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梓之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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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半生羁旅，唯有你在，处处是家。

逆天改命

那一夜，夜色凄然，鲜血肆溢。
一张张诡谲的面具下，或是悲伤，或是愤怒，或是不甘。
平子的目光随着刀光涣散，到了最后，无限扩大的瞳孔中，只剩下了一个温文的微笑。
一如既往……
甚至连唇角弯起的弧度都不曾改变。
“蓝，染……”
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却是无奈与绝望。
时间的钟摆终于摆到了剧情前的一百零一年，这背叛的一夜，悄然来临。
“凤彤，破碎吧，镜花水月。”
不远处，白衣少女轻启薄唇，在确认了自己的身形已完全隐没于幻境中以后，才万分谨慎地靠近了一些。
只见月光清冷处，褐发男子的笑容恍若月下初弦，清淡而悠远。
她也微微笑过，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好，事情依旧如死神原著般发展，蓝染没事……
心里的庆幸让她的灵压稍有紊乱，褐发男子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身上，好在她及时发觉，稳住了灵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便又好似没发现她一般移到了别处。
“那么，来做个了结吧，平子队长。”
蓝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王者的无情表露无疑。
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利刃衬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冷月，道不尽的虚空飘渺。
然而，却久久没有落下。
身着黑色斗蓬的金发男子猛然暴露在月光下，手中的斩魄刀疾速斩来，削飞了蓝染原本绑在手臂上的副队长臂章。
紫梓在一旁观战，手心却不可避免地渗出汗来，从前看动漫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惊心动魄，这一次亲眼所见，才看出浦原刚才那一刀有多么咄咄逼人。
浦原刚才哪里只是要阻止蓝染落刀，那个角度，分明是动了杀机……
若不是蓝染躲避及时，恐怕整个右臂都会被砍下来。
这个表面庸懒，甚至看到平子虚化还有心情开玩笑的男人，果然不愧是出身隐秘机动的人……
只是他较之面对确凿证据，却依旧语气如常，还自称在救助队长的某人来讲，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蓝染的大言不惭让紫梓挑了挑眉，能说谎不是本事，但能把谎言说的和真事一样，不得不说，蓝染这方面的才能确非常人所及。
“为什么要说谎呢，这叫因战斗而负伤？这，应该是虚化才对。”
浦原与蓝染对视的目光犀利了许多，一双碧色的眸子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看来唯夜San没有骗我，魂魄消失案，队员们接二连三地离奇失踪，她说进行虚化研究的人是你，果然不错。”
一如百年之前的对峙，一如百年之前的措词，只是浦原的口中多了一个名字……
蓝染听得很清楚，他提到了，唯夜……
沉思少顷，他讽刺地弯了弯唇：“浦原喜助，不管怎么说你也曾是如我所预期的男人，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太相信那个叫唯夜的人。”
“走吧，银，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毫无预兆地收刀入鞘，蓝染向紫梓所在的地方走去。
是错觉吗？她为何觉得他镜片后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刹那的失神让紫梓几乎忘却了自己此刻身在敌人对面。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握菱铁斋的鬼道已经近至眼前。
啸穿了夜空的震天雷炮袭来，紫梓一惊，继而，便被环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就带着她一路瞬步。
不消一会儿，那个仍然在燃烧的地方在她眼中就只剩下了一个遥远的红点。
结果，又是给他添麻烦……
紫梓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个带她瞬步的俊美男子，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襟。
几丝血红已经不知何时渗透了死霸装，男子却浑然不觉般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蓝染，你身上的伤口……”
话未说完，就被褐发男子的质问打断。
“为什么要跟过来，这里很危险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
可是就是因为危险，才会担心你啊！
唯夜留下的伤口由于毒的原因即便过了一周也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而你又不肯推迟计划。
万一……
“算了，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放我下来。”
紫梓难得没有辩解，只是担心带着她瞬步会让蓝染的伤口裂得更大。
可是这一次，蓝染居然索性装作没听到，仅仅是将怀中不听话的少女圈得更紧。
良久，褐发男子若有所思地开口：“紫梓，我觉得你最近似乎变胖了一些啊！”
少女的身体异常温软，让蓝染不禁有了打趣的兴致。
“#！”紫梓怒。
“哪有变胖，是你的力气变小了好不好？”
男子的唇边啜着一丝浅浅的笑，让她不禁失神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
“混蛋……”头脑一热，紫梓对准了蓝染的肩膀一口咬下。
