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阳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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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起来：“贺子高，你这个恶魔，你是魔鬼。”
“依稀，你冷静点。我们喝多了，就做了糊涂事，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纯洁。依稀，你嫁给我吧。”
“你这个魔鬼。”我伸手打了贺子高一个巴掌，如果可以我会把他生吞活剥。我疯狂地打着贺子高，他都没有反抗。
“林依稀，你够了。”贺子高抓住我的手，这一刻不知道是我的力气大还是贺子高没有防备我会这样的疯狂，我挣脱他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我要掐死他。
贺子高和我厮打起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才发现我赤身裸体的跟他打架，我胡乱地穿起衣服：“贺子高，你真卑鄙。”
贺子高看着我的手忙脚乱，笑着说：“依稀，看来你还有力气生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贺子高这个人，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去死，我永远永远都不想见到这个人。我穿好衣服，慌乱地打开门，贺子翔就站在门口那样的看着我，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我和依稀……”
“你们做了什么？”
我无法再冷静，大叫起来：“贺子翔，你走，你走。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贺子翔没有说话，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没有想到贺子高比魔鬼还要魔鬼。
他说：“仲总，没有想到你也来了。哥，仲总，我真没有想到林依稀这么纯洁，既然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仲总就请你割爱，把依稀让给我。没有想到林依稀为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哈哈哈！”
贺子翔冲过去直接打了贺子高一拳，贺子高当然还手，我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
“依稀，我们回家。”我听到仲皓阳软软的声音对我说回家，我是溺水的人，他就是一根浮木，我还有家，有人叫我回家，真好。我跟着仲皓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耻辱的地方，离开这个我恨的地方。
我跟着仲皓阳回家，没有想到仲皓阳的家会是我受伤后可以呆的地方，仲皓阳一路上都搂着我，我没有说话，他一样没有说话。
“我给你放热水，好好地洗个澡，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变化。”
仲皓阳的声音蛊惑了我，我乖乖地跟着他去洗澡，他轻轻地关上门。我像个木偶一样洗着澡，听到仲皓阳的敲门声，穿上衣服走出去。仲皓阳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睡觉，我就睡觉，让我吃东西，我就吃东西。不知道他怎么跟董事长说的，反正董事长一直没有问我这反常的行为，我基本上一整天的躲在房里不出门。
“依稀，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我没有想到我再次见到林如是这样一副光景，我也没有想到仲皓阳竟然会叫林如来。我看着林如，她依旧是明艳动人，而我已经残破不堪。仲皓阳轻轻地为我们关上门，走出去。
林如在我的床沿坐下，轻柔地对我说：“依稀，你憔悴了不少。”
我无法勉强对她笑，只好点点头。她接着说：“依稀，你一直是勇敢，坚强的。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努力地生活着，坚强的为你的人生努力。我不希望你像玻璃那样脆弱，你应该像水晶一样透明，太阳一样光辉，腊梅一样坚强。既然睁开眼活在世上，就不要被困难所打倒。依稀，坚强起来好不好，天还是像以前一样蓝，云还是像以前一样飘逸，过去的就让她过去。”
“过不去的，我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我所有的信念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我爱贺子翔，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会和贺子翔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我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难道你希望我用肮脏的身体去等待？”
“依稀，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样子有多少人会担心，你的眼睛，你的心呢？你有没有看见过皓阳憔悴的身体，疲惫不堪的脸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在这个世界，心灵的纯洁干净才是真的纯洁干净，身体算什么，那不过是一具骷髅。一个男人如果爱你，他不会在乎你的身躯，如果他不爱你，就算你洁白如瑕，倾城倾国又如何，他依然是不屑一顾的。”
林如在用自己的经历为我开导，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用自己的伤痛来缓解我的伤痛，真的谢谢。
“真的吗？”
“依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哭出来吧，哭过之后把它忘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出事到现在，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一刻，我不顾一切的哭起来，仿佛要把我所有的伤心绝望都哭出来。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长歌当哭，散作云烟。




、第二十五章　拨开云雾（1）

“依稀，过来陪爷爷晒晒太阳。”董事长亲切地招呼我。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他待我一向亲切，我很愿意听他说话。
“依稀，我活了大半辈子，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一个人犯了错，站出来承担的那一方叫宽容，另一方欠下的债，早晚都得还。你呀，有些时候就是心思太重，很多时候要把你心里的话讲出来，那样不会错失很多，会宽怀很多。过去的事情忘不了，但一定要放下，放下是一种很好的美德，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我觉得他是有理由责备我的，不管我们有没有三年之约，我毕竟是嫁给仲皓阳了，我这样给他们蒙羞。他不责备我，还想方设法的安慰我。
