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如何不爱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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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糊涂的工作人员，回头，一个白色的毛巾捂住我的嘴，动作迅速，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也容不得一分一秒反应的余地，身体缓缓地向下坠落……






第55章　阴谋是爱情的尽头……（一）
支起身体紧盯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我不敢置信，是你？……项东。
对不起。项东说着，走上前将背后的靠枕垫在我的身后。
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张很宽的床上，房间里也很宽敞，没有什么看上去是多余的东西和摆设，恐怕只有男人的房间才会这样设计。
房间里除了项东，还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项东帮忙将轮椅推过来，看样子是腿脚不方便，脸色也不太好。那人的眉宇间透着精干，看一眼就知道不简单。
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实在抱歉。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开口道。
这里是？你们这是……搞不明白的地方太多，我开口竟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项东说，这是郁棠的房间，这位是郁棠的父亲，费氏的前任董事长，相信你应该不陌生。
郁棠，也就是肖晗，那么面前这位应该有六十岁的老人就是费莫邢。的确不陌生，电视报纸倒是经常见。
我不冷不热地回应道，久仰，只是我不明白，您老费尽心思地把我弄到这里，有何贵干？如果没有猜错，医院里那个乔装的工作人员就是项东，是您让他这么做的？
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好了，马路，我知道你十分介意我让项东做的事，只是王子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只好出此下策。今天请你过来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我一个快要死去的老头子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费莫邢的眼睛很真诚，他说自己快要死了，饱含沧桑，完全没有那个奸猾巨商的样子。
他要对我说的无非就是肖晗，偏偏我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个人。
我笑了笑，费老，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也笑，说，肚子里的孩子有七个月大了吧，听说是个女孩，女孩子好，乖巧听话。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她出世。
我只好客气一说，费老，想不到你如此关注她，有劳您费心了。
费莫邢依旧和气地微笑，缓缓地说，应该的，说起来，她是我至今仅有的也是唯一的孙女，是我在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血肉至亲。
我的后背僵直，张口拼不出一句连贯的话，你……说……什么……你的……
他看着我呆滞的样子，反问，我是王卿的亲生父亲，他的孩子难道不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我更是说不出话，王卿？……你……是……
他的眼神变得暗淡，长叹一口气，说，老天让我患上癌症，完全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每一个人都逃不出命运的债，年轻时，我欠下太多恶债，包括抛弃王卿母子，如今该是得到惩罚的时候了……
王卿的母亲，那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她曾经爱到生命都不顾的男人，此刻满目苍夷，坐在我正前方。
我全身颤抖，问，王卿应该不知道有你这个父亲吧？王卿的母亲，你爱过她吗？对，你应该不爱她，你抛弃了她，还抛弃了她为你生的孩子……呵，你把他们母子当做什么，一件东西吗？还是一件废品？一起放进一个盒子里扔到王家！王卿不在了……否则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他紧盯着我，很久之后，说，你都知道？是王老夫人告诉你的？是我该死，是我害死王卿的母亲。不止如此，我还害死自己的亲妹妹。我活该失去王卿，失去王卿的母亲，失去唯一的妹妹……
我冷哼一声，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真想知道你是怎样狠心践踏一个女人的感情！真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良知！
费莫邢瞳孔放大，异常紧张地说，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我不能看下一辈人犯我们上一辈人的错，我必须阻止！马路，请你现在静下心来听我说一句，我想接下来对你说的这些不是无用的。
我扬起头，反问，我为什么要听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说话？
费莫邢的表情透出悲怆，慢慢地说，因为我是王卿的父亲，还是肖晗的养父，还是王子唯一的舅舅……这些理由够不够？
我一定是听觉出了问题，总是听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僵硬地低下头，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你是王子的舅舅，那么王子的母亲就是你的妹妹？你害死了你的妹妹，也就是……你害死了王子的母亲？
他点头，说，你先不要激动，我不希望害得你心情起伏波动。
我扶住额头，说，我现在是需要心平气和，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掀起千层大浪，而且我已经被卷进整个事实是吗？我快要窒息！
我眼睛如果是一团火焰，费莫邢此刻一定灰飞烟灭。
费莫邢垂下头，默默地说，这应该要从上世纪初一个很老的帮派说起……王家和费家在一些生意的立场上开始渐渐不合，后来愈演愈烈，两家最终彻底分裂，势不两立……






