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colorless wind-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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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坂井皱眉，低声重复道。
众人扭头，看向远山指的那个方向。
白石仿佛听到了云朵在自己头顶上迅速聚拢，又迅速离散的声音。
他看到了微暗的天空，与习惯了的灰黑很好地契合。这种灰暗是一种透明的灰黑，仿佛是漂白以后不健康的肤色。
寂寞，现在却纷纷砸到他的身上，留下一个个年轮的凹陷，心里的雨水马上添满了它们，如同一场夏末的雨。
夺目的耀阳，写意地勾勒了几抹浮云。
生活中的太多事情，没办法用“为什么”来解答。
没有原因就是没有原因，无论你试图怎么深究，都找不出半点原由。
所以说，他们的重逢，也没有原因。
如果他没有决定来这里进行练习赛，如果她没有决定和浅川楠夏走这条路——他们也许就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
说他们是命中注定也好，说他们是再续前缘也罢，就是那样没有原由的相遇了。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了微弱的金属摩擦的声音，让白石的神经自觉地集中起来。
那天的风，蓝天，一样都成了一个背景，而整片回忆里只有对方那一个生命体。她没有看到他，沉默在夏末的天空下弥漫开来，轻易地把他们包裹在同一个苍穹之中。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樱井萌面朝前方，耀眼的阳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架眼镜遮住了所有窥探的可能。
樱井身后的少年展颜笑了起来，就像是冰川消融，万花齐放，笑声仿佛春日泉水。
阳光洒在他过分苍白的皮肤上，星星点点的光芒便留下了。
“有人说看见了一个很像小蔓你的人，所以我就过来了啊。”
浅川靠在樱花树旁，侧着头，吃吃地低笑，他的皮肤很白，身体单薄，眼神清澈，当中似乎有无数樱花的花瓣如雨般飘落。
“还没有通知伯父伯母，我就一个人跑来了。”他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一声，“因为好不容易听到有你的消息，我太心急了嘛……”浅川吐了吐舌头，淡色的瞳仁清澈宛如拨开了云雾的满月。
过分瓷白的肤色显出些虚弱的病态来，樱井萌忽然感到奇怪，这样一个感觉随时都会倒下的少年居然会是网球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他茶色碎发柔顺地覆盖着额角，末过了双眼却又破碎地透露出略弯的弧度。“看到熟悉的打球法，要是我再不认出你来这么多年不就白过了吗。”
风抚过，带来某种淡淡的甜腻的让人悸动的香味。
“呐……浅川，你不问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吗？”樱井有些踌躇地问道。
单薄的少年闻言似乎有些愣神，尔后又笑了起来，“小蔓会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啊。”
“呃……”樱井揉了揉头发，“小蔓小蔓的，听着怪不习惯的，你……还是叫我小萌吧。唔……樱井萌，名字。”
“诶……？”浅川愣了愣，“化名吗？……小……萌。”
樱井萌将手抿在背后，绕了个圈，转过身来，“呐，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呵，”浅川一如既往入沐春风的笑容，“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必须和微积分或进化论扯上关系的啊，没有原因就是没有原因。”
“阿勒？”紫衣少女睁大了眼睛——虽然在眼镜下看不到。她大笑一声，用力拍了拍浅川的肩，尔后又后悔了，这么单薄纤细的身子，真的没问题吧？她击击掌，“这句话，我喜欢！嘿嘿。”
雪白的云朵穿行，在大地上投影下缓缓前进的轨迹。河涌旁倾斜的护堤上，青草浅浅地覆盖了土地的颜色，微淡微深。时直夏末，变换的季节，太阳熨晒的气息蒸腾着地面上的一切，约略带着点清爽的气味。
樱井萌抬起头，发现他们的距离居然那么近，她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他的了，浅川身上干净的气息缠绕在她的鼻端。那种温和的，带着香皂味的清爽气息，迷惑了她的感官。
“呐，小蔓，”浅川楠夏依然温文尔雅地笑着，浅色的眼眸却深不见底，“这句话不是你以前常说的吗……你，忘记了……？”
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空间里充盈着浅川身上似有若无的肥皂水香气，一种蛊惑的感觉。
有风，吹走些夏末的闷热，樱井萌的发稍微扬。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风扬起了白石褐色的发丝。凌乱的刘海覆盖在额前，连怔怔的眼眸都因为丝丝的水气变的迷离。
“呐，看吧，是经理没错吧！”金太郎全然没有觉察到四周忽然蔓延起的奇怪气氛，依然在一旁激动地自说自话。
“她旁边那个人是谁啊，背对着我们，又看不到脸。”财前握了握拳，“看他和小萌那么近就不爽呢。”
一氏手指贴着下巴晃了晃道：“说不定是萌的男朋友哟……”
“哈？”金色尖叫，“樱井戴着那个眼镜的样子除了……呃，还会有人喜欢啊……”
石田一个拳头轻敲到金色头上：“你这什么意思啊。”
谦也犹豫地说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话还没说完，金太郎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上去了，他挥舞着双手，兴奋地朝樱井远远地叫道：“小萌，小萌！！”
一滴冷汗从忍足头上流下。
……
樱井听到熟悉的声音，向后退了一步，与浅川拉开小段距离，回过头。
Chapter。23
　　　　　　　　　——这个世界上有了我，还要上帝干什么？
