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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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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个曾经让他脸上无光的问题,他显然耿耿于怀,因而一旦起了头,便是一场摧城拔寨的解说:“我看到有人曾推论,梵高漫天旋转的星星,是因为他服用精神病药物的缘故,当他作画时,吃进了大量含有重金属铬的黄色得了精神病,吃药后又产生幻觉,听上去很符合逻辑对不对?”他浅浅一笑,显得很自信。

德珍正洗耳恭听,且看他如何作答。

“不过后来我又看了他的画,就我粗浅的观察来说,他的画中太多画刀的痕迹,画笔可不是他的所爱,要说舔笔吃色中毒,其他画家得精神病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而且,他早年习作手稿留存于世的有许多,星空里的大旋转图案不但出现在创作晚期,也出现在他早期的作品中,比如荷兰农田里工作的农妇,即使只是用铅笔作画,但裤子和裙子上的线条已经是大旋转,那个时候,他不但没得精神病,甚至还不习惯用颜料作画呢。”顿了顿,他有问她,“你觉得呢?”

德珍抿唇,他这番话听上去像是做了功课,叫人无法不信服,其实这个问题在岑家也早有讨论,蘸白认为印象派认同太阳是红橙二色组成,阳光下的暗部不应有红色,最简单的证明就是当你将红点和咖啡色混杂在一起,红色就会被拖累,变脏变暗。但若在红点中加青绿色,红橙黄三色多了,整体画面就会变亮,若是红色少,青绿色多,整体又会变暗。《星空》中的那棵柏树,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作为主体的青绿色中点缀着红色,正因为有红色存在,就显得黑色的沉重。

这个话题,难得讨了王槿鸢欢心,因而德珍也听到了来自母亲的说法,她认同了蘸白,也说过,那棵树若是用咖啡色来画,那么画中的白天黑夜将不再分清。

至于岑家其他几个男人,从爷爷到爸爸到叔叔,莫不是工科出身,论起整个印象派的基础,就是牛顿三棱镜分色理论。而在印象派绘画中,没有黑色,也没有咖啡色。因为在自然界中,尤其在太阳底下,绝对没有这两种颜色,所以,他们用青绿色代替了暗色系。

“利用各种颜色的互补关系来增加绘画的亮度”,是整个印象派画家们功一致的目标,接着颜色的掌握利用,他们也真的达到了前人无所不能及的高度,印象派也因此真正立足于历史。

但是此刻的德珍,还没有从这个男人嘴里得到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像是迫切求证些什么,她追根究底起来:“我知道你看了不少书和资料,不过,我想知道的答案,是你的看法,而不是书里的。”听起来像是刻意刁难。

仲寅帛果然皱眉,但很快他又弯起眼睛,定定看着她,声线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你要我的答案吗?是不是谁令你满意了,谁就能娶到你?”

听他这么说,德珍瞬间狡猾起来,嘴角上扬,“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娶到手吗?我从小到大,可都是那种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小心提防的女人。”

他好笑地看着她,心里觉得她这样真是可爱极了,于是嘴里也情不自禁开始吐露情话:“没关系,我乐意你是那样的女人。”

像是凌风开在悬崖上的花,有心攀折的人固然不少,但唯拥有他这样的勇气,才会一步一步去接近。

生也好,死也罢,总归是栽在她手里了。

心念一动,他闷声上前拥住了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仍有几分侵略感,但她适应地很好,很快变得安顺。顷刻,只听他叹息似的说:“梵高的星星为什么那么亮呢,你若真要我说,我也只能说是基于他放肆的风格所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合理的解释。他对亮度的追求到了极致,夜空中的星光便成为了漫天爆炸的超新星。至于他为什么要把星空画成那样,似乎也不为什么,若要追究,我想,他在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之前,首先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爆炸,定然是出于他满腔的勇气,如此而已。”

“就像我爱你一样,你比星光更璀璨。”

你比星光更璀璨(一)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撇开身家背景不谈,德珍不算特别出众,可妙就妙在,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从生至死,必须被家族的光环加持。而今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所以她已经厌倦浪费时间和人讨论公平。

这也注定了她未来的伴侣,将和“公平”二字无缘。

梵高的星星为何如此明亮?

她不尽然满意仲寅帛的答案,但她喜爱他的态度。瞧他头头是道的神情,她就禁不住幻想他搬来各种资料在灯下恶补的模样。

大抵是收了画作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季节的缘故,此时在她眼里,他色彩鲜艳有备而来的造型真是款款深情,似乎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穿三件套西装的人了,明亮大胆的撞色让他全身 着一股爵士年代的新贵气息。而这个从冬天里走来仿佛雪神出身的男人,因为嘴边那几句俏皮的情话,变得格外迷人起来。

她发现,连他嘴角偶尔流露的自嘲的笑意,也是他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深呼吸三秒,嗯,再看下去,她就要忍不住开口称赞他的美貌了。

仲寅帛被她呼吸困难的模样逗笑,如果他不是那么了解自己,或许也会以为刚才那个满嘴讨喜情话的男人不是他,可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不得不坚信自己身在现实。

