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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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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们,见到天色渐晚,便纷纷想要找借口离开。可越是如此,太子越是稳如泰山,不仅是太子,其他的王爷也是个顶个坐的四平八稳,根本没有结束喜宴的意思。
众人瞧在眼中,不免犯了嘀咕。阿丽公主最为惊讶,她看着李未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有这样的喜宴?都已经三个时辰了,宴会还没有完。你瞧,那戏子都已经将同一出曲目演了三回了。”李未央看着那高台之上的戏子,却是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王家才会留人吧。”
就在这时候不知是戏子演了太多的剧还是过于疲累的缘故,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一下子从那近三米高的台子上滚了下来,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过后,戏子的红衣便被鲜血重重浸透了,愈发的触目惊心。
王子矜连忙吩咐人过去察看,班主很快来汇报说,那戏子全身骨节都断了,一定要早点送出府去医治,请王小姐宽恕,他们不能再演下去了。
王子矜听到这话,神色却是十分平静。她语带怜悯地道:“既然全身的骨节都断了,那就不妨请大夫进来好好为她诊治。现在移动伤者,不是更严重吗?也叫人家说我们王家见死不救。”
班主更加为难:“可是我们待会儿还有场子要走。”他说的场子是去办丧事的人家接着唱晚上的戏。其实他们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王家早该放人了,偏偏似乎主家出了什么事情,执意不肯让他们离开。班主已经请了第四回了,这一次明显是想借着那戏子的受伤就此离开。
王子矜虽然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可是这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见那班主神色极为焦虑,便安慰道:“若是班主有什么损失,一切由我们来赔偿,只不过现在你们的确不能离开。”班主越发的焦虑,却只能应了王子矜说的话,专门请了大夫前来诊治。
因为事情发生得十分仓促,受伤的人又只是个戏子,自然请不动太医,只能去请平常的大夫。大夫一到,便诊断说这戏子伤势过重,恐怕是救不活了。王子矜听到这里,面色微微发白,眉头也死死拧了起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是南康公主失踪,随后又是戏子受重伤,眼看着就要死了,这可是大喜的日子,若是让人死在府里,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再加上如今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一旦传出去,恐怕这桩婚事可就要接连沾染霉气了。
想到这里,王子矜不禁略有踌躇,她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王琼,王琼一皱眉,随即道:“这样吧,让这些戏班子的人先行离去,但其他的客人暂时还不可以走。”
李未央向对方投去一眼,瞧见班主面上的急切之色,若有所思起来。
王子矜点了点头,如今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她不再犹豫,低声吩咐身边的人道:“仔细地盘查一下这戏班子,确认没问题之后再放他们离开。”护卫立刻应声而去。
众位客人远远瞧见那戏台子上的人纷纷撤去,抬箱子的抬箱子,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不多时便组成了一支队伍,井然有序地接受着护卫的盘查。受了伤的戏子被人用担架抬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油彩还未来得及卸掉,显得越发楚楚,配合着那虚弱的身躯,怎么瞧怎么觉得凄惨可怜,众人不禁为她叹息。
“听说这可是个名角儿,竟然从人家婚礼搭的高台上摔了下来,还是重伤,据说是不治了。这一抬出去恐怕就要被丢在街边,怎么不可怜呢!”
李未央远远瞧着,却是突然站了起来,郭夫人吃了一惊,刚要阻拦,却见她已经主动地向外走去。王子矜瞧见李未央就是一愣,道:“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李未央身材窈窕,笑容轻盈,似早春寒峭里的迎春花,她的目光投向那些戏子,微笑道:“王小姐,南康公主可曾找到吗?”王子矜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着。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今日是个满月,白月光洒在王子矜的面孔之上,露出了说不出的忧虑。这是王子矜第一次觉得事情不在掌控,因为这整场婚礼是她一手安排布置,所有的护卫也是她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来排阵。若是那刺客竟然能够将公主带出府去,那她这么多年来所学的军法阵式简直就成了一场笑话,事关她的名声和王家的荣誉,她怎么能不忧虑紧张呢?