记忆回到他们还在四天宝寺的日子，在那个教学楼前网球场边上的那棵樱花树下，他们和她的初遇。
樱井萌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高压水泵抽空，疼得无法呼吸。白石看到她的眼眸好似有些微红。
记忆的痕迹，就像凄切花瓣上泛黄的丝丝线条，就像雷雨后鲜绿大树下滴进衬衫里的冰凉水珠，就像台风天气里孤独旷野中平地呼啸的狂风，那样席卷而来。
大树的阴影笼罩着她。樱井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在这里的几个熟悉面孔，那些黑暗中的片段，像风轻轻吹过，她在影子中轻轻地笑起来。
渡边不在么，她的眼帘垂了垂。
夏天的火热早就消失了。
看着前方站着的人影，樱井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张了张嘴角，却又一句也说不出口。
你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
你离开以后，我就学会口是心非了，我就学会对什么也装作不在意了。
到最后，我就真的以为，
也许，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以为，我早就把你曾给过我的一切，还给记忆了。
但是为什么再相见，还是会痛？
时光，把他们逼成了连自己也并不愿意成为的人，难免有时会落寞。
最先开口的是白石，他说：“好久不见了。”
呵，好久不见了。
这是一句多么悲伤又能让人如此感叹欲罢不能的一句话。
樱井萌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金太郎飞扑过来，一把抱住樱井，张开最“哇哇”地叫嚣起来了：“小萌，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他们还不信我！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坂井，唔，就是那个代理经理拉，训练人超严格的！还是小萌比较好~~~”
樱井闻言转头看向站在白石身旁的那个女孩子，她正死死抱住白石的手臂，一脸戒备地看向自己。听到金太郎的话，她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根，瞪了他几眼。
无聊的人。樱井嘟囔一声。
那是个看起来挺平凡的小女孩。脸庞宛如一块半透明的美玉，浸在树间垂照的日光中，上面轻柔地点着细小而精致的五官，尤其一双眸子，颜色极淡宛如新生婴儿一般透明，
如果不是那一脸敌视的表情，我想我还是会喜欢她的。樱井这样想。
“喂，你是叫……樱井萌？”那个女孩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樱井萌，有些迟疑地问道。
紫衣少女状似不经意地把目光往坂井死死抓住白石胳膊的那只手上一扫，无所谓地开口：“啊。”并毫不惊异地发现那只手拽得更用劲了。
切，无聊。樱井萌转身，挽住靠在树上貌似是在看戏的浅川，向前走去。孱弱的少年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了樱井一眼，好像是在笑话她小孩子般幼稚的赌气。
拜托，这不叫赌气好不好。樱井萌在心里顶了一句。
拉住浅川和白石坂井擦肩而过，然后回过头朝大家挥挥手：“今天有点事，改天再叙旧好了！”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不叫斗气好不好！虽然她的确有很多话想和大家说，想拍着小金的肩大笑两声“你小子长高了啊”，想给金色还有一氏两拳叫道“你们这伪同性恋怎么还这么恶心啊”，想以一副导师的标准姿势居高临下地问财前忍足他们一句“有没有进步啊”，想抱住千岁大叫几句“我不在大家还好吧”，还想……和白石道一声“我想你了”。
但为什么有一个说是什么代理经理的外人站在那边啊？
我，这可不是在斗气哦！绝对不要乱猜我心思哦！我只是不想在一个事不关她的女孩子面前说这些而已！
樱井踢了几颗脚边的碎石子，心里这样嘟囔着。
“啊，小萌不要这么块就走啊！”金太郎急匆匆的冲上前来，一把拽住浅川楠夏，指着他就开始大叫起来：“你是什么人啊，干什么拉着小萌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说呢，你到底………………啊啊啊？⊙_⊙”急生生顿住，金太郎用呆滞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白石也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来。
“骗人的吧……”坂井拉了拉白石的衣袖，不可思议地道。
“真的是啊，刚才一直看小萌去了，没注意到脸……”财前挠了挠后脑勺，“该怎么说呢，很难相信啊……”
金太郎在一旁抖了半天，终于把心情平复过来，扑上前去大叫道：“浅川楠夏啊，真的是浅川诶！你好像很厉害！我们来打一场吧？”
纤细的少年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远山的重量，笑得有些勉强。
“小金，”樱井萌走上前拉住他，“浅川身体不太好。”
千岁和谦也嘴角擒着笑，带着些好奇意味地看着浅川，似乎也是在想这么柔弱的身子是怎样打出那种网球的。金色不知道怎么了，抽搐的样子，“真的是浅川……真的是浅川啊……本人耶本人啊！！”
“噢，”没有主意到他们，听着樱井刚才的话，金太郎撇撇嘴，马上又手舞足蹈起来，“对了对了，浅川怎么会和小萌在一起啊？是什么关系来着？”
数细小的微粒便在樱井身前悬浮着，幻化出无边的寂寞。
远处佛唱声和着钟磬的声音传来，人心静得就像悠悠淡淡的天空一样。
白石，忍足，千岁，金色，一氏，财前，石田听闻都看向这边，气氛有些闷烦。
“咦，是说小蔓么？”浅色的眉眼淡淡笑开，纯粹的眸子显出难以言喻的安适，纤细的身子显出些病态来，浅川缓缓伸出手，搂住樱井萌，就连淡亚麻色的发丝也似乎生出了些笑意来，
“她是我女朋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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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蔓，我进来了。”门被轻轻打开，淡褐色眸子的少年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坐到樱井萌身旁。
