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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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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引出他的大笑,举起筷子,替她布菜。

她会吃他夹的菜吗?当然不,她把他的菜一一夹到旁边盘子,自己挑菜吃。

吃一堑,长一智,人可以笨一次,但同样的事笨两回,就该回头去找医生,看看自己有没有得到阿滋海默症。

接下来,不管萧瑛挑起什麽话题,她都不接话,一心一意、贯彻始终,为填饱肚皮而努力。

之前,网络文化影响了她的判断力,让她误以为把话放了就跑,不会发生啥事,现在才懂得,地球是圆的,人迟早会再碰头,所以沉默是金,嘴皮子是用来进食养活肉体的,绝不是用来替自己惹祸……

终於,她吃饱喝足,放下筷子。

萧瑛口气温和地问她,「既然你是京城人士,一定知道如意斋的甜食零嘴,做工精致、口味卖相都属上乘,相当有名。」

「这个我自然知道。」顺理成章的接话,她当然不知道,可她就偏要装出一脸的熟络相。

「你喜欢他们的松子糕还是核桃酥?」他又客气的问上一句。

「我两样都喜欢,有问题吗?王爷大人。」他客气,她比他更客气。

「怎麽会有问题?」他朝桌边伺候的人点点头,婢女立刻摆上一个外头绘着牡丹花样的食盒,当着她的面打开。

「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吃吧,别吃太多,待会儿华哥儿回来,给他留一些。」他口气相当温柔。

「遵命,王爷大人。」贺心秧口气比他更加温柔上五分,只是她不明白,他怎会突然变得唠叨。

萧瑛拿起桌上的瓷瓶,笑问:「你喜欢这个吗?要不要一并留下?」

「谢谢王爷好意,王爷还是带走好了。」他笑她也笑,不过她是皮笑肉不笑,一心想把这尊瘟神送走。

「也好,这药吞下肚可解百毒,但打开时必须闭气,不能闻其气味,因它的香气有毒,幸好姑娘吞过游坦之的冰蚕、喝过梁子翁的蝮蛇宝血,小时候又把天山雪莲当成地瓜啃,早已练就百毒不坏身,这点小毒还为难不倒姑娘。」

当萧瑛笑盈盈地把瓷瓶纳进怀中时,贺心秧再也摸仿不了他、再装不出一脸的笑容可掬。

好、很好、非常好,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又中毒了?

她气到头顶冒烟、全身发抖,咬着牙,拚命掐紧拳头,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她头上有十把刀砍着,她也只能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咬紧牙关忍满十下。

看她目露凶光的表情,萧瑛更乐了。好玩,如果可以一天玩上几次,便是有再大的苦恼烦忧,也会自动消失吧?!

「姑娘有话想说?」他口气悠闲缓和。

「是……啊,我可不可以请教王爷一个问题?」她每个字都讲得咬牙切齿。

「请说。」

「请问王爷,我前辈子是杀你父、夺你妻、谋害你的性命,还是抢了你的家产、放火烧了你全家?为、什、麽,你要这样对待我?!」她强调了「为什麽」,一个字一个字讲得清楚明白。

哈……再也忍俊不禁,萧瑛仰头大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低下头额头与她相交,他在她耳畔轻声撂话——

「怎麽办呢?我可怜的小苹果,以後我还会继续这样对你,因为这样……太有趣了。」

谁会把变态当有趣?!这个腹黑男!

贺心秧欲哭无泪,天啊地啊,谁来救救她,她一点都不想去争那个排行榜,可世界最衰穿越人冠军,偏是非她莫属。



第十章、动心

这几天,宫华上午都待在练功房,跟着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练武,折腾几个时辰下来,老是搞得满身脏,可他精神奕奕,越练越起劲。

他习惯和贺心秧一起吃午餐,然後小憩一下,开始念书。

这时,他和贺心秧就一人占据桌子一角,各忙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贺心秧对她的出版事业很拚命,尤其当她知道,果果他姑、一个堂堂的县太爷,每个月的薪俸不过十二两银後,她赚得更用力了。

