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有佳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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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露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是谁么？”继续装人

“知道，什么事。”白露很不耐烦，又怕挂了这狗皮膏药再次贴上来。

“呵呵，我只想问问你好不好。”他倒是云淡风轻。

“很好。”

“既然你不愿意说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是想问你，当初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是真的对我动心么？”那个恶心的声音刨根问底

“呵，呵呵，是的吧，但是后来就觉得我们不合适哈。”白露除了干笑，拉不下脸，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恩，那你好好的吧，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得到白露欲盖弥彰心虚的回答，那边的人挂断电话。

白露手攥着电话，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着。因为那件事，她淡出了游戏，后来天空之城解散，她才又悄悄地回到游戏，却也再兴不起对谁的信任。现在那个人又打来电话，种种回忆便不受控制的浮出水面。

原来，一直以来，她用帮会不够温暖不够有爱为由，在虚境中做独行侠，可是知道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天空的城市，根本就是自己编造的乌托邦，除了一开始大家的相安无事，之后发生的那些……

天空之城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有三角恋，有师徒恋，甚至还有精神病妄想症患者欺骗无知少女，见鬼的自我催眠，她记忆里的不堪像是荷塘里恶心的污泥被搅起，翻滚得她反胃不已。

叮咚，手机接到一条新短信

“原以为你对他还是有一点真心，没想到……他车祸死了，我是赵兴麟，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打扰你。”

发信人：赵兴罗

白露：我KAO！

人可以更无耻一点么？在赵兴罗拿着白露给买的车票，来到临江看过他，然后借口异地恋甩了白露之后，白露一直在想这问题。

现在，她终于有了答案。

能

两人的恋爱“故事”发生在上一个冬天，那时候，《魔幻》还没有更新资料片，爱恋还在暗恋着老白，白露唯霜还甜甜蜜蜜地跟着小猪非常刷幻灵石。

在那次通宵，小猪说要离开虚境游戏的时候，白露有点悲伤有点不舍地流下眼泪，小猪正中提出：“做我女朋友吧，不再是游戏里的老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白露无法想象小猪走后游戏里将又是她一个，形单影只的样子。想起小猪打怪冲在前面，想起他为了自己满世界追杀仇人，想起……

白露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不久之后小猪非常南下办事，路过白露的城市，白露第一次元旦长假没有回家。

雪夜下，温暖的大手握住了白露冰冷的手，说：“呵，老婆，我不是吃人的怪兽，别怕~”

白露觉得自己在大学才失去初吻是一件挺难为情的事儿，她瞪着眼，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吻得投入忘情，心里却大煞风景地想，会不会不卫生啊……

不知是谁说过，“见网友不上床，开什么玩笑，我们都很忙的。”不管是因为少不更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热恋中的白露很白痴地拎着啤酒随着赵兴罗去了旅店，一切发展的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白露后悔碰上这么个疯子。

赵兴罗不知是癔病发作还是人格分裂，给白露讲了一堆黑帮江湖的事，他的身世更成了黑帮老大的继承人，还口口声声为了白露退出江湖。白露清楚地记得，赵兴罗把头埋在她的肩窝说“如果有一天我成魔，希望你亲手杀了我。”

瞠目结舌的白露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但是，恋爱中的女人脑子本来就是负数，何况本就几乎没有脑子的白露。她觉得这人只是小说看得多，太入戏了，白露自己也是爱看小说的，YY的场景无数，其实这也没什么吧？再说赵兴罗还是很有才的，他自己写了很多歌，虽然白露听不懂。

呵，呵呵，她心里干笑。

不管口头怎样玩笑，白露心底还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她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所以，不顾赵兴罗的暗示，白露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的动手动脚，毕竟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接吻已经达到她勇气的上限了。

于是赵兴罗在临江待了三天，白露便拖着赵兴罗在网吧泡了三天，一来是旅店没有网线，二来网吧人多，三来快到放假白露手里也没有“余粮”了……游戏打得昏天黑地，白露买票，给“来的时候钱包被偷”的赵兴罗送上回程火车。

