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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玉-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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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神工越听越是眉头紧皱,终于忍不住说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爽快和尚笑笑道:“说话离谱一点是不打紧的,最重要的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常挂珠问道:“你怎知道咱们肚子饿了?”
    爽快和尚道:“连洒家的肚子都饿了,你们的肚子又怎会不饿?”
    常挂珠呆了一呆,继而怪声笑道:“说得对!咱们大家都已很饿了。”
    舒一照道:“那还等什么鸟?还不快进堡大吃大喝一顿,就真是大大的对不住祖宗十八代了。”
    计神工道:“我带你们来到这座睡觉堡,可不是为了吃喝的。”
    舒一照道:“但有得吃而不吃,有得喝而不喝,那是天下间最笨的笨蛋。”
    岳小玉淡淡一笑,道:“不管吃不吃,喝不喝,咱们都是一定要进入睡觉堡的,对不?”
    计神工道:“当然如此。”
    岳小玉道:“那么咱们还站在这里干嘛?”
    计神工拈须一笑,目注着爽快和尚道:“这就有劳和尚总管引路则个了。”
    爽快和尚哈哈一笑,向计神工深深鞠了一下躬,然后道:“计大师,请进,请进!”
    岳小玉一直靠近着小恶女,而且也很留意着她。
    岳小玉发觉,小恶女一直都是闷闷不乐。
    □□□
    睡觉堡的堡主,现在居然没有睡觉。
    李不不这个人,正如计神工所形容:“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不老、不嫩、不好看,也不怎么难看。”
    现在,李不不已坐在一张狼皮大椅上,面前堆满了佳肴美酒。
    当爽快和尚带着计神工等人进入堡垒的“不大不小厅”之际,李不不正在啃嚼着一块黄獐腿。
    计神工一看见了他,便道:“李堡主,我来也!”
    李不不嘴里已塞得满满的,右手却还在撕着另一块烧野猪肉。
    “计老前辈,快来吃肉喝酒!”李不不一面吃,一面向计神工招手。
    计神工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了一杯葡萄酒。
    “这酒不错。”计神工赞了一句。
    李不不眯着眼睛,笑道:“在临睡觉前喝一两杯,更加不错。”
    计神工道:“你又想睡觉了?”
    李不不道:“有朋来自远方,睡迟一步,睡少一点,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计神工莞尔一笑,道:“难得你肯这样牺牲,确然值得喝它三百杯。”仰首把杯中葡萄酒喝个干干净净,点滴不留。
    “好!喝得好!”李不不“咯咯”一笑,道:“但还欠二百九十九杯!”
    计神工道:“这二百九十九杯,暂时不能喝。”
    李不不两眼一瞪,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计神工道:“理由太简单了,因为现在还不是尽情痛饮的时候。”
    李不不道:“新春大吉,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为什么今天仍然不能尽情痛饮一杯?”
    计神工道:“万事皆妥之日,天天都是新春大吉,但若有事情牵挂着,便想大吉也吉不来。”
    李不不道:“计大师乃世外高人,怎么也有凡尘俗世的牵虑?”
    计神工道:“不要把我这个老头儿说得像个和尚好不好?”
    李不不摇着头,道:“和尚一定是和尚,不是和尚的往往比和尚还更和尚,所以和尚不和尚是一点也不重要的。”
    计神工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你说一说。”
    李不不道:“请说。”
    计神工道:“一江春水,十桶马尿,八百壮士,两个傻婆。”
    众人闻言,俱是不明所以,不禁为之相顾愕然。
    李不不却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一飞冲天狗放屁,一鸣惊人鸭舌啼,真是好极!”
    计神工接道:“得也不得?”
    李不不点了点头,说道:“兵来猢狲挡,水来垃圾掩,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计神工大笑,道:“很好!很好!”
    李不不道:“请来!请来!”说着,轻轻招了招手,带引着计神工向“不大大小厅”后面直走过去。
    舒一照莫名其妙,喃喃道:“这是干什么的?”
    鲍正行忽然在他背后长长吐出口气,叫道:“憋煞人也!”
    舒一照回头望了他一眼,道:“你做什么?”
    鲍正行没有回答,只是狠狼的瞪着沈必理。
    舒一照看得莫名其妙,只有沈必理才知道,鲍正行是给他点了哑穴,所以才一直没法子开口说话的。
    到了此刻,鲍正行才终于运气冲开被封闭着的哑穴,所以便这样瞪着沈必理,意思大概是说:“你害得老鲍好苦!”
    但沈必理却也不甘被他瞪视着,也立刻两眼怒凸地直瞧过去。
    鲍正行立时摩拳擦掌,但最后却向沈必理讪讪一笑,道:“俺不是向你瞪眼,只是一时眼痒而已。”
第十一章
    “哦?”羽希问道:“却是何故?”
