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下)-第5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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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张大眼睛，微微仰头，视线落在了上方。
罗恩和哈利同时回头。
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他们身后，诡异的是没有提一字半句的带有攻击性的刻薄言论，而是瞥了眼桌子上的《预言家日报》。
“没想到韦斯莱的判断力还是能让人期待的。”他冷哼一声。
想让马尔福变得亲切那根本不可能，但是他今天的表现足以惊吓到一众格兰芬多。
“你要干什么？”罗恩不经大脑的嚷嚷出来。
德拉科把手里的布袋扔到罗恩手中，后者手忙脚乱的猜测这里面装着什么“杀伤性武器弹药”时，德拉科挑起一遍眉毛，眼中闪过嘲笑：“这是里格让我转送的，好好收着。”
罗恩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磨蹭半晌后，不甘不愿的说：“谢谢……等等！”他瞪起眼睛。“为什么让你转送？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怎么可以把这种事交给马尔福？！
“他曾尝试给你写信，但是你没有回。”德拉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他说他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这段友谊，所以不敢贸然行事。你以为我就这么想给鼬鼠送东西吗？”　
基于自己理亏在前，罗恩抿抿嘴，没再找话反驳。
德拉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丢到罗恩身前的台面上。
“你可以看看这个。”
罗恩瞪看了几眼，抬头道：“看不懂……”这些词拆开看好像能懂，拼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德拉科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迅速拿回那份德语报纸，放上另外一份。
“《唱唱反调》？”赫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东西能看吗？这个报纸实在是……太、太有想象力了！”格兰杰小姐一直认为，《唱唱反调》完全就是一份幻想百分百，学术性为零的垃圾刊物。
“当然能看。”罗恩假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说实在的，《唱唱反调》比《预言家日报》有意思。”
德拉科施舍般的说：“这报纸就送给你了。”然后，转身离开。
他对今天自己的表现满意极了，他觉得如果里格在，肯定会称赞他。
罗恩注视他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马尔福家不是很有钱么，一份报纸还值得他这样，他也太小气了。”不经意转头，发现好友哈利的神情有些怔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哈利？波特立刻摇头，犹豫的说：“我只是觉得今天马尔福的表现很怪……”
“我也这么想。”罗恩赞同道。“这样的态度放在他身上能够被称为‘亲切’了，如果在昨天，有人和我说马尔福会有这种表现，我一定会说这人疯了。”
赫敏翻了个白眼，注意力再度回到书本上。

同一天清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食堂内。
一年级们都在赶作业，假期放松了他们的神经，突然返校的命令也没能起到震慑作用，拖拖拉拉不愿意做作业的毛病几乎出现在每个人身上。大家焦头烂额地围拢在长桌前奋笔疾书，不管对错，先把羊皮纸填满再说。
里安率先丢下羽毛笔，投降大叫：“谁做完了借我抄抄，本人一定感激不尽。”
“你要抄哪一门？”他身边的同学问。
“变形术。”
那个同学马上不客气的说：“我看你还是自己写吧。”
