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政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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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价……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慢点好，慢点好……”
　　“你这人真难侍候，快也不行，慢也不行，耍我呢？”郗秀楠故意娇嗔了一句。
　　“我哪敢啊，郗主任，哦不，郗姐，等我感冒好了，请你吃饭以示谢意，这行了吧？”
　　郗秀楠有心一口应了，但她心思灵巧，想到了戚华阳的事，不觉微叹一声，“等你心情好的时候吧，戚副区长要是能平安度过难关，我请你吃饭都成，有些事你也别往死角里想，多往好处想！”
　　戚东一阵感动，那一世自已娶郗秀楠当老婆就没后悔过，这一世她仍是那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郗姐，我要是再受了打击，我还娶你做老婆，不受打击我也得把你霸占着，省的别人欺负你。
　　“郗姐……谢谢你……”多的话也不想了，嘴头上哄人有几句就够了，关键还得看实际行动。
　　拔出针后郗女用棉球摁着针眼儿轻轻揉，目光温柔如水，“扎的时间长，多揉揉，不然会出血的。”
　　……
　　向峰对侦破‘靳云昇贪腐案’显的干劲十足，这除了他本身对工作的积极性之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在促使他把这个案子做好，谁让他父亲是区委书记向国民呢？谁让靳云昇正好撞在他手里呢？冥冥之中似乎有了既定的安排，活该那个靳云昇倒霉，而给挖掘出的另一个人却是郑则林。
　　中午，向国民特意回家吃饭，向峰也赶了回来，“……爸，郑则林涉入的很深，可以这么认为，他在扮演被靳云昇贿赂的对象，我想您很快就能接到有关方面的通知，郑则林要被带走了……”
　　向国民沉默良久一言不发，脸色出奇的难看，妻子齐祖云和儿子向峰完全能理解向国民此时的心情，要说向国民有一个极倚重的心腹，那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郑则林，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郑则林对在背后耍了太多的花招，“……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戚东一番话让我认识到了问题的深刻影响，大该是想再往上迈一步的急切心理在作崇，让我想把工业园工程问题的影响压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偏偏郑则林也看穿了我这点心思，并善加利用，把戚华阳推出去当替罪羊……”
　　“爸，我和戚东不太熟，不晓得他和你说了些什么，竟然让您突然有决心要掀开这个盖子？”
　　向国民望了儿子一眼，微微一叹，“……小峰，戚东比你小三两岁，但你不要小看他，他在大学专修思想政治专业，对政治和官场的了解与把握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深刻，这次如果不是他父亲给卷进来，我想他没机会与我见面，也没机会与我深谈，而他也不可能说那些话了，这小娃子具备常人不及的政治敏锐性，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想想，我的功利心太盛了些……”
　　“老向，郑则林的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是他负了你，倒是戚华阳这个人不错……”
　　向国民大力点了点头，“华阳不错啊，华阳家的小子也不错，小峰，日后可以和戚东多交往！”
　　“爸，你把他捧的蛮高，我是有点不服气了，是要和他接触接触……”向峰笑着道。