“董事长，您为什么不责备我呢？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有奢望，不应该有欲念，是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您责备我，您骂我吧。”
我最近变得越来越容易哭，董事长轻轻揽过我，说：“孩子，想哭就尽情的哭，哭出来一切都过去了。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责备你，你受的伤害比我们大家都大。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和皓阳好好的。”
“董事长，您让我和仲皓阳离婚吧。”
董事长摇了摇头，说：“依稀，从一开始你们结婚，我就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会离婚。皓阳这孩子我知道，他一旦结婚，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会收起来的。我给的三年，是给你一个期限，到时候你真的要走，我绝对不会阻拦。现在才过了一年多，只要坚持，我相信还是有希望的。别怪我自私，我希望皓阳幸福，也希望你幸福。依稀，你为什么不转过身看看，你会发现皓阳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但是我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我的身体都不再纯洁，我身心都没有资格去配对仲皓阳对我的好，唯有离开，对他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他才会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我收到了许博文和何萌萌的结婚请柬，婚期是十月一日。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我和仲皓阳一起去参加许博文的婚礼，我看到了何萌萌站在许博文身边幸福的微笑，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笑得这么幸福。
“林依稀，你过得还好吗？”
很多人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贺子翔，没有回答林如，没有回答许博文，可是我回答了何萌萌。她曾经帮着我一起寻找戒指，曾经在婚礼的时候对我说林依稀，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对她说：“如果说是生活，那么我过得很好；如果说是幸福，那么从来没有过。仲皓阳不是贺子翔，再好也不是贺子翔。”
何萌萌和我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世事无常，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说忘记就可以忘记，不是我们说微笑就可以微笑。我知道生活需要忘记，需要微笑，但是有时候真的很难。
“依稀，加件衣服。”
我接过仲皓阳递给我的衣服穿上，自从落水和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很容易着凉，动不动就会感冒，只要外出，仲皓阳总会为我多准备一件衣服。
我再也没有见过贺子高，日子就这样平淡优雅地过下去。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呆完三年，然后默默地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城市。
我看到报纸上翔天集团的接班人贺子翔与周惠的婚期近在眼前，我有一股马上想要见到贺子翔的欲望，因为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贺子翔了，我对自己说就这一次。
我鼓起勇气，再鼓起勇气才来到翔天集团，我的运气很好，我正要进门，贺子翔正在出门，我们就在大门口四目相对。
“贺子翔，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
我和贺子翔一直在马路上走着，将近走了一个小时，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们一直向前走，向前走，遇到转弯的地方一律向右拐，我不知道这样走下去会到哪里，总不会出了青海就是。
“贺子翔，你恨过我吗？”
“恨过，恨过你的绝情，恨过你的爱钱，恨过你因为钱出卖了爱情。”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依稀，仲皓阳对你好吗？”
“好。”
“那就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前尘往事都把她忘了。因为我也想把它忘了，可是依稀，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忘记，才能忘记那个八十岁老太婆的林依稀，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贺子翔晃着我的人，我的人来回晃荡，如果是以前，我不会哭的，现在我流着泪对贺子翔说：“贺子翔，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你可以爱别人，但是留一点小小的空间给我们旧日的时光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不说把你的旧日，你的现在，你的未来都和我联系在一起，你只让我记起曾经，曾经有什么好，曾经都是过去的，都是曾经的，我要的是现在，要的是未来，依稀，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什么都不要管，世界之大，总有一个是我们的容身之处，世外桃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贺子翔，你从来没有把我忘记，从来没有对不对？”
贺子翔直接吻上我，我们的泪，我们的吻纠缠在一起，泪是咸的，吻是苦的，我们用尽全部力气纠缠，这一刻，他中有我，我中有他，这一刻，贺子翔属于我。
我急促地喘着气，他手心滚烫，拂过我的脸颊，声音却是压抑的低暗：“那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我看着贺子翔目光中的祈求，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贺子翔不许，他的强势他的霸道不允许我后退，我看着这样的贺子翔，我的心很苦。我不是曾经的林依稀，不是干净的林依稀，我以前配不上你，现在更加配不上你。
我闭了闭眼说：“贺子翔，去结你的婚吧。我的表姐才是你的归宿，而我的归宿是仲皓阳。”
