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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天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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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依旧专注地听着手机。
“喂？哪位？”
“允晨吗？”
“嗯，你是……”
“我是狄寒。”
“狄大哥？怎么了？”
“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怎么了？”
“来市中心医院一趟，可以吗？”
“是不是小雪她……”
电话那头温和的男声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嗯。”
“在几楼？”
“急救室。”
“好，我马上来。”
电话被允晨挂断，狄寒知道允晨会在第一时间内赶来，他也知道把小雪交给允晨会是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不到，一袭白衣的安允晨出现在了狄寒的面前。
“狄大哥，小雪她怎么样？”
“还在里面。允晨，很抱歉要麻烦你，我十点钟要出庭。”
“没事的，你放心去吧。”
“嗯，好，有任何情况随时打我电话，我的秘书会替我接，她叫Elsie。”
“好。”
“还有，别让他靠近小雪。”
正欲离开的狄寒又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狄建勇提醒允晨。
“他是？”允晨不明所以地看着低下头的狄建勇问道。
“害狄雪躺在里面抢救的人。”狄寒用接近冰点的声音吐出这样一句话后，纤长有力的手轻拍上允晨的肩膀：
“拜托你了，允晨。”
“嗯。”
允晨对他笑笑，如春阳般和煦的笑容出现在他精致的脸上。
狄寒离开了医院，而允晨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急救室”，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因为原本拉开的窗帘已被护士长拉上。
在这一刻，允晨再次面对自己的挫败感。他的心依旧深深因狄雪而跳动，他无法想象狄雪如果有事自己会怎样。他真的好爱狄雪，那种爱深至骨髓。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允晨的忧虑一层层地加深。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轻抹去额上的汗。
“医生，她没事吧。”
“放心吧，她没事了。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醒过来。”
“谢谢你，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可以。”
“谢谢。”
“不客气。”
医生对安允晨微点了点头会离开，允晨则走进了“急救室”。而此时，狄建勇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允晨是看着他离开的，他始终猜不透狄建勇的身份，狄寒似乎很恨他。他究竟是谁？他眉宇间的那份无奈似乎是因为狄寒而起，为什么呢？狄寒说他是害小雪发病的罪魁祸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嘀，嘀，嘀……”
心电图此时在平稳地律动着。
允晨走到狄雪的病床边坐下，手轻轻拿起狄雪未打着点滴的右手握在手中，看着苍白的狄雪，允晨的眼睛里是无限的心疼。
小雪，你的手好冰，你的脸好苍白。你一定很难受，对不对？
手轻轻抚上她光洁的额头，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浅浅的一吻，带着太多的心疼与怜惜。
……
“嗯……”眼角滑落一滴泪，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
“小雪？你醒了，是不是？”允晨欣喜地出声，站在窗前的狄寒也立刻走到了床边。
狄雪没有睁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仿佛梦魇深处在经历着很恐怖的事，泪无休止地自眼角滑落，湿了白色的枕头。
“小雪，小雪，醒醒！”
“不……放开我，放开我……”小雪惊恐的声音自她的喉头溢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害怕和无助。
“小雪，醒醒，哥在这儿。”狄寒轻轻搂住狄雪在怀中，轻柔地唤着她。
“哥，哥……”
“哥在这儿。小雪，醒来。”
在狄寒怀中的狄雪终于吃力地睁开双眼，澄澈的眸子里充盈着泪水。她轻轻地唤着狄寒和一旁的允晨：
“哥，允晨？”
“没事了，嗯？”狄寒低沉却轻柔地对怀中的狄雪说。
“呜……”
狄雪的泪终于决堤，她缩在狄寒的怀里哭了，好无助地哭了。
这一切看在允晨的眼里都是掩饰不了的疼。
就这样，允晨和狄寒静静地陪着狄雪哭泣，直到她哭累了，不再哭了，狄寒轻轻地对她说：“好了，没事了。把药吃了。”
狄寒喂狄雪吃完药后轻柔地让她躺下。
“天已经黑了，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是，不过没关系，你醒了就好。”允晨看着狄雪的眼睛，温柔地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声音依旧虚浮，狄雪问允晨。而狄寒在这个时候轻轻地离开了病房。
“我来的时候你还睡着。”
“允晨，我想和你谈谈。”
“……好，想说什么？”
“本来和你约好了明天去看电影，可现在恐怕是去不了了……”
“没事，电影可以以后去看。”
“我昨天还约了晨绯，我不想扫她的兴，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陪她去看？”
“……嗯。”
无言的点点头，狄雪等待着允晨的答复。
“……好，既然是你的要求，那我会答应。”
“谢谢你，允晨。”
“别对我说这三个字，不需要的。”
“嗯。”狄雪轻轻应了一声后闭上了眼睛，她好累，心口好疼，她好想睡觉。
“想睡就睡吧，我会在这儿陪你。”
允晨永远猜得透小雪的心，她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
