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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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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你要做什么?”

月钩并不追过去,只是好笑的掂了掂手中的墨色钱袋:“你拿了我的东西,还要问我做什么?这是不是忒搞笑了点。”夏侯谊一直在旁边观望,并未开口说话,此时他看向那个小男孩的眼眸里,充斥着温温的悲悯。

那个小男孩显然也是自尊心极强之人,见到这女子亲手把自己抓了个现行,那脸瞬间红得几乎能溢出血来,嗫嚅片刻,终究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限悲凉袭上心头,他毕竟年龄还小,又羞又恼之下,眼泪恍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簌簌而落。

月钩本也不想拿他怎地,毕竟小偷小摸之事,在街头还是很普遍的。这下忽然见他委屈的抽抽嗒嗒哭了起来,心莫名的一软,于是便连忙走到他身边,掏出自己的锦帕为其擦眼泪。那小男孩原本还有些抗拒,后来见月钩凶巴巴的拿眼睛瞪他,心头一吓,只得顺遂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谁?为何会干这种营生呢?”月钩将声音放柔,不料那小男孩浑身一哆嗦,倒叫月钩尴尬了起来。看来,自己的确没有哄孩子的潜质……

那小男孩见月钩并无恶意,心下稍安,便稳了稳心绪道:“我叫杨铭代,哥哥杨铭秋赴京赶考,在一个破旧的客栈里莫名身亡。老父经受不住打击,吐血亡故之后,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便一路来了江都讨生活。”

原来是这样,底层劳苦大众的悲喜,很少被人注意到。月钩有些心酸,强颜欢笑,竭力换了个话题,好打破这略显凝滞沉重的氛围:“难怪你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原来是受了你哥的影响,小小年纪酸文假醋的,还真是难为你了。”

杨铭代心中原自悲苦,听了月钩的话之后,那脸再也绷不住一笑。他还未回过神来,只感觉怀中已经多了一物,低头一看是那个他偷过的钱袋。未有丝毫踟蹰,他连忙把那个钱袋还给月钩,涨红了脸道:“我……我不能要……”

“没事,你拿着吧,”月钩并不接,只是和蔼可亲的看着他,眼中的慧黠之色忽地被郑重之色所取代,“现在你需要帮助,接受钱袋并不算什么。等到你真正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凭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人吧。”

杨铭代用力地点了点头,唇边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份恩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待到杨铭代走远之后,夏侯谊忍不住颔首笑道:“不错不错,你的举动,不仅救了他,将来还说不定救了千千万万人呢。”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小事一桩,能帮就帮。”月钩重新推了夏侯谊的轮椅,正要去珠宝店见见世面,不料斜刺里忽然飞来一个破旧的瓷瓶,险些砸中了月钩的头。还好她反应敏捷,将夏侯谊往前迅速一推,然后自己飞速退后几步,这才免了自己被砸成植物人的命运。只见那个破旧的瓷瓶,华丽丽的碎在了月钩面前不原处,碎成了千片万片,地上留了一堆残渣。

月钩回过头,只见这珠宝店的对面有一堵墙,全是一堆乞讨之人居住在此,有的仰天大睡,有的笑着唱着大家听不懂的歌,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抠指甲玩。方才那个瓷瓶,就是两个乞丐在争夺,结果第三个乞丐奔过来,将瓷瓶夺走使劲一扔,就造成了方才的险境。
那俩乞丐对那第三个人很是不满,不由分说便冲过去便好一顿暴打。直打的那第三个人连连求饶,哭得稀里哗啦。那被打之人虽然穿着打扮破破烂烂,依旧不掩其灰垢之下的清秀相貌,但是年纪已经不轻了,约摸四十上下。

月钩看不过,不动声色的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索魂钩,手一甩一抛,便缠绕在那打人的二人腿上。他们不防备,脚步一踉跄,顿时双双摔倒在地,半天都挣扎不起。

夏侯谊也自推了轮椅过来,关切的询问那个被打之人:“大娘,你还好么?”

那人已然神经不正常了,只是瞅着夏侯谊嘿嘿的笑。夏侯谊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顿了顿方意识到那人已经疯了。

却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董云渊之母陈谧,她在逃出客栈之后,四处乞讨为生,日子过得好不凄凉。眼下,已经沦落到被乞丐欺负的境地。

月钩心存不忍,便开口向夏侯谊建议道:“这位大娘好可怜,我们不如把她带回府去吧。”

夏侯谊虽知此事困难重重,然而恻隐之心还是占了上风,便一点头道:“好,爹爹那里我去说。”

“啪啪啪……”一个鼓掌声从不远处响起,月钩讶异的回过头,只见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人脸部轮廓四四方方,倒是颇有一份凛然之气,他逐渐走近,面露赞许之意:“二位心存慈悲之念,的确是善人。正巧,我袁某喜欢结识善人,不知二位可否留下名姓呢?”