    公孙我剑道:“一个聪明的杀手,总是会选择最有利的时间和地点才出手。”
    羽希道:“我并不聪明。”
    公孙我剑道:“你当然不是那种聪明的杀手,你谨慎、小心,绝不会贸然接受别人的雇请,去杀一个武功比你高强的人。”
    羽希道:“你又说对了。”
    公孙我剑道:“所以老夫怎样也想不道,你为甚么会在这里拦住我的去路!”
    羽希忽然笑了,笑得相当怪异:“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
    公孙我剑皱了皱眉:“但这里除了我之外,好像已没有别人了。”
    羽希道:“你错了,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人。”
    “两个人?”
    “不错,一个在车厢里。”
    “还有一个呢?”
    “这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我自己。”羽希的瞳孔突然收缩。
    公孙我剑的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立刻问道:“车厢里的是甚么人?”
    羽希道:“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公孙我剑道:“要等多久?”
    羽希道:“等我杀了人之后!”
    “不行!”公孙我剑脸色一寒:“不管你的外号怎样称呼,只要有老夫在这里,就绝不许你随便杀人!”
    羽希道:“但我非杀不可!”
    公孙我剑面上泛起怒意,道:“杀不得!”
    羽希倏地狂笑,同时反手刺出一枪。
    公孙我剑早已准备出手,羽希手中铜枪甫动,他已扑前挥掌。
    公孙我剑欲意救人。
    他要救的是车厢中人,但他却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而就在这时,车中那人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公孙先生原来也是个笨人。”
    公孙我剑突然两手僵硬。
    他本来是准备救人,但到这一眨眼间,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严重极严重的错误。
    羽希这一枪要杀的并不是车厢中人,而是反手用枪尖刺进自己的心窝里。
    这一枪刺得很深,但羽希的眼睛仍然睁得很大,嘴角居然还流露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微笑。
    公孙我剑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两眼直视着已奄奄一息的羽希。
    “你要杀的人就是自己?”
    羽希点点头,道:“铜枪不出,一出死人这八个宇,永远错不了,错……不了……”说到这里,头已垂下,人已气绝。
    公孙我剑凝视着他,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个笨人!而且奇笨无比!”
    车中人道:“你不算笨,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羽希他会自杀。”
    公孙我剑道:“只要是人,就会可能自萌短见。”
    车中人道:“但你可知道羽希为甚么要死?”
    公孙我剑道:“老夫又不是活神仙,怎知道他为甚么不想再活下去?”
    车中人道:“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公孙我剑道:“请说。”
    车中人道:“他自杀,是因为做错了一件事。”
    公孙我剑道:“他做错了甚么事?”
    车中人道:“在半个月前,我命令他去杀一个人,但他没有下手。”
    公孙我剑皱眉,道:“你命他杀人?”
    “是的。”
    公孙我剑道:“你要他杀谁?”
    车中人道:“他的妻子。”
    公孙我剑一怔:“羽希有妻子吗?”
    车中人道:“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拥有一个以至无数个妻子。”
    公孙我剑道:“但他是个杀手,是不该拥有家室的。”
    车中人道:“许多人都会说这件事不该做,那件事不能做,但等到事情降临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却甚么事情都会做了出来。”
    公孙我剑道:“你为甚么要命令羽希杀他的妻子?”
    车中人道:“因为他的妻子不忠。”
    “不忠,对谁不忠?”
    “对羽希不忠,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染。”车中人的声音,听来十分尖锐。
    公孙我剑道:“那个男人是谁?”
    车中人道:“那个男人就是我。”
    公孙我剑奇怪地一笑,道:“是你勾引她,还是她勾引你?”
    车中人道:“最初开始的时候,是我勾引他的妻子,但到后来,他这个妻子已无法离开我。”
    公孙我剑道:“说来说去,还是你对不起羽希。”
    车中人道:“在一般人心目中,我的确是对不起羽希的。”
    公孙我剑冷冷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车中人道:“但事实往往是有很多种看法的。”
    公孙我剑道:“难道你的看法又与众不了?”
    车中人道:“的确有点不同,你想不想听?”
    公孙我剑道:“你若肯说,老夫自然是乐于听闻的。”
    车中人道:“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中亡,这两句说话相信你一定听过了?”
    公孙我剑道:“我若活到这把年纪而又居然没听过这两句话,必然是个天生的聋子。”
    车中人似是笑了笑,接着又慢慢的说道:“猎犬如是,将军如是,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也同样迟早会出卖她的丈夫,最后自招灭亡的。”
    公孙我剑听得两耳直坚,差点连胡子也翘了起来:“这就是你的道理?”
    车中人道:“这不是道理,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公孙我剑道:“就算羽希的妻子对丈夫不忠,却也只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你又何必非要插手去管不可?”
    车中人道:“别人的事,我当然不管,但羽希的事,却也就是我的事。”
    公孙我剑说道:“但是说来说去,羽希妻子不忠,到底还是由你首先勾引而起的。”
    车中人道:“但即使不是我,只要是另外一个出色的男人,也同样可以把这个贱婆娘勾引到床上去!”