狄雪溢出淡淡的笑容。
“小雪醒了？”
狄寒走了进来，放轻了声音。
“嗯。”
“允晨，谢谢你。”
允晨淡淡地笑了笑，眼底难掩苦涩。
“允晨，昨晚你去哪了？”
安叔见允晨一回到家就关切地问。
“我朋友出了点事，昨晚我陪着她。”
允晨说着走进宽敞的大厅，一夜无眠的他显得很疲惫。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能让你一整夜都不回家？”
安父的声音骤然响起，允晨回头，见安旭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大厅。
“爸……”允晨出声叫唤，却不回答安旭凯的问题。
“回答我。”
“爸，我有点累了……”
“把话说完，允晨。”
安父走近，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您不认识的，说了也没用。”
“难不成是那天在你病房里的那个女孩？”
“……”
“我想也只有她能让你一整夜不回家了吧！允晨，别把太多心思放在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有时间多陪陪桑忆，你祈叔叔和我有很多生意上的事要办，她一个人会很寂寞。
“爸，小雪不是无足轻重的人。”温和依旧，但允晨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一出口就不容反驳。
“哦，那你倒说说她是怎么个‘是轻重’法？”
安父问道，允晨无语。
“允晨，你是我儿子，我很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趁早忘了你那个什么‘小雪’，桑忆才是我安家未来媳妇的不二人选。”
“……爸，我真的很累了，我想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允晨闭了闭眼便径自走上楼梯。
走进房间的允晨无力地顺着关上的门滑坐在地，他把脸深深埋进了臂腕中。
爸，为什么你都不会替我想一想我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儿子啊？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你拓展事业的一颗棋子？爸，你太自私。
……
“允晨，我没想到你会陪我看电影。”晨绯坐在允晨车上看着允晨说。
“是小雪拜托我陪你的，她住院了，来不了又怕扫你的兴。”
“哦……”晨绯原本神采熠熠的眼眸因允晨的话暗沉了下来。
“允晨，你和小雪之间……”
“对不起，晨绯，我们别谈这个话题好吗？”
“呃，好。”晨绯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表示同意，含情的眼睛看着允晨精致的侧颜，心沉醉。
允晨微一转头看见晨绯这样看着他，尴尬地笑一笑迅速转过头去。
聪明如他，自是知晓晨绯的心意。只是，除了狄雪，允晨谁也接受不了。与其任晨绯越陷越深，不如就此断了彼此间所有可能的情爱牵连。
“晨绯，要不要去‘BLUE’坐坐？”
“好啊！”
允晨把车开到了“BLUE”。这个时候的“BLUE”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允晨和晨绯走入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BLUE”也较其他时候来得嘈杂许多。
“两位要点什么？”服务生在允晨他们坐下后就很有礼貌地来到了他们身边。
“喝什么？”晨绯噙着笑问允晨。
“‘蓝山’吧。”
“好。那就来两杯‘蓝山’。”晨绯把单子递回给了服务生。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离开了，允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咖啡送上来了，允晨给自己的那一杯里加了奶精但未放糖，稍稍搅拌后，允晨端起了咖啡。
“不加糖吗？”
“嗯。我习惯喝咖啡不加糖的。”
“哦。”晨绯顿了顿后也喝起咖啡来。
“人类真的很挑剔，永远以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生存，有自己的好恶、习惯。一旦认定了一样东西，那便成了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东西了。”允晨就这样脱口而出，而晨绯听了只是认可性地点了点头。
“也许，对人也是一样的吧？！”
晨绯听到允晨说出这样一句话时，蓦地抬起头看着允晨。
“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
“是啊，哥哥，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她好漂亮哦！你买支花送给姐姐吧。”
一对卖花的小姐妹不知何时来到了允晨的桌边，稍大的那个大概有八、九岁，她的手里提着一只花篮，篮里的红玫瑰还剩下不少。在她身旁的是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歪歪扭扭的辫子，不太干净的衣服。
听到她们说自己是允晨的女朋友时，晨绯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红晕，她抬眼看向允晨。
“小妹妹，姐姐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哦！”允晨低头对较小的女孩说。”
“是的，肯定是的。”小女孩倔强地扬起下巴。
“真的不是，哥哥有另外喜欢的人哦。好啦，给，这花哥哥全买了，你们快回家吧。”允晨露出很好看的笑容，他递给稍大的女孩一张一百元大钞。
“谢谢哥哥，可是……用不了这么多的。”女孩天真地笑笑。
“没关系，多的就当是哥哥给你们买糖吃的，好不好？”
“嗯，好，谢谢哥哥。”女孩再次用甜美、喜悦的声音道谢，然后便牵着妹妹离开了。
允晨看着她们离开，嘴角扬起清澈的笑容，回过头看向晨绯，把花都递给她。
“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另有喜欢的人不是吗？你该去给她。”晨绯的语气很尖锐，不像原来的她。
“拿着吧。”
“安允晨，你真是个混蛋。”
尹晨绯说完后就跑了出去，允晨追了出去。
“晨绯，晨绯！”
晨绯疾步往前走着，允晨没有开车跑着追了上去。
“晨绯！”允晨追上了晨绯挡在了她前面。
“对不起，晨绯，我知道你……可是我……对不起。”