月钩暗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便展颜换上笑容道:“这些小事不足挂齿,大哥言重了。”

那袁某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眼中的防备之意。一转眼,他看到了一旁的夏侯谊,忽地面露讶异之色:“这位……莫不是夏侯家的二公子?素日听闻其虽然不良于行,但却是高雅清和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下的确是夏侯谊,”夏侯谊听了他的褒扬之后,面色依旧宠辱不惊,“那些不过是谬赞之语,还请袁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他说到袁公子三个字之时,内心不由得悚然一惊。这袁裴是江都有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却又家财万贯。他的钱全是祖上积攒下来的,他自己倒没什么本事,只是白担了大善人的名头。

如今夏侯谊虽然不过问家中生意之事,却也听了一星半点,说是最近夏侯家资金周转不灵,急需钱来应急。若是能够靠上袁裴这棵大树,那岂不是……

心念及此,夏侯谊便温和开口道:“素闻袁公子大名,今日得幸偶遇,实乃在下之福。这个朋友,在下是交定了。”

“够爽快!”袁裴一见夏侯谊谈吐文雅,心内更添好感,便道,“若是今后有我袁某帮得上的,我一定在所不辞。至于这个疯女子,不如就让她去我的府上吧,我专门设了孤寡院,她在里头也不至于受欺负。”

月钩不知这袁裴的来历,此时也不急着答言,只是望向夏侯谊。夏侯谊却是对袁裴的鼎鼎大名以及祖宗八代了如指掌,听闻此言便点头道:“也好,交与袁公子,在下和拙荆也就放心了。”

袁裴于是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扶陈谧起身,将其搀扶到袁府里去。这下,他和夏侯谊告别之后,便转身离开。

“没想到我们今日出行,竟然这么精彩,”月钩推着夏侯谊的轮椅,边走边感叹道,“各种奇遇……”此话还未说完,她立即敏锐的捕捉到了旁边一条小巷子那边的异常,于是赶紧住嘴,不吭声了。

那小巷子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有一道疑似夏侯语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匆匆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她怎么会在这里?”月钩面色微变,稍稍拧起了眉。说起来,她对这夏侯家的大小姐并没什么印象,仅仅感觉她像是一个颇不好相处的主儿,所以平日里和她也基本来往为零。现在乍一看到她的身影急匆匆地奔入那小巷,月钩一时半会儿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暗觉惊奇的道。

“跟上!”夏侯谊待看清楚了那巷子名之后,明显有一道诧异之色在他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不过他也并未过多耽误,很快沉声道。

月钩连忙推着夏侯谊跟着进了那巷子。那里面重重叠叠,跟个迷宫似的,房舍交错密布,直走得月钩想骂人,可又不敢放肆,只得耐着性子推着夏侯谊紧紧地跟在夏侯语身后。那夏侯语一路上行走得甚是匆忙,不知道是想见什么人还是有什么急事,所以并未回头,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跟踪之人。

越往里走,这巷子越是僻静少人。只有一个戴着草帽推马车的人在慢吞吞的走着,边走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还有一些杂耍的小儿,你来我往的追逐嬉戏,甚是自得其乐。

夏侯谊眼见得夏侯语的身影停在了一处府院前,立即出声阻止月钩道:“我们不必追了,就在旁边的大树后躲躲罢。”

月钩心生纳闷,却并未出声探询,只是顺遂了夏侯谊的命令,赶紧推了轮椅迅速地闪避到那大树后面,仔细而又谨慎的观察。只见夏侯语走到房门边,重重敲了几下,门很快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来。夏侯语一见那男人,表情立即变得欢喜异常,二人打情骂俏一番,随即关了门走进去。

“那男的是谁啊?”月钩托腮而立,若有所思,“我怎么没见过?”

夏侯谊牢牢地盯着那个房舍的方向,目光沉沉,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此人是刘氏之内侄刘子林。”

大夫人刘氏?月钩很是吃了一惊,难以置信,于是将视线转移到夏侯谊那边,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夏侯语她怎么同刘氏内侄打得火热?”

夏侯谊原本剑眉紧锁,听到那句“打得火热”,不由得“扑哧”一乐,面色缓了缓:“此事我也不知。”

“既然我们都不知,那我就去一探究竟。”月钩顿时踌躇满志了起来,伸手拔出自己的索魂钩,正欲走人,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关切温柔的声音:“注意些,别被他们发现了,实在不行就出来。探听他们的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月钩回眸冲他甜甜一笑,点头应道:“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说完之后,她立即使轻功飞檐走壁,还好这边路人不多,反应慢的根本未注意,反应快的也只感觉到似乎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

夏侯谊紧紧地盯着月钩离去的方向,心头却是难以安定下来,担心她会出事。他的位置后正巧在大树后,避开了那些行人的视线,却是可以观察那边房舍外的动静。

正在这时,有人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夏侯谊立即警觉的回头,还未等他惊呼出声,迎面就有一个棍子抡了过来,他眼前一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那偷袭之人得手之后,将棍子藏好,随即掏出一个大麻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夏侯谊藏在内里,然后奔上不远处的停着的马车,迅速地撤离了现场。

却说这边,月钩伸手抛出索魂钩,试了试韧度,随即一个翻身,整个人轻盈地飞掠至墙顶。她心头一喜,正要为自己轻功歌功颂德一番,没想到乐极生悲,险些一个不稳栽了下去。月钩连忙用手撑着墙沿,这才终于稳住了身子。她心有余悸,正要探头去瞧,没想到一阵清晰地说话声从下面传来,她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的盯牢下面的动静。

刘子林一见到夏侯语,那叫一个干柴烈火,连忙搂着亲了几口,说道:“我的小心肝儿,你总算来了,可叫我想死了!”