    公孙我剑道:“这是风凉话。”
    车中人道:“现在由我说出采,别人听在耳中,自然会当作风凉话,但你若再细心想一想,就该明白‘物先腐而后虫生’这个道理。”
    公孙我剑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老夫给你弄糊涂了。”
    车中人道:“我知道,你嘴里糊涂,其实心中却是雪亮得很。”
    公孙我剑道:“且先别说你对不对,为甚么羽希妻子对丈夫不忠,就得非死不可?”
    车中人道:“因为我喜欢羽希,欣赏羽希,而且一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
    公孙我剑听得眉头大皱:“朋友妻,不可戏,亏你还好意思这样说!”
    车中人道:“羽希若娶一个贤淑妻子,我决计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但他这个妻子,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公孙我剑冷笑,问道:“羽希若娶了一个母夜叉回来,你是否还有兴趣去勾引她?”
    车中人道:“你又怎知道羽希这个老婆不是个丑八怪?”
    公孙我剑道:“这很简单,以常理推断……”
    “常理是靠不住的,而且还当真当真的靠不住。”车中人道:“羽希这个妻子,她是个活生生的当世钟无艳!”
    “钟无艳?”
    “不错,她有半边脸孔是烧焦了的。”车中人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尖锐刺耳。
    “烧焦了?”公孙我剑一怔:“她在甚么时候烧焦了半边脸孔?”
    “在成亲之前。”
    “这么说,她这张脸孔给毁掉了,极可能是和羽希有关了?”
    “不错,”车中人道:“有一次,羽希去行刺一个武功很差的人,满以为很轻易地就可以大功告成。”
    公孙我剑道:“他做事向来谨慎。”
    车中人道:“他杀人的时候更加谨慎。”
    公孙我剑道:“一个谨慎的杀手,去行刺一个武功很差的人,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车中人道:“本来是的。”
    公孙我剑道:“莫非这次行刺,他遭遇到了意外的事情?”
    车中人道:“可以这么说。”
    公孙我剑道:“他虽然一生谨慎,但说不定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车中人道:“你猜到了。”
    公孙我剑道:“他疏忽了些甚么?”
    车中人道:“羽希疏忽了一件事,他要行刺的人,虽然武功还在他之下,但却比羽希还更谨慎,而且还相当有钱。”
    公孙我剑的脸色有点变了道:“一个既谨慎又富裕的人,身边一定会有不少保镖。”
    车中人道:“他身边的保镖不多,只有两个,但武功最高的一个,也不是甚么厉害的高手。”
    公孙我剑道:“另一个呢?”
    车中人道:“另一个当然更加是脓包、饭桶了。”
    公孙我剑道:“照这样看,羽希还有甚么理由会失手?”
    车中人道:“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终于发生,那个武功最不济事的饭桶保镖,竟然突发神威,把羽希逼得走投无路。”
    公孙我剑不信道:“饭桶也会突发神威?”
    车中人道:“真正的饭桶,自然不可能发甚么神威,最多只会突发神经而已,但这个平时给人当作饭桶看待的保镖,原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一流高手。”
    公孙我剑道:“这保镖的武功,犹在羽希之上?”
    车中人道:“不错,而且他擅用火器,羽希险些给他用毒火筒烧死,但就在这时候,居然有人奋不顾身,把他救了出来。”
    公孙我剑问道:“这人就是羽希的妻子?”
    车中人道:“当时不是,但后来两人就成亲了。”
    公孙我剑道:“羽希的妻子,就是在这一次给毒火筒烧焦了半边脸孔的?”
    车中人道:“正是如此。”
    公孙我剑道:“但你却把她当作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车中人道:“她救了羽希,是另一回事,但她的确不是个三贞九烈的贤妻良母。”
    公孙我剑道:“她贞烈不贞烈,似乎也无须尊驾来操心。”
    车中人道:“羽希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我岂可以不加理会?”
    公孙我剑冷冷道:“所以,你就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证明她是个坏女人?”
    车中人道:“是的。”
    公孙我剑道:“她不守妇道,全然是为你而起,但你却藉此而大做文章,还要羽希亲手把她杀了?”
    车中人道:“是的。”
    公孙我剑道:“羽希没有埋没良知,所以他不杀自己的妻子!”
    车中人道:“他不杀淫妇,就是违背了我的命令。”
    公孙我剑道:“为什么你不叫他先杀了奸夫?”
    车中人道:“我不是奸夫,我只是为了羽希着想。”
    公孙我剑道:“天下间所有的道理都给你说尽了,但老夫却还是认为你完全没有半点道理。”车中人道:“那只因为你也和别人一般迂腐,一般混帐!”
    公孙我剑哈哈一笑,道:“老夫骂人迂腐骂得多了,想不到今天也会给人如此臭骂一番。”
    车中人又道:“羽希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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