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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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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窦月芽像是被抽走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软倒,他赶忙将她搂进怀里,却被她虚软无力的手臂推 拒着。
“我要静一静……你让我静一静……”
华与刹不敢勉强她,扶着她躺好,才哑声道:“月芽,就算我不对付甄家,甄家一门也会死在皇 上的一道圣旨上。”
“我要静一静。”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她都知道!人生不管重来几次,也许该死的人都不会逃过,但是至少不该遭受这么残忍 的对待。
太可怕……太可怕了。
这是第一次,她真正地害怕起他这个人。
也许是因为他待她忍让,所以对待他人的残虐反教她无法接受,他怎下得了手?
“月芽,我无意替自己开脱,只是御医说了,你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悲怒攻心,你就算不 愿原谅我,你也必须善待自己。”
窦月芽无力开口,只有缓缓流淌的泪水代替了回答。
许久,她听见了华与刹深叹了口气,离开了房,她才让哽咽逸出口。
他这样的性子,还有法子可改变吗?视人命如草芥,甚至还凌迟着看不顺眼的人……她如果没穿 越至此,是否这些人至少还可以求得好死?
她心乱如麻,种种的情绪轮番折磨着她,万般煎熬。

第十五章 暴君之泪

睿王府北院竹林里,天光乍现时,一抹身影悄然到来,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轻放开手 中的信鸽。
然而信鸽才微振翅飞起,一股凌厉的劲风乍至,信鸽瞬间掉落在地。
她望着被一箭射落的信鸽,还未回头,便听见身后响起如鬼魅般阴冷的声音,“月芽倚重你,所 以……就算你拿假的信骗了月芽,让月芽回了那封教本王震怒的信,本王都可以暂且不管,但今 日你故意让月芽看见人彘……本王饶不得你!”玉昙蓦地回头,俏颜惨白。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满室刺骨冷意,逼得她张开双眼。
“玉昙。”她轻咳,吸了口沁冷的空气,只觉胸口闷痛难受。“玉昙?”
窦月芽侧眼望去,房内烛火已灭,就连搁在角落的火盆也没有火苗,更不见随待在旁的玉昙,教 她不禁微皱起眉。
“王妃?”一位面生的丫鬟开门而入。
窦月芽原戒备了下,直到瞧见跟在身后的武赐三才安心了些。“……武总管,玉昙呢?”
“回王妃的话,小的正在找呢。”武赐三苦得八字眉都快要到嘴边了。“王妃只想让玉昙伺候, 小的自然就不敢再派其它人手,原以为她一早帮王妃熬药去了,结果厨房却跑来跟我说,为何王 妃今早没用早膳,就连午膳也没动静,找不到玉昙,小的吓得赶忙差人准备,把药和午膳给送过 来。”
闻言,窦月芽眉头皱得更紧,不禁再问:“武总管,兰苑附近可有找仔细?”
“都找到了呢?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可是王府总有人守门,玉昙不可能离开王府的。”
“可不是吗?横竖她定是在王府里,想要无声无息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除非她……”武赐三说 得口沫横飞,突地噤声不语。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带她走。”他硬着头皮转了个弯,总不能说出真心话吧……在无人看见她离开的状态 下,却寻不着她的踪影,那只剩下一个可能--她已不在世间。
“可是玉昙是宫中带出来的,有谁会带她走?就算要带她走,也得先知会我一声,不是吗?”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小的赶紧派人再找。”正因为她说的都对,他才愈来愈害怕。但不管怎 样,王爷也不可能对王妃身边的人下手呀。
他真的很不解,可偏偏王爷进宫至今未归,没人能给他解管,他还得面对王妃,真教他一个头两 个大。
“请王妃先用膳、喝药,小的一找到玉昙,立刻将她押到王妃面前。”武赐三说着,才一回头, 门都还没开,外头便传来阵阵尖叫声,气得他开门就骂,“怎了,是哪个脑袋残了的忘记本总管 说过王妃要静养,不得大声喧闹的?”
