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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就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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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这片地其实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村了,孤儿村里除了孤儿院,还有一些从孤儿院里出去的人,长大后,成家了,就住在孤儿院边上。
这孩子叫小枫,她最喜欢的孩子之一。
眼看着小孩子们乱冲乱撞,容与不由得想上前阻止。可是哪里阻止得了,他们个个身手灵活,绕开她,扑向杜其牧。一双又一双的小黑手攀上那件浅灰色的休闲服,再拉紧,撕扯,有几个用手去拍打杜其牧,小枫去纠头发……
场面惨不忍睹。
容与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天啊,这什么事啊。
只听得嘶的一声,容与睁开眼,杜其牧脸上一道血痕。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非常难看,不过却没有发怒。
他一手抓起一个小家伙,再往远处丢,然后再抓,接着再丢,一时间传来阵阵屁股着地声,和呜呜呼痛声,以及痛骂声。
杜其牧扯开五个孩子,揉了揉脸上的伤口,看了看站在一边无动于衷的容与,直皱眉:“美女也可以救救英雄的。”
月光并不亮,可是杜其牧脸上的几个黑黑的小手印清晰可见,虽杂乱无章,凑在一起,却极有趣味,容与忍不住失笑,出口时语调竟是她自己没想到的调侃:“怕的是救起来的是狗熊。”
话一说出口,她愣了愣,瞬间目光又冰冷。
这时,有人摇晃容与的手臂,她低头一看,是小枫。
小枫看到容与和杜其牧有说有笑,显得很愤怒:“小与阿姨,兰音阿姨说就是他的爸爸放火烧了你们的爸爸妈妈的,他不是好人。不能对他笑。”
容与愣了愣,陈兰音对孩子们说?他们还这么小……
拍了拍小枫的手,容与道:“好了,阿姨知道,现在快回去,你们要再敢这样胡来,阿姨可是要生气的。”
小枫嘟着嘴,气呼呼的,一动也不动。
容与只好推一下他,让他走。
小枫梗着脖子,往回走了几步,回头:“小与阿姨,如果坏蛋再欺负你,你就大叫,我们就会跑来了。”说着看向同伴,那五个小家伙同时点头,神情坚定。
容与失笑:“好了,好了,小与阿姨听到了。”
眼看着五个小家伙走远,容与刚想走,杜其牧拦住了她,站到了她的面前,眼光悠深:“容与,是不是因为这个……”
容与看了看他,嘲笑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当年的事,我父亲是有苦衷的。”杜其牧的语调带上了几分激动:“事实上,那把火和我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容与闭了嘴,脸上的讥诮明晰可见,绕过站在她前面的杜其牧,大步的朝前。
不过,杜其牧很快又追到了她面前,也许是太激动了,他忍不住的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真的没有关系,我有证据。”
容与伸手,极力的想推开那双手,可是那双手抓得很牢,都抓得她有点痛了。
她正想怎么样才能挣脱开来,却有一双手正于这时重重的敲在杜其牧的手上,砰的一下,很是用力。
容与惊了惊,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让留言来得猛烈一点,行不?
呜呜呜




、14

是陈兰音,陈兰音清秀的五官此刻全都竖了起来,满眼的怒火,几欲把杜其牧融化,她直接用手狠狠的敲在杜其牧的手上,叫道:“放开你的臭手!”
陈兰音出其不意,杜其牧松开了手。
陈兰音一把抓过容与的手,拉着她往孤儿院逃去。
是逃,陈兰音走得很快,仿佛杜其牧是洪水猛兽。在杜其牧还没有回过神的瞬间,两人已经走出好大一段距离。
杜其牧抓容与肩膀的手还落在半空,冰冷的水汽击过来,一下又一下的,手掌渐渐冰凉了起来,找不到一丝温暖。