里安寻寻觅觅半晌，最终把目光投注在能够同时写两门功课的海姆达尔身上。
“里格，全靠你了。”他一脸苦逼的说。
海姆达尔说：“我的变形术作业已经交上去了。”
“什么？！”长桌上掀起一大片惊嚎。
震耳欲聋的嚎叫让海姆达尔懵了好一会儿。
“昨天就交上去了……”他缩着脖子小声说。
一年级们霎时倒下一片，歇菜似的趴在桌子上久久不起——原来大家都打着相同的主意。
“请问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先生在不在？”
海姆达尔站起身，朝食堂门口看去。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一名身着浅绿色制服的男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学生会干事。任何校外人士进到学校以后都会由一名老师或者同学陪同行事。至于派遣过去监督的人是老师还是学生，主要看校外人员的身份以及他要做什么而定。
“有您的包裹。”男子从斜挎背包里摸了摸，一只几乎和海姆达尔一般高的大木盒子被他拎了出来。
“请您签收。”男子递来纸笔，海姆达尔写下名字。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海姆达尔扶着大木盒子问。
男子递上一只白色的信封，微笑道，“抱歉，我被告知绝不能透露，可以告诉您，里面的东西非常不错。”
海姆达尔拿着信封，扶着盒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目送快递人员离去。
“哇——”一年级们全都围了过来。
“里面会是什么？”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急什么，又不是送给你的。”
里安和卡罗合力一左一右的扶住木盒。
“里格，先打开看看。”卡罗催促。
木盒的盖子很轻，一开始用力的时候有些沉，当力量持续作用时盖子一下子就被抬起来了。
盒子后是一片花的海洋。
闪烁着星辰光辉的鸢尾花躺在墨绿色的绸布上，犹如一盒静态的蝴蝶。
卡罗从盒子里拿起一支，凑到鼻子下嗅了嗅，不由得啧啧嘴。
“变种银蓝蝴蝶鸢尾，列支敦士登独有，每朵花国际售价117个金加隆。”他瞅瞅连连发出惊叹。
“一朵花能抵上一套衣服。”里安咋舌。
其他的一年级们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那只装满了银蓝蝴蝶的大木盒子成了整个食堂的关注焦点。
海姆达尔一脸莫名的低头拆开手里的信封，拿出信纸，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昨天看到银蓝蝴蝶，突然想起你。
和你的眼睛颜色很相配。
落款写着：亚当？克劳斯
“有什么感想？”
海姆达尔对莱昂摇摇头。
“应该怎么处理？”他伤脑筋的说。“魔药研究室要吗？听说鸢尾是几种效果不错的消炎药水的原材料。”
莱昂注视着大木盒子，咕哝道：“这些花能让魔药研究室不间断的做上三年的消炎药水。”

悬挂在德姆斯特朗钟楼顶端的巨型时钟上的长指针滑向“6”这个数字，魁地奇校队成员争先恐后的涌进食堂内。他们连防护器具都没有卸下，拎着同样来不及存放的座驾冲到长桌边。
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这是队长最仁慈的一天，昨天和前天早上他们都是饿着肚子去上课的。
威克多刚坐下，右手边的邓肯吃惊的调侃声响起：“你终于决定拜倒在我的巫师长袍之下了？”
海姆达尔一本正经的回答，“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说完，转身拿过另一枝鲜花，递到威克多面前。
“那你可得快点，需要我爱的人实在太多，我等不了太久。”邓肯洋洋得意的说。
校队成员们大声吐糟他的不要脸。
邓肯充耳不闻，他举高手里的银蓝蝴蝶，奇道：“亲爱的，这东西看上去价值不菲，你的追求成本是不是大了点？！”他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整个食堂几乎人手一朵。“我不得不对你的爱表示质疑。”　
威克多看了眼悬浮在海姆达尔身后的巨大木盒，然后接过了那枝花。
“变种银蓝蝴蝶鸢尾，117个金加隆一朵，产自列支敦士登变种花卉栽培中心，种苗编号00763。”他不假思索的追根溯源。
已经拿到花的校队成员一个个瞪大眼，错愕的回眼打量手里的“117个金加隆”。
