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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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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到这里就真是食之无味了。欧阳文聿站起来把手贴到文隽的脸上,也没有抬头“吃好了就走吧!”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出了火锅城的大门欧阳家的车早等在那里。可能是刚才喝的太急,欧阳文隽的步子有些飘,便依在东篱的身上,她抓着她的手,腕上的割痕犹在,触手可及的是一片瘦骨。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就是不肯上自家的车。坚持要坐“梆梆”回去。欧阳文聿气得要过来抱她,她一直低着头往东篱的身后躲,东篱夹在两人中间真是为难,最后瘟神一把抓住她,拖着她就要往车里拉,她一抬头,脸上还挂着笑,却是一脸的泪痕。欧阳文聿一愣,恼火地放开她的手“文隽,你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完上车扬长而去。

几秒种后另一辆车也跟着离开。

文隽找了一辆很普通的“梆梆”,对着那阿姨说“长青路教堂。”车子发动的很慢,窗外的冷风嗖嗖地往里灌,东篱坐在文隽的对面,见她坐在狭窄的坐凳上,点了一支烟。



正文 26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我跟他说,要么跟我走要么就留在这个城市一辈子也别出去。而我要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笑的总是那么好,他从来都很喜欢笑的。他说老天爷不让他笑,他就偏得笑,他得对自己好点,要不然太吃亏了!才多大点的男孩子啊,总说自己没人疼,所以他得学着自个儿疼自个儿。他很会打架,那些男孩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爸爸也是看重了他这点,就问他,‘你救了我的女儿你想要什么呀?’他还是笑,我就说‘爸爸,你把我给他吧,我老愿意了!’妈妈就骂我不害臊,我说‘害臊值几个钱?我欧阳文隽从来就不知道害臊是什么!’我天天缠着他,大半年呢,他才答应,还不情不愿的。后来他问我,你到底谈过几个男朋友?我说‘二十多个吧,我也数不清了。’他愣了愣,那么好脾气的人,竟然一个多月都不理我。我和另外几个姐们商量着,把他灌倒了然后送我们俩去宾馆,等醒了后就死赖着他,以后他再想甩我就不那么容易了。谁知道最后我们六个全都喝到了,他一点事都没有,宾馆是真的去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傻帽就那样守着我坐了一夜。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欧阳文隽这一辈子非文攀不嫁!那时候多傻啊,还写了血书,文聿那么小的一小破孩竟然还嘲笑我烂俗。烂俗就烂俗吧,都是我乐意的。我想我高中一毕业就要结婚的,所以现在应该先去见见自己的婆婆,她虽然神智有些不清了,但我还是得好好地拍她的马屁呀,要不然她不让她儿子娶我怎么办?

那天可真冷啊,我在他家院子里站了两个小时,我听着听着事情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那是我听得最烂的故事,说文攀是我的哥哥我怎么能相信呢?明明以前妈妈告诉我,我和文聿的辈分是族谱上早就有的,所以我才叫欧阳文隽啊!他叫文攀是因为*妈姓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问妈妈我可以和他走吗?我保证我们不拥抱不接吻不上床不*,我们只是老老实实地牵着手,然后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不行吗?

妈妈说‘你个傻孩子,他是你哥哥啊!你们这样,会不容于世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谁又会知道我们是兄妹呢?

我告诉他我就在长青路教堂里等着他,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神明,可是那天我反复地问主,能不能让我幸福?到底可不可以让我们幸福?那天的雪下的好大啊!他一整天都没有来。那把刀本来是防身用的,可是我却突然觉得把它划在我的手腕上再合适不过了。我只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那样血就可以流的慢一点,万一文攀后悔了呢,万一他又想和我走了呢?血流的慢一些,我们的时间也就多一些。铁轨盖了很厚的雪,我却连冷都觉不出来了,后来文聿来了,他才九岁呢,肩膀上还背着书包,看到我后一边哭一边说‘欧阳文隽,火车都不从这里跑了,你卧轨自杀也没用!’

到现在他看到血就会晕,两年的时间我妈妈都不敢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八年没踏进这个城市了,今天我回来是因为我觉得我足够强大,起码还能哭出来,能哭出来就不会那么悲伤……”

风在高高的教堂顶上来回穿过,却依然像是火车开过一样“隆隆”作响。窗户破烂不堪,教堂里的灯早就坏掉,门前大雪未扫,月光照耀其上,光芒透过碎掉的玻璃反射进来,室内一片光明。她坐在四年前坐过的地方,酒意渐渐上涌,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可是意识却清明无比。这教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坏掉,唯独墙上挂的钟表尚能发音,午夜一到,铛铛地敲了十二下。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夜色正深,却不觉得寒冷。东篱用文隽的手机给文聿打了电话,便站在门前等他。雪下的越来越急,满满的落了她一身。文聿却是自己开车来的,东篱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车。但想想也不奇怪,欧阳家一位世交的驾校在榴园市非常有名,欧阳文聿从小在练车场上摸打滚爬,和那些教练相交甚好,没有理由不会开车的。但这确是东篱第一次见他自己开车,还是在这样天寒路滑的雪夜里。不知欧阳家那位银发碧眼又厉害无比的老太君怎么就肯放他出来?

