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阴阳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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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同，不同……
我是一直这样阴暗着的，难以摆脱。
——叶王大人，这样的小约，不想让您看到啊……
我干脆腿下一软，就此放弃掉了。呆愣着，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如何呢？
——原来都没有其它人在的……
叶王大人倒是很活泼，把这里转了一圈之后，朝我躲避的那个角落，走过来。却不是那样轻浮的脚步。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我，叶王大人……对不起……
——不，不是这样的，小约。
叶王大人绕到我的面前，尽管我是对着墙壁。
——没关系的，小约。我会等你的呢。你要赶快站起来，我们好去……看景啊……
——看……看景？
我一下子有些发呆。
——为什么呢……看景？
——这个啊，一个人去看景色，很无聊吧，小约……？这么好看的帕契族风景，等你一起去看啊，懂了么？
抬起头来，叶王大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炙热的摆在我的正前方，我的眼神没有办法躲开，心里也是一样。这样的目光烤得我，没有喘息的余地……看起来，没办法再说不了……
——叶王大人，您真是一抹，阳光，数不尽的，阳光啊……
我回头看过去，门外伸入到屋内的光滑线条。
——阳光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啊……叶王大人，您也一样呢！是您的话，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小约？
叶王大人反而被我说的有些呆住了。
——嗯，叶王大人，小约一定会努力的！
我终于也用那无比自信的笑容，迎上叶王大人的目光。要炙烤的话，我们一起成为灰烬吧，叶王大人……
——灰烬？
叶王大人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
——啊……没，没有啦……
心里面一直在抖抖的笑。这样的想法，太极端了，我和叶王大人这一世，还是要努力实现目标的呢！那个，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的……「圣灵魂」，精灵王。这一次，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小约，这样可以站起来么？不过我想，应该可以的……吧……
叶王大人笑着对我伸出双手。然后便自言自语的，拉过我的手去，慢慢的向上拉提。我也就不自觉的在两条腿上加了些力气，不知不觉的，竟然可以站起来了。而且脚下稳稳当当的，甚至本来应该是一下子就软掉的膝盖，也能硬挺挺的支撑住了。
——这……这到底是……？
——小约，好棒哦，你站起来了呢！
叶王大人眯着眼睛，对着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受宠若惊的我，笑得那样甜美。就像……无比灿烂的阳光。
“帕契？”门外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我回头，相信叶王大人也同样看到了。那个人是母亲。
“龗鹦，龗鹦，你没事吧？”母亲小跑着过来，关切的看上看下。我却一直灰暗的眼神望着叶王大人，叶王大人回望我，也沉默下去了。
——叶王大人……不，不是的……
——龗鹦，以后只能这么叫你了么？看来，以后我也只会被叫做帕契了呢。
我一下子心里震动了，震得我又酸又痛。
——叶王大人，不要啊，不要，为什么？
“帕契，以后你不要太接近龗鹦……”母亲竟然冷冷的这样对叶王大人下逐客令。
“是，夫人。一定不会了。再见，龗鹦……”叶王大人好无生趣的转身，这一刻，阳光都快要碎了。
——你总会明白的，小约……我的，小约。
——叶王大人……
母亲也愣住了，她想不到的小孩子竟然能把语言说的这么流畅。其实我和叶王大人从一开始就懂得帕契族的语言，只是不张口来说，为了不凸现的特别与众不同，才故意隐瞒。叶王大人……您为什么非要如此呢？再次站不住了，我从那明媚的阳光里，又一次跌回到了黑暗的无底深渊。
“你一定会……后悔的。”从我的口中，我都不知道自己也会说出如此恶毒的句子，很多年前我听说过，语言，也是一种毒药呢。而叶王大人，应该就是魔法师了，无所不能的魔法师……既然心里阴暗了，也便不用顾及语言了。我不声不响的抬起手，准备召唤笛音出来。很清楚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行，小约……
叶王大人明明不再眼前，却这样打断了我。
——为什么……叶王大人……
——现在不是展现力量的时候，不能引人注目……刚才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龗鹦……
——龗……鹦……
我突然发现，我好痛恨这个名字。是它让我和叶王大人一隔万里。紧紧的皱着眉头，牙根几乎咬出血来，指甲已然要嵌进肉里。我，好恨啊。
可为什么最后，妥协的还是我呢？不知道，如何去研究了。我还是被叶王大人拉着，一点一点的从脚下迈起。母亲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对叶王大人说过一句话，也就是说她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下去了。让人恐惧的深不可测的实力，无穷的威慑。只是……从那天开始，叶王大人都一直叫我龗鹦。对于我来说，得不偿失啊……