海姆达尔则是吃惊地看着威克多。
贝尔尼克晃了晃刚到手的银蓝蝴蝶。
“不用大惊小怪，我们家是干什么你也知道，很多花都是魔药的原材料，家里种了不少。”他挑剔的端详足够位列“奢侈品”的昂贵植物。“虽然我对花花草草没有威克多懂得多，银蓝蝴蝶的名号还是知道的，以药用价值而言，117个金加隆和6个银西可的治疗效果是一样的。”
海姆达尔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们家只种玫瑰花。”
威克多问，“花是哪儿来的？”
“来自某位列支敦士登的慷慨人士。”
海姆达尔讶异的转身，因为这话不是他说的，他看见邓肯正拿着那白色信封。奥维尔先生思维敏捷，知道直接从木盒子里找寻线索。
“可以吗？”他看向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耸耸肩，表示请自便。
寥寥数语，一目了然。
邓肯咕哝了一句法语，周围听得懂法语的学生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瞧瞧，伙计们。”他把信递到威克多手中。“我一直认为在选购礼品方面，女人比男人的数学要好，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克劳斯先生对个中潜规则的了解更胜一筹。”他夸张的说。“生在欧洲为数不多的能供他这般挥霍的家族中是多么的幸运，如果我是亚当？克劳斯，我会每时每刻感谢先祖。”
贝尔尼克也看到那两行字，感慨道：“一朵117个金加隆的花并非每个人都支付得起，何况装了一整箱。”
威克多一直注视着海姆达尔，后者仍在有条不紊的分发花朵。
“你打算怎么写回信？”这完全是私人的事，他知道不应该多问，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海姆达尔停下来看他，“一定要回吗？”
邓肯哈哈大笑，“我同情克劳斯先生。”他举起那封“情书”。“没错，里格，这没什么，他只是在教你融会贯通植物的多用途性。”
“不用说风凉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暗讽我没开窍是吧。”海姆达尔没好气的抿直嘴角。“亚当？克劳斯比你认为的还要懂得如何更巧妙的利用金钱。事实上他早就估测过我的价码，如果我是一件瓷器，一幅画或者一张手工编织挂毯，他二话不说就会买下来。可惜我不是。所以他不得不转换渠道，把选购挂毯的钱转变成取悦人的礼物。”说着他故意走到大木盒子边，造成一种拥花而立、故作欣喜的画面。“虽然有种遭到强行评头论足的厌恶感，不过还是打心眼里感谢他把我的价格估计的如此之高。”
邓肯瞠目结舌，难得有他说不出话的时候。
“没想到我邓肯？奥维尔也会看走眼。”半晌后他找回声音。“这小子根本不是不开窍，他是不屑开窍。”
埃德蒙协同队长奥古斯特走进食堂。
“什么开不开窍的？！”队长先生瞪眼道。“给你们时间吃饭却在这里聊天？”
魁地奇队员们脸色大变，猛朝嘴里塞东西，拼命制造“我很忙碌”的假象。
离开食堂前，几乎每一个校队成员都向海姆达尔道谢，有的还亲热的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如此亲密友好的景象看得众一年级欣羡不已。
威克多跟在大部队后准备一道离开，赛服长袍被人从后面揪住。
“怎么了？”他回头问。
海姆达尔放开他的袍子，不自在的轻声说：“这种情况是不是一定要写回信？”
威克多闻言勾起嘴角，故作不解道：“哪种情况？”
海姆达尔鼓着小脸儿：“不要打马虎眼，我知道你懂的。”
威克多凝视着他说：“别写。”
海姆达尔暗自嘀咕：“本来就不打算写。”
“回信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威克多迈步走近，指尖轻轻滑过海姆达尔的脸颊。“你懂我的意思吧？”
战栗感贯穿后背，没等海姆达尔明白过来什么，威克多已抽手离去。

等海姆达尔适应新学期的教学安排，并能够轻松驾驭不算繁忙的课业后，他把剩余时间倾注到了实验研究室中。
实验研究室的“上座率”依然毫无起色，别的研究室也同往昔那般门庭若市。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让他守在别的研究室门口等候召唤，他办不到。
如此一来，他拥有了大把可供挥霍的时间。
