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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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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结束这三个小时的等候时,长时间站立的小腿已经 起来,高跟鞋的轮廓将脚背勒出一道道深深的淤痕,脚趾抵着鞋尖,犹如刀口架在脖颈。

她叹息一声,在心中说了一个罕见的词汇,“算了”。

不管前路如何,明天是否还有明朗炫目的阳光,当她这一声“算了”在心中响起的时候,其中包含了多少失望,只有她自己独自品尝。

生和爱情寂寞相逢(一)


不知雨薇是从哪里听闻此事的,大概你多留心一个人,就会清楚她的零零碎碎林林总总。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不惜破口大骂仲寅帛,却始终不能消气,鼓动德珍去找一个更好的。

她自然是富有勇气的一个女人,活得铿锵有力,爱恨分明。但,始终是个局外人。

德珍迷茫地什么也不愿去想,此前所有抗拒的联络方式都被她一一找寻,电话那头的忙音像一个世纪那样长久,等得她一眼万年,早生华发。

她从未有过这样执着地做这无用功,哪怕那日清清冷冷的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她却始终放不下。

那句“算了”,并未用了十分的狠心,反倒更像是一味逞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惊雀巷里炎风阵阵,矮牵牛晒得叶子干燥萎缩,知了声在树与树之间热闹行走,孩子们穿着凉鞋奔跑在巷弄间制造扰攘,丝毫不怕热极引火,尽情 童年。

她从诊所回来,鼻子里还塞着棉花,她父亲的腿脚好了许多,记挂她的病症,约她去南半球避暑。她瞧了瞧课表,搬出爷爷的作风,做事要善始善终,至少需要将这个学期的课上完,等学生们考完试放暑假。

父亲大概是从蘸白那里耳闻了一些风声,虽紧张她,却聪明的不多一句安慰,若是她的心真的受伤,他也希望她能坚强挺过。

不光是她的父母对此讳莫如深,连同爷爷叔叔哥哥,甚至慧珠也当作从未发生过那样生活。比破口大骂更深一层的厌恶一个人的方法,就是不屑提起他。

周围人像是都约好了似的,施施然翻过了这一篇。

回到家,见她塞着棉花,稚巧知道她又流鼻血了,关掉英文广播问她:“姐姐,你要冰袋吗?”

她抚了抚微凉的额头,摇摇头朝稚巧虚弱地笑了一个,扬扬手中的药袋,“我已经去看过医生了。”

稚巧抿抿嘴唇,看着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带上房门,她不清楚这阵子家里的气氛为何这样古怪,私下里跟妈妈打听,她妈妈也只是倒抽一口气,想了想,不准备告诉她实情。

“大人的事你小孩别管。”就这么一句,草草地搪塞了她。

然而,她不是不担心的,前阵子的德珍就像是颗水果硬糖,甜地发亮,可最近她却面如死灰,时常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她一向偏疼礼让,可最近连对礼让都十分敷衍。

稚巧总觉得目前这境况似曾相识,黎阑不幸罹难前也有过如是这般行尸走肉的日子,那时是她太骄傲了,死倔着不去问黎阑“为什么”“怎么了”,哪怕夜里听着黎阑蜷缩在被子里偷哭,她都假装没听见……

有这么一瞬,她必须承认自己是这个家中的外人,你看,她心肠太硬,而德珍黎阑连伤心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广播里的英文小说突然变成了经书梵文,再也不能被心读懂,她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母亲卧室。

慧珠正在折叠衣物,见女儿进了,抬眼瞅了她一记,“又要买资料了吗?”她朝床头的柜子努努嘴,“自己拿。”

稚巧打开抽屉,从曲奇盒里拿了两张折好 牛仔裤口袋。

慧珠自顾自折叠衣物,再抬头时,见稚巧仍在床头站着,疑惑问道:“怎么,还有事?”