“武总管……你看。”几个吓得面色如土的丫鬟,一同指着墙角。
武赐三侧眼望去,并不觉有异,但再仔细一瞧,只觉得墙角下那只虫好像不太像虫,反倒像是- -他走近,大眼圆瞠,那竟是一截扭曲的小指头,顺着血迹往墙角侧边的花丛望去,轻拨开正结 苞的报岁兰,就见一块碎布掉落花草间。
他刚拿起那块天青色的布,身后便响起窦月芽的惊呼声--“玉昙!”
武赐三回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粉碎太平,可偏偏就连他也觉得这衣料眼熟得紧,分明就是玉昙 所着,但就算这样,也无法证明……“王妃,你不要胡思乱想,玉昙不是王爷杀的!”他敢打包 票,王爷处置人有他一套法子,不留痕迹,绝不可能故意丢在这儿,像是蓄意要让王妃发现。
“我有说王爷杀了玉昙吗?”窦月芽气若游丝地问。
“这……”武赐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听听,他到底说了什么鬼话来着!




刺骨北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华与刹站在兴和殿外,望着丹墀底下的石板广场径自想得出神。
“四哥。”
华与刹徐徐回身,望着一脸凝重的华与剀。
“四哥,你探视过父皇了吗?”
华与刹轻点着头,噙笑道:“看来父皇大限已至。”月芽说的对,历史确实是因为她的存在而有 所变动。
当初是他亲手弑君,皇上如今却因为西合门爆炸一事,身体一日日地衰败,至今已经是卧榻不起 ,恐怕不需要等到他动手,他就会提早驾崩。
“四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要我哭吗?”
“四哥……”
“与剀,父皇快要驾崩了,你心里有何想法?”他突问。
华与剀不认同,“四哥,我知道你心底对父皇有怨,也犯不着诅咒父皇吧。”
“这不是咒父皇,更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真的快驾崩了。”他反身,双肘靠在石栏上,望向诺 大的广场,想起他登基时,文武百官在此俯首,当时他感觉不到半点威风和喜悦,然而这条路他 终究得踏上,而任何人事物都不能阻挡他。“我在近泽待了三年,在战场上厮杀,那脸上死气是 骗不了人的,况且父皇还中了毒。”
“毒?”华与剀向前一步,压低声响问:“可我问过御医,御医说父皇或许是西合门一事受到惊 吓所致。”
“那种话只能骗你这种傻子吧。”华与刹哼笑了声。
“如果真如四哥所说,父皇中了毒,那岂不是代表……御医已被有意造反的人给收买?”
“八弟,我说个头,你就明白了,所以我才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华与刹斜睨他一眼,在呼啸 而过的风声中问:“凶手是谁,不用我点明,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要站在哪一边。”
华与剀清俊面容浮现愁绪。“我非得选吗?”若父皇真中毒,大皇兄是脱不了关系……明明是亲 生父子、同脉手足,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生死。”
“四哥会杀我吗?”
“会。”他毫不考虑地道。
华与剀不禁失笑,不知该开心他的坦白,还是难过他的无情。“四哥,在你眼里,最重要的究竟 是盛兰……还是皇位?”思索半晌,他终究开口问了。
华与刹笑了笑,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皇位。”
有皇位才能拥有他要的一切。

睿王府的氛围犹如今儿个的气候,阴霾刮着寒风,却又夹杂着吊诡闷热。
当华与刹踏进主屋寝房时,桌上膳食分毫未动,而窦月芽虚弱地倚在床柱上,直到听见他的脚步 声,才让她微掀眼。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未用膳?”他笑问着。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她不信武总管没将今儿个发生的事告诉他。
“要不,你认为我该如何?”笑意依旧。
望着他柔情缱绻的眸,笑意让那双眸子如黑耀般闪烁,看在她的眼里,无疑是火上加油,抓起床 边的玉骰盅,往他头上丢去。
华与刹动也没动,任由玉骰盅在他额上砸出一道口子。
窦月芽愣了下,不解他为何闪也不闪,她不相信他闪不过。
“解气了吗?”他依旧笑问,任由鲜血滑下脸颊。
他不开口便罢,一开口便彻底地激怒她。“解得了吗?!玉昙……玉昙不只是我的丫鬟,更像是 我的姐妹,她待我的好,你会不知道吗?!”当她看到那截带着伤疤的断指时,他可知道她快疯 了!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一再容忍,直到他再也忍不住。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杀她?!”