“林依稀，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一次次给我希望，转手间就把我推入绝望，我真恨这样的你！”
贺子翔，不是我不想，你是要在天空里翱翔的，不应该守着这样的我平凡的度过一生。
我没有想到我和贺子翔的见面会引起轩然大波。第二天，各式各样的报纸、杂志、媒体铺天盖地的而来，我为贺子翔带来了大麻烦。前天才宣布和周惠婚期的他，昨天和我拥吻，这个我，还是在青海可以震一震的远东集团的总经理夫人。
仲皓阳的火气很大，捏紧我的下巴问我：“林依稀，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知道他的愤怒，所以当他把我摔在地上的时候，我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已然无济于事，我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大的麻烦，我对不起仲皓阳，对不起贺子翔，他们得花多少精力去摆平这件事，众口幽幽，如何去堵？
周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的时候，我还是对她说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似乎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我只是发现她好像瘦了很多，下巴尖了很多。
“对不起有用吗？林依稀，你为什么不放过贺子翔，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就要和贺子翔结婚了，我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可恶，我打死你。”周惠歇斯里底起来，疯狂的打着我，撕扯着我的头发，我没有还手，本是我的罪恶，如果这样可以偿还，那就偿还吧。
仲皓阳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对周惠说：“你要发疯去找贺子翔，不要在这里欺负依稀。”
“仲皓阳，你喜欢带绿帽子是吧，你尽情的去带吧。”说着她仰起头高昂的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整个人都轻飘飘，好像随时会飘走一样。
仲皓阳的脸色铁青，简直被周惠说到痛脚，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受的侮辱。我是他的耻辱，这一生，大概只有我给他这样的耻辱。我等待他发火，等待着他骂我，他只是轻轻地对我说：“依稀，我们回家。”
我挣开他的手，大声地对我说：“仲皓阳，你责备我，你骂我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的好，这样我的良心会不安，我宁愿你对我千刀万剐，我早就没有家，我没有家可以回的。”
仲皓阳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依稀，冷静下来。你有家，仲家就是你的家。我，还有爷爷，我们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会责怪你，我带你回家。”
这件事并没有慢慢平波下来，朝着越演越脸的方向发展，有几家报刊甚至指出我和贺子翔曾经是亲密的恋人，周惠是我的表姐，姐妹争一夫，不知谁胜谁负，远东集团的仲总经理不知对这样的丑闻如何看待？
仲皓阳对我说他们是我的家人，我只要躲在他的臂弯里什么都不要想就可以了，什么事他都会替我解决。我像一只小蜗牛，躲在龟壳里，不敢出去，不敢看报纸，不敢看电视，每天跟着王管家插花，修剪花枝，我甚至替代了王管家做饭。我只有不停地忙碌，才可以停止思考。仲皓阳每天都会很晚回来，我会为他等门，替他盛汤，仲皓阳第一次喝我熬的汤和我做的饭菜，夸我做得好吃，惹得王管家频频说夫人早晚会代替她，以后少爷就不习惯她做的饭菜喽。我们在家里其乐融融，外面的翻天覆地似乎都与我们无关，不知道董事长和仲皓阳怎么去面对记者的毒舌，媒体的发问。仲皓阳最近忙得瘦了好些，不知道贺子翔会不会也瘦了。
仲皓阳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等我为他放好洗澡水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心疼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我，他不会那么累。我推推他，对他说：“洗完澡再睡。”
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吻吻我的秀发，声音中透着疲惫：“依稀，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已经这样疲惫，还不忘安慰我，我对他说：“皓阳，去洗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
仲皓阳，谢谢你！我一直对他说着对不起，说着谢谢！




、第二十六章　拨开云雾（2）

那件事的风波总算在仲皓阳和贺子翔合力的努力下渐渐平复，那个拍摄我和贺子翔的记者出来公开说明，照片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远东集团总经理夫人，只是一个十分相似的人。而那张照片也是合成的，翔天集团二代接班人贺子翔与未来夫人周家千金周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期迫在眉睫，怎会移情别恋。至于仲夫人和贺少是最初的恋人，那也是没有的，他们只不过是高中同学，仅此而已。那个记者对远东集团和翔天集团造成困扰表示深深的抱歉。
风波平静，没有人再关心我和贺子翔的事情，大家都在关心贺子翔和周惠即将结婚的事情，猜测婚礼如何低调奢华云云。
一年多来，我再次见到我的父亲，他比一年之前看上去更加落魄，更加苍老。我对他并无什么感情，所以我只是问：“你来干什么？”
“林依稀，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你的爸爸说话，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总不会是来看我的。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我要一百万。”
我看着这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我是那样的陌生，小时候大家写我的爸爸时，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我和我的爸爸说过的话甚至不超过10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我出气，打我骂我；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叫我一声白眼狼，我还记得那一年我交了空白的作文，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