容与被扯到孤儿院内,脚还未站稳,陈兰音把她拉到一边,语声带了责骂:“小与,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当年的事,你也知道。”
容与一向与陈兰音有隔阂,也不多说,只解释道:“偶然碰上了。”
陈兰音显然不信,还想再说什么,容与却已经转头去寻找医药箱,杜其牧脸上划伤,得找点酒精消消毒,要不然,真追究起来……
看着这样的容与,陈兰音的怒火霍的起来了:“你。”
容与刚找到医药箱,就被陈兰音猛的抢了过去,狠狠的丢在地上:“那是他应得的,你紧张什么?”
容与愣了愣,兰音好大的怒气:“当年的事是一回事,现在我们这样做讨不到好,何必呢?”说着去捡地上的酒精棉球袋。
陈兰音怒极,啪的一下,拍在容与拿东西的手上,容与吃痛,立马后退了一步,这一闪,裤兜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容与脸色顿变,就要捡起,那东西却已被陈兰音抢了过去。
那是张支票。
一百万的支票。
支票上有着龙飞凤舞的签名,有着红红的印章。
它们,都来自一个人
杜其牧!
而这张支票来自那个钱包。

二十年前的事,她只知道一点,那时候杜其牧的父亲,杜淮安,在当地办了一个相当大的加工厂,却因为外面的债追不回来,而面临倒闭,工人没有工作,甚至很大一部分连最后一年的工资都没有拿到手。
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劳工组织在保护,工人们自己组织起来,在厂里聚集,商量着要讨回工资。
正在那时候,杜淮安的小女儿因没人照顾失足掉落水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好多工人愧疚于心,回了家,可是还有少数几个待在厂里不肯离去,其中就有容与的父亲,容大成。
那时候正当秋天,这厂又是生产木制家俱的,也不知哪里来的火,迅猛无边的烧了起来,不但烧了整个厂,也烧了隔壁的一条街道。
那时,她的父亲在厂里,母亲在那条街道里,只有她,没有放学……
而陈兰音今天告诉她,放火的那天,人们看到了杜家老太太拿着一桶汽油从厂外走过。杜老太太生平爱孙女……
可是她不该!
说到底这事,还是杜氏的错,至少陈兰音是这样想的。
而在那事后,杜氏的突然移民,仿佛更是证明了这事杜氏心里有鬼。杜家老太太这一把火放得,鬼不知人不觉,却让那些想上访的工人们彻底安静了下来。

容与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尚沉浸在思绪中时,手猛地被人拉住了,是杜其牧。
容与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传来,下意识的躲开来一些,杜其牧却不让,把她拉着走向他的红色法拉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容与被他拉着走了好几步后,就想挣脱那手,奈何这次杜其牧竟没有一分的温柔,哪怕她的脚已经拖在地上,被尖锐的石头给撞疼了,他也不曾停下半分。