他下车的时候撑了一把黑色的伞,看到东篱站在大雪地里,身上落满了雪花,就连眼睫上也挂上了细羽,晶莹剔透,看见他的时候笑了笑,一双水雾氤氲的大眼瞬时弯成了月牙状,直让他想起了一句诗“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若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他难得笑的温和,和东篱一起走到教堂的屋檐下,顺手收起那把黑色的伞,却不再往里走,反而伸手去捏她眼睫上的细羽。

“化了。”细雪沾在指尖上,一触既化,眼前的雪静静地落,两人靠得极近,气氛一时之间便旖旎起来。

东篱别过脸去将脸上落下的头发别在耳后,听见他轻咳了一声,转过脸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天,你奶奶就那么放心让你自己开车出来?”她找了个合适的话题。

“放心?”他嗤笑了一声“她才不放心呢!我半路上把司机赶下去了。”十八岁都不到的人这话却说的轻松,东篱差点就问他“你驾照考出来了吗?”想想今晚瘟神难得不发脾气,自己也就不好老虎身上拔毛,故意地去惹他了。

已是深夜,文隽的酒劲上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东篱怕她着凉,便急着进去拉她。两人合力把她抱进车里,又盖好毯子,这才坐进去。

凌晨两点,电台正在放情歌,声音极小,缓缓地流淌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便更觉得哀戚。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原来时还能再度拥抱

爱你的人如何死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愿难了   情难了

……



正文 27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

爱情?

一生太长,一世太短。

柳莺莺绝世烟华,聪明妩媚。少年岁月与梁萧乱世相逢,青春作伴,情窦初开,还有什么比初恋更可贵?但是最终与之相伴一生的却是那个苍白脆弱,菩萨心肠的花晓霜,又有谁敢说那不是爱?十年分离,狂肆张扬的少年人长了胡须,一众武林高手当前,无畏无惧,可是见到晓霜的那一刻,却将剑插在地上,抱头大哭。

诚然,大昆仑真性情也。

那是东篱高三的时候一直在追的一本书,今古传奇上整整连载了一年。并不是每期必读,恰好看到的时候便买一本,奇怪的是她所读的章节上竟从来没有出现柳莺莺这个人,那么不爱做梦的陶东篱心心念念的只有晓霜和她的萧哥哥。阿雪也好,但是终究命短,这女孩甫一出场东篱仿佛便瞧见了她的未来,而那么多美好的女子也只是过眼云烟,最终相伴一生的还是最初的那一个。

如果有人一直站在你的身后,那么未来其实并不是不可知。

只是那时候的陶东篱并没有这种觉悟,她倔强地认为自己懂得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什么东西是她能够要的起的,什么东西又是她望尘莫及的。

你说她无欲无求,其实不然,她只是太精明而已。

大学的时候文聿将全套的《昆仑》买来送她,那时兴头已过,但是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萧哥哥最初深爱,也将是一生的挚爱的那一个竟是柳莺莺。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顿时唏嘘不已。

后来《沧海》里写道“柳祖师一生未嫁,坐化于天山,据先祖远昭公的笔记上说,那时节故人零落,只有花生大士尚在,前往天山给她送行,远昭公因为妻族关系,和柳祖师也有一些缘分,故而一同前往。他在笔记中写道,花祖师曾将天机宫中驻颜法送给柳祖师,柳祖师临终之时,依旧容光绝世,令人不敢逼视。”

苍茫岁月,回首皆空。

在巨大的时空面前,爱情渺小的就如同一粒沙尘,尽管当时它可能咯的你疼痛难当,但也只不过是一粒沙尘而已,再好的归宿也只是拿来垒一座坟墓罢了。

二十三岁的陶东篱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忽然顿悟。但是,十七岁的她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欧阳文聿突然提出来的问题,她也以为即使爱情是一粒沙,那么也必该有它自己的光和热。

文聿问出这句话后便觉得有些失言,但是看她低头沉思的样子,忽然便极想知道她的想法,哪怕是一点点。

谁知道她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回问他“那你相信爱情吗?”

