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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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静姝面容姣好，大眼睛，鼻梁比钰芊的更挺，美中不足的是鼻梁到嘴唇的距离太近，有老话说：人中太短的女子是短寿的命。可是钰芊何尝不是呢，鼻梁和嘴巴距离近得打断了本来尚好的五官比例，这样说起来，殷静姝和自己长得还有几分相似。钰芊看着看着，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吃饭呀？”殷静姝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到了钰芊。
“什么，这样不好吧。”钰芊拒绝着，很是吃惊。
“你别多心，只是那次我跟奶奶提起你的那个玉佛像和我的很像，又说了你的大概情况，我奶奶觉得和你很有缘分，想见见你。”殷静姝解释着。
“还是不好吧，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去的好。”钰芊还是分得清里外的，对于自己在谁面前是里，在那里又是外，对于从小就很敏感的钰芊来说早已经是想问题前的第一道程序。
“没事，我父母不会介意的，最主要的是我奶奶真的想见你一面，你就不要推迟了好吗？”殷静姝再三请求。
“那好吧，我需不需要带什么礼物去？”钰芊做着挣扎。
“不需要，把你带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殷静姝半开玩笑地说着。钰芊也跟着笑起来，有些尴尬，说实话，自己的1000块，去除来回车票就没剩几个钱了，自己还想着给妈妈买点东西，也没有闲钱来给殷静姝的妈妈买礼物。虽然自己也觉得不买礼物就去别人家里有些失仪，但是现在囊中羞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殷静姝除了给妈妈买的丝巾和护肤品，还给奶奶买了一件裙子，很素雅，想必她奶奶也是一个气质美人吧。
买好东西，钰芊就和殷静姝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殷静姝的家住在S市的高级住宅区，校区环境优雅，很安静，整个校区的建设很现代化，但也不缺乏自然景致，林荫小道、鹅卵石和人造小溪点缀其间，小区内还有假山、健身设备······在现在看来很是平常，但在好几年前还是很时新的。
殷静姝家在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是少有的几个独栋小别墅样式的住宅，白墙黑瓦，有一种徽派建筑的韵味，与房子前的竹林相映成趣，仿佛走到了世外桃源。
“你家真漂亮，没想到城市里还有这样的房子。”钰芊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由地感叹道。
“还好还好，现在好多小区都在新建，我们家这样的风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时的。”殷静姝笑着回答。
“啧啧，还是大城市好，以后我也要来S市。”钰芊仿佛没有听到殷静姝的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毕业就来吧，这里的机会比W市还是要多很多的”，殷静姝也顺着钰芊的话说着，“咱们得赶紧上去了，不然我妈和我奶奶该着急了。”说着就拉着钰芊进入小别墅的庭院往门口走。
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老妇人，大概六七十岁，很是清秀，半花白的头发依然挡不住她神采奕奕的精气神，有个词叫精神矍铄，大概就是说这样的老人吧。历经了沧桑还能保持对生活的乐观。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人中也很短，钰芊有几分和殷静姝相似，也有几分与这位老人相似。钰芊在看向这位老人时，感觉得到老人也看向了她。
“静姝，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这女孩就是杨钰芊？”老人先开了口，看向钰芊。
“是啊，她就是钰芊，钰芊，这是我奶奶。”殷静姝答着。
“奶奶好。”钰芊有些拘谨，两只手揪着衣角，仿佛要把衣角扯掉一般。
殷静姝给钰芊拿了一双拖鞋，钰芊正低头换着鞋，脖子上的玉佛像露了出来，再抬头时钰芊感觉到了这位老人眼里的惶恐和慌张，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爸爸是叫杨建功？”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钰芊也慌乱了。
“是呀，您怎么知道？”钰芊很是好奇，自己从来没听爸爸说过在S市有什么亲戚、熟人呀，怎么现在眼前的老人认识自己的爸爸呢？真是奇怪。
“没什么，我和你爷爷是老战友，认识你的这个玉佩···”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三个人正站在门口有些尴尬。
“静儿回来了，还带了朋友来呀，欢迎欢迎。”迎来的殷静姝妈妈打破了僵局。
“妈，你看，我还给你买礼物了，生日快乐，妈妈。”殷静姝的声音甜腻至极，真的是哪个妈妈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都是一种福气。说着，便把护肤品递了过去。“还有这个丝巾，这是钰芊送给你的。”钰芊微微发愣，很是感激地望了殷静姝一眼。
“谢谢你。”殷静姝妈妈看向钰芊的眼神有些异样，明明是带着笑容，可是看得人慎得慌。笑里藏刀，可以这么说吧。
“别站着了，静儿，赶紧带同学到你房间玩一会，饭马上就好了。”静姝妈妈还是一副笑脸对殷静姝说着。钰芊就像一个傀儡一样跟着殷静姝进了她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殷静姝的房间和胜齐的房间有很大的相似度，也是淡黄色的书桌，古朴的大床，只是窗帘、壁纸的颜色不同，殷静姝毕竟是女孩子，窗帘和壁纸都是粉红色，很淡的粉，近乎白色了，还很好看。墙壁上不是字画，而是她和家人的照片，里面有五个人，大概是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她。殷静姝长得像爸爸，她爸爸长得像她奶奶，就是刚刚那个有点失态的老妇人，可是看着照片上这个老妇人，钰芊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钰芊在脑海里仔细搜寻者记忆碎片，好像自己在爷爷家见过，当时爷爷捧着一个老相册在看，钰芊看到爷爷的表情呆呆的，就凑过去看了看。记得当时爷爷看到钰芊在喊他，慌张地关上了相册，可是钰芊还是看到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很温婉的笑着，钰芊感觉得到那个女人不是奶奶，因为五官和神态都不像。