一面赚,还时不时狠狠鄙视祁凤皇朝一番。

她说:「如果当官的薪水那麽少,天下士子何必寒窗苦读十年,就算熬出头,为的也不过就是十二两银,大户人家的丫头,一个月还挣得上一两呢。」

宫华争辩道:「所以啊,银子不能乱花,得聚沙成塔,趁土地便宜时,多置上一些产业,雇人照管,银子才会越赚越多,如果政绩良好,朝廷自会赏赐良田百亩……」

他拉哩拉杂讲一堆,口气全是为祁凤朝廷说话。

贺心秧叹气,人家本来就是这个朝代的人,人不亲土亲,不像她,连眼神都带着挑剔。

於是她回答:「我懂,就是绩效奖金制嘛,像许多服务业那样,底薪少、红利多,要钱,就请缔造惊人佳绩。

「问题是,要使用那种方式奖励员工,不光要制度完善,还得分工细腻,一个人只负责一小部分。而一个县太爷管的可不少,宣风化、平诉讼、均赋役,连水灾旱灾都得管上一管。

「在这种情况下,想搞到政绩良好、朝廷知晓,那个难度等同於发明核子弹。」

站在她的立场,她比较想鼓励果果他姑赶紧搞贪污,趁在位几年,海捞一票,在朝廷尚未发觉之前,捧着金银告老还乡。

对於贺心秧的分析,宫华的响应是一个大白眼。

眼看宫华不同意自己的论调,果果他姑肯定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既然如此,这个家还能靠谁?只能靠她手上这枝笔了,所以她能不卯足劲力拚命写吗?

这天午後,他们又各据书桌一角,各忙各的。

就算五岁时,果果也是个自制的小孩,他不需要大人叮咛就会自动自发写功课、看书、上床,现在更别说了。

十岁的他在贺心秧眼里,怎麽看就是个小孩,可他偏认定自己已经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不仅对贺心秧没大没小,还经常用「你很脑残」的眼光藐视人。

也是啦,这里十五、六岁就结婚的男女多到吓人,十八岁的女孩就可以用剩女来当昵称,所以十岁的他,的确有胸膛可以说话。

提到结婚,有一点让贺心秧很不爽,十六岁少男娶十三岁少女,OK啦;二十五熟男娶十五少女,好……吧,勉强OK,但四十岁的老男人也想挑十五岁的嫩妻进门,就让人太不平衡了。

她和宫华辩过几次,他还是觉得理所当然,唉……这时代,女人的青春不光长在脸蛋上,还长在她的户口簿里,真是太太不公平了。

苓秋做了绿豆汤,和紫屏一起端进厅里,再走进内室,请少爷小姐出来吃点心。

贺心秧伸伸懒腰,把刚完成的段落快速浏览过一遍才放下笔。

抬头,发现宫华两颗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她,「有事吗?」

她一面说话,一面拿张上面写了「个人隐私,请勿偷窥」的白纸将草稿盖起来,再找一本册子压着。

「你到底在忙什麽?」

宫华好奇极了,几次想偷看两眼,都被她及时阻止。

「想看吗?」她用手指头点了点稿子。

「想。」宫华认真点头。

「很抱歉,不能给你看。」

「为什麽?」

「因为它是十八禁,等你十八岁时再讲。」她可是为人师表呢,怎能污染小朋友的纯洁心灵?

听到十八禁,宫华的脸微微泛红,知道什麽是十八禁。

他曾经不小心在大量阅读的三岁时期看过,看得脸红心跳,又舍不得把书丢开,结果姑姑进门,发现他的脸爆红,还以为他生病,急着要送他去医院。

後来他用一坨冰淇淋解决了这个问题。

「姑娘,什麽是十八禁啊?」紫屏天真浪漫地看着贺心秧。

是咩,小孩子就要像紫屏这样才得人疼,哪像宫华,半点都不可爱。

「就是十八岁过後才能看的书。」

「那……姑娘不过十五岁,怎麽就能写了?」

她问倒了贺心秧,宫华看好戏地望向她,等着看伶牙俐齿的她怎麽回答。

「我这里。」贺心秧郑重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住了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

「姑娘胡扯,天底下哪有这种事。」紫屏笑了笑,把十八禁的问题给丢开。

「没错,你就当她胡扯。」

宫华拉起贺心秧走到前厅桌边坐下,端起绿豆汤时,发现桌上有一个绘着牡丹花样的食盒,打开,里面还有几块松子糕、核桃酥,以及动都没动过的桂花糖。

是京里最有名的甜食铺子!

