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寂灭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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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
想到刚才他强拽着自己离开学校，CC的内心便有如浪潮翻腾，往事回忆汹涌而来，一幕幕相处的场景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滚，他还是那么自私，无论开始还是结束，都不给别人拒绝的理由。
岳恒，为什么我已经能平静自在的时候，你偏偏要回来！
CC的目光有些飘远，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热烈的夏天，那个同样冰冷的夏天……
她绝对没有想到，那一天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夏天的夜晚总有些特殊的味道，静谧之中蝉声阵阵来扰，一对小情侣牵着手在街角走着，昏黄的路灯反衬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回去吧，不早了”，钱茜跳上两个台阶，回过头来对岳恒说道。
“好，明天见，你别忘记了”，岳恒轻轻挽起钱茜耳边滑落的头发，那么温柔。
“我不会忘记的，礼物我早早都已经准备好了”，说完意识到暴露了自己过于急切的心情，钱茜红了脸，明澈的双眼在路灯的辉映下皎洁如水，熠熠动人。
岳恒轻轻将钱茜拉过，吻上她的眼睛。
“为什么总要跳到台阶上？”
“啊？哦，这样我就不用总是抬着头看你了。”
“……傻瓜，只要你能一直让我看到就好了。”又何必在意差距呢？
你不明白，两步以上，是我能够爱你的距离。
第二天，钱茜手里提着蛋糕，确定岳恒告诉自己是这个房间没错，就要抬手敲门。
“岳恒，你不觉得那丫头太小了吗？况且她哪里配得上你啊？”一女生声音率先响起，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学习部的姣姣姐。
“哎，别提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岳恒好的是萝莉这口啊！”粗犷的男生接着说到，害的我跟我妹打包票，一定帮她牵线搭桥，这下子全没戏了，我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呢”。
听得出来他真的十分憋屈，钱茜感到好笑，却又实实在在地窃喜了一把。
“我没说我喜欢萝莉型”，岳恒不紧不慢地说道。
“咦？那你为什么跟那个小不点儿在一起？难道不是喜欢她吗？”男生追问道，钱茜听到这儿也屏住呼气，期待他的回答。
“我没说我喜欢她，只是对她比较有兴趣而已”，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却吐露出完全陌生的话语。
只是感兴趣而已
感兴趣而已
“就是说嘛！我真不相信咱岳大会长能看上一没貌，二没才的小妹妹”，女生打趣的口吻中含着不小的嫉妒。
“呵呵，是啊”，一众人附和道，大家随意打着哈哈。
“对了，你马上要出国的事儿跟你家小朋友说了吗？”
“没有，没那个必要”。
站在门口的钱茜僵在那儿，只感到浑身冰冷，手指忍不住打颤，就快要握不住手中亲手做的蛋糕了。
心中止不住的酸涩涌上来，眼前逐渐模糊，她用力想要甩开这感觉却越涌越急，心里告诉自己躲开他们，离开这里，慌忙转身间却又在下一刻停了下来，深呼吸止住快要流出的泪水，钱茜平顺了呼吸，转身重新来到门前，推门。
她就在一群人的错愕中一步一步地来到岳恒面前，眼睛紧紧盯着他。
岳恒弯起的嘴角慢慢平复，好看的眉毛也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我本来想像偶像剧中的悲情女主角一样，流泪逃开，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心告诉我一定要求个明白！”
岳恒握住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在你这些朋友面前，你不需要说谎，所以我要当场问你，刚才你和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钱茜的眼睛没有离开他，只有她心里知道，不用他回答“不”，只要他轻轻摇头，她就能原谅他，相信他。
“……是真的”，岳恒不能否定，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钱茜愣了一会，虽然已经料想到结果，可是当它真正来到自己面前时，仍是不敢相信。
男生们看向钱茜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不忍和担心，女生却更多地是幸灾乐祸。
“好，我知道了！”钱茜在大家的注视下向后退了一步，朝岳恒深深鞠了一躬，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缓缓抬起了头。
“岳恒，非常感谢你在过去的一年里给我带来的快乐，你知道，和你在一起那是我最满足的事，很高兴我的初恋是你。”
四周鸦雀无声。
“我会好好反省在过去的时间里我的行为，这次的事给了我很好的教育，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重要的一课，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没人注意到岳恒手上的青筋突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哭的”，虽然强忍着泪水，但是仍然止不住它掉落的趋势，抬手将眼泪抹掉，“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过我想现在也不需要了”。
把蛋糕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钱茜转过头来，仔细看着岳恒，仿佛要把他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2005年9月9日11点59分，岳恒和钱茜正式分手……”
正式分手……

“你难道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听见岳恒开口，CC回过头来，眼前男子微微皱眉，倒似有一些不悦，真是可笑！
“怎么？难道你想让我说句，好久不见？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CC端起咖啡浅啜，饮罢放下杯子，眉毛上挑，含笑看向岳恒。