“上次爷爷住院,我遇到过一个客人,有些眼熟但我叫不出名字,但我听见他问了爷爷一句很奇怪的话。”

慧珠眼皮一跳,停下折衣物的手,“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跟她求婚’。”

慧珠头皮一麻,疾言厉色道:“这事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稚巧摇摇头。

慧珠丢开衣物站起来,走到房门口将门反锁上,又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丫头你可得记住了,这件事今后不准再提,不然仔细你的皮。”

“那个男人和德珍姐姐有关联?”稚巧却一眼道破天机。

慧珠想要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身子僵了一会儿,终于在女儿求证的目光中妥协,拉着稚巧在床头坐下,叹了口气,垂下肩膀,蚊声将这阵子家中变化的由来说了一遍。

晚餐时,德珍因为要忌口吃药,胃口也不佳,只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提前离席,稚巧托着瓷碗,咬着筷子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主座上神色威严的爷爷,桌下挨了慧珠一记,最终在慧珠挤眉弄眼的警告之下低下头去,让少女的冷傲恢复常态。

德珍卧室。

翻了几本小说挑出一本耐心开始看,等合上最后一页,已经过了灰姑娘的幻灭钟声。

她其实是想早早睡的,虽然这个念头总在零点之后冒出。只不过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闭上眼,世界安静下来,隐约又听见雨滴落下的声音。

时间在夜里好像会变得特别慢,明明感觉过去了很久,可是看着时针也不过动了分毫,雨滴还在继续。她最后还是挣扎起来拧开笔管铺好信纸,漫无目的的写一写什么抒发胸口的烦闷。

岁月教会她从容,也教会她人生的偶然和徒劳无功都是寻常事,因为她没有用笔去抨击任何人。等笔管写空了,信纸堆叠了一摞,停笔去看时,只觉得满纸都是不知所谓的话。

像是极力想表达什么,又像是极力掩饰什么,完全没有侧重。

雨早就停了,台灯的光线逐渐失去了在黑夜里潜伏的属性,对窗外的光线失去约束力。她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窗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不知不觉间,竟又见证了一次天明。

家人尚在熟睡中,她捡起自己淡蓝色的线衫外套穿上,垫着脚尖出了家门。

早餐的惊雀巷空气很凉,她交叉抱胸往花园里小学而去,只不过才走到一半,那彻骨的凉意就不见了,暖风迎面而来,仿佛世界在眨眼睛就不一样了,那种突然天亮的感觉,其实很奇妙。

城市的故纸堆随着天边深浅不一的蓝色而变得透彻,被点亮的光线仿佛将她条理分明的切割,而她没有反抗,反而静静闭上眼睛享受这凌迟,长久地沉迷在这虚空内,无法自拔。

新闻里时常报道为情所困的女子跳江跳楼,死的轰动一时,倒也利落。但她做不到那样,自能自我折磨,这也许就是她的荏弱,不为人知的隐忧。

她现在有些明白爱情是什么了。

从前她以为云越是个傻瓜,根本不懂怎么爱她,现在她明白了,她和云越之间占尽上风的从来都是她,云越善于自我折磨。云越固然是爱她的。

她固然是爱仲寅帛的。

这种靠的太近害怕被灼伤,离得太远担心绳丝崩断,不知多少距离才算恰如其分的感觉,毋庸置疑的是爱啊。

她又走到了那个秋千架下,透着围栏看它,仿佛闭上眼睛就能听见黎阑笑着招呼她:姐姐,你快来玩呀!

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个无比亮亮堂堂的世界,像是在告诉你悲伤和思念都是可耻的。

“黎阑,你说,为什么我对他如此信任,好像从来没有设防……”

风里没有下文,只有人生和爱情寂寞相逢。


人生和爱情寂寞相逢(二)

考完期末,学生们都各自散了,几个同事得知她就要回英国,吵嚷着要为她践行。一番好意,她不好推辞,今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于是她便爽快地答应了,雨薇高高兴兴地去选了餐厅订了位置。

只不过她没想过会遇见卢鸿鸣。他倒是神清气爽,打扮得精神抖擞,很有几分领袖的气质,此时德珍尚还记得他的野心,因而意外相见,客套一笑,打算就此别过。

但他的同僚却嗅出了两人间的一丝猫腻,挤眉弄眼道:“朋友?”