蓝染突然吃痛，不得已放她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有点，呃，幽怨……
紫梓僵硬地笑了笑：“那个，你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蓝染无语，紫梓的性格果然一如既往地很好很强大。
彼时，东仙要和市丸银已经各自回到了番队，空旷的森林里，惟有紫梓和蓝染相对无言。
蓝染本欲开口，却突然眸光一凛，瞥向了周围最为粗壮的那棵树。
四下里，陡然生出了几丝微不可感的杀气。
紫梓这才有所察觉，微微偏过了头，轻声道：“既然来了，阁下还是现身的好，在那里蹲着不难受吗？”
随着少女清泠泠的声音落下，一人从树后走出，黑衣，蒙面，唯独那一头金发尤为耀眼，看身量却不过是个少年。
“你，跟我走。”
少年冲着紫梓勾了勾手指，动作冷硬，声线却十分沙哑，明显是经过了刻意伪装后发出的声音。
紫梓莫名其妙，观之蓝染，居然笑容不变，不禁更为诧异。
她转向那少年，不免抽了抽嘴角：“那个，阁下是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我们没有，劫色，你应该找他才对吧？”
一语即出，惊悚四方。
蓝染闻言，淡定地抬头看天，似乎是不忍心看那少年被紫梓气到吐血三升的情景。
那少年则显然不如蓝染这般从容，他怒了，愤而抓狂：“你哪眼睛看出我是BL？我像BL吗？像吗像吗？”
刚才的掩饰土崩瓦解，现在的声音听着倒是耳熟得紧。
紫梓眨了眨眼，顺从地走到那少年跟前，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扯下少年的蒙面，短暂的沉寂过后，森林里就传来了某人的惨叫。
“老板，那个，我错了，我是被逼的啊！”
继而，是另一个人咬牙切齿的拷问。
“小迪，你这死孩子咋就不学好，还敢学人家劫色，还敢劫自家老板，你，劫你个头，胆子肥了你？”
一边是后退求饶的少年，一边是声势逼人的少女。
蓝染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默然无语。
却是此时，一个娇小的女孩儿从阴影中走出，不明意味地看了看蓝染，想要开口，最后还是转向了紫梓，低声唤了一句：“紫梓老板。”
正是雏森桃……
“小桃？”
紫梓有些愕然地看着小桃走近，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孩子似乎变了很多。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死神的通道不是坏了吗？”
面对紫梓的疑问，小桃的头埋得更低，呢喃着：“阿夜修好了通道，他说，若是我想回来看看，这样会方便些。”
“那时阿夜说紫梓老板和蓝染队长死了，我很担心，还好……”
后面的话越来越轻，紫梓已经听不到了。
她动了动唇：“你说的阿夜，是……”
“是唯夜吧？”
蓝染的声音淡淡，虽说是问话，却是丝毫不含质疑的语气。
看着小桃点头，他唇边的笑容温和依旧。
“对不起，我没想到阿夜他会做这种事……阿夜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这么多……”
以前的阿夜，会陪她看星星，星星落在阿夜眼睛里，很亮很亮。
阿夜明明应该是被她和小白救下之后，就耍赖不肯离开的废柴少年，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那个杀人无数的绝艳男子？
王属第八任零番队队长澈渊夜，一把血怨吮尽鲜血。
那样的魔魅，怎么可能会在她问他名字的时候，怯生生地吞吐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夜”字？
“夜？你没有姓氏？尿床桃你看你多管闲事，救回的这小子除了缠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喂，混小子，你再跟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她几乎被小白拉走，一回头，望见那双落寞的眼，微微犹豫，决定收留这个可怜的少年。
“我没有姓，小桃救了我，小桃的姓氏就是我的姓氏，那么我以后就叫雏森夜好了。”
“呃，这个名字有些怪，要不索性再加个字，雏森唯夜如何？”
明明是她给了他唯夜的名字，到最后，这个名字却成了冠绝于各个时空的杀名，所向披靡。
“阿夜说，他要逆天改命……蓝染队长，我求你，不要让他得逞……”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不要让我和阿夜相遇。那么，一切都会结束了……”
如果相逢就是一个错误，那么，就不如从来都不曾遇到。

翡翠流年

一世繁华如梦，一世凄凉如梦。
梦醒之后，凄凄惨惨戚戚。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不要让我和阿夜相遇，那么，一切都会结束了……”
似是忆起了过往，小桃声音微颤地说完这句话，再想要开口，才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胸口的位置在撕心裂肺地疼，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一颗心冷地好似掉进了冰窟。
继而，是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脸颊滑落。
“喂，你……怎么哭了？”
小迪惊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你不会，舍不得唯夜那家伙吧？”
“小迪，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会哭，怎么会舍不得……”
小桃艰难地辩解着，到了最后，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没哭”三个字……
我没哭，没哭……
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直到唇瓣麻木。
但是，为什么即使如此，心还是那么痛呢？
甚至，比蓝染队长一刀刺入自己心口的时候都要痛……
毕竟，那种痛只是暂时的折磨，终有一天会随时间消逝，可若是今生不再有阿夜，就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生生割离，从此的每一日都将肝肠寸断。