正文　四十章

当把赵兴罗回到他自己的城市，其实白露心里隐隐明白，她被爱幻想而又想419不成的人骗了，又被恼羞成怒的甩了。

她一直隐忍着没有戳穿的谎话连篇，却提前对她嫌弃了，因为那场某人没有达成目的的同房。

这段回忆是白露有生以来最委屈憋气不堪回首的，尽管有人发过傻犯过白痴，但估计没有像她一样因为心软没有揭破伪面具，反而出钱让人来QJ自己的。

见网友这种事，既不能跟家长说，跟不好拿出去当做朋友茶余饭后的恣谈，她虽然平时张牙舞爪的，这种时候却实在没脸拿自己的清白和IQ开玩笑，愤恨，失望，怨怒狠狠地压在心底。她自作自受，她什么都不能说，表面还要强颜欢笑做出一副小两口吵架闹离婚的姿态，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个冬天是白露二十几年来度过的最耻辱晦暗的冬天，翻来覆去的情绪像是毒瘴纠葛在体内，让她大病一场。

她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一场爱恋只换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这件事就这么深埋了，没人触及，她也不想提起。现在，那个人还有脸回来跟她玩这样的把戏！他以为她是聋子么？他以为他带给她的伤害不够刻骨铭心么？分手后，他口称车祸失意欺骗所有的室友引起她的注意，想要继续培养她这个419后备军，现在又用这种老掉牙的借口掩盖自己的失败，他真以为她是白痴么？

再也不要相信。

一如没有人会相信那年冬夜，带着吻痕满面涨红回到寝室的她还是个处女一样。

“露露，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赵媛看着手捏着手机木然进来的白露吃了一惊，是谁的电话把她弄成这样？

不能说不心痛的，也不能说不后悔。

这经历狠狠打碎了白露的浪漫幻想，她看着小桌上开着的游戏和展开的单词表，有一种可笑的感觉。

白露，你究竟要被这样的感情迷惑多久，你还经得起几次背叛和羞辱？

生活不是言情小说，你也不是小说中的公主，灰姑娘的魔法在午夜十二点后便会消失，白露，你却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她心灰意懒，比之那个冬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需要一个答案，需要确定一件事，而不是一个高于425分的成绩。

白露把捧了一天的单词表甩到床脚，缩小了游戏窗口，然后打开YY，直接点进了洛城的小屋。

“洛城飞声，”白露按在发言键上的手有点抖，她脑子里思绪乱舞，她不知道这一声，如果洛城应了，她又能说什么。

“你，在么？萧……旳，”白露的呼唤几分凄惶，几分茫然，像离巢的幼鸟。

她在做什么？

当洛城飞声那边传来回应的声音，白露不禁自问。但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叫萧旳？”白露的问句更像陈述。

“是”萧旳的回答有点疑惑，他的小白鹿儿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你是临江理工大的？”白露不及他话音落下，继续问。

“恩”萧旳来不及说别的。

“土木系，学生会主席？”白露狠狠地吐出最后一个问题，诚然，她希望听见答案，却又怕听见。

“是，”萧旳顿了顿回答：“我是理工大土木系的学生会主席萧旳，很高兴再次遇见你，白露……”

白露满腔的悲壮和惶然被惊飞了。

他真是那个萧旳！！？那个惊才绝艳，卓然而立在台上的萧旳？那个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帮她们寝室度过难关的萧旳？那个近乎传说的理工大学生会主席萧旳？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萧旳的坦然和机警反而让白露无从开口，只有无耻地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本来不确定，”萧旳语气平淡，仿佛陈述事实。

白露囧囧有神，那就是听了自己被浇开水一般的反应而推测出来的了？白露把发言改成自由，然后按摩自己发僵的手指，继续审问：“那你怎么知道可能是我的？只是名字？”