李未央笑容恬静,神色柔婉,目光之中却流露出一丝冷然,她指着那担架上抬着的戏子道:“为什么不让她将脸上的油彩洗干净。”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愣。那班主连忙道:“请这位小姐赎罪!她已经受了重伤,浑身骨头都断了,实在不好叫她净面。”
李未央眼眸微敛,侧眸打量对方,神态有些冷淡,半晌才淡淡一笑,温言道:“无论如何,请在场所有的戏子将面上的油彩都洗干净,方能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微微变色。
连王子衿亦大震,郭嘉瞧着年轻,地位虽然尊贵,说话却向来温和,可这次态度分明十分强硬。
王子矜反应极快,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她立刻向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领命而去,快步冲向了那一支队伍,班主还来不及阻拦,护卫已经冲到了躺在担架上的伤者面前,不顾脏污,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那人面上的油彩。
这动作极快,几乎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班主几乎勃然变色,可等看清楚这戏子的面容,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王子矜。她是曾经见过南康公主的,那一张娇弱的面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而眼前这一个戏子竟然就是他们百般搜寻却寻不到的公主殿下。
她面色一变,厉声道:“将这些人全部捉起来!”随即快一步地走到南康公主的面前,温声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担架上的南康公主没有回答她,她那一双脆弱的眼睛里,不停地流出了眼泪,却是张口不能言。李未央上前,轻轻地摸了摸公主的手臂,低声道:“公主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不知道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
王子矜十分焦虑,立刻扬声道:“还不请大夫来!”刚才那名大夫还没有来得及离去,闻言立刻上来,替公主把了脉。此时堂上的众人早已经是翘首以待,纷纷走来出来,远远瞧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却是不敢上前。因为王家的护卫此刻已经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只有太子和其他一些身份格外尊贵的人,才能走到李未央她们身边。
王延和王广都是远远地站着,公主殿下毕竟身娇肉贵,又是金枝玉叶,他们是男子,不能随便靠近。
人群的最后,裴弼只是露出一丝冷笑,他的神色之中没有半点的惊慌,像是早已经预料到李未央会识破这一切。
郭夫人满面忧虑,紧紧地盯着大夫,生怕大夫说公主受了什么损伤。那大夫被众人死死盯着不免紧张,脸色发白,汗水滴答下来:“公主殿下似乎是被人灌了药,以至于声带受损,不能发出声音。”
郭夫人仿佛被一桶冰水直浇而下,冷得浑身阵阵发寒。
李未央道:“恐怕不只是声带受损,公主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浑身绵软无力。还是说——她的骨节也受了什么伤呢?”
大夫定了定神,这才摇头道:“我瞧着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给她服了什么药。”
王子矜一颗心往下坠了又坠,吩咐道:“去请太医来!”立刻便有人按她的吩咐去办了。
公主可和那戏子不同,她一旦出了事,自然是可以请太医来诊治的,当然在太医来之前,其他人是一个也不能轻易放过。
班主和其他的戏子们都是瑟瑟发抖,这时就听见王子矜面色冷沉地道:“刚才表演那一出戏的,究竟是谁?”戏子之中无一人应答,人人都是噤若寒蝉。此刻王家的护卫已经齐刷刷地将冰冷的剑尖对准了他们,班主连声道:“哎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唱戏,我哪儿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说实话,他的确是不知道,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偷偷运送公主出府。
见没人搭理,他一仰脖子大声地道:“今天负责唱这出戏的人是同春!同春,你这死丫头在哪儿,给我出来,可别害了咱们!”他四处地找着,可是那本该躺在担架之上重伤不治的人却压根儿不见踪影。
李未央已经明白了,刚才那个戏子从台上故意掉了下来,伪装成自己重伤的模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骗过了大夫的眼睛,随后让人运送她出府,借以偷梁换柱将南康公主偷运出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有人紧密的配合他,所以这戏班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可是,那一个叫做同春的戏子如今又是藏在何处呢?不多时,就见到王延怒气冲冲地喝道:“往哪里跑?”众人吃了一惊,却瞧见王延飞身上去,一把从草丛之中揪出了一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女子,将她押跪在地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揪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那戏子拼命挣扎着,奈何王延武功高强,使她根本动弹不得。
班主失声道:“同春,果然是你!”谁料下一刻,那叫同春的女戏子嘿嘿冷笑了两声,不知怎么回事,竟是在瞬间七窍流血,很快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王延这才松了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人。
这真是太可怕了,对方不但是早有预谋,更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如今这同春一死,就很难再查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了。
李未央神色平静得如同冰雪,目光笔直地看着王子矜道:“事到如今,唯一重要的是先给公主医治伤势。”
王子矜点头,连忙吩咐人将南康公主送回新房去,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到太医急匆匆地赶到,一路几乎是被人揪着过来的,一路小跑,完全顾不得仪态更顾不上招呼,便到喜房看诊去了。
王子矜这才转过身来,微笑看着众人道:“今天让大家也跟着受累了,实在是对不住。”
众人看到这里,都是面面相觑,其实他们还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王家人的神情这样凝重,倒叫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才好。还没有等他们说话,一个护卫急匆匆地向这里奔了过来,快步跪倒在地道:“属下刚才在河塘边搜寻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具浮尸。”
所有人面上都是更加吃惊,王琼和齐国公对视一眼,只觉目前线索千丝万缕穿梭不断,王琼不由沉声地道:“是什么人?”那护卫低下头,躬身道:“老爷,是一位面容陌生的妈妈,却不知道是谁家带来的。”
王琼眉目一凝,随即道:“把人抬上来。”护卫带着那一具已经泡得有些发白的尸体到了堂上。
郭夫人面上血色瞬间褪去,近乎失声道:“宋妈妈!”