——叶王大人，您可知道，其实我也好想好想和您一起，看景啊……

第十一节　麻·仓
更新时间2006618　20：36：00　　字数：4184

　灰黄色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色彩，所有的天幕之上都铺满了云，如穹庐的盖，紧密地连成一体，重重叠叠，厚实到无所不透的阳光也只能勉强照出些死气沉沉的颜色。
——这样的天气已经一个月了。你觉得呢？龗鹦。
——我……并不懂这个啊，相比起来，这种天气反而像我的心情。
我和叶王大人站在悬崖的边上，任凭着暗灰色的风卷起周身的帛缕，如咒文一般缠绕在身上的花纹，这样飘荡着，继而渺茫。
——叶王大人……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仔细想想看，帕契族的肉体在我和叶王大人的身上付诸已逾十年。每天，我和叶王大人都形影不离的转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山川土地，也经常站在这个悬崖边上，吹着肆虐的风，聆听从脚下滚落的碎石那无怨的悲鸣。但即便这样，还是找不到过去，从前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叶王大人变成帕契，小约变成龗鹦的话，那么一切的感觉就都变了，再也，寻不回来了。
“叶王大人，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好么？”我觉得自己的语气近乎哀求，却又像是在逼迫。
——……
“叶王大人，那是您送给我的名字啊，那如果……”我说这便向后转，“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吧。”我朝向家里的方向，“咻”的飞出一道粉红的色彩。
——只要除掉一切的根源，就可以恢复原来了吧，叶王大人……
——啊……小约……对呢，不必的，我们回趟麻仓家吧，小约……
——麻仓家？
——对啊，前鬼后鬼还被封印在那里吧。要回到从前……嗯……不过可以把那个要挟我的东西收回了吧。你那么了解的，其实是不忍如此的呢。
叶王大人笑着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我这才反应过来，叶王大人已经比我高出整整一头，浓密的黑发吹在腰间，风吹过，就一下一下的高低浮动，宛如波涛的浪花，却也像黑夜里混沌不轻的魑魅，旋转着起伏着连成了一片，密不可分。如此完美的叶王大人，或者说族人眼里的帕契，却只有我能静静的站立在他身边，以前看着日出月落，斗转星移，这样的幸福，其实我应该已经能满足，却还是不知足的苛求，真的是幸福已经摆在了眼前，却浑然不知的以为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好笨呢。而且我也知道，叶王大人他不忍心，其实是不忍心毁灭这些人的。即使是那样伤害过叶王大人的麻仓家，我也了解叶王大人并不想让它完全覆灭，毕竟也曾流过那里的血，所以才会留下了叶宇长老，就像刚才一样，我要做的事情也被阻止了。但是有一点叶王大人是想错了的，我当时真的很绝对的想要毁灭掉那里，并不是用来威胁。如果那样可以再让帕契回到原来的叶王大人，龗鹦回到原来的小约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过去的那份感觉，代价又算什么呢？
——要怎么去呢？麻仓家……
突然回过神来，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哈，不知道。
叶王大人的回答干脆得不能再干脆。
——啊？！那……
叶王大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亦真亦幻的笑着，之后身手的几下翻飞，遍周身包裹在了流水般泻银的星阵之中，每一抹光线都藕断丝连般的垂落，没有一处看上去不舒服。
叶王大人熟悉的微笑，对我伸出手，“来吧，小约。”
“……”
仿佛，回到五百年之前。叶王大人俯着身子，白皙微笑的脸庞，比海底更深沉的声音，对我轻轻说着，“跟我来吧……”。
同样的失神，不知不觉地对叶王大人伸手过去，被紧紧握住的那一刻，我和叶王大人一起被吞噬到星阵的中央。
——什……什么……这是去见泰山府君大人的空间么？
——对啊。
叶王大人还是那样笑着，也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叶王大人俯在我耳边，说道。之后从另一只手掌心里射出了成片的火焰，「黑色的梦想」就比水晶玻璃更脆弱的崩裂掉了。
“好久不见了，麻仓叶王。”
“是的，泰山府君大人。”叶王大人右手抬在胸前，优雅的微微鞠躬。
“现在来，你要做什么？”
“我只不过来借个道，您这里不是有在麻仓家的出口么？”
“……”
“还有，我能问么？”
“说。”
“股宗牠……也在吧，现在的麻仓家。”
对面的幽影一下子沉默了。之后便指着一处墙壁，“从那里走吧，麻仓叶王。”
“是，谢过泰山府君大人。”
我感觉到叶王大人抓住我的左手心里有些潮湿，要去见股宗么？我并不知道。五百年前，我不在的那两年间里，叶王大人和股宗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以前从股宗眼里读到的印象。
叶王大人纤细的手指，揽着那段媒介轻柔的套在股宗的脖子上，然后疼爱的揉弄股宗的下巴。
“我希望，即使你死以后，也能成为御灵体继续保护我。”
“只要我的巫力存在，你便可籍着这段媒介，拥有我一半的巫力，继续以半实体的形态存在下去。”
“只要我的巫力，还存在的话……”
………………
——叶王大人……
隐隐约约的觉得泪水都几乎沁在眼角。