“安允晨，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晨绯流下眼泪对允晨吼道。
“对不起，晨绯……你别哭好不好？”
“允晨，忘了狄雪吧，她不爱你，她根本就不爱你！”
“……别哭了。”
允晨的眼睑垂下又抬起，依旧温和地说。可眼底的沉痛和受伤却那么明显。
允晨，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没有我的一丝印记？在你心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允晨。”
晨绯冲上前抱住了允晨，将侧脸紧紧贴着允晨的胸膛。这一刹那，允晨僵直了身体，他叹一口气后缓缓伸手拉下晨绯环在自己腰际的手：
“别这样，晨绯。”
“允晨，为什么？你把对狄雪的爱一天天的滋养，却为什么把我对你的爱弃之如履？”
“晨绯，对不起，我们……不行。”允晨说完，转身欲离却被晨绯叫住：
“站住！”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躯，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晨绯颤抖着身体问：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今生今世，除了小雪，我安允晨永不再爱！”
允晨并没有转身，他背对着晨绯说完后就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留下晨绯悲切地哭泣，任泪水划过脸庞留下痕迹。
原来，夜晚的风是这样冷的……
晨绯依旧站在城市的街角望着允晨离开的方向。
走至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爽朗的笑声，晨绯站在门边听着，是狄雪的笑声，还有……
她转动门把手后推门进入。看到的是狄雪倚在垫高的枕头上和坐在她床边的迪遥、狄寒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说笑。
“咦，晨绯，你怎么会来？”狄雪首先看到了晨绯，她再一次露出微笑。
“来看你呀！你也真是的，住院也不打电话告诉我。”晨绯的语气很轻快，丝毫感觉不到她轻快背后的勉强。
“又不是什么好事！”狄雪咕哝了一句后又说道：“坐啊。我来介绍：这个是迪遥，你见过的；我哥你也认识，对吧。至于这个嘛，她是我哥哥的……得力助手，Elsie。”
狄雪在介绍Elsie是僵冷了一下，她好想说Elsie是哥哥的女朋友，可是，他们都不承认彼此之间的关系。
“你好，我是狄雪的朋友，我叫尹晨绯。”
“你好。”Elsie恬静地笑着。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狄雪忽然问道。
“呃……是允晨说的。”
“哦。你和他电影看得怎么样啊？”
“还好吧，就这样呗。还能怎么样？”
晨绯淡淡地说着，似乎在闪躲着话题。这看在狄雪的眼里却是另一种意义。
晨绯，你可以给允晨幸福的，对不对？我给不了他的，你能够给他，就请你替我好好爱他吧。可是……为什么心里苦苦的……
敲门声响起，Elsie跑去打开了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极为俊秀又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大男孩。
“你是……？”
“狄雪是在这个病房吧。”
“嗯，请进。”
Elsie带着他走进，她看见病床上的狄雪在见到这个男孩后略显苍白的脸明显地僵了一下。
“蓝颜，你也来了！”
晨绯在看见蓝颜走进后率先出声。
“狄雪，你还好吧？”
蓝颜轻应一声径自走至狄雪床边。
“嗯。谢谢你来看我。”
蓝颜冷峻的嘴角微微扬起，深邃黝黑的眼眸看着狄雪的苍白、沉寂。
蓝颜？！
再次从晨绯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迪遥把视线投向他。
他就是蓝颜？！他就是小雪爱的人？！
迪遥再看向狄雪，他很清楚地发现狄雪看着蓝颜的时候和她看其他人的眼神不同，那里面充盈着太多的情，太多的痛。这种眼神他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也见过，那个人是：安允晨。
“又见面了，蓝颜。”狄寒走至蓝颜面前，看着他。
“狄律师。”蓝颜对视着狄寒同样幽邃的黑眸，仿佛是为了看到对方的心底。
Elsie看着眼前的两人竟觉得他们似乎有着同样的气息，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孤傲。也许，蓝颜也是个极易受伤的人，或者，他曾受过伤。Elsie懂狄寒，也能懂蓝颜！
正在这个时候，Elsie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跑出去接听。没过多久，她走进病房，附在狄寒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雪，事务所有点事，哥和Elsie要先走。”
“好，你们快去吧。”
狄寒和Elsie离开了，病房里除了狄雪还留下迪遥、晨绯和蓝颜。
“小雪，不介绍一下吗？”迪遥转头对狄雪说。
“哦，迪遥，这是蓝颜，我们是高中时的同学，现在一起在F大，他念‘经管’。蓝颜，这是迪遥，我的好朋友。”
“你好，蓝颜。”迪遥伸出手。
蓝颜只是看着他，然后伸手与之相握，并不开口。
“允晨，今天公司有个冷餐会，你和桑忆晚上七点之前到公司。”吃早餐时，安父这样对允晨说。
“爸，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你应该趁这样的机会多认识一些界内人士，这对你将来的事业会有帮助。”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好，那就这样。别迟到！”安父说完起身拿起包出门了。允晨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咖啡，静默不语。而坐在他身旁的祈桑忆却不禁露出了笑容。
允晨放下咖啡起身出门，桑忆追了出去，见他已经发动车子，她扯开嗓子喊：
“允晨，你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别乱跑了，安伯伯不是让我们七点去公司？”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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