“杀?”他哼笑了声。“如果我说,我没杀她呢?”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就连武总管都认为是你,除了你,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一个 人!”
“那就姑且算在我头上吧。”他云淡风轻的说。
他只能说他小看玉昙了。原本是真想杀了她,但是顾及月芽,所以他给了玉昙两条路,一是留下 照顾月芽,不再当华与则的眼线,二是离开王府,岂料她的选择出乎他意料,不过也无妨,看在那截断指分上,他可以不跟她计较。
“你!”她气喘吁吁,胸闷得像是要爆开,就连呼吸都万分艰难。
“其实我也明白,你之所以不舍玉昙,是因为玉昙是八弟特地为你挑选的丫鬟。”他轻抚滴落在袍上的鲜血,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窦月芽怔愣地望着他,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华与刹,你知不知道爱情是会磨损的?”爱情是禁不想一再怀疑一再挑衅的!
“我知道,所以我累了!”他笑睇着她,掏出锦囊里的通宝银。“月芽,和我赌一把,要是猜中了,我可以放你走。”
窦月芽张口,只能不住地喘息,压抑着几欲冲口而出的呜咽。
他这是在做什么?赶她走?不是说要她伴他一世的吗?西合门事件之后,她愿意再一次相信他,那是因为他诚意十足,对她开诚布公,如今她傻傻地把心交出去,换来的是他的绝情?她还未跟他算玉昙这笔血债,他反倒是想先赶走她?
“如果你累了,你又为何要在我住的院子栽种满庭的紫阳花?”那花代表着他的心意,玉匣里的短笺写的全都是他的爱……不是吗?
“……安抚你喽,不然呢?”
“华与刹,你不要后悔。”她怔愣半晌,气若游丝地道。
“我没告诉你吗?”他拿着通宝银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让她看清通宝二字,弹指让银币跃起,随即落在掌心里。“本王行事,从未后悔。”
窦月芽胸口闷痛得难受,像是有石磨不断地磨着她的心……“杀了那么多人,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人早晚总是会走上那条路的。”他晃动着手,像是迫不及待要她快猜。
“那为何直到现在,死的人不是你?!”话一出口,她惊觉自己骂得太重,可瞧他根本不痛不痒的噙笑神情,她不禁跟着漾笑,笑自己怎么还在担心他会受伤。
“我怎么会那么笨?我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他说服她、感染她、勾起她的同情,教她一再沉沦,原以为他有所改变,可事实上,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因为这个男人……没有心!曾有过的深情注视,不过是国她尚有利用价值所做的伪装,如今恐怕是她已无利用价值了,他不需要她了!既是如此、既是如此……
“通宝!”她要走,非走不可,不能再待在他身边,否则她早晚会被他逼疯!
华与刹噙笑,徐缓地张开掌心,让她瞧见果真是她所猜的通宝二字。
“你可以走了,但不急于一时,因为本王不会再回睿王府了。”话落,他将通宝银弹入桌上玉匣,转身便走,毫不恋栈,和昔日的温柔眷恋犹如天差地别。
她死死瞪着他的身影,无力地软倒在床上。
原来他就快要登基了,难怪他不需要她了。
结果,她倾尽一切地爱一个人,却还是成了一枚废棋……

寒风刺骨,华与刹迎风走向皇帝所居的昭和殿,远远的便瞧见华与剀在廊道上来回踱步。
“还没考虑好?”
“四哥……”回头,华与剀愣住。“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倒是你……决定得怎么样?”
