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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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齐满脸黑线，把自行车停在原地，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捅了捅凌晨：“他更生气了？”

“没事，他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凌晨不以为然地笑笑，让我坐到后座，带我去教学楼。我自然地靠在他的背上，环住他的腰，手掌贴上他的腹上，下意识地想起他运动后撩起衣服擦汗，露出那撩人的肌肉曲线，如此想着，环抱着他的动作紧了紧。

“小白痴，你干嘛？”

“你骑得好快，我怕掉下去。”

“……”凌晨沉默着，速度还是放慢了一些。

“凌晨，中午你可以骑自行车带我去吃骨头饭。”

“你除了这个，就没别得追求么？”

我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背：“有啊，很多，可有很多东西我实现不了，唯独这样我随时追求，随时实现。”

“你真务实。”

“是啊，跟你学的，不好高骛远嘛。”

　41、离间

在我脚伤的这些天，凌晨很照顾我。每天用自行车接我上下课，还带我去偏远的小巷子里吃骨头饭，我偶尔想吃水果他也买来送到宿舍楼下。更重要的是，他温柔了许多，根本不会老对我虎着脸，还时不时对我嘘寒问暖。

我被照顾得太好了，开始得寸进尺，脚伤明明好上许多，凌晨问我好些没的时候，我故作可怜：“还疼。”

凌晨皱了皱眉头：“很疼？”

为了饰演那疼痛的感觉，我故意皱紧了眉头吸了一口气。凌晨露出担忧的神色，果断地将我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样不行。”

“咳，我不疼了！”我见他来真的，紧张了，开始在他怀里扑腾起来，“我不去。”

“看个医生而已，又不用打针什么的，你着急什么。”凌晨不满地将我按在自行车后座上，我忙跳了下去，在他前面蹦跶了两下，“真好了，我就开个玩笑。”

凌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又使劲地跳了两下，还在他前面转圈圈：“真的，没骗你，突然就不怎么疼了。”

我话音刚落，凌晨拽我过来。他使出大力，我一个踉跄扑到他的怀里，他高高地扬起手揍了我一顿，压低声音：“小白痴，你还兀自得意了是吧？”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捂着自己的屁股往后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不许嬉皮笑脸。”凌晨再度将我搂过来，蹂躏着我的脸，“小混蛋。”

我见凌晨表情肃然，思量着他是不是真的生气。如果他真为这事生气，我肯定要比他更生气。我收敛了表情，板着脸幽幽说道：“我是你女朋友，你应该对我好。可事实上你平时对我挺不好的，只有在我脚受伤的时候你才对我好，我贪恋这份温暖，假装受伤，不可以啊？”

凌晨明显就愣了，呆呆地望着我，我冷冷地瞪着他。凌晨的手还贴着我的脸上，没有松开，他捧着我的脸，用拇指抚着我的脸。半晌，他眼中的呆滞慢慢消散，透着些笑意：“哦？原来是这样？”

真想啐他一口，这都是什么样的表情。

“上来，我带你去吃饭。”凌晨偏了偏头，示意我上车。

我不大满意他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摇了摇头：“算了，我有手有脚的，并不一定要你载我，你不乐意就算了，我不该拿这些有的没的来胁迫你。”

我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凌晨从身后赶上来，拽住我的手弯将我抓了回去，有些哭笑不得，又带着哄孩子的语气：“我带你去吃骨头饭。”

“吃腻了！你以为我有那么好收买么？”

“那去吃迷踪蟹？”

“这套失灵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相互摩挲着，沉吟半晌：“不知道，没想好。”

我想我在凌晨面前过度弱小，过度被欺负，都是我咎由自取，因为我太惯着他了。我认为偶尔也不能太惯着他，这样有碍于我行使女人的权利，可置于怎么行使女人权利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凌晨在我沉思的时候把他那张帅气的脸凑到我面前来：“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你再想想你要怎么样？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商量，嗯？”

他挨得我太近了，睫毛刷在我的眼睑上，我紧张地有些结巴：“……可以考虑。”

“你这么笨，饿着肚子肯定想不出什么，走吧。”

>；o<；又被羞辱了！我不是在使性子么，还是很好哄。

凌晨载着我出去，正好碰上了去食堂吃午餐的方齐一伙人。他们见到我们，一拥而上，方齐甚至上来抓住了后座，凌晨不得不停下了车，一脸不悦：“干什么？”

方齐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眼，眼中的怒意并未减少，想来他还是记恨着我那句娘娘腔。他朝着凌晨喊：“你不是说借一下么，怎么借了几天都不还哪？”

“它自己不走回去，我能怎么样？”凌晨没好气地说道，我看着方齐惊悚的眼神，不由笑了起来。我想着我的脚伤已经好了就没有必要占用人家的坐骑，从车座上跳下来：“凌晨，要不我们也在食堂吃好了，外面好远。”

“也好。”凌晨下了车把方齐的车子还给他，方齐拿着车子叹了一口气，对周围的男生道“我就说这人开不起玩笑，这都是什么态度？老子拼死拼活地，替他摆平女人，替他作画，还借他自行车，你说他就一句谢谢都没有！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啊，没人性。”