第56章　阴谋是爱情的尽头……（二）
不知道此刻，需要怎样强大的心脏才可以承受起这段震撼的往事，我尽量保持一张面色不改的坐姿，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冷漠地说，对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交代自己的心狠手辣，费老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可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救赎吗？我可没有这般伟大，你恐怕找错了忏悔的对象，你应该去找一个牧师，到上帝面前交代你的罪恶！
费莫邢沧桑的眼睛透着死亡的没落，黯然地说，现在……费氏旗下的娱乐场所，或许有些真如王子手里掌握的证据那样，经营了一些不该存在甚至是违法的内容，但是那些和郁棠没有任何关系，王子不该把那些全部栽赃到郁棠头上，更不可以把郁棠送进监狱，不可以把费氏送向末途，他们是亲兄弟，我希望你能劝导王子，不要拿出手中的证据指证郁棠，结束这场你死我活的手足相残。
我笑了，说，费老凭什么觉得王子会听我的？
费莫邢缓缓地说，你是王子心里最在乎的人，只要你一句话，他什么都会为你去做。我知道你和郁棠之间是有了一些误会，但你应该还不至于对他恨到见死不救的地步吧？
我冷哼一声，说，真是可笑，你真的了解王子那个人吗？好，就算我真的是他最在乎的人，就算他愿意听我的劝好了，但是你真的就以为我会按照你所期望的那样去做吗？肖晗，不，现在应该叫他郁棠，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他践踏我的尊严，害死王卿，这些还不够让他下地狱吗？哼，你一边说王卿是你的亲生骨肉，一边又要挽救杀子凶手的性命，一个是你的亲子，一个是你的养子，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真可以算得上这个世上最矛盾的父亲！
费莫邢眼神空洞，沉默不语，一旁的项东神色激动地走上前，说，马路，这里面有一些误会我必须跟你解释，王卿不是郁棠害死的。那天郁棠的确要求王卿上山来见他，也的确在王卿的车里装了一颗定时炸弹，但是最后郁棠选择放弃，他根本没有引爆炸弹，他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心灵震撼。他当时对站在旁边的我说，项东，我杀了王卿，就是杀了我自己，因为马路会让我去死，而我想我是不会有一丝犹豫和反抗。所以郁棠他知道他不能让王卿死，他在最后一刻打电话给王卿，想要告诉他那辆车上有炸弹，让他不要再驾驶那台车，只是谁也没有想到……
我拂去蜿蜒而下的泪水，低声问，你是说那辆车在爆炸前……王卿就已经出事了？可王子明明告诉我，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
脑子里像有一道闪电劈过，我已经说不下去，爆炸……失灵……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项东扶住我肩膀说，对，是刹车失灵，郁棠在和王卿最后一次的通话里，王卿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记得通话的前几秒郁棠很不服气地说一些什么希望王卿死之类的，但是他只是赌气，恨王卿把你从他身边夺走，后来他发泄完自己的不满，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电话那端车子的声音很不对，郁棠冲电话大叫的时候，王卿发狠地回应，说，郁棠你够狠，居然他妈的在我的刹车上做手脚……接下来就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当时我看着郁棠的脸色惨白，电话从手中滑落……车子是滑下山才发生爆炸的，如果不是刹车失灵，王卿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我面无血色，喃喃自语，所以王子骗我……为什么？
项东更加激动，说，马路，你现在明白了，王子他根本没有告诉你事实，不仅如此，他还在暗地里买通我们这边的人，牙、虹、昆子，这些人，他们原来都是郁棠身边的得力助手，却都被王子用钱收买，意在帮他收集对郁棠不利的证据。王子是想彻底地郁棠置于死地。现在郁棠被指控涉黑，贩毒，经营地下赌场……警方正在对他全天监控，收押审讯。可是你应该相信，郁棠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情，让他如何去交代他从来就没有触犯的罪行？就像之前郁棠也曾经因为贩毒被警方抓住，那时还是你请求王老夫人出面才摆脱困境，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次是不是也是王子在背后操控。
我低下头，自言自语，我要相信谁，我该如何做，我彻底乱了……