好久没吃了,看见它们,宫华几乎要流口水,这家甜食很贵,只有在过年时节,爹爹才舍得去买上几块,和压岁钱一起塞给他。

看见这个,宫华想起疼惜自己的爹爹,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一眼他的表情,贺心秧叹气。「有这麽夸张吗?不过是几块零食,不需要感动到痛哭流涕吧。」

好东西她在过去吃得太多,在她眼里,那个了不起的松子糕、核桃酥,也不过普普而已,那天萧瑛回去之後,她随手一丢,连搁了几天都忘记拿出来给宫华吃,哪里想得到看见这个,他竟然会感动至此。

「我是想起爹了,我爹一向不爱同人挤的,哪儿人多,就绝对看不到他的身影,可每到过年,他为了哄我开心,就会到枫余居里头同人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抢到几块他们最有名的桂花糖,就像宝贝似的偷偷塞到我手里,我还记得有一年他回家,连衣裳都给扯破了,还让娘叨念过一回……来,你们也尝尝桂花糖。」

他把桂花糖分给紫屏和苓秋,自己也拿了一块,剥开外面的糖纸,放进嘴里含着,他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但这块糖,有他对爹爹浓浓的回忆。

「等一下!」贺心秧发疯似的大喊一声,吓得宫华差点把糖给噎进喉咙里。

「你做啥?」宫华没大没小地瞪她两眼。

她抓住宫华的衣襟,眼睛紧锁住他的眼,一眨不眨。

「你有没有说错?这是枫余居里的甜食,它最有名的不是核桃酥和松子糕,而是桂花糖?!」

「对,这间店是京城里最有名气的店,凡住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来,你也吃一块。」

宫华顺手剥了块桂花糖给她,糖入口,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桂花香和牛奶香立刻充斥她的味蕾,果然……果然桂花糖比核桃酥、松子糕好吃几十倍,它才称得上主打商品。

见贺心秧发傻似的久久不发一语,宫华笑着推推她的手肘问:「是不是好吃得说不出话来?」

「枫余居,竟然是枫余居?」她又被萧瑛耍了一回,这男人到底跟她有什麽仇啊?!

「没错,是枫余居,你看。」

宫华把糖全部倒在盒盖里,翻到盒子後头,那里画着几棵枫树,下头就印着大大的「枫余居」三个字。

他指着图案说:「他们店前种了整排枫树,每到秋天枫叶转红,常有文人到他们店门前吟诗赏枫,可谓京城一景。」

「桂花糖是枫余居最有名的甜品,那如意斋又是什麽鬼?」

「如意斋是京城里的一间饭馆,平日生意鼎盛,想寻个空位都难,就是大官想上门,都得事先订位。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有一回皇帝微服出巡,来到如意斋,因为没订位,店小二死也不让皇帝进门。

「本来也没那麽想吃的,当皇帝的,有什麽好东西没尝过,可第一次被拒於门外,心底竟时时想起,最後让太监去订了位置,择日再行。

「吃过如意斋掌厨师傅的功力後,皇帝赞赏不已,回宫後,钦赐匾额给如意斋,从此饭馆声名大噪,生意更是好上加好,它们买下隔壁店面,慢慢扩张,在短短的几年内,店面几乎占了半条街,生意好到令人眼红。

「後来有个权贵利用肮脏手段,硬是将如意斋给买下来,没想到掌厨师傅和几个下手厨子很有义气,知道老东家遭权贵陷害才让出铺子,几个人联合起来漏夜逃跑。

「隔天,铺子开门却没了掌厨的,店如何还能经营得下去?就算临时调来厨子,也做不出原来的味道。

「那名权贵花了大把银子、动用无数关系,到最後竟然换得这般下场,颜面要往哪儿摆?一气之下,他大张旗鼓抓拿那批厨子,後来抓到人、关进监狱,人家还是不肯妥协,事情闹得非常大,最後连皇帝都知道了。

「皇帝大怒,责罚了权贵,命他将产业交还给原店东,事情才落幕。苹果,你为什麽会提起如意斋?」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一五一十把经过讲了一遍,这个心机深重的腹黑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套出她不是京城人士的事实。接下来呢?他又要使什麽计策来套她说出是怎麽和宫华相识的?