凌晨微偏了偏头，转身看着他：“嫉妒么？”

方齐的唇再次抽搐，周围的男生见怪不怪地笑出声，凌晨掏出饭卡给他：“自便。”

我想方齐一定跟我一样咎由自取，平日里在凌晨的面前过于弱小，此时才会被凌晨打压。本来我就觉得方齐可怜，现在看他的眼神更加怜悯了。方齐倒没有一点觉得自我弱小的自觉，抢过凌晨的饭卡对他的同学道：“走走，我请你们吃饭。”

我见他们走得远了，才低声道：“租一下自行车那么贵啊？”

凌晨想了想：“饭卡里还有十五块，一直没在食堂里吃，我忘记充值了。”

“噗。”我从口袋里拿出饭卡，理所当然道，“今天吃我的，所以点什么菜我说了算哦。”

“好。”

说回来，凌晨这人蛮会养生的，每一顿饭都需荤素搭配，而且素菜种类要多，颜色也要杂，他自己喜欢那么吃，也喜欢逼着我吃，这是什么毛病哇？我自己就没那么讲究，今日我自己做主，点得全是荤菜，除了一盘小青菜，看着凌晨略略皱眉的神情，我心里偷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就喜欢吃这个。”

凌晨以前过于霸道，我连抵抗都不成。上次与他和解之后，他这霸道的性子才稍敛了一些，我得趁着现在他收敛时向他透漏我的喜好，渗透我的思想，想要翻身，得从食物开始。

凌晨也就刚开始稍稍皱眉，后来也就顺从，我想他有随遇而安这个习惯还是很好的，我点得食物他都吃。可事实上，他在最快的速度里将五花肉里的精肉全挑走了，肥肉全归我！鸡肉里只有几块好的他也全挑走了，留给我的是爪子，脖子！怒！

“凌晨，我鄙视你！”

“谁让你下手慢的？”他洋洋得意，夹了几根小青菜放我碗里，“你吃得那么油腻，多吃点菜。”

“你至于这样报复么？”我不高兴地吞了一口饭，嘟哝道，“别的男生对女朋友都很体贴的，就你这样子的，老欺负我，连吃顿饭都不让我高兴的。”

“跟你开玩笑的。”凌晨快速地把他的碗端到我的面前，“自己夹。”

我在最快的速度将他饭碗里码得好好的肉块都夹到自己的碗里。这样一来，我就高兴了：“早点这样做就对了，你晚上请我吃迷踪蟹吧，啊？”

“你起先拒绝过，提议无效。”

“别的男生对女朋友都是有求必应的，你……”

“好，带你去吃。”

许是被欺负得太久了，此时我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我们饭还没吃完，方齐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重重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他把饭卡拍到凌晨的面前，转头对我说：“小白妹妹，你到底是看中了凌晨这家伙什么，这家伙又阴险又狡猾，小心什么时候把你骗得连渣都不剩。”

我见方齐主动与我说话，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他不会的，他从小跟我认识。”

“呦呦呦，这种打着青梅竹马称号谈恋爱的最可悲了，你知道吗？人都是会变的，你难道就那么了解他，笃定他会跟你好一辈子？”

方齐这话一问，我突然惶恐地发现心里没有底。许是被人说重了，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着，声音不自觉地上扬：“你想说什么？”

方齐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们家凌晨可讲卫生了，大半夜起床去洗内裤，呵呵……我上次去阳台上打电话，正好看到了。”

“讲卫生不挺好的么？”我反问他，“比起许多男生臭袜子叠了一堆，凌晨这种做法更得我心。”

方齐嘶了一声：“小白妹妹听不懂啊，换一个吧。你知道不，我们经常看小片子，凌晨也会看的，他最喜欢看那种变态大叔跟小萝莉。”

我惊悚地抬起头来，凌晨的脸已经黑了，我转头问方齐：“你怎么知道的？”

方齐笑得更欢了：“我当然知道了，我以前用他的电脑，都会查一下使用记录。”

“……”

“……”

方齐又道：“还有个事儿你不知道吧，凌晨最喜欢Y老师了，每节课他都特别认真。Y老师可是我们建筑学院里公认的好身材老师，是我们院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凌晨握着筷子的那只手青筋暴起，他放下筷子，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对我道：“走。”

方齐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着丝玩味：“凌晨还有个缺点就是，不允许别人说他的缺点，一说他他准生气。有一天他剪了刺猬发型，我说他不好看，他就不借我吹风机。”

我觉得方齐说得挺准的，还想继续听，凌晨已经抓着我离开了，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我见他板着张脸，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就想逗逗他：“呵呵，反正我都知道了，没关系。”

“你再说一遍？”凌晨眯着眼睛闷声闷气地看着我。

“你不能老这样，一被戳中就恼羞成怒，太不可爱了。”

　42、示好

“白暮！”