上了车,一路越开越荒凉,那是一片破旧的老区,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杜其牧在一个破旧的简易厂房前停了车,用钥匙开了锁,那锁有点旧,有点生锈,显然并不曾有人经常来打开,门一打开,杜其牧用手机照明,走到里面,拿出一块铁片。
容与仔细看看,仿佛是一个铁桶的残片。她心下有点疑惑,拿出这东西,不是更加证明了,他奶奶曾经拿着汽油桶经过厂区外面吗?
杜其牧拿起那个铁片,放到容与面前,目光森冷:“这铁片是当时有人在厂区内找到的,而不是在厂外。”
接着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个碎片,亦是铁的,但显然第二块更加厚实,看上去也精致一点似的:“这是我奶奶提过的桶,那时候是放在厂外的,我奶奶当时怒火攻心,是曾经提了一桶东西过去,不过,她年纪大了,提错了东西,提的是水,而不是汽油。”
杜其牧的语调无疑是阴森的,可是容与听完后却是觉得搞笑,凭这两块铁片,她就要相信他?
滑稽!
杜其牧显然看出了容与的心思,道:“容与,我回国这三年,既是回来投资,也是调查当年真相的,我们杜家并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当年移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们有心回避,我们找另外一个城市来投资好了,何苦回到这里?”
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又似乎有那么几分不确定,毕竟当年的事已经太过遥远了。
容与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容与的沉默,叫杜其牧有点不满,把两块铁片踢回原地。
铁片大概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容与不由抬眼看去,她看得并不真切,只看到一些破败的家俱,东倒西弯的。
杜其牧查觉到了她的目光,道:“那些是当年在厂里被烧掉的家俱,当年厂里的家俱如何摆置,我爸记得非常清楚,凡成本都放在东面,而未成品都放在西面,当时是刮的北风,如果是在外面点火,要么火在南面,烧不到厂子,要么火在北面,趁风而入,那么家俱烧的应该是靠近北面的地方。”说到这里,杜其牧拿起一张柜子,柜子已经上好漆了,尽管过了那么多年岁,依然有着光泽,在当年应该是个成品。
柜子已经烧得只剩一半了,烧的是右面,也就是按当时的摆放,应该是朝南的那面!
按杜其牧的说法是,这柜子应该是在厂里放的火烧起来的,因为厂棚大,风未吹进去,所以火能从南面往北面烧。
容与皱了皱眉,显然是在沉思,杜其牧说的都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很有道理,甚至这些家俱的摆放都能找到人对质,可是谁能保证这些铁片和烧焦的家俱不是他后来弄出来的呢?
“你不信?”杜其牧挑了挑眉角,怒气浮现:“你不信可以找当年的人问问,这些是不是杜氏曾经生产过的家俱?”
可是即便是这样,容与还是有疑问,这些家俱一样可以是杜其牧后来找回当年杜氏卖出的家俱,再弄出当时的火灾现场的。
这些东西可以糊弄很多人,可是她不能被糊弄。
在那场大火里,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不能,绝对不能!
大概想到了什么,她低了头,开始一件一件的查看家俱,没错,杜其牧说得没错,这些东西完全符合他的说辞,而且想一下当时的情况,也完全能理解,火从厂中南面起来,烧了一些家俱,也烧了一些厂房,这时,外面的风来了,风把火扑向了街道,这也是厂中的家俱还有一些残骸在的原因。

容与一件又一件的查看过去,家俱做得很精美,可以想像当年的杜氏也是费了心力和人力来做的。
好长一会儿,她抬起了头,朝杜其牧郑重道:“没错,你说的没错。”
这些推理是没错,而且妙得很,简直找不到漏洞,杜其牧是聪明的。
只是……她看着那两块铁片,那块薄的铁片上,有一个尖锐的锋角,铁片其实大部分已经生锈了,但在那个尖锐的锋角的一侧,不曾见到丁点锈迹。
曾经……她就是靠着这个锋角来割开绳子的。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的头埋到了阴影里,无声冷笑,杜其牧也太不聪明,或者说太不小心了点。既然已经带她来过,就不该再带她来,露了破绽。或者也许上次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把她带到了这里?
容与没有说话,从光影里抬起头时,微弱的月光下,她的笑是自然的,是带着一脸信任的。
大概查看够了,她起身往门外而去,没错,大门的左边有一棵树,高大而葱郁,走到树旁,低□子,手往土上一探,是一朵橙黄色的极小的花朵,依稀间还有一股甜香。是桂花香。
杜其牧走到她的身旁,拍了拍树干:“我爸一直很喜欢这棵桂花树。”