“不许这么说话！”岳恒好看的眉毛越皱越紧，眼前坐着的再不是原来那个有些娇俏有些狡黠的小女孩儿了，相反，言行之间处处透出一股凌厉，当然，忽视她身上散发的对自己强烈的抗拒之意。
“不许！岳恒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许？”CC怒极反笑，“你以什么身份对我下命令？别忘了，我和你”，CC死死盯住岳恒的眼睛，“已经毫无关系了”。
岳恒看着眼前挺直身板丝毫不回避自己目光的钱茜，记忆中的她不曾这般咄咄逼人，无论在别人面前有多么盛气凌人，只要在自己面前，总还是娇憨可爱时多些，有时候不免有些懵然迷糊，自己更是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负载一身防备，也不知道那份执着与坚强是打哪儿来的，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她，要让她永远都天真快乐。虽然他早已知道钱茜的个性是倔强好胜的，可是现在看着钱茜全神戒备排斥自己的样子，岳恒心底仍是狠狠抽痛了一下：他一心想要呵护一辈子都要纳入羽翼下保护的女孩儿终究是被改变了是吗？自己终究是来不及了……是吗？
“你到底有没有事，没话说的话我先走了”，CC起身就要离去，却被岳恒抓住手腕微微带向前，靠近了他。
“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岳恒看着CC，眼中有追思有怅然，更多的是不可动摇的执念。
“什么意思？”CC有些不明所以，当年两人分手后各奔东西，再无联系，不知道岳恒何来这么一句话。
“那天我去找过你，你哥哥说你在同学家，我想着你可能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和你解释。我回去后不停地给你家里打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去找你，却被你的邻居告知，你们全家都搬走了，就在第二天”，岳恒看着CC的眼睛，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伤痛，即刻便被恼意所取代。
“笑话！什么叫不告而别？我离开就是不告而别，那你出国的事又算什么？你别说得好像我欠了你似的”，CC有些气恼却在下一刻退后一步，与岳恒保持距离，“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
“分手是你说的，我没同意”，握着CC的手越来越紧。
“为什么需要你同意？岳恒！岳大公子！你总是这样自私，我告诉你，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想离开便离开了。我倒想问问你，如果不是我先提出的分手，是不是你就不会过来找我？如果不是我先一步离开，是不是你连出国都不打算和我解释？你总是不愿意别人拂逆你的意思，你总是希望别人按照你设定的路线走，如果稍有偏差，你就执意要寻个理由。可是你有没有照顾到别人的感受？你有没有为当时还是你女朋友的我考虑一下？是不是在你眼里，倒追的女孩子就一文不值？是不是在你眼里，这样的我让你轻贱的不可一世？”
“不是这样的，当年……那是个误会”，看着CC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使劲儿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滴落，岳恒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多年前分手的一幕像以前许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又浮现在眼前。
还是那个女孩儿，还是那张倔强的脸，还是那双委屈的眼。
“误会？呵，说得真好听，我不妨告诉你”，CC一边流泪一边冷笑着说道，“当年，我早就已经打算离开了，只是没想过要告诉你而已……要不，你以为为什么会那么快？”
岳恒的脸色蓦然一紧。



、我的孤独，你的寂寞

“你看，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CC笑了，流着眼泪。
我们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决绝，一样的不顾及他人。
“等等”，拽住转身要走的CC，岳恒眼中的不可置信全部变为了伤痛，“茜茜，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机会？再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吗？”
“我说过了，那件事是个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以前谁对谁错，我们抛弃过去，珍惜现在，只看未来，好不好？”岳恒握住CC双肩，等待着她的回答。
说实话，记忆中的岳恒都是高高在上的，从不曾这么低姿态的说话，何况是近乎祈求的语气，CC有些动摇，但是过往的那些伤害更不是可以轻易抹掉的。
“岳恒，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开始就开始，想要结束就结束的，选择权不是在你一个人手里的。放手吧，不管你是出于自负还是你的骄傲不允许我先一步离开，既然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CC将岳恒的手拿下来，低着头说道。
“结束？不可能！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结束，在国外的那些年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每次回国我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不停地在找你，现在终于找到了，你却跟我说结束？那我这些年不停地寻找算什么？这些年我的等待又算什么！”岳恒并不放过CC，紧紧逼问着。
“岳恒，我累了，我们根本不适合，以前是我太天真，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努力，就会没有差距，可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那么耀眼，我那么平凡，我们之间连一点儿共同点都没有，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么，你想我们做普通朋友吗？”
“不，做好连朋友也不要做，我们之间……就当成陌生人吧”，CC有些无力道。