如果感觉没出错的话，那个出现在钰芊爷爷相册上的人应该就是殷静姝的奶奶，刚刚殷静姝的奶奶也不否认自己认识钰芊的爷爷，可是真的仅仅是“战友”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殷静姝又带着钰芊看了自己的书架，和胜齐的卧室一样，有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和一些钰芊都没听说过的书，类似于佛教《心经》之类的。钰芊有些好奇，问殷静姝怎么会看这样的书，殷静姝解释说是奶奶再看，奶奶常年都是心事重重的，只有这些书能让她完全放松。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些响动，好像是有人回来了。殷静姝赶紧下楼去看，客厅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她的父亲，很和善的面容，还算标准的体型，美中不足的是头发很稀疏，怕是工作压力太大，操心太多吧。
男主人回来了，晚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殷静姝跟爸爸介绍着这位新朋友，“爸爸，这是杨钰芊。”中年男人抬头看了钰芊一眼，眼神落在了钰芊脖子上的玉佩上，“你好，这个玉佩很别致。”钰芊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心里想着，为什么大家都对她的玉佩感兴趣？
一餐饭仿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尴尬，钰芊很快吃完就主动离席，去客厅看电视了。心情很是焦急，不知道这顿饭要吃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今天该睡在哪，房间也都没订，不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该干些什么······满脑子的官司，还好殷静姝在中途也吃完饭过来跟自己聊了起来。
“你今天就住我家吧，学校放假食堂也没开门，你去找同学还要花路费，正好明天我把李胜齐叫出来，我们一起逛逛街怎么样？”殷静姝仿佛看穿了钰芊，所有的问题好像都得到了解决。
“那麻烦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钰芊又露出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羞赧的表情。眼前的这个女孩未免也太完美了点，自己完全比不上她，胜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提分手，真的算是奇迹了。钰芊又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感到羞恼，本来这次来S市的主要任务是挽回胜齐，是排除障碍，可是现在被对手的强大的实力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好心击垮了，本来就不坚定的决心真的是不堪一击。有时候钰芊也会想，自己到底喜欢过胜齐吗？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一种熟悉，一种离不开的依赖在作祟？而现在一个更好的选择放在胜齐的面前，胜齐还没有想放弃，钰芊自己就先放手了，真是可笑啊。
殷静姝一家人其乐融融，奶奶因为帮忙做饭累了一天，早早地去歇息了，剩下一家三口和钰芊。殷静姝爸爸先开了口：“你在W市读大学？老家在Y县？”
钰芊说着“是”，心里却疑惑为什么他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爷爷还健在吗？”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他身体还挺硬朗的，您认识我爷爷？”
“不，不认识。”
一时无话，电视里播着无聊的抗战剧，殷静姝看出了钰芊的不自在，把钰芊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虽然两个女生说不上多么熟悉，但是毕竟同龄，可以交流的东西很多。
洗漱完毕，两个女生躺在床上闲聊。殷静姝的床很软，不像钰芊家，钰芊自己的卧室的床很小，还是硬板床，宿舍的也是。这么软的床钰芊还是第一次尝试，好像小时候看的童话，豌豆公主能感受到十七床棉被下面的一粒小豌豆，殷静姝的床没有十七床，也有四层吧。
“你能跟我说说怎么认识李胜齐的吗？”殷静姝的眼里有光。
“嗯，很小的时候就是同学，认识了很多年。”钰芊的眼神有些游离，好像回到了那个刚刚见到胜齐的九月。
“好羡慕，青梅竹马呀，怪不得他总是放不下你。”殷静姝的语气里有些失落。
“没什么好羡慕的，我们虽然认识了很多年，但是总是在错过，总是不能同步调，这样很累，特别是落后的那一个。”钰芊也很失落。
“其实他很在乎你，不然他不会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你的。S市这么大，不是跟着你不然我们怎么会遇到。本来有事先走了，他又把我叫了回去，说不放心你让我跟着。呵呵，我不愿意，可是我不想拒绝他的请求，还有你戴着的玉佩和我的真的很像，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殷静姝突然的一番话让钰芊很是吃惊。
“可是他现在动摇了，因为你，真的我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喜欢上你，毕竟你们离得这么近，而且有这么多可以交流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钰芊有些激动。
“至少，现在他还是很在乎你的，把握当下才是真正的成功。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殷静姝总是能这么理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辩论赛上的最佳辩手。