　　“你和他比啊，是个老粗，爸爸老了，在这条路上不会走太久的，你也长大了，应该有自已的圈子了，为人处世是一门社会大学问，怎么说呢，公安系统是个相对独立的系统，存在较大的局限性，你又是警校毕业的特殊专业人才，与真正政法大学毕业的又不一样，专业性太强未必是好事，你别不服气，未来你要想比戚东走的更远，可能要付出比他多十倍的艰辛，多个朋友能多条路！”
　　“爸，我记下了，您也不老嘛，才五十多岁，迈过这个槛儿，您少说还能干七八年……”
　　“小峰啊，有些槛儿不是能轻易迈过去的，明年的副市长我估计是上不去了，看98年吧！”
　　说到这里，向国民露出一丝无奈，但他清楚，能把工业园问题彻底查清，自已还有希望走远些。
　　下午，区委书记向国民、区长李建设给市委的电话叫去了，区级领导层中不少人都忧心着，谁都清楚，工业园问题对城区两位领导的‘打击’不小，挨批是肯定的，事查不清，谁也别想过好年。
　　郑则林可能是区领导中最心惊胆战的一个了，有些事情只有他心里有底，靳云昇还能撑多久？
　　东陵宾馆（市委招待所）某房间中，靳云昇又一次见到了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栾庆华。
　　“靳云昇，很多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主动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党和政府培养了你这么些年，你真就不为自已做的那些事感到羞愧吗？嗯？”
　　靳云昇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好，我说，我首先交待一件事，12月4号晚上，我在市纪委罗宏东书记家喝酒，留下一个装有三十万现金的黑袋子……”说完这些话，然后就闭嘴不言了。
　　栾庆华脸色明显的一变，12月5号清晨，市纪委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和三十万巨款，原来……
　　一个小时后，栾庆华出现在市纪委罗宏东办公室，她把那张只写着六个字的匿名信拍在罗宏东案头，“我说宏东书记，不带这么耍人的，难怪我觉得字迹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哈……”罗宏东发出爽朗的大笑，“庆华，是你没往我这想吧？你可不晓得，这茅苔酒不好消化啊，我总得给他留点幻想吧？不能逼着他走极端啊，内幕很深，你得继续挖，我又跑不了，哈！”
　　栾庆华也笑了，罗宏东几十年老纪委了，工作经验极其丰富，无疑他这是给下面的人又上了一堂课，“请宏东书记放心，我一定把这个靳云昇知道的一切都挖掘出去，您最后给总结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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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与向峰交往
　　早晨六点半左右，戚东就下了楼，他从来不骑自行车，从区政府家属院走到二中的话需要半个多小时，所以六点半是必须要动身的，七点就能进入学校，可以赶在学生们上早自习之前。
　　出了小区没多远，就听见路边有汽车摁喇叭，扭回头时是一辆桑塔纳警车，开车的赫然是向峰。
　　“……戚东，来上车，我捎你一程……”向峰俯身过右边车门，伸手降下车窗朝戚东喊。
　　在东陵，96年很少有电动窗的车，基本还是手摇的，戚东道了声‘峰哥好’，也没客套就上了车，随手又把车窗摇起来，向峰挂了挡，车子重新起步上路，“你不会是老步行上班吧？”
　　“呵，峰哥可别笑话我，事实上我不怎么会骑自行车，步行还能锻练身体的！”
　　“哈……在有自行车王国之称的我国，不会骑自已车的那都是人才啊！”向峰性子也很开朗的。
　　以这种玩笑式的说话把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又排除了不少，向峰的老子是正处级干部的区委书记，在他交际的圈子里，他也算是个小太子了，事实上在东陵，真正掌着实权的干部子弟们也不多。
　　向国民这一次对戚华阳的儿子戚东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明确指示儿子，可以和戚东多接触。