卢鸿鸣大方介绍道:“这位是岑德珍小姐。”尚不及他介绍,他的同僚已经眼明耳快地纷纷奉上名片,一脸笑呵呵。

德珍一一收下,一张一张看过,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今天穿了一件尖领白衬衫,一条宝蓝九分裤,红色高跟鞋,链条包垂在身侧,而发丝掩了半张脸,精致利落中尽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几位男士被她迷得不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卢鸿鸣试着邀请她:“德珍小姐若是不介意,就与我们一道用餐吧。”

话音刚落,雨薇和几个同事一起来了。德珍越过他。视线定格在他身后,朝雨薇挥挥手。“我约了同事。”

他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朝她绅士地笑笑,领着自己的同僚先进去了。

“对不起啊,路上堵车啊!”雨薇擦擦汗,对德珍解释。

德珍摇头一笑,“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雨薇知道她心气儿好,不会介意这些,兔子似的一笑,上前挽住德珍的胳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餐厅。

这家餐厅状似新开,但人气相当不错,只因定位很明确,放眼望去都是附近公司的职员,男士们将外套与领带搭在椅背,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女士们则或多或少脸带梳化,胸前尚且挂着蓝绳工作牌。

好巧不巧,卢鸿鸣的餐位就在德珍他们后面。

雨薇在德珍对面坐下,一边翻菜单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后头那几个男的一直看你呢。”

德珍专注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答道:“是认识的人。”

“啥?认识的?”她吃惊地瞪大眼睛,“就等我这么一会儿你就红杏出墙了?”

德珍无奈地看她一眼,转而说道:“请给我3号餐,餐中不要三文鱼,另加两只烤羊肋。谢谢。”她点完餐,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给我和她一样的。”雨薇也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另外几位同事像是这里的常客,早就点好了喜欢吃的,服务生收完全部菜单,说了稍等,去了下一桌。

雨薇耳尖,只听到那桌几个男人偷偷打听:“那位小姐点了什么?”

她嘻嘻一笑,冲德珍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起身离桌,结伴去洗手间洗手准备用餐。

洗脸台前,雨薇 一扭,撞了德珍一记,挤眉弄眼道:“你看吧,你就是不出来玩,这不一出来就招惹了一个排!”

哪怕就是来洗手间的这一路,都不知道收获了多少男士的眼球,女士的欣羡。

德珍关上水龙头,拉出手纸一边擦一边说:“跨国恋一般不长久。”

“这还不容易,你若真看上了,让他陪你去英国过日子呗,他敢不答应?!”

德珍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二人相继出了洗手间,回去的路上雨薇仍不忘给她吹枕边风,鼓励她制造新的艳遇。她刚想说“你够了”,雨薇却忽然定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德珍顺着她的视线而去,不期然对上那男人的视线。

仲寅帛是与自己的团队来会餐的,按照惯例,两杯酒,三次动筷,便结账离开。他无法与自己的职员谈心,继续聊公事又难免影响进餐,这么做也是识趣。

可是,他只是一抬眼,就看见那女人了。

她瘦了一圈,但依旧明媚动人,当她视线缓缓偏移时,他浑身血液逆流,熙熙攘攘的餐厅顿时扭曲地像抽象画,浓重的色彩弯曲成一条一缕,耳朵里嗡嗡声一片。

箫尘也看见德珍了,略略吃了一惊,但很快平复情绪,隔了短短的一段距离,不知怎么的忽然挺直背脊,嘴巴紧抿,总觉得气氛有点毛骨悚然。

然而,仲寅帛忽然说了一句什么,箫尘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法语,此地不宜久留,他抓起外套后电脑包,紧忙跟上仲寅帛的脚步。