“很好，我也不想和你做什么朋友，你看，这一点我们还是有共同认识的，不是吗？”岳恒弯起嘴角。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CC摇头苦笑，“我们……”
“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结束的，你当我岳恒死缠烂打也好，你当我高傲自负也罢，这些我都顾不上了，我只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两个人静静注视着彼此，无视周围不时好奇打量着两人的目光。
“我送你回去”。
车上，两人相对无言，一个专注开车，一个欣赏窗外的风景，可是平静的表面下，又有谁的心是真正平静的呢？
我只想让我的心风平浪静，可是你却轻易让它起伏不定。
“岳恒……其实……我是恨你的……”
“……恨，总比没有感情好……”
后来CC和如果聊起岳恒的时候，如果问她，为什么不相信他说的呢？为什么不问问他当年那么做的理由呢？
CC望着窗外在雨中匆匆行走的路人说：
“你错了，我从头到尾都很相信他，正因为相信他，我们才分开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相信他，当年就会揪住他问个理由，如果因为相信他，就不会离开的那么坚决，如果因为相信他，也不会难以释怀这么长时间。
一切都是因为相信他，哪怕只有一句话。

这几天，无论CC怎么躲着，岳恒总是有办法找到她，索性她也不躲了，反正自己又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他，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乐意陪着就陪着，CC就把他当透明一般。
岳恒也是，无论CC是冷嘲热讽还是视而不见，他都怡然自得岿然不动，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既不是男女朋友，又经常会走在一起，总是会被同学们看见的，惹得室友们纷纷询问，CC都不置可否。
周末下午，两个人在餐厅吃完饭散步，路过的街旁有很多的精品店，CC每每都要看上一眼，可是却没有一家可以让她驻足。
岳恒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她，看到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岳恒开口道：
“你看，其实有个人陪着还是不错的吧”。
CC没有看他，径自看着精品店的外观，像是在鉴赏他们的装修。
“一个人逛街很孤单，有我陪着你逛街、吃饭、散步，以后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我们做个伴，这样不好吗？”岳恒试图让CC潜移默化地接受他的想法。
“我是太孤独了”，CC像是想明白般地点了点头，证明岳恒说的很有道理。
难得CC把他的话听进去，还同意他的观点，岳恒有些惊讶。
“可是，我的孤独，与寂寞无关”，CC冷静地看着他的眼，说完后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岳恒身子一僵，随即苦笑，加快脚步跟上CC的步伐。
我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社会里独自飘零的一个人，那是寂寞。
我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找不到其他可以交换住进去的心，那是孤独。
即便我身边围绕着许多人，我也是孤独的，虽然我不寂寞。
这么多年，我早已把心锁上了，别人进不来，我自然也出不去。
这是我的孤独，与你无关。
把CC送回学校后，岳恒开车回到高域。为了陪CC，岳恒上午都没有回公司，累积到现在要处理的文件已经堆满了办公桌，岳恒从回去开始到下班，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终于赶在下班前把工作都交代完，立马拿起西装外套就要离开，却被高展扬几个拦在了办公室门口。
岳恒知道，今天的计划算是胎死腹中了。
“自从上次在学校你跟着个女人跑了到现在，每天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古里古怪的，兄弟我容忍你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老实交代，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祈云易摆好凶神恶煞的pose打算审问岳恒，他绝对不承认他是碍于岳恒气场强大而憋了这么长时间不敢问出口。
几个人在岳恒办公室里或站或坐，找到各自位置，高展扬最后一个进来，顺便把门关上。几个人把这里变成一个私人会议室，都等着岳恒开口。
岳恒扯了扯领带，把手里的西装放下，坐在了沙发上。
闭上眼，将头微微后仰，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想知道什么”？
“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现在到哪一步了？”黎朗耐不住性子，凑到岳恒眼前，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出口。
岳恒睁眼，看着眼前一起在外闯荡过的兄弟，黎朗和祈云易都好奇地看着他，高展扬倒是微笑着没说什么，可是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我跟你们提过她吧”。
“谁？那个女的？”祈云易低头深思，“在国外……你提到别人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提到家人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提到女人的几率是百分之一，提到的女人是……啊！”祈云易瞪大一双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眼看就要张嘴说出来，却被黎朗抢了个先。
“是钱茜，你那个初中小女友，对不对”？难得擅长计算机的脑袋突然灵光偶尔也兼职想想其他事，黎朗像是想到什么超级爆炸性的新闻，兴奋地有些手舞足蹈不知所措呈现凌乱状态，众人无视之，只除了一个人：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吗！！！”祈云易暴怒，脸憋得通红，那种你刚想说话却被人猛然打断而你就此再也没有机会以那个兴奋点出发说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