相顾无言，慢慢地钰芊别过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钰芊吓了一跳，殷静姝的奶奶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把钰芊看透，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殷静姝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奶奶，你怎么了？”钰芊的声音都在颤。
“我是你亲奶奶，我是奶奶呀。”
钰芊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嗡嗡地响，虽然自己跟爷爷奶奶的感情不深，但是毕竟近二十年来钰芊都是叫的另一个人奶奶，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老妇人，对自己说着这些奇怪的话，让钰芊但是懵了。
“当年文革刚开始，我生下你爸爸不到一个月，因为成分不好，整天被批斗，本来远嫁到Y县就是违背父母的意愿，当时也是逼不得已我才逃走的，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老妇人已经满脸是泪，钰芊坐在床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奶奶，你怎么了？”殷静姝听到哭声跑了进来。
“没事，没事。”老人有些支撑不住，在殷静姝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了房间。马上殷静姝又回来了，看着还没缓过来的钰芊，说了句：“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姐姐？”
钰芊微张的嘴里像是冒着许多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爸爸这些不正常的情绪是不是和从小没有亲生母亲的关爱有关？为什么都没人跟自己说过这些？现在是不是要马上联系爸爸和爷爷？真的是不停的问题往外蹦。
“不管怎么样，你大老远来S市，我总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走吧，我已经联系好了李胜齐，他说王雨涵也会来。”殷静姝接着说。
“嗯，好，我马上收拾好。你奶奶没事吧？”钰芊缓缓地说着。
“没事，我妈妈正在安慰她。”殷静姝很平淡地说着。
“我能去看看她吗？”
“还是不用了吧，怕你看了之后情绪更激动，她有心脏病。”
“那我们回来再看？”钰芊不确定自己还适不适合继续待在殷静姝家里。
“嗯，好。洗漱一下咱们就出发吧。”
阳光正好，在约好的地方，除了李胜齐和王雨涵，还有邓麟，钰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五一长假不回家，来看看好朋友也是正常。
王雨涵很是大方，介绍邓麟给殷静姝认识。“静姝，这是我们的朋友，邓麟。”
同样得体的回答：“常听王雨涵说起你，真的是一表人才呀。”
寒暄之后，五个人各怀心事地走着。还是邓麟开了口：“怎么没跟我说你要来S市，不然咱们可以一起走，还可以彼此有个照应。嘿嘿。”
钰芊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站在胜齐和邓麟之间的钰芊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五个人一次是殷静姝，胜齐，钰芊，邓麟，王雨涵。钰芊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站在两对璧人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猫的天空之城
五个人一起到了S市著名的文艺小街，整条街都是卖明信片、动漫周边、小饰品的小店，还有一些咖啡店、奶茶店，里面都是矫情的文艺青年留下的只言片语和海誓山盟。
钰芊最喜欢的动漫形象就是龙猫，当年宫崎骏爷爷的动画电影在钰芊心里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印象，与龙猫一起在天际翱翔一度是钰芊在梦中梦到的最美的画面。
走着走着，五个人就来到了一家叫《猫的天空之城》的小店，整个店铺从外面可以看到整个玻璃墙上分成了几层格子间，每个格子间里都放着明信片，不用说，肯定都是宫崎骏的动漫周边的明信片。
其他四个人好像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只有钰芊看着这家店依依不舍，胜齐看出了钰芊的异样，其实胜齐也应该知道钰芊的兴趣。说起来钰芊对宫崎骏动画的喜欢还是因为胜齐在一次偶然提起《千与千寻》，讲起这个动画的时候胜齐安静的神情很是吸引钰芊，后来钰芊不仅把《千与千寻》看了一遍，还把几乎所有宫崎骏的动漫都看了一遍，从《龙猫》、《千与千寻》、《魔女宅急便》、《猫的报恩》、《岁月的童话》、《哈尔的移动城堡》、《天空之城》、《崖上的金鱼姬》到很多年后的《偷东西的小人阿丽埃里》、《起风了》，钰芊都没有错过。
“咱们进这家店看看吧。”胜齐提议说。钰芊眼里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嗯，好啊，里面还有休息的地方，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钰芊赶紧附和着，就怕大家反对。
“嗯，好啊，正好有些累了。”殷静姝也附和着。王雨涵和邓麟也没有反对。一进门，说实话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小小的玻璃门进去之后三面半墙都是与宫崎骏动漫相关的东西。一面朝外的玻璃墙上是整盒整盒明信片，一面墙上是龙猫、波妞、宗介、幽灵公主等等动画人物的玩偶，一面墙上是闺蜜、恋人来这个店里写下的只言片语的便签，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所以都是感人的。还有一面墙上是对宫崎骏的介绍，包括他的风格、作品简介，黑白的照片衬得宫崎骏很有感觉，嗯，大师的感觉。
不大的店铺中间是一个大玻璃柜台，里面也是一些周边，很精致的小玩意，笔筒、小包、钥匙扣······钰芊一件一件的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