出去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德珍与雨薇像两尊石雕一样站在中央,箫尘耳边是一串串语速飞快的法语,虽然只是在吩咐明天的行程,但也快要逼得箫尘黔驴技穷欲哭无泪了。

德珍死死盯着朝她走来的男人,他剪了头发,穿一身鸦青色哑光西装,挺括坚毅,两片嘴唇翻飞不停,与她越来越近。

二人交往时间不长不短,她还没来得及将他推到幕前,他却已经打算将她永远尘封。他本就是抱着游戏心态,这么草率的结束也是必然,只不过,隔了一阵时光再遇见她,她仍心跳地厉害。

这座城真就那么小,既然他有心避而不见,她便没打算再遇见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辈子也不可能在遇见了。因而,此刻她是吃惊的。

太突然了,她都没想好摆好表情。

“你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他曾经在她耳边这样说,每次一想起,耳朵仍会害羞发烫。

言犹在耳,他却变成铁石心肠。

他当作没看见她,仿佛她就是一个路人,一棵盆栽,擦身而过,连眸光也没有改动分毫,掀动的嘴唇吐着异国语言,制造一份与世隔绝的超然。

电光火石的刹那,她的手指动了动。

“德珍!”雨薇失声惊呼。

箫尘也跟着瞪大眼睛,顿住脚步。

仲寅帛僵住,令人窒息的压迫狠狠挤压了他的脏腑,缓缓低头,看到是她握住了他的手。

她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簌簌颤抖,两行清泪流星般划过面庞,嘴唇隐忍地抿成一根细线,痴痴地望着他。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稍有风度的,都应该掂量出她这份情意的份量,给以适当的反应,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掰离,那神情,仿佛玫瑰遭到了牵牛花的攀附。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和下属说着自己的事,快步离开餐厅。

“德珍!”雨薇皱眉拉住她想要投奔那个男人的身体。

她却拉开雨薇善意的手,她知道自己颜面尽失,雨薇只是不想满盘皆输,她心里也想忘记这个狠心的男人,想做一次说到做到,然而却差一个给自己清醒的理由,注定她要飞蛾扑火。

“你疯了吗?这样还不够吗?”雨薇怒斥。

她却只是红着眼眶,轻声说,“对不起……”

她没料到自己如此想念他。

人生和爱情寂寞相逢(三)

箫尘已经尽快去取了车,但还是差了一步,终是被德珍赶上了。

外头下着雨,她冲出酒店时,很快找到了他的车,跑到跟前时,仲寅帛恰恰坐进车子。

“等一下,我们谈谈。”她巴住车门,恳求道。

“箫尘,给德珍小姐一把伞。”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箫尘识趣的从车里取出伞,绕了一圈交给德珍,而就在德珍松手去接的时候,他无情地拉上了车门。箫尘连忙回到车上,而德珍怔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开始移动。

她丢开伞,抓住门把追了上去,初时尚且跟得上,等上了主干道,车子变快,她不得不松开手,以免被车带倒,雨水浆洗着她雪白的脸庞,使得追逐他的脚步变得困难重重。

箫尘不敢开得太慢,亦不敢开得太快。他几乎将车子贴着右转车道行驶,好让德珍不会被其他车子刮倒。仲寅帛的态度十分强硬,他不出声,箫尘根本不敢停车。

淌进鞋口的雨水使得皮革发胀,鞋体扭曲,但她早已顾不上那些了,鞋子什么时候从她脚上消失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只知道她要追上他,把话问清楚。

沦陷的女人才会在爱情里为自己讨公道,她知道这样做很可怜,刚才他看她的眼神悲悯而鄙夷,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穿过她的胸膛握住了心脏,轻轻一拽,疼得几近昏厥。

箫尘将车子停在人行道前,心里有两个极端,要么被德珍追上,要么甩掉德珍。

所幸,还有5秒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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