　　向峰知道了老子的意图，便明白过味了，老爸要把戚华阳收入圈子了，也让自已和他儿子建交。
　　所以早晨出门看见戚东步行就心中一动，提意让他上车并捎他一程，戚东也顺水推舟了。
　　一路上两个人就闲扯了，谁也没谈戚华阳给纪委调查的事，在学校门口放了戚东下车后，向峰暗自点头，这个戚东还真撑得住气，硬是没问关于他老子的半个字，这小子真能撑住气啊！
　　要说戚东和向峰差着三两岁，同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便玩不到一块，但也彼此认识的，只是没深的交情，后来一个上警察，一个上大学，更有几年没见，生疏是正常的。
　　“怎么样？戚东，刚开始工作，各方面还适应吧？你们当教师的比我们可轻闲多了。”
　　“峰哥，我们职守不同，各有分工啊，你们那活儿紧张剌激，时时刻刻更伴着各种危险，这对心理素质的要求较高，从这方面讲，我们当老师的就没有这层心理负担了，但是我们同样有压力啊，未来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能不能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都与我们息息相关，任重道远啊！”
　　“哈，你小子行，到底是学政治专业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教育工作是不是建立在社会治安稳定的基础上？可不敢小看我们公安执法者，维护社会秩序治安是一切工作的前提，是不是这理？”
　　“峰哥说的对啊，维护国家大局稳定、维护社会治安稳定是个重头工作，改革开放这些年没有稳定的社会秩序就谈不上其它了，维稳工作的重要性显而易见，维稳大计涉及到国家是否昌盛哦。”
　　“维护社会稳定，维稳，嗯，这个词汇很新鲜，维稳……”向峰一边驾车一边笑着点头。
　　事实上‘维稳’这个词汇的出现是在2000年以后了，不过从戚东嘴里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了。
　　戚东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向峰道：“眼下我正在参与一个大案子，工业园工程涉及到的大案。”
　　“大案？”戚东假装不知道，向峰肯说出这件事，看来他有意和自已进行深的接触。
　　向峰点点头，“戚东，事关组织原则，我也不能乱讲什么，但有一句话我要说，不管这次事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向峰都会交你戚东这个朋友，以后有啥事，别忘了找老哥，能帮的我一定帮。”
　　“谢谢峰哥，有难处，我一定会找峰哥的……”戚东猜想的不错，向峰主动接近，是要定交情。
　　……
　　戚东没课代，一上午就在大办室闲坐着，他不备课，似乎没有准备代课的觉悟，从他心里面来讲，他也没准备去代什么课当什么班主任，他桌子上有几本书，什么金融管理、市场新经济、工业大理念、国家教育调整新条例、教育系统队伍强化、新教案大全等等，总之没一本是教案书。
　　又打喷嚏的时候都快十一点半了，上午这一针还没打呢，坐在办公室里他有点冷，看来感冒还没治好，于是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往医务室去了，天气突然转冷，感冒的人居然还不少，他推开医务室的门进来时，偏巧就撞见丁棠正准备解裤子打针，当时他就站在门口有点傻眼了，她也病了？
　　“快进来，关上门，冷风嗖嗖的…”白琳见是戚东，带着笑脸就迎过来，让进了他并关上门。
　　丁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戚东，似乎对他还存在着芥蒂，不过她裤子脱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朝郗秀楠道：“……郗主任，进里面打吧，”她可不想在某男人面前露出身体的某个部位。
　　“我来的不巧，要不我吃过饭再来打针吧……啊听……”他话声未落就一个喷嚏抢着出来。
　　郗秀楠道：“叫你上午九点就来，你咋才过来？别拿感冒不当回事，许多病都是感冒引发的。”
　　“哦，郗主任，我这不是来了吗？上午是有点忙？所以就给忘了……”戚东笑着解释。
