了口气，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何凛凛已经醒过来。
果然，先前一刹那的迷茫散去，在看到秦长生推门而入的刹那，何凛凛一脸浅淡的神情，只是微微皱了眉头，等待秦长生开口。
“你醒过来了。”秦长生歉然一笑，“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洛呢？”
秦长生自来熟的站在床尾，手掌握住床栏，“你不对你的救命恩人道谢，却要问别人，还真是狠心。”
何凛凛一刹那想通缘由，很快反应过来，轻声开口，“秦长生，谢谢你。”这句话说完，她有些赧然的躲开视线。
秦长生笑了，说道，“好像你对我一直是在道谢。”
何凛凛认真的说，“是真的要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