夏侯语欲拒还迎,声音不知不觉也带上了嗲声嗲气:“讨厌,才几天不见,你就成这样儿了,真没出息。”

月钩听得不由得大大恶寒了一把,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受不了。可为了探听他们究竟要说何事,只得暂时强压下心头的极度不爽,耐着性子听那二人郎情过来妾意过去的。

刘子林和夏侯语一边说话一边穿过院子,走到一处房门前,推了门走进去。

月钩气得七窍生烟,这下可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伏在墙头,等到几个下人丫鬟走过去了之后,立即从墙头跳下。眼错不见,装作府里下人的模样,不疾不徐的朝刘子林他们刚进去的房间那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正好看到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搁着紫砂茶壶和茶杯。月钩一见,连忙走了过去,换上一副亲切自如的表情,开口招呼道:“你这是要送茶水给少爷么?”

那小丫鬟下意识的道:“是啊。”这俩字说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个略显单弱的陌生女子:“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少爷新买进来的丫鬟,露面不多,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月钩信口胡诌,说的煞有介事,跟真的一样,“你辛苦了,不如由我来端进去罢。眼下少爷有客,有些不方便,我进去了随机应变,免得少爷一个不爽把气撒到你身上。”

那小丫鬟自然知道此时夏侯语在内,自己进去的话免不了一顿训斥,于是便伸手将托盘递给了月钩,面露感激之色:“那就劳烦姐姐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嘛。”月钩见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不由得心花儿那叫一个怒放,连忙接了过来,冲那小丫鬟得体的笑了一笑,光明正大的端了托盘走向那房间。

甫一走近门口,月钩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耳边极力忽略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吻声,她靠在门边端着托盘静立,终于成功的捕捉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刘子林压低了声音,对夏侯语道:“漱玉居那场大火之事,可否了了?”

夏侯语咯咯的笑了一阵,这才接着道:“当然了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放心,没人知道我们的计划。那次一举两得把那个碍事的纤羽也除掉了,真是少了一桩心事!”

月钩一听,顿时讶异的咬住了双唇。难道,那场大火和纤羽之死,都是刘子林和夏侯语做的么?脑海中闪现出那日喜宴之事来,月钩忽然一拍额头,浑身不由得一激灵,顿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来。

她去了新房之后,感到有些口渴,就喝了几口水,当时也并未在意这个细节。现在想来,她喝完水之后,就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于是便坐在新房里面睡过去了。一定是有人趁这个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纤羽的尸体弄进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出了新房。

可是,为何当时漱玉居静悄悄的,一个下人也无呢?

“还好姑妈有主意,提前将漱玉居的丫鬟们都安排了事情做,才使得我们有机会把纤羽的尸体运到新房里去。”刘子林补充道,语意难掩得色。

“纤羽这丫鬟实在是碍事,天天被哥哥派来监视我们的异动,真是死有余辜,”夏侯语恨恨的声音传来,“只可惜没有一举除掉夏侯谊和月钩,以后再找机会只怕就难了。”

“无妨,总会有机会的,”刘子林说着,语气忽然换上了诚挚温柔的意味,“姑妈和你对我真心的好,我刘子林未有一日敢忘。总有一天,我会将你风风光光的娶来,让你名正言顺的站在我的身边,让姑妈颐养天年。夏侯家的财产,足够我们几辈子花了。”

夏侯语闻言,大概也是感动不已,讷讷难言。

月钩在外偷听得怒火万丈,直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两个人渣撕成碎片。不过还没等她付诸行动,身后已经传来了炸雷般的怒喝:“你这个小丫鬟,怎么不奉茶,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月钩吓得险些把那托盘直接甩在来人的脸上,回头一看那人是管家模样,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里面已经传来了刘子林惊怒的声音:“谁在外面?”紧接着,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没时间了!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在这里,这是月钩此时唯一的念头。她迅速地一指不远处:“咦,那是啥?”趁那个管家转脸的功夫,月钩立即掏出索魂钩,死命一甩,整个人飞掠至屋顶,伏在青瓦房檐上,心跳如雷,半天感觉都还没回魂。

“嗯?那小丫鬟呢?”管家只觉得像是一阵风拂过,转眼间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不见了,他费解的瞪大了眼睛,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大活人究竟在哪。

此时刘子林和夏侯语已经齐齐走了出来。刘子林盯着管家,喝道:“你在外面大呼小叫什么?”

“方才有一个丫鬟,转眼间就不见了……”管家徒劳的解释道,可是连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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