“我还能如何?四哥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照办,只是……你真要将盛兰交给我?”华与剀神色惶惶地问,搞不清他四哥到底在想什么。
“走吧。”华与刹快步向前,遣退了守殿宫人,和华与剀进了昭和殿内。
见曾睥睨天下的王者如今奄奄一息地倒在富丽堂皇的寝殿内,令人不胜欷吁。
“皇上。”走到床棍边,他低声唤着。
沉睡中的皇帝疲惫地张开眼,眉头微蹙了下,然再瞧见华与剀亦在他身后,才微微宽心地松了眉头。
“皇上,儿臣今日前来,有事相求。”他从怀里取出早已写妥的信,摊开在皇帝面前,便见皇帝眯起眼看过一遍后,神色揪变地怒瞪着他。
“啊啊……说错了,并非相求,而是皇上非颁这道遗诏不可。”
“四哥。”华与剀轻扯着他。“别对父皇这般说话,你……”
“八弟,你别搞错了,他是你的父皇,不是我的父皇。”华与刹笑了笑,垂眼瞅着面色黑灰的皇帝。“对吧,皇上。”
“……嗄?”华与剀错愕不已。
“当初命人炸了广和殿的,也是皇上,对不?”华与刹笑眯魅眸,看在皇帝眼里,简直像是拘魂鬼差般慑人。“甚至在母后将我带到坤和殿后,皇上还下令要宫人不着痕迹地将我除去,对不对?”
这些事,在他上一回的人生里,他已经跟皇上确认过了,绝非臆测。
“父皇?!”华与剀虽不敢相信,可仔细想来,却是不无道理。
广和殿被炸一事,父皇并未详查,再者后宫禁地,谁能擅闯?又是谁能取得大量的火药,如入无人之境炸了广和殿?
必定是父皇察觉四哥非亲生,用火药企图掩埋这皇室耻辱……如今想个通透,教华与剀浑身爆开恶寒,看着华与刹,不知道他是何时得知,又是如何藏匿着这份恨……莫怪四哥对谁都不信,因为伤他的人竟是离他最近的人!
“所以……皇上,这帝位是你欠我的!你没能炸死我,就注定要把江山让给我。”华与刹扬笑地扶起他。“写遗诏吧。”
当晚,华与刹代皇帝召来定国公和新任首辅、华与则,在众人面前宣读遗诏,华与刹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皇位。两刻钟后,皇帝驾崩,华与刹登上帝位。
帝王驾崩入皇陵和新帝登基事宜,交由礼部和内务省处置,几日忙碌,新帝即将登基,然而宫中却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滞氛围。
而睿王府里本该喜气洋洋,却犹如一座死城般静谧,直到一位贵客到来。
武赐三一见他,立刻迎着他进兰苑,仿佛华与刹早有交代。
“盛兰。”
窦月芽虚乏无力地张眼,一见是华与剀,眸眶瞬间殷红。“与剀。”
“怎么把自个儿弄成这样?没人好生伺候你?”一见她憔悴得不成人形,华与剀不禁微恼,想要把下人喊来质问,却被她轻扯住。
“是我自个儿吃不下。”她勉为其难地勾着笑。“你怎么来了?难道……这回你真要带我走了?”
“是啊。四哥封我为敦王,属地在近泽。”他替她端了杯茶,让她润润喉。
窦月芽抿着茶水,疑惑之际,突地意会。“他登基了?”
“是啊,父皇颁诏,四哥继位。”
“……没有宫变?”
“怎会这么说?”
华与刹说当初他是宫变弑君夺帝位的,再者……“皇上怎会将帝位交给他?”
“当然是因为父皇信任他。”华与剀笑了笑,转移话题。“我还没吃东西,你陪我吃一点吧。”
“等等,他既然要登基,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要带你去近泽上任。”
“新皇登基,事务繁琐,你应该是待在宫中吧……况且你父皇才驾崩,你应该要守丧,怎会要你在这当头去近泽?”她不是故意把事想得复杂,而是这整件事都让她觉得不对劲。
华与剀苦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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