你的邮箱是白露而不是白露唯霜，况且，你的QQ上IP地址显示的是临江大学3号宿舍楼，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你的室友，她说你在玩游戏，再有一些比较不确定的细节，比如下线时间，网费等等

萧旳合盘托出的回答的如小学生一般老实，他也早想找个时间说了，没想到却是白露先提出来。

白露抚额，她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容易被挖出来，还担心什么人肉搜索，看萧旳的说法，只要不是睁眼瞎，都能看出她是谁。

萧旳没有说一点，就是用心，用心才会注意那么多生活细节，用心才会比青鸾他们更早一步知道白露的可能。听着白露说话的语调，他想，如果今天没有在线，他或许就要永远的错过这个小妻子了。

他说：“白露，做我女朋友吧。”

白露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她冒冒失失地上来，莽莽撞撞地叫离开网线就被称为陌生人的人一个真实的名字，在心底不是没有赌博的成分在的。如果那个人不是萧旳，如果那个人恰好认识萧旳，再如果，萧旳根本不承认，那么她只会笑笑地说句误会，而虚境这个投入两年精力的游戏也就彻底玩到头了。

但是，她没想到，萧旳会这样说。

做我女朋友吧，他说。

“呵，”语音里，萧旳听到白露在轻笑，不知为何，指挥若定心思沉稳的他左手却紧紧攥起，满是冰冷潮湿的汗意。

“为什么呢？”白露呓语，似在调侃。

萧旳听到白露的笑声，只觉莫名悲伤，清澈的声音里蕴着忧伤，那天，在后台的时候她笑得明媚坚强，而隔着一条网线，却变了样子，难以想象她和站在台上剑舞四方的飒爽竟然是同一人。因为她的声音，那样无助而凄凉，真想狠狠地把她搂在怀里，她是不同的，萧旳的心，第一次被这样的情绪充满。

“那么，”萧旳嘴里淡淡扬起一抹微笑，轻松写意地说：“还请夫人给个名分。”

正文　四十一章

萧旳语中的笑意可骗不过耳朵尖的白露，白露又想到满布雪人的山坳里，两个躺在地上挺尸的男女你来我往的对话，刚才的气愤悲伤倒是冲淡了不少。

何必要让一个外人的搅和晦暗了自己的生活呢？他是不同的吧？

她张了张嘴——

“嘀——”断电提示差点没震聋她的耳朵。

竟然，断电了？！

看着右下角显示的22点50分，又提前熄灯，控电室我XX你个OO！

白露嘀咕完也只有关掉所有窗口点关机，她鸵鸟地安慰自己说，来日方长，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心情好起来也就注意到屋里的空气有点不对，尤其是二氧化碳浓度，更是高得得有些超标。白露十分“警觉”地，缓慢地，转过头。

“啊——”

尖叫声响彻走廊。

“干嘛啊，让不让人活了！”

“神经病”

白露捂着耳朵，对走廊里的咒骂充耳不闻。

人吓人吓死人的，要问她为何尖叫，只要看那三位现在的造型就知道了——程悠悠正披着长发往下看，她的头就从二层床板倒吊着下来，赵媛和许月还好点，不过两个头巴在床边，在灯也没有的屋子里，被关机的蓝屏光照得也蓝幽幽地，能不骇人么？

她怎么没发现寝室里这三个妞还有这样吓人的天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303寝室自古以来的八卦传统怎么会在听到这么多语焉不详的聊天中继续沉寂？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是因为白露太过专注还没注意到而已。

程悠悠第一个冲下来提着白露的领着说，“露露！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还真挖墙脚啊！”

“没有撬不动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这么说来，悠悠你也算不上原配。”许月十分中肯地、火上浇油。

赵媛眼神可怜，好像说，露露你有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们！

白露揉了揉额角，好吧，刚才太投入，竟然忘记身边三个定时炸弹。

“那个，我什么也没做。。。”白