起初，海姆达尔打发时间的方法是布置实验研究室，接着上学期未能完成的清扫工作。事实证明，妮尔给的那本小册子确实管用，里面介绍的魔法效果颇佳，难怪册子的主人对它推崇备至。
海姆达尔一直以为维罗妮卡？克鲁姆是贝尔尼克的亲姐姐——至少是堂姐之类的，因为后者一直很亲切的管她叫姐姐。这次的保加利亚之行让海姆达尔明白，她虽然是一个克鲁姆，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九岁的时候被过继到维丁和黛丝名下成了他们的女儿，其实她和保加利亚的正统克鲁姆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据说过继的事情由克鲁姆夫人一手操办，奇怪的是她愿意公开承认这名孙女，却不愿意让孙女住进家里，除了逢年过节的礼节性拜访，其他时间根本不见面。
基于贝尔尼克说到这事时表情怪怪的，海姆达尔没再深问下去。不过一联想到妮尔那足以编纂成册的风流韵事时，他好像有点明白克鲁姆夫人的矛盾。
不断的大扫除、摆弄座椅、摆动家具、给书本挪地方、把各种试验器械飞来飞去等等……连干了三天后，他不得不离开了，那里已经给他弄得一尘不染，就连家具纹饰凹槽内的陈年污垢都给他清理一新，希娜嚎啕大哭着请他高抬贵手。
海姆达尔被请出了实验研究室。
他的工作重点从室内换到室外，准确说是换到了走廊上。
实验研究室位于研究室走廊的底端，也就是最后一间。它的右手边六米开外是酷爱“闭门造车”的巫师棋设计研究室。这间研究室的成员总是行色匆匆，大多时候闭门不出，生怕别人抄袭去他们无与伦比的最新设计一般。
事实上他们多虑了，除了实验研究室，巫师棋设计研究室是所有研究室中参与人数最少、参赛次数最少、成品数目最少的“三少”研究室。稍许有些追求的学生都不会选择它。
邓肯？奥维尔曾一针见血的指出：巫师棋设计研究室孤芳自赏的同时也在不断浪费学校的资源。
可这样的情况并未得到有效的遏止，因为现任室长姓拉卡利尼。
实验研究室左手边是一条长约二十七米、宽约五米，整个空间约合一百三十多平方米的废弃走廊。很久以前它并非如此，研究室走廊在设计之初没有空白，图书馆的珍本收藏区还能够查到当时的设计图纸，现在的空白是那些没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被现实淘汰掉的研究室们留下的。
海姆达尔在实验研究室大门口站了一下午，天黑时分他下定决心，与其闲置着，不如交给有需要的人来使用。
被缩放到爱斯基摩犬般大小的奶糖从门里探出脑袋，海姆达尔笑眯眯的冲它招手，它很快跑了过去。
“你觉得这条走廊怎么样？”他蹲身看向他的客迈拉朋友。
奶糖张望一番，撒欢似的在废旧走廊上奔了个来回，貌似十分满意的样子。
“一百多平方米足以装下原本大小的你。”海姆达尔因为它的兴奋而露出笑容。“老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奶糖善解人意的拿软绵绵的身体拱了拱他，然后在廊道上兜来兜去，仰望高耸石柱和点缀着考究纹饰的墙面、浮雕、贴画，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期待。
黑猫豆荚慢吞吞的走出研究室，纵身跳到走廊外侧的石雕扶手上。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海姆达尔轻叹一声。“或许不该让它离开原本的生存环境。”
＇是吗？＇豆荚不这么看。＇你什么时候开始多愁善感了？人类就是喜欢‘我觉得’‘或许’‘不该’。懂得反省无可厚非，但是想得太复杂一样会出问题。不信你问问这只客迈拉。＇
沉默片刻，海姆达尔斜眼瞟那黑猫，“它叫奶糖，别老是客迈拉、客迈拉的。”
＇动不动起名字也是你们人类的喜好之一！＇
“说到底你还是不喜欢‘豆荚’这个名字，明明这么朗朗上口。”
黑猫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海姆达尔镇定的掏耳朵，然后茫然的问，“申请扩增研究室空间应该找谁？是不是直接找校长？”
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依照流程，应该先起草一份详细的申请报告交给学生会，学生会接到报告以后会进行开会讨论，然后根据你申请的面积大小征求其它研究室室长的意见，如果一切顺利，学校会替你重新调整现有面积，最后你要做的是誊抄一份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