毫无预兆的邂逅，流魂街璀璨的星夜，少年在她面前信誓旦旦……
那个孤独可怜的男孩儿，那个默默支持她的背影，那个……即使她说再不想见到他，依然甘愿为她逆天改命的阿夜……
一旁的紫梓看小桃落下泪来，不禁面露忧色。
本以为两人之间不过是唯夜一厢情愿，只是如今看来，落花有意，流水也未必无情。
“小桃，”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无数次想过唯夜的目的，却不曾想他百般刁难她和蓝染，居然是为了小桃。
这也难怪在咖啡屋的时候，唯夜横行霸道，对她和小迪蛮横无礼，唯独不曾为难过小桃。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似乎在惋惜逝去的过往。
绝美妖艳的男子缓缓暴露在月色下，凄清，魅惑的眼，左眼下朱红的泪痔恍若凝固的血泪，冶艳到了极至。
然而却自始至终没看蓝染和紫梓一眼，只是兀自走到小桃身边，惨淡地笑了笑。
“小桃，我说过我的一颗心都是你的，揉圆搓扁，你想如何都行，为什么还要折磨你自己？”
曾经的温暖，如今无可奈何地化为一地冰冷，心一定很痛吧？
唯夜的眼神，没有锋利，没有眼泪，只有碎烈般的疼痛。
心已成灰，依然心痛。
周围蔓延起了香气，小桃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软软的伏在唯夜身上。
不远处，时空的大门徐徐开起。
唯夜将小桃横抱起来，缓步走向那个大门，脚步的印迹却越发沉重的让人绝望，仿佛每一步都扣在了心里。
蓝染突然轻笑，讽刺之意无需多言。
唯夜的灵压顷刻飙升，脚步顿了顿，言辞却颇为嚣张：“有什么可笑的，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剁碎了丢尽虚圈喂基力安。”
“呵，我说过吧，不要轻易口出狂言，那样只会显露你的软弱，冷静处事这方面，你怕是还不及日番谷。”
“哼，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那个白痴小鬼，若不是他，小桃怎么会死？早晚老子要剁他一条胳膊解气。”
张狂到了极至的声音，一反刚才面对小桃时的温情。
紫梓听了，难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过去怎么没发现，唯夜这家伙张口闭口老子小的，莫非王庭那些人天生素质差？
还是说，呃……他在流魂街混了百年，别的没学，就学骂人了……
紫梓望向唯夜的目光深邃起来。
就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小桃居然还舍不得，真是白费了她那些日子对她的一番风雅教导。
她早就说过，为人可视忠孝仁义为浮云，但必须风雅，具体请参照她本人以及受她影响颇深的蓝染。
呃……好吧……虽然她在咖啡屋教导小长工们的时候从未用蓝染做过正面材料……
紫梓自顾自地在心中吐糟，丝毫没有注意到唯夜的话说到了这里竟也是戛然。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骤然眯了眯一双凤目，唇边掠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那个笑容，恍若刀子剜过心口般，充盈着甜蜜和血腥……
“喂，你……”
紫梓的神经瞬间崩紧，却在她尚未眨眼之时，男子绝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下一秒，“锵”地一声刀剑相抵，蓝染的镜花水月稳稳架住了唯夜斩向迪达拉的刀刃。
唯夜的动作已是极快，蓝染却能在瞬间识破并且完全化解，别说是紫梓，饶是唯夜本人也面露诧色。
然而，他已经没时间去惊讶了……
“土遁，引爆粘土，追尾！”
不知何时制成的粘土飞鸟近身即炸。
施术的金发少年立于不远处，恶狠狠地盯着那片难以散去的浓烟，冷“哼”一声。
“居然敢偷袭，当我怕你是不是，我晓之青龙就算力量受限，也不是混蛋随便就能偷袭的。”
“再说，我还没惹过你，嗯。”
多日来的忍气吞声终于得以武力报复回来，小迪的心情不禁一片大好。
“嗯，那个，蓝染，虽然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刚才的事，还是谢了。”
道谢之于迪达拉可谓罕见至极，不过刚刚若不是蓝染挡住了那一刀，恐怕他的结局就是被拦腰斩断……如此说来，蓝染甚至可以算是救他一命。
可惜蓝染听着他这份别扭的感谢，却丝毫没有领情。
只见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微微弯唇，温和道：“道谢不必，你若是死了，紫梓以后怕是再难找到如此廉价的长工，到时候我也会很困扰。”
“……”
模糊不清的对话传来，紫梓听了，不觉唇角轻扬。
爆炸的烟雾阻断了她的视线，但听得到小迪和蓝染的声音，应该可以证明他们没事。
这样想着，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但目光却依旧死死锁住烟雾的中央，在那里，已隐隐可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
未等烟气散尽，黑夜里突然响起了唯夜恶意的笑声，竟有些说不出的凄然。
“你刚才问，你哪里惹过我，是吗？”
刀子般的目光射向小迪，他难免一愣，继而恶狠狠地瞪回去。
浓重的夜色下，寒意弥漫。
唯夜抬起手中的刀，凝视着这血红的，不知终结了多少人的刀刃，轻笑道：“好，我可以让你死得明白，第一，你带小桃来这里，害她伤心流泪，所以该死。第二……”
“你觉得王庭的杀神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很莫名的，那笑容有些困惑，有些迷惘，更多的，居然是自嘲。
伴着头顶的那抹残月，唯夜缓缓走向小迪。
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吗？
僵硬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胸口，小迪看着他走近，冷静地想。
身侧再次闪过一道刀光，与唯夜手中的血怨激烈地交锋着，僵持着……
迪达拉看着蓝染与唯夜交战，隐约察觉到蓝染身体里越战越勇的某种力量。
镜花水月的攻势凌厉果断，不，应该说出刀后的蓝染与平时的他有了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