她是那种会让人说出不着边际的胡话的女人。

哪怕他在金字塔顶端饱尝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也见怪的妖魔鬼怪横行的场面,她也是那个能在一瞬间叫他忘记过去自己经手的那些“女伴”的女人。不是初恋,却比任何一段更像初恋。

因为,他从没那么紧张过。

叫人高兴的是,她的心,似乎也被他动摇了。

然而,拒绝,总是最好的勾引。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被欲望蒙蔽双眼,理智地见好就收,灵活地运用着高手与高手之间对决的要义,展现着他惊人的克制和隐忍。

替她将那块未出世侄子的“礼物”和她一并送回家,惊雀巷里她袅袅娉娉,六尘不染的站着,应该穿裙子的季节里,她替自己的妹妹守丧,一身素色。然而这也抵挡不住她举手投足散发的仙气,光是那么站着就已经是一幅沁人心脾的美景,遑论什么时髦和前卫,在他眼里,美就是不经意。

而她,乖巧且驯服,恰如其分。

彼此眼神纠缠了一会儿,她抱着侄子的礼物转身进了花园,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像是一种高贵沉默的礼节,只对她奉行。

这之后,他忙于自己的生计,过着他杯觥交错的生活。隔了三五天未见他,说不上想念,但旁人已经先她一步看出痕迹来了。

雨薇像只闻到腥的猫一样轻手轻脚的凑过来,一把搂住德珍的脖子,亲昵的摇了摇,“我们的大小姐也有叹气的时候呀?”

德珍呆呆的看着自己桌上空白一片的信纸,又到了写家书的时候呢,她却一筹莫展。

雨薇睨了眼信上抬头,知道她又在写“家庭作业”,于是 嘴说道:“你知道吗,我外甥叫我帮他做数学题的时候我也会你这个表情。”

德珍索性丢开笔头,将家书事宜放后再说,“你不是约了李老师去逛街吗?怎么还不去?”

“啊你不说这个我差点忘记了,李老师去画展了,你陪我去。”

德珍有些头疼地看着她,这个人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到了了不起的境界。十分钟后,她的人已经在蒋雨薇的车上。

初夏的燠热已经开始显现,找了停车位冲进星巴克,点了单坐定歇脚,德珍耳边嗡嗡声一片,心里正在想那个男人此刻在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冰了一下,“岑德珍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我这么一绝代风华的人物坐在你面前你竟然也给我走神?”

德珍关系的说了句“对不起”,喝了一口冰咖啡,雨薇问:“我听说有人买了红楼,就专不让你用,这事是真的吗?”

将她“你和人结仇啦”的眼神全盘接下,德珍无奈地垂下肩头,“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雨薇眨眨眼,“难道不是真的吗?”

看着她懵懵的神情,德珍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觉得呢?”

“你少来,又拿这套糊弄我!之前不是有人专程来接你下班,那人呢?和买楼的这个能斗上一斗吗?”一说起八卦来,她比谁都精神。

德珍只好笑,大抵是因为她从未扶正过仲寅帛的身份,而他用的车辆又不尽相同,学校里总是流传着各种奇怪的流言蜚语,她头顶“绯闻女王”的光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哪怕她一个字未往外透露。

她瞧着雨薇认真求证的真挚目光,竟有些不忍告诉她嘴里说的都是同一个男人,免得扑杀了她脑中那个宏大的故事。

正说话间,星巴克外百货商场的入口过道涌进来一批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不光如此,那头也出来一批人,领头的伸出手来与这边的男人握了握手,继而引他进去。

“啧啧,气场真不是盖的。”雨薇搓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摇着头说。

德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即使被前呼后拥着,他仍鹤立鸡群,一秒钟就能在乌泱泱的凡人中脱颖而出,吸睛指数爆棚。

“你忘记他了吗,他就是‘细’的新主人啊,上次见过的。”发现德珍的眼神发直,雨薇善良的解释起来,不过很快她又笑了,“你大概是看过太多美男子,把人家给忘了吧?”

德珍抿了口变温的咖啡,心道:怎么敢?


你比星光更璀璨(二)
仲氏夫妇的婚姻也不是全然一帆风顺走到今天的,如今习惯居家的仲太太,也曾有过与丈夫有过价值观上的剧烈争吵。就像一个既定议程一样,每一段婚姻走到一定年头,都会经历这样事件。随着丈夫的能力越来越强,家庭越来越富有,婚姻中的弱者便会开始寻找自己的出路。

彼时仲寅帛还在美国念书,身为儿子,他给父亲的建议很直白,也很管用。时隔一年,他将他那双大长腿迈进了华尔街,而他的母亲得到了一座百货商店。

仲王生亲自参与了建筑设计,剪彩时给商场入口扎了个又大又漂亮的蝴蝶结,仲太太下车时尚不知这即将是她的新职场,云里雾里的被牵下车并从丈夫手中接过了剪刀。

知道事情原委后,她哪里招架的住这阵势,再也没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抱过屈。当然,即使丈夫儿子都是头脑一流的经商人才,她本人却资质平平,仲寅帛回国后,只笑着用了一句“赚钱的事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吧”便顺理成章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这桩生意。