李未央立时警觉起来,此刻她已经认出这个被淹死正是她母亲身边十分贴心的心腹妈妈宋氏。郭夫人身边有四个很重要的妈妈,一个掌管钱财,一个把握人事,一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而另外一个则是帮她处理待人接物的事情。因为郭夫人常年生病,所以对于大都之中的女眷常有不熟悉的,这宋妈妈年纪不大,记忆极好,有她在边上提醒着,郭夫人从不会出错。可是此刻这个人却莫名其妙死在了这里。
刚才在公主失踪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妈妈竟然也是不见踪影了。李未央看到这种情景,意识到背人的计划不光是针对南康公主,恐怕还是针对郭家的。
王子衿一张莲瓣似的娇美面孔也是惊怒交加,失了往日的镇定颜色。
王琼看着郭夫人道:“郭夫人,这位妈妈显然您是认识的。”郭夫人点了点头道:“她是我身边的人,今日带她一起来参加宴会,可在席上她突然说身体不适,向我告了假先去马车上歇着。却不料竟会死在贵府的湖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
齐国公蹙眉,王琼摇了摇头,面色越发不好看:“她若是出园子只会从偏门走,根本不会经过那个湖,可见她压根儿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郭敦向来性情冲动,他看着王琼冷声道:“王将军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旁边的郭澄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王琼并无它意,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叫人摸不着头绪。先是公主失踪,随后又是郭家的妈妈淹死在他们王府的湖里,这样一来他家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干系,所以他才想要将事情彻底查清楚。
太子沉思片刻,面上流露出狐疑的神情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了,郭家仆人怎么会横死?”
的确如此,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另外一个却只是郭府的妈妈,这两者之间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的精彩程度堪比一场大戏,人人面上平淡,难掩看戏的窃喜。关键时刻,原本在房中伺候公主的那些宫女已经纷纷醒来了。王子矜一听到下人的禀报,立刻面露喜色道:“还不把人带上来。”
宫女还是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今天不论对方使了什么奸诈的招数,她们丢了公主可是事实,若是到时候陛下或者王家向她们问罪,她们可是一个都逃不脱的。因而此刻皆是面露惶恐,瑟瑟发抖,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王子矜看了众人一眼,率先问道:“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好端端在喜房里坐着,为何会不翼而飞?”听到这里,宫女们面面相觑,却是皆不敢言。王子矜察觉到了不对,声音转冷道:“还不老实交待!想要问你们一个擅离职守、疏忽懈怠的罪过吗?”
宫女们再不敢隐瞒,立刻有领头宫女回答道:“是!请小姐容禀。实际上今天奴婢们正在新房里陪伴公主,却见到郭夫人身边的宋妈妈突然求见,说是郭夫人不放心新房,让她来瞧瞧情况。却不知怎么回事她竟取出了一个帕子,轻轻一挥,奴婢们就全都晕过去、人事不醒了,等奴婢们醒过来,公主已经不见了,而那些护卫又是一个个凶神恶煞,奴婢们实在吓怕了,所以不敢胡言乱语。”
事实上这些宫女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谁都知道这宋妈妈是郭夫人身边的,郭夫人又是郭惠妃的大嫂,这层层的关系实在难以说清楚。现在公主失踪和那宋妈妈有了干系,一切矛头似乎都直指郭家。如果她们说出来,就会变成是郭夫人掳劫了公主一样,她们怎么敢轻易说,回过头惠妃娘娘怎么会轻饶!
李未央听到这里,已经将整件事情串了起来,对方分明是想要陷害郭家。郭敦眼中尽是阴郁的怒火,灼灼即可燎原:“胡说八道!宋妈妈怎么会去掳劫公主?她已经死了!”
王琼还没有开口,而旁边的王延已经满面怒色地道:“是,她是已经死了,可谁知道她是在掳劫公主之前死的,还是在这之后死的?”
郭敦勃然大怒,无论如何,王家都不应该怀疑公主的失踪与他们有关系。他刚要冲上去教训王延一顿,手臂却被郭澄和郭导一左一右捉住了,郭澄按住他的肩膀,而郭导则上前一步,面露微笑道:“王公子,还请您谨言慎行。公主虽然是你的妻子,但她也是郭惠妃养大的,无论如何我们郭家比你们更关心她的安危。又有什么理由要去掳劫公主?”
王延心念急转,面色阴沉地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也许是要故意看着公主失踪,随后将此事栽赃到我们王家身上,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众人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么个意思,若是新娘子在新房里失踪,陛下定觉得是王家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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