文聿睁大双眼,忽然觉得胸口跳的厉害,笑的更不正经了“宁可信其有。”

东篱在家门前下车,看着文聿的车子走远了才推开院门进去。一楼没有开灯,保姆只在楼梯口为她留了一盏小灯,她借着那一点灯光走上去,第一个房间里的蔡宁已经睡着了,路过家树房间的时候,她看见了一缕幽幽的光束。东篱一停,不明白这么晚了家树为什么还没有睡下,便敲了一下门。

谁知这一敲,她竟然听见了类似抽泣的声音,雪还在继续下,东篱忽然就觉得恍惚,像是做了一个一秒钟的梦。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家树在屋里说“进来。”声音低沉无比,还伴着浓浓的鼻音。东篱一愣,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家树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的那一件,只是将外套脱掉,里面穿了一件毛衣,白色的衬衣领放的妥妥帖帖,盘腿坐在地上。面前的矮脚木桌上放了一个包裹。

东篱也学他的样子将外套脱掉挂起来,盘腿坐下。她拿起那个包裹来,最先看到的便是上边的日文,因为整日跟着传奇那个假洋鬼子厮混,一般的日文词汇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起码上面的“大阪”两个字她是认得的。

她看了一眼又把包裹放下,黄色的木桌上摆了不同的酒瓶,尖、圆、长、扁,光泽极好,像是素描画里最常见的静物一样,东篱贴近,用手扇扇,入鼻的是一丝可可淡淡的香味。

“深夜没人的时候我会自己倒一点来喝。”家树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无比的妥帖,缓慢,温和,但是好像一拿到阳光下便会碎掉一样,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捧着。

“你有没有听说过榴院最大的一个笑话?”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东篱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在做梦,听就听见了,却不需要你去打扰,天亮之后,他自然有办法忘掉,而东篱唯一的职责便是让他把这个梦做完。

“当年榴院美术系某专业的老师因为觉得日本的设计理念更为先进,公费留学之后,想着能让自己的妻子再优秀些就好了,于是他自己花了钱把妻子送出去学了一年,谁知道一年以后,他妻子却跟一个日本人好上了,没有办法两人只好离婚。又过了半年,美术学院……一位老领导又把自己的儿媳妇送到了日本,这次依然是这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位母亲完全不顾自己还有一个年纪幼小的孩子,她为了自己的爱情,抛夫弃子……”

“是不是很可笑?”他看着东篱,嘴角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恨你妈妈吗?”东篱曲起膝盖,双手环住,也不看他。

“不……”他的声音飘渺悠长“不,我不会去和一个死人计较这些。”东篱讶异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确实是“死人”两个字。

“很可笑吧?”

“外人都以为她还活着,或许在美国,或许在日本的某个城市快活着。我以前也一直这样想。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和奶奶去上海参加美术双年展,在M50看见一副叫《天堂》的油画作品,是我很熟悉的风格,上面没有作者落款,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去翻画布的后方,果然看到“YBQ”的缩写,后来有人介绍,说是这是于壁荃女士的遗作……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怨了那么多年的人……她已经死了……”

时间像是遗落的灰尘,渐渐铺满记忆,他的声音既轻又缓,甚至还带了些小小的欢愉“我妈妈是奶奶最得意的学生,她很有天分,十四岁的时候就为家里的陶瓷厂做图样设计,十七岁的时候一人包揽了步行街所有的雕像设计。她个子不高,却很有气势,画油画的时候直接用脚去踩染料,她有很多事,至今被师大美术学院的人津津乐道。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嫁给我爸爸,二十三岁的时候生了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被奶奶安排去日本留学,后来她爱上了自己的日本学生,执意要与我爸爸离婚,奶奶为了阻止她,又把她送到了美国,谁知路上飞机失事……”

“她去世前一直在中缅边界写生,那是她的最后一幅作品。我在M50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很震惊,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查到她当年飞机失事的事,但是我回榴院后不到两天就收到她从澳大利亚寄来的薰衣草装饰画,附录的信封里使用电脑码的整整齐齐的字“dear my son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一直有人在骗我……”

他的脸映在昏黄的台灯下显得格外的哀戚,像是站在至高的云端俯视苍生的佛陀一样,脸上是洞察万物的慈悲,身后却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所有的人,再亲密的,也都只叫他家树。传奇说,他是个叫人猜不透看不穿的人,而东篱只记得,他能把白色的衬衫穿出百合花瓣的味道,那样子很稳妥也很让人心动。

她直起身来把酒倒在木桌上,家树一愣,就见她忽然伸过手来他衣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得意洋洋举着对着他笑。家树也坐直了身子,看着她打上火,火光绕在木桌上,那摊酒忽地烧了起来,东篱取了两只小陶杯,杯底放在幽兰的火光上,双手抓住远远地伸出去,慢慢地调整角度,过了一会儿那酒全都烧尽了,桌子上只留下一滩清水。杯子里的酒却热了,她自己拿了一杯,将剩下的那杯递给家树说,“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说罢一口一口慢慢咽下。

暗夜渐渐退去,正对着窗户的天空之上,金色的鱼肚逐隐逐现,家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四点多钟了。这酒是临市的一种特产,是一位日本商人投资生产的,通共生产过几千瓶,有一股很深的酒糟味,度数却不是太大。但或许是这一晚经历了太多的事,两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就那样和衣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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