凌晨一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就知道他动气了。我按住他拽得紧紧的拳头，小声道：“你上次偷偷看美女，被我抓到过一次，我心里有准备。阿姨说你还在青春期，对这些东西难免好奇……”

“……”

“只是……我觉得你的口味太重了，我挺难接受的。”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我跟你年纪相仿……你让我不要化妆不要长大，事实上我不化妆也不可能是萝莉，我再不长大，也已经脱离了萝莉时代，所以……”

“所以什么？”

“你不能因为你的喜好就让我顺从你。Y老师我见过一次，身材特别好，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你喜欢大胸萝莉那个调调吧，我没办法啊。”

凌晨深呼吸了几口气：“小白痴，我恨不得掐死你！”

我发现自己的心又一点点下沉：“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你不大喜欢我的话，我也没话可说。”

凌晨伸出手来用力捧住我的脸，力气之大，我怀疑我的脸差点就要被压扁了。他说：“你能再白痴一点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其实你应该早点对我坦白的，作为女朋友的我，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也很伤心的。”

凌晨一脸暴躁：“方齐说得话能有几句真的，你怎么信他？”他见我一脸不信，眼眸微眯，低头就吻上我的唇。我瞪大眼睛，想要推她，这周围人来人往的，他怎么好意思。事实上他好意思得很，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又是一下。

“你……”

“我只对唯一喜欢的人这样，你信不信我？”凌晨的唇贴在我的脸上，声音呢喃地传入我的耳中。

“信信，你说什么都信，我们快走吧。”我此时挺别扭的，涨红了脸，顾不上看周围人是什么神色，拉着他的手臂快步就走。凌晨漫不经心地看在我身后，也没发出声音，许久又笑了出来，我转过头来碰上他漆黑的眼睛，不由皱起脸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可爱。”

“这话太假了。”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搂住我的腰：“我那次没在看美女，我在做设计。”

我想了大半天才晓得他在跟我解释：“那你紧张什么……”

“你当时在人人网上写了篇新的日志，我正在看……”凌晨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笑了起来，“我总觉得如果被你看到了会很丢脸，所以反应过激了一些。”

“你骗人也不要这么骗吧……”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加过你为好友！”

“我用别人的号加的。”

“啊！太猥琐了……啊，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尚阳？S大三年纪建筑系！我经常在最近来访里看到那个人，我觉得好讨厌的。”

凌晨没说话，我知道他在默认，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哇，原来你一直这么默默地关注我，你太有心了！”

凌晨斜睨我一眼：“只是随便看看你近日有没有又做出什么丑事来。”

“……”我的脸烧的更严重了。我是因为确信了凌晨没加我好友，所以总在人人网上吐槽，透露最近做得傻事，未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方齐说我半夜起来洗……衣服，我有时候做功课要做到夜里，夜里起来洗洗衣服也没有不对。至于看那种东西，肯定是邵湛看的，跟我没关系。”他见我呆滞的样子，继续道，“任何老师上得课我都很认真，根本没有Y老师的课我听得最认真这种说法。”

“唔。”

“事实上就是这样子。”

我挠了挠头，看着他，又不觉得他在说谎的样子。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眼中渗透出温柔：“周末有没有空，我带你出去玩？”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之后就愣住了，别的女孩子听到男朋友的邀请不应该是我这种反应，想来凌晨实在是没怎么对我好过，以至于一说带我出去玩，我还怀疑他的目的不纯。

凌晨顿了顿，硬生生地忍住想揍我的冲动，僵硬着脸笑得越发温柔：“你说为什么？”

“你想讨好我。”

我本以为他会反驳的，事实上他真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接受。”

这日凌晨一直把温柔的笑挂在唇边，跟我说话的时候一句比一句轻声细语，这导致了我看着他非常陌生。晚上，他带我去吃迷踪蟹，他特别照顾我，伺候着我吃喝，把大钳子里的肉挑出来喂我，我吃得越发心慌，心里不止一遍地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凌晨这是怎么了？

我怯怯地看着他：“凌晨，你这样子，我不大习惯。”

凌晨拿纸巾擦了擦我的下巴，真诚道：“你说得对，我应该对你好的，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凌晨一改往日形象，与我说出这么感动人的话，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融化了。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本以为我需要做许多努力才能改变我目前的状态，事实上这才半天，半天，凌晨一下子就从那个时时踩着我的人，变成了将我捧在手心里的人。

凌晨开始替我剥蟹脚。迷踪蟹个头不大，蟹脚也很细，凌晨将它们剥得干干净净地放到我的碗里，我的心跳开始持续加快。

我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跟做梦似的，凌晨突然变了一个人。这个感觉太刺激我了，导致于我三更半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凌晨，甚至有个构思，去写写我跟凌晨的故事，书名就叫做《如何改变对方的恋爱态度》。

“暮暮，你还醒着？”

我突然听到君君叫我，忙低声应她：“是啊是啊。你怎么还醒着？”

“白天陪人去喝了碗茶，睡不着。刚刚才睡着，又被你给笑醒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