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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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助理，早啊！”楚轻歌笑道，明明在别人眼中是如沐春风的微笑，但在凌蔓看来却十分惊悚。
“早。”凌蔓干巴巴的回答道，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断增长的数字。终于，“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开了，凌蔓飞也似的向外走去。但，手腕却被楚轻歌捉住。她张了张口，打算质问他为何，楚轻歌已先开口道：“还没到。”凌蔓看了下层数，羞愤的低下头，连手腕也没从楚轻歌手中抽出来。
“中午一起吃饭吧。”楚轻歌径自开口道，看了看身边的人显然在神游太虚，打算再讲一遍，谁知道电梯不识趣的到了。凌蔓显然回过神来，大步走出电梯。
刚刚楚轻歌好像说了什么，凌蔓边走边回忆。不管了，总之自己最近麻烦缠身。走到张晓办公室前她停下脚步，门也没敲就进去了。张晓看到来人是凌蔓，没说什么，停下整理外套的手，笑骂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如此没有礼貌”看到凌蔓一副恹恹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凌大小姐不开心，告诉姐姐，姐姐替你讨公道去。”她张晓一直将凌蔓视为自己的妹妹，哪怕这个妹妹平日里没少让她受气，但也决不能让外人欺负去。记得凌蔓刚来楚氏的时候，因为是新人没少被办公室里的前辈欺负。凌蔓还没说什么，张晓就看不过去了，没少让那些人吃苦头。
“楚轻歌。”凌蔓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她明显感觉到张晓表情一僵。张晓颦起眉做深思状，“他怎么欺负你了……”
凌蔓叹了口气，一脸哀怨：“他拉人家的手。”张晓立刻觉得自己被耍了，“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爸和方浩哥，就没异性拉过我的手了。”她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其实她真的是因为楚轻歌而心烦，只是也不愿意让张晓知道，害怕对方难做。就半开玩笑，蒙混过关。张晓见凌蔓也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就转开话题：“听师母说你和楚轻歌打算交往看看。”狡黠的眯起眼睛看着凌蔓。
“没有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就算有也是他一厢情愿，干我何事。”继而严肃道，“你明白我的，从我领养三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张晓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空荡的房间内回荡着她的一声叹息。





、6

午休时间凌蔓自动消失，她知道楚轻歌一定会来找她，执行那个所谓的午餐邀请。于是，她跑上天台坐在台阶上，咬着三明治喝着矿泉水，潦草的进行着午餐。三明治很快就被她了结掉，又吃起汉堡来。午餐质量可以潦草，但数量一定要合格，腹中满满的感觉会让她很有安全感。
“吃这些东西对身体没有好处。”本来只有凌蔓一人的天台突然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她手一抖，刚吃了几口的汉堡就骨碌骨碌的滚到那人脚旁。凌蔓在内心哀嚎道：“午饭，我的午饭。”她顺着眼前笔直的腿向上看去，看到了某人微笑的脸后，由衷的体会到何为流年不利，命犯太岁。
“比起吃这些垃圾食品，我更不愿和某些人共进午餐。”凌蔓站起来看向楚轻歌。
楚轻歌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再接着午饭的话题，说道：“早上你在电梯里要有现在一半气势就好了，直接就可以拒绝我。”
“早上是在办公时间我不会对我的上司无礼，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只是在对我不喜欢的人和事物发表评论而已。”
“好没有说服力的回答。”楚轻歌低头看着被啃了一半的汉堡说道：“现在你的午饭没了，所以我能不能以上司的身份邀请我的职员吃一顿工作餐呢”凌蔓迟疑了下，但还是点头，毕竟对方都那么说了自己在拒绝未免会显得有些矫情。

楚轻歌说工作餐还真是工作餐，本来凌蔓还想着是不是要去家很贵的店，纠结着是和他AA还是叫他请，结果人家楚总裁拉着她就来了职工餐厅。凌蔓心下一阵轻松，但下一秒又开始担心。楚轻歌个性随和，平日里午饭也在职工餐厅里吃，但大多数都是和公司高层一起，今天和自己一起来不会让别人感觉很怪。要是被别人误解怎么办会不会传出什么办公室八卦来
因为他们两个下来的比较晚，餐厅内的人已经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人。楚轻歌看了眼面部纠结的凌蔓，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些什么，心下觉得好笑。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干什么别人在背后议论你并不是在意你，而是无聊的消遣，说说也就完了。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会记得别人做过什么，别人的议论也只敢在背后，谁敢当面叫嚣，自私和沉默是现代人的通病。连这些都想不通透，真不知道她是涉世未深还是太笨。挑好饭菜后楚轻歌拉着凌蔓径直走向一张桌子。