所以,他今天来,是工作。

德珍对此并不知情,只猜测他或许和商场方面有合作,转头就被雨薇拖走购置夏装去了。两个小时候,雨薇战果累累,德珍两手空空。雨薇“啧”了一声,看不下去了,硬是选了几条裙子将她推进更衣间,“你再不换裙子穿,过几天就该长痱子了好麽?快去换,我买单。”

德珍拿她没办法,只好褪了长裤换裙子。

雨薇早就总结过,德珍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在衣着方面,她早已完成了她所需要经历的一切,总是能将最恰当的东西穿在自己身上。

匆忙之中雨薇也是胡乱从衣架上抓了几件下来 她怀里,但更衣间的门再度打开时,雨薇的心情就像圣诞节拆礼物盒那样,两眼写满了惊喜。

一件白色丝绸上衫,一条印花长裙。丝绸和丝绸的碰撞,换做别人来穿,都显得过分隆重,可是穿在德珍身上,不仅裙子的古典和华丽没有少一丝一毫,还产生了些许少女的俏皮,淑女的热烈。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本不相容的美,在她一个表情的管理下,竟和睦的融为了一体。

“怎么了吗?”德珍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雨薇半天回不过神来,愣愣的回答:“刚刚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德珍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显示,抱歉的走开去回电话。店外就是过道沿廊,巨幅的透明珠串从顶楼垂坠而下,她倚在栏杆上等着电话接通,却意外听见了熟悉的铃音。

“德珍小姐。”箫尘惊喜的叫道。

德珍侧首,见人群中正往外掏手机的仲寅帛,微愣了下。

箫尘快步走过来,花了三秒将德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珠里仿佛盛开礼花,“虽然知道你一向美若天仙,但你今天真是格外明艳动人啊。”

德珍坦然接受着这样盛情的恭维,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作为一段暧昧关系的双方,她和仲寅帛都想过何时将这段关系公布于众,然而他又“前科”在身,所作所为便不得不变得谨慎,她亦是持重之人,这段感情之于她虽甜蜜却也是负担,他们都有自己的顾虑,沉默着走到了今天。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只花了两个字就正式确立的这段关系。

仲寅帛那一瞬也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考虑了很多,可她就如箫尘说的那样过分明艳动人,惹得他神魂颠倒的就对她招手说了两个字:“过来。”

语气是再温柔不过的情人宠溺。

众目睽睽之下,她僵窒了片刻,最终,身体表现得比心更诚实,甚至有些轻快的朝他走了过去。

“一个人来的?”他低声问。

她摇摇头,发丝轻甩,指了指趴在玻璃墙上围观的雨薇,介绍道:“我同事。”

他往她手指的方向去了一眼,很快收回,双手面对面牵住她的,“那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好。”她在其他人好奇的注视下微微一笑,那种糖霜中带点薄荷叶般羞涩的笑容,像是大夏天的一杯冰柠檬,顿时让人从头舒服到脚。

见她答应地那么爽快,他随即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也没有多的嘱咐,只给了她一记眼神,便放心的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店中,还来不及摘下肩头男人的外套,只见雨薇双手叉腰做母夜叉状怒目而视:“岑德珍,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


你比星光更璀璨(三)
抗拒,反感,拒绝。

放任,妥协,喜欢。

男女之间的流程,大抵不过如此。

与雨薇避重就轻的交代过后,这个热情的朋友竟意外的没有取笑她,而是拉起她的手轻轻甩了甩,低下头轻声说道:“德珍,我猜你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你的心里,或许住着一个让你悲伤的人。”她顿了一下,吸了口气,笑笑,“你那么好,值得拥有一段好爱情,尽管你走到了一个令我意外的男人身边,不过我还是由衷的替你高兴呀。”

一句简单的,尾音上扬的话,给德珍仓皇的爱情打了个圆场。

对雨薇而言,德珍总是特别的。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存在,足以区别十米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她给雨薇的感觉既有安静腼腆的一面,亦有机灵狡黠的一面,但她始终是温柔的。哪怕在学生们熙熙攘攘的班级聚会上,孩子们都肆无忌惮的释放压力,唱着荒腔走板的歌曲,喝着低价劣质的红酒,她无法逃脱这热闹的局面,却也可以沉静的坐在一角,时不时替身边已经垮掉的孩子扶住歪斜的身体,推开前来的酒杯。

和其他人一样,比起她是谁的孙女,雨薇更喜欢眼下这个德珍。

对此,德珍却有些诧异,她以为她会追根究底,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种纵容。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默默的笑着,安静的承受这样的祝福。

至于仲寅帛后来问起雨薇的身份时,她很骄傲的给了定义:“我朋友。”

语气中不乏“你未必也有”的意思。

仲寅帛诡谲一笑,但愉快的气氛始终贯穿了晚餐,结束后城市已染灯辉,他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侧目顺她一眼,笑道:“裙子很适合你。”

她在原地转了半圈,用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看着他,问道:“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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