“要喝吗。”浅川的眼里满是盈盈的笑意。
“这里好大。”紫衣少女蜷在沙发上，答非所问。
“呵，”懒散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浅川微微钩起嘴角，“这里本来就是你房间嘛。”
樱井打了个哈哈又迷糊了过去，讨厌装失忆那套把戏，不过现在又似乎只有那样了，先能蒙混多少就算多少吧。毕竟，忽然告诉自己不是本体穿越而是灵魂穿越，还莫名其妙地跑出一大群似乎是和自己有关联的人，真的有点难适应呐。
浅川也没有追问下去，就那样靠在她身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为了找到雪野蔓，他也是很辛苦的吧，现在终于能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了。
樱井底下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淡亚麻色的发全部散乱开，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修长的眉，禁闭的眼，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的阴影，挺直的鼻子下是失去血色的唇，怎么看怎么像沉睡的贵公子，单弱的美少年。
忽然想到之前浅川对四天宝寺他们说的那席话，樱井摇了摇头。
浅川他……是喜欢雪野蔓的吧，那么雪野呢？
阿勒阿勒，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就这样了吧……等等，什么叫不关自己的事，我现在就是雪野蔓诶！樱井萌揉了揉乱发，真是麻烦的关系。
脸上有一瞬间温暖的手感，视线忽然变得无比模糊，糟糕，樱井暗惊，眼镜被拿下来了！
啊，大意了大意了。浅川这家伙居然敢装睡！
“还是拿下来比较好，这样看着顺眼多了嘛。”修长的手捋了捋樱井散乱了的发，“头发也是，怎么剪掉了呢……诶，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一会伯父伯母就要到了，你那副样子怎么见他们啊……”
即使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樱井仍然可以想象出眼前浅川那张带着笑意的眼眸。
“我看不清楚了。”闷闷的声音。
“家里应该有很多你以前用的隐形眼镜，我去找找。”羸弱的少年站起身，拉开抽屉，开始胡乱翻了起来。
“喂，浅川，”　樱井的手臂软绵绵地垂在一边。在微弱的阳光里，浅川看见她的鼻翼轻轻地翕动了几下，清澈的眼眸闪烁不定，“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呃，就是那句话呐……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湿湿闷闷的，象盛夏里的一场雨，濡湿了周围的空气。
浅川若无其事地拉了拉自己的下襟，继续翻找起来，他的眼帘垂了垂，道：
“那不是你最清楚不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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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萌实际上不管是在上一个世界，还是在这一个世界，都是个不怎么喜欢和别人太过亲密的人。
但现在她却只能任由这个说是“自己”母亲的人泪流满面地紧紧抱着自己，她的手勒得樱井有些喘不过气来。对于这种让她过分不习惯的动作，樱井萌现在只剩下无奈和苦笑。
“小蔓，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　女人那双细长的眼睛殷切地盯着樱井，使她觉得好不自在。黑色的瞳孔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莹莹的紫色，如璀璨的水晶一般倒映折她的面容，就像要把樱井吸入那神秘的宝石内一般。
女人坚忍的唇角微张着，唇色是珍珠般的淡粉色，她的头发甚长，盖在萌的身上就像墨色芙蓉一样散了好大一片，让樱井感觉到它丝丝滑顺的触感。
有些奇怪。
这位应该是雪野的母亲吧，那后面那位……呃，用无比激动慈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就是雪野的父亲了吧？
雪野蔓和自己长得是一模一样，但为什么父母却和自己的有如此大的差异呢。呃……虽然抱人的方式挺像的。
樱井这样想到。
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呢。
如果是刚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知道这副身子是雪野蔓的话，以当时那种心境，是绝对会逃走的吧。那时候的她还不能允许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实际上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这副身子的主人，然后叫着这个人的名字，让自己替代她而生活呐。
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樱井忽然感到有些累了，很久不戴隐形眼镜的原因现在还不太适应，眼睛有些酸涩的感觉。
“蔓，这阵子你吃了不少苦吧……”旁边的那位应该是雪野父亲的男人有些哽咽，神色带着几分自责，是在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雪野吗？
“都是我们不好，不会让你再吃苦了……”女人的气息吐在樱井脸上，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沙发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