张晓在餐厅里对着一份炸鸡和一份沙拉愁眉不展，这个月体重又增加了两斤，但是好想吃炸鸡啊。公司餐厅的炸鸡最好吃了，外焦里嫩，调味料的味道正的很……正在她天人交战之时，面前的空位突然坐下两个人。张晓黑着脸抬起头，却看见来人是楚轻歌和凌蔓，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俩人居然一起吃饭，喜的是她不用纠结炸鸡问题了。
“张经理不介意一起吧”楚轻歌对张晓笑了笑，又看了眼凌蔓。凌蔓这时也转过头看着楚轻歌，四目蓦然相对，凌蔓突然觉得脸热热的。心里茫然的想，明明才四月份气温怎么这么高了，气温高的她觉得脑袋昏昏的。
张晓显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正忙着将炸鸡放到凌蔓的盘子里，一边放一边说道：“小凌你看我待你多好，就剩这一份炸鸡了我特意留给你的。”张晓说话间，楚轻歌和凌蔓将各自的眼神移开。“看在我对你这么好份上，说说吧。不，应该是给我老实招了”言罢，张晓眼神诡异的在凌蔓和楚轻歌俩人之间转动。楚轻歌神态自若的吃着午饭，显然没有丝毫不适。凌蔓却有些窘迫，看着平日里最爱吃的炸鸡咬咬下唇，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张晓见凌蔓一脸窘迫，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邪气的笑了下。她就明白要是再问下去，凌蔓招不招还不一定，自己可能就会把上司得罪了。其实，她和楚轻歌私交不错，这点除了他们俩个哪怕是凌蔓也不知道。所以上次凌蔓和自己打赌，一听条件是要楚轻歌去她家，张晓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让上司去帮自己拿文件，常人想都不敢想，但她张晓偏偏就敢还成功了。她在内心小小的为自己英明神武欢呼下，看着对面的俩人她暗自窃笑，这事看来有希望。一会儿就汇报给老师和师母让他们高兴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推波助澜的。
凌蔓见张晓不再问，长舒一口气，美食当前她立刻食指大动。刚刚咬下一大口炸鸡，还没来得及感慨食物的美味，就听身旁的人说道：“油炸食品尽量少吃，对身体不好。”
凌蔓充耳不闻，挑衅一般又咬了一大口炸鸡，嘴巴里噻得满满的。模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楚轻歌没有听清。张晓本来也没听清，但根据凌蔓不耐烦的神情，和难看的吃相。她敢打赌凌蔓一定在说，美食当前考虑那么多干嘛，你怎么比我爸妈还唠叨。
整个午餐过程中，楚轻歌一直贯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凌蔓也一直认真的对付美食，张晓在心里不断八卦。于是，午餐就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7

下午。
凌蔓一个人跑到平日里没人会去的楼梯间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来楚氏没到一年但这座楼里面所有没人的地方她通通知道，没什么工作的时候就跑过来摸鱼打混。楼梯间是其中她最喜欢呆的地方，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来了，最后一次来是两年前，方浩出国前。那个时候心里乱的和现在一样，害怕那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自此再无交集。现在他回来了，本来是件叫自己高兴的事，但心里依旧烦闷，始终那个人那件事是横亘在自己心间的一根刺，别人看不到只有自己独自疼痛。
喜欢楼梯间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却不冲向阳面，明亮又不刺眼。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老男人，因为当男人落寞的时候会喜欢一个人找一个角落独自呆着。而女人在落寞的时候，会选择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找个角落独自思考，因为她们需要有人欣赏她们的寂寞，这个时候寂寞是女人最好的装饰。
空荡的楼梯间里突兀的响起电话声，凌蔓兀自吓了一跳，缓缓掏出手机。
“妈妈，爷爷来电话说让你和张晓阿姨今晚过去。方浩叔叔今晚过去。”凌三月说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怎么办，晚上要去上辅导班，我没办法过去了呀。”
凌蔓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边三月嘟起嘴吧一脸不甘的样子，柔声安慰道：“周末我带你去找方浩叔叔也是一样的，知道你想他。”低头看了下时间，“现在四点半了，刚刚到家吧。先吃点东西，然后去辅导班，路上注意安全。晚上下课我去接你。”
“知道了。周末别忘记了，不许耍赖。”凌三月撒娇道，“那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凌蔓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三月虽然是自己领养的，而自己年纪也不大。但她已经对三月视如己出，并且认真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凌助理，你在打诨吗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凌蔓一直陷入自己的世界，不曾注意楚轻歌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显然被吓了一跳。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瞪着楚轻歌。语气不善的回答道：“是啊是啊，我在打诨。”然后，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看着楚轻歌坐在自己身旁。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听到电话声，一听那个铃声就知道是你。”楚轻歌看着凌蔓的侧脸说道，见过她扎毛的样子，见过她窘迫的样子，见过她不耐烦的样子……但从未见过她如此安静的样子。那种安静有一丝落寞，一丝疲惫。
她来公司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但自己对她的印象甚少。觉得她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甚至最近才记得她的全名。相亲见到的那一次，他也很震惊，并不是为对象是自己认识的人而震惊，震惊的是凌蔓本身。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天凌蔓真的很漂亮。在公司凌蔓总是素面朝天，因为她自身身高就有一米七左右所以很少穿高跟鞋，以至于产生强烈的反差。其实，他第一次说试一试，只是想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不想凌蔓居然当真，后来在自己说出她和三月真正关系后就开始炸毛，那个样子坦率又真实。于是，他第二次说试一试，那次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和她尝试下，也许她会是他一直期待的人。他现在还记得她后来说的话，不过他觉得凌蔓已经忘记她自己所说的了。
“你很喜欢这里”楚轻歌开口问道。
凌蔓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寂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的卧室里面也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在窗前我放了一把藤椅，有的时候就会坐在藤椅上看外面。虽然卧室里面也有落地窗，还有藤椅，但是我还是喜欢这里。”凌蔓好像并没有在回答楚轻歌的话，仿若呓语。
“为什么。”楚轻歌不解的问。