叶王大人回过头来，“我说过了啊，别担心，没问题的。”拉着我，在这通道里向前，所有的都挡在了自己身前，到我这里已是一片风平浪静。叶王大人，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就算是记忆，也要封印起来……不过，我不是也封印了些许记忆，这样勉强的隐瞒着，还是会有伤害的呢……叶王大人。
麻仓家，赫然出现在眼前。
——泰山府君大人的通道还不错啊，不过……
叶王大人露出些许不满。
——麻仓家五百年来竟然都没有进步。
仔细看看，房屋不曾改换过样子。不同的是，原来门前黄土的道路，已经生出了许多杂草，长时间来没什么人走过了吧。衰落至此，叶王大人为他们留下的基业，就这样被糟蹋了么？
——要进去看看么？小约。
——进去？
——如果在这次的通灵者激战上，或许会见到他吧。出于礼貌，总应该去打个招呼。况且还要从这里取走东西。
叶王大人突然间便邪邪的笑了起来，“那个东西，我已经知道了……拿走之前，去见见现在麻仓的族长。”
“啊……嗯……”不等我反应过来，叶王大人已经拉着我向前了。不过看起来真的是让人太失望了，原来如此庞大兴旺的麻仓家，现在仍在使用的房间只不剩一半了。而这位族长，已属于老朽之木，看上去一碰就倒。
叶王大人眼里有着灰暗的色彩，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算了，这样的话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叶王大人转身看我。
——小约，除了你以外……
——哎？
——当然还有股宗……如果你和股宗连手的话，打败我是差不多的吧。
——叶王大人，您……在怀疑我么？
——当然不是……
叶王大人眼睛朝下一瞟，我和叶王大人的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
——我早说过，五百年前就说过，我是相信你的，小约。那……
叶王大人转身向后，奔跑起来。
——走吧。
——去……去哪里？
——在东北面，快走了。
东北面，秘密的山脚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高大殿堂。殿顶的匾额上，清晰的刻印这三个大字“叶王堂”，却实际上是一道封印。不知为什么，看到第一眼就这么觉得。叶王大人反而饶有兴致的浏览着，眼里稍稍有了些兴奋的神采。
——看来麻仓叶宇他还做得不错嘛。竟然会选到麻仓家东北方位的鬼门上，而且还布了如此复杂的结界……嗯，没有不舒服吧，小约。
——叶王大人……那个匾，就是最中心的封印吧。
——你说的是……？我并不知道，哪个是具体的封印体，为什么你会……？
——此外，还有在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五个方向……
我朝东北方向看过去，一道石礅。
——叶王大人，还有五个石礅，整体的封印。
——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能看穿这个封印……毫不费力的……
我一点一点的低下头。
——没关系，这样也好，那么封印就交给你了，小约。
叶王大人笑的轻松。
——而且《超&；#8226；战事略决》的封印也是你下的，至于我的话……
——嗯？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开始吧，小约。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我站在中心处，展开阵式。其实我也看清楚了，那个封印就是五行伏魔阵的变通体，叶宇长老大概也是从我最后使用的那个东西里面得到的启发吧。可是这样的程度对于我来说……
“欢迎你啊，麻仓叶王。”
山谷的周围竟然出现了重重的包围圈。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在下麻仓叶文，前辈，请多指教。”
“噢？是啊，侧堂的堂主，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呢？简直都太渺……”叶王大人的声音却一下子停住了。我看到叶王大人尖锐的眼神看着麻仓叶文，不，更准确的说是麻仓叶文身边的一个十多岁的小孩。
——麻仓……叶贤……
叶王大人眼中的神色开始混乱。
“股宗……”
——……？
我愣了一下的瞬间，五行封印的阵已经被破解了。麻仓家的人虽然有些惊讶于我破解这东西的速度，可是在看到我瞄准那匾的时候，就有人开始行动要来阻止我。但是，却被一声“停下！”打断了。
还是如此优雅的姿态，牠，就这样从麻仓叶贤的背后，朝我和叶王大人走来。然后在距离的中间停下，屈下左边的膝盖，把左手垂放在地面。
“股宗，见过叶王大人。”
众人开始纷乱。“股宗大人，您是……？”我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叶王大人的眼神变得无限的温柔，如此难得的温柔。
“股宗，你过得好么？”
“嗯，很好。”看得到股宗眼里快要藏不住的泪水，“叶贤，是我现在的主人。他……”股宗的视线转向旁边的我。“还有，谢谢您照顾叶王大人，秋本小姐。”
“股宗……你……”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你真的，很好么？”
“我很好啊……”股宗笑了起来，然后牠转过身去，“叶文，回去吧。”
“股宗大人，您是……”
“没关系，我们现在是打不过叶王大人的。何况叶王大人，只是来取他的东西……走吧。”
股宗头也不回的穿过人群，走出这个谷地。众人也只好默认着，跟在牠后面走掉了。但是我和叶王大人却都听到了，股宗心里的声音。
——再见了，叶王大人。还有……很对不起。
“小约……”叶王大人转过身来看着我。
——不必解那个封印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