有些事情不能凭空猜测,容与找到裘正,两人把这个简易厂房仔细研究了一遍,厂房是破旧的,不过窗户多处都有加固的痕迹,一般人难以进入。更特别的是那把锁,它是一种特制的锁。从里从外,都得有专用钥匙才能打开。
在查看完那个地方时,容与的脸色是阴沉的,不过她发现裘正的脸色更加可怕,气压大得如大暴雨即将来临。
裘正一向是谦谦君子,极少动怒,容与当时也有点诧异,不过最终归结为是因为裘正对她很关心的缘故,也没有再多想。
而后几天,容与忙于把房子租出去,一边又找工作。求职信一封又一封的寄了出去。可是却都石沉大海。
容与实在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本城的地产商顾飞远。顾飞远一直颇为欣赏容与,曾多次想把她挖过去。
容与打了一个电话,顾飞远在出差,再打一个电话,在开会,再打,又在旅游。
容与明白不用再打第四次。
想了想,容与开始找别的工作,设计师的工作不能再找了,在这个圈子里,声誉一旦受到动摇,哪是她一言一语,一朝一夕能扭转的?她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于是所有条件还过得去的工作她都会去找一下试试看,比如文秘,比如会计。
她很早就会做会计的活儿,那时,还是高中吧,她自学了会计知识,帮一些小厂整理一些很不规范的帐目,也是靠着这些钱,度过了那时的难关。
可是还是那样的难。真难,似乎任何的工作都与她绝缘。
当她沮丧到极点时,她碰到了顾飞远。
顾飞远有点尴尬,但好心说了一句:“不知道容小姐愿不愿意去A城,我们公司在那是有业务的。”
容与愣了愣,瞬间恍悟,腾远超并不是想把她赶出腾远,而是想把她彻底的赶离腾闯身边。可是腾远超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也不想待在腾闯身边。
只是真的要去A城吗,A城在内陆,那么远,以后想祭奠父母,想看看孤儿院的孩子都遥远了。
顾飞远很快看出了容与的犹豫:“容小姐放心,我知道容小姐有房贷要还,我们给的工资绝对不会比腾远少。”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话了,真的不说了




、前因后果

秋风,秋雨。
丝丝寒意能入骨。
站在盘凤山的北面山腰,容与仿佛被冻僵了一样。
她的面前是两座墓碑,红红的字,像血一样会流动——方馨,容大成。
思绪不由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厂里熊熊大火,火熄灭时,只有八具黑黑的焦尸,分不清谁是谁。
而她们家的那个小小的石屋,乌漆抹黑一片,有人抬了母亲出来,母亲的身上是一片又一片黑色的焦痕,头发半边烧没了,头皮烧翻起,下面是黑黑的头骨,母亲的手还是能动的,握了握小小的她,眼角泪花闪烁。
母亲张嘴想说什么的吧,可是喉咙已经坏了,只有泪在流。
后来她跟着救护车一直跑啊,一直跑,却怎么也没跑过死神的脚步。
从那以后,她憎恨黑色,害怕救护车。
有嗒嗒声传来。容与回头。裘正撑了一把黑伞,提着一袋香烛稳步而来。
裘正来到墓前,在容大成,方馨,及边上的那座墓前分别点了香烛。那墓是她的母亲,裘菲菲。
那时候,容与家所在的街道极乱,鱼龙混杂,裘菲菲孤身一人带一个孩子,常受地痞流氓欺负,容大成屡屡看不过,出手相助,后来容与和裘正成了好友。
裘正感念容家之恩,每年清明节,必会在容大成和方馨墓前拜上几拜。
等裘正点好香,拜了拜,再收拾好东西。
他转头看了看容与,容与的脸色很不好,隐有青白,眼角浮肿,他叹息,相劝:“回去吧,山上冷。”
容与木着脸,摇了摇头。
裘正试图拉过她的手。
容与轻轻的避开:“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裘正一怔,好一会儿问:“去哪。”
“A城。”
裘正认真地看着容与:“因为一份工作?”
容与摇摇头:“是我想去。”
裘正皱眉,不过最终只说了句:“我在山脚等你,别太晚。”每回她到这里,都会想一个人待着,他总是会随她的。

不过,事实上,这个下午,这片墓场,根本不能让容与感到清静。
裘正刚走,陈兰音来了,提了香烛,水果,鲜花,在她父母的坟前拜了拜。
陈兰音压根就没有看到容与,或者也许是她不想看,她跪在墓前轻轻诉说着,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爸爸,妈妈,我找到了你们仇人的儿子了,他和他父亲当年一样的无耻,为了利益,把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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