「他干嘛管我是不是京城人士?就算我住在台北,也不关他的事吧。」

宫华苦笑,怎麽不关,当然是相关他才会在意呀……他特别叮咛苹果给自己留几块点心,目的已经够清楚了。

「他是想让我们知道,他很清楚我们在说谎。」

「说谎犯罪吗?我就是要一路说谎下去,他能奈我何?」贺心秧冷笑,大不了一死,就不信他还能拿她怎麽样。

宫华愁眉不展。他不能奈你何,可是能奈我何啊。但是他的话不能说出口,憋得心慌。

「王爷会不会生气啊?」紫屏轻声问,小心翼翼地,两颗眼珠子东飘西望,好像匪谍在身边。

「他已经生气了。」贺心秧豁出去,不想烦也不想再着恼,生气怎样?不生气又怎样?他有他的脾气,难道她没有。

「姑娘怎麽知道?」苓秋问。

「因为他在我身上下、毒。」後面两个字,她讲得特慢。

害怕吗?会啊,不过顶多就怕两分,不会再多了。

为什麽?因为他「真下毒」或「假弧」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而他说过,以後要继续整她,既然有续集,他怎会一口气弄死她,至少得留下她半条命,好供他日後玩乐。她这是有所本的——请看八点档乡土剧。

「下毒?真的假的。」宫华一拍桌子,霍地起身,他怒声相询,目光锋锐,直直逼视贺心秧,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砰」一声,贺心秧把桌子拍回去。搞清楚,好歹她也算是受害者。

「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话是从他嘴巴里面讲出来的,君无戏言,王爷可不可以戏言,我就不清楚了。」

「我去找王爷问清楚。」

宫华冲动的一转身就要往门外奔去,贺心秧见情况不对,飞快跳起来,拦在门口,苓秋紫屏更是一左一右死命拉住宫华的手。

「少爷,你千万不要啊。」急迫间,苓秋说道。

「是啊,大人常说少爷性子沉稳,怎会遇到苹果姑娘的事就乱了阵脚,这不像少爷您啊。」

没错,贺心秧完全同意她们,她脚抬九十度,抵在宫华的肚子上,不让他越雷池一步。「你去找他,他就会把解药给你吗?」

她斜眼,他看得出来,她没骂出口的那句是——死小孩,你有没有脑袋?!

他顿住脚步,怒目与贺心秧对望,谁也不肯先别开脸,两人视线对峙着,直到他不再冲动,凝神思索。

见他这样,紫屏、苓秋松开手,贺心秧也放下她的小短腿。

须臾,宫华回答,「我会尽全力说服他。」

「你以为他会被你这个毛头小鬼给说服?」贺心秧挥挥手,冷冷一笑,她不是看不起宫华,而是太看得起萧瑛。

「是啊,万一惹恼了王爷,他也给咱们下毒,怎麽办?」紫屏脱口问。

「说得好!他出口的话,你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他举手投足间,都在诱人上当,我中毒就罢了,万一你也中毒,我要怎麽跟你姑……跟你爹交代?」她瞬间逆转称呼,把错误吞回肚子。

「王爷不会在我身上投毒。」

宫华说得斩钉截铁,却唤得贺心秧一声不屑冷哼。

「你又知道了,凭什麽他不会?因为慕容郬喜欢你?算了吧,那话是你听慕容郬亲口讲的,还是从萧瑛嘴巴里说出来的?

「萧瑛讲话虚虚实实,说不定那番话只是想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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