第57章　阴谋是爱情的尽头……（三）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很痛很真实，我不是在听一个故事，我听到的是一个阴谋！
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项东，不要说了，让马路冷静一下！
我抬起沉重的头颅，握紧拳头，几乎有些愤怒，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费莫邢满目悔恨，无力地说，现在费氏底下经营的场所大部分被警方监控，一些已经被查封停业，媒体最近也是不断地曝光一些幕后，费氏已经摇摇欲坠，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对自己手下一帮人监管不力，这样的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逃不过的。但是，这些根本不关郁棠的事，王子他恨郁棠，他认为是郁棠和郁棠的母亲害得他家庭破裂，害得他母亲撒手人寰，害得他失去父亲。其实，是我嫉恨王子的父亲，然后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妹妹送到王子父亲身边，后来也是我千方百计地阻扰妹妹和王子的父亲，我一开始只是想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勾引王子的父亲，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转变，否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从中作梗，是我挑拨离间……
我盯着眼前的人，说，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找王子，去向他忏悔？！
费莫邢笑得苍白，说，我的忏悔不会有用，王子根本不可能原谅我，只能加深他的仇恨和报复，何况，他太爱他的父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家庭，一直以来，他坚定不移地认为，郁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他完全不可原谅的，一个对他母亲，对他的侮辱。
我沉默，不理解地问，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收养郁棠？我看着费莫邢嘲笑道，莫非你收养郁棠的那一刻还想着报复，你不是嫉恨王子的父亲吗？一定要看到他的两个亲生儿子手足相残你才肯满意对不对？你真是可怕！
费莫邢也沉默，然后无奈地摇头，静静地说，你会这样想我完全可以理解，在你眼中我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冷血无情的恶人，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对你说，郁棠的母亲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尽管她不爱我，尽管我知道我辜负了王卿的母亲。不论是郁棠的母亲，还是王卿的母亲，她们最终都以“不能爱”这个理由选择离我而去，宁可死都不愿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这种人，注定得不到爱！
看到眼前这个怆然的老人，让人突然开始同情，他的一生，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我整理心情，说，所以，我要怎么做？
大概听出我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决绝，费莫邢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说，王子那么爱你，如果你不想要郁棠的命，他或许会放手。
我摇着头苦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王子会听我的，不把手中的那些证据交给警方？王子他爱我？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就敢那么肯定。
费莫邢的眼神坚定，说，马路，你觉得如果一个男人不是爱那个女人，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边吗？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敢肯定来王子他是爱你的。还记得那次晚宴吗？那晚当王子目睹你被郁棠欺凌的那一刻，整个人疯了一样！
我别过脸，不想去回忆那晚，又或者不想去正面费莫邢那个问题。
费莫邢见我不说话，也沉默一阵，然后他万般感叹地说，马路，我真的很希望他们兄弟不再仇恨对方，但是这似乎很难做到，或许王老夫人才是最明智的，当初发现郁棠是王家遗留的骨肉也坚持不去相认，只是默默地不惜一切去补偿。我听项东说，那时你和郁棠爱着彼此，王老夫人却以郁棠的性命为条件，逼你嫁给王卿，曾经我也一度疑惑不解。其实想想，如果嫁给郁棠，你不会幸福的，因为不论是郁棠，还是王子，他们都有很强的占有欲，他们谁都不肯相让，这也正是我最害怕的。王老夫人是对的，只有王卿最适合你。
我陷入沉思，奶奶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都浮现在脑海，不得不承认，以前的我看待任何事有多简单，想法有多幼稚。但是那时，我却固执地以为，我所想的所做的都是对的。
很多年以后，每次当王崇拉着我的手，瞪大无辜的眼睛说，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总会满心温暖地摸着她鼓起的笑脸，哽咽，谢谢你理解我，我的好宝贝。






第58章　阴谋是爱情的尽头……（四）
踏进病房的那一刻，王子正盯着病床默默地发呆，背后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月光静静地打在他的身上，却是黯然失色，辉映他脸上冰冷的表情，和疲惫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然后慢慢走近不敢再动一下的我，拉起我的手，拥我入怀。
我就是出去散了散心。我先开口。
他说，你没事就好。
我说，我下次出去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他勉强接受我含蓄的道歉，说，你知道就好。
我接着说，我很不喜欢医院，想回家了。
他松开我，问，现在吗？
有些吃惊，我马上反应过来，点头说，嗯，从今晚起一刻都不想待这里了。
他想了想，说，知道了。
我拉住他的衣服，说，我想和你住一起。
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确认什么，然后微笑，说，好。

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入他的卧室，他的书房，翻过他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天都要复查一些重要的地方，可是，半个月下来我毫无收获。找不见那些的证据，也不见他拿出来去指控郁棠，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手里是否真握有那些所谓的证据。我不会跟他开口提有关放过郁棠之类的话，因为那都将是无用的废话，他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就是郁棠，或者是肖晗，尤其是从我口中说出。所以，我认为还是不要经过他，直接解决问题比较稳妥，只要让我找到那些证据，然后销毁，事情就可以轻松解决。
我扶着笨重的腰，侧着身站在实木的办公桌后方，单手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拿出一叠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
不是，又不是，失望地放回原处，几页纸滑落下来。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着它们飘落在我的脚下。捡东西，这对于现在的我是最大的挑战，我都已经粗的没有腰了，让我怎么弯下腰。无奈，还是要捡，东西要回归原位的，不能被王子发现。
我几乎是用跪的，默默拾起那几页纸，然后扒着桌子的边沿艰难地站起来，一切整理归位后，我也已经满头大汗，也已经没有再找下去的欲望。
抬起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我决定今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