、8

这次凌蔓彻底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她不会说的，因为那是她心底小小的渴望，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因为在卧室里面自己只能独自落寞着，只要她不允许绝对不会有人推开那扇门走进来，没有人走进来就不会知道她难过着，伤心着。可，这里不是。谁都可以推开她身后的那扇门，只是一直没有人推开罢了。今天，楚轻歌走进来的时候，她在心底小小的惊喜下，而后那惊喜又迅速冷却。她发现可能已经习惯一个人，不再需要旁人给予的温暖了。
凌蔓低头看时间，发现时针刚好指向五，无赖的说道：“总裁，五点了，我可以下班了。”说完，也不等对方给出什么反应，就离开了。
楚轻歌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失笑不语，她还真是坦率的一塌糊涂呢。他又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这个人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更好的对象。
“所以，不如就和你试试。”楚轻歌轻笑。他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有的时候相处数载的人，真的敌不过初次相见的那一眼。

凌蔓从楼梯间出来后就直奔张晓的办公室，叫她和自己一起去父母家，结果发现张晓早就整理好东西等着她呢。俩个人便有说有笑的离开公司，直奔A大的教职员工宿舍。谁都没有听到身后办公室里面同仁们的怨念声。
“有没有天理啊，那俩个人加个班会死吗”同事小李怨念说道
“人家那个叫做有效率，谁像你一样每天都加班，每天工作都弄不完。”小王嘲讽小李。
楚轻歌听着无聊的办公室八卦，走进凌蔓的办公室，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虽然翘班但是工作处理的倒是井井有条，完成的不错。他在心里称赞着。随后拨打桌子上的电话，“人事部，我需要人事调动。”

这边凌蔓在自家门口狂打喷嚏，想是谁念着她呢。张晓在旁边开口道，“谁这么想你啊。”诡异的笑了笑，“莫不是楚总裁”凌蔓没有回答，说话间门已经开了，开门的不是旁人正是这次聚会的主角方浩。
方浩看着俩个人，感慨似的笑了，拉着俩人进屋。还不待凌蔓开口问好，旁边的张晓就像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师兄，师兄这两年在美国怎么样结婚没”
“师兄，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给我们带礼物没。”
“师兄，师兄……”
张晓还没有说完就听从屋里走出来的凌父说道：“张晓多大的孩子了，还和读书的时候一样咋咋呼呼。”听完她暗自向方浩和凌蔓吐了吐舌头。
方浩接口道：“这才是张晓的可爱之处啊。”随后，屋内陷入热烈的讨论中。凌家父母和张晓问着方浩今年来的近况，谈论这近些年的事情。凌蔓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外面的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离开客厅，走进自己原先的卧室，把东西扔在地上。尽管自己已经住在外面，但是三月时常被父母接回来住在这，所以屋内被打扫的很干净。只是看屋内的物品，发现三月的东西明显自己的多，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不管年纪多大在父母面前始终是个孩子，她明白她是在吃三月的醋。勾了勾嘴角，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面已经下起雨来。隔着细密的雨帘，她恍惚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细雨如织的下午。




、9

正在读初中的凌蔓总是喜欢去A大隔壁那条街的书店看书，书店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知道方浩总会去。去那里看书并不是为了遇见他，相反的她每次都小心翼翼的躲起来不让对方发现，在暗处看着对方读书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看书的时候有他那么好看，不管是安静读书的样子，还是蹙起眉思考书中内容的样子，哪怕是因为书中内容无聊而显得不耐烦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好看。她知道她喜欢他。
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喜欢男孩子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当年的凌蔓也觉得很正常，甚至欢喜。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多么的优秀啊！他有着俊逸的眉，深沉的眼，高挺的鼻……总之他的一切都很优秀。她总是可以从父亲口中得知他的优秀。他正在读本科，父亲说他是他们班最优秀的学生。而且他经常来自己家找父亲请教问题，她可以直观的看出他的好学。但，她总是会在他来的时候躲进房间，可耳朵却紧贴房门听着他和父亲讨论的声音。
那时学校老师给他们讲过一首词，其中有一句“见客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她始终记得，因为她觉得她的神态和那词中所描述的少女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