　　郗秀楠拿着注射器和丁棠进里室了，白琳笑道：“你挺大一男人，不会是怕打针吧？”
　　“哪能呢，以前我感冒啥的，只是吃两个药片就好了，这次有点发烧，郗主任说打针好的快。”
　　“肯定是呗，你坐一下，我准备药……郗姐，戚老师昨天打的青霉素？”白琳开声朝里边问。
　　郗秀楠说对，她这时正给丁棠注射着，也是打的慢，估计这边完了，白琳也准备好扎戚东了，心里多少不太乐意让她扎戚东，又怕她手硬了把戚东给扎疼了，这丫头就那样，给她未婚夫罗林扎也一样，打完针罗林总一瘸一拐的离开，这主要是手法和风格问题，倒不是她存心要扎疼你。
　　就在白琳快准备好的时候，罗林窜了进来，风风火火的，“喂，白琳，赶紧的，我一个朋友叫吃饭，车在大门口等着呐，哟，是戚老师啊，咋？感冒了？呵，多穿点嘛，郗姐，我替白琳请个假！”
　　“嗯，去吧去吧，本来就快下班了，请什么假啊，让戚老师多坐2分钟就行了。”郗秀楠应的快。
　　白琳也把准备好的针放在了卫生盘里，她也和罗林一样，风风火火的性格，听有人叫吃饭也着忙了，“那实在不好意思了，戚老师，你再多等2分钟吧，郗主任的针可扎的比我温柔的多。”
　　罗林也道：“这话是真的，戚老师，你可千万别让白琳扎你，那手黑啊，我都快成她老公了，下针还一个歹毒呢，你要是给她扎完，我估计你得在床上缓半个小时，哎呀，别掐我，我说真的。”
　　白琳掐了他一记，嗔眸道：“瞧你那点小心眼儿，是怕我瞧见了戚老师的白屁股还是咋的？”
　　戚东听了直翻白眼，里面的郗秀楠和丁棠也噗哧笑了，罗林挠头笑道：“想瞧就瞧我的呗！”
　　“滚……”白琳也脱了白大褂子换好了羽绒衣，推搡都会罗林就走，罗林临出门时又和戚东打了个‘回见’的手式，他今年二十五岁，身材高大有朝气，就是皮肤黑点，五官算端正，学识不借，是高二的数学老师，代2个班的课，由于性格有些懒散，学校方面没让他去当什么班主任。
　　本来和戚东不熟，但是戚东这两天太出彩了，尤其那一拳很让他佩服，他自认没有胆子动手在学校打人，张强那小子一天咋咋呼呼的，几次出言调戏白琳，他心里也很不乐意，故此对揍了张强的戚东份外的支持和有好感，之前张强追求过白琳，白琳觉得他滑而不实，太大男人主义。
　　这次事件更让好多人发现张强是个什么人了，戚东出拳之后，好多老师都不觉得他过份。
　　这会儿功夫，丁棠与郗秀楠一前一后出来了，她也没看戚东，就和郗秀楠说了句话先走了。
　　戚东有心回头瞅她一眼身背，又怕郗秀楠心里骂自已是色狼，别一会下针狠了，就克制了那个念头，郗秀楠拿起白琳准备好的针叫他进里面房去，“……今儿是趴着呀还是站着呢？”
　　“我看还是趴下吧，等给郗姐扎的我再趴下时那就丢人现眼了。”戚东松了裤子先趴床上了。
　　“自已脱……还让我给你剥啊？”郗秀楠想起昨天剥了裤子的事，脸上不由就发烧了。
　　戚东也颇为尴尬，自已捋下裤子一边，还问，“行不行？我也不太懂，怕你扎狠了我！”
　　郗秀楠噗哧一笑，低声的道：“你还有脸说？昨天你光了半个屁股我也没扎疼你吧？”
　　戚东也脸红了，想不到郗秀楠这么快就对自已有好感了？是不是俺太风流儒雅，叫美女一见钟情了？想到这时，多少有点飘飘然了，当时笑道：“那是郗姐手下留情，我念着大恩大德呢。”
　　“就你会说嘴，哄死人不偿命啊？趴好吧……”郗秀楠扎针时手法利索，没感觉到疼就进去了。
　　还象昨天那样边打边揉，有助药水行开，一般医生不会这么细心侍候你的，除非关系好。
　　起来系裤带时，戚东由衷的赞，“郗姐，你这针打的我太舒服了，下趟来你包办了我吧？”
　　郗秀楠心里也飘飘然、甜丝丝的，笑道：“美得你，让你尝尝白琳的针法才知道我比你说的更好。”
　　“呃，别价了，罗林刚才说完我就想闪人了，你不包办我，我下午来了也不打了……”
　　“没问题，也不是啥大事，对了，学校还没安排你什么工作吧？听说你可是东陵92届状元。”
　　“这年头儿状元不吃香喽，过去状元直接给七品县令当，如今连九品小吏也探不着……”
　　郗秀楠噗哧一笑，“过去和现在能一样吗？对了，听说了吗？上午区政府又给市纪委带走个人。”
　　“哦？谁呀？”嘴上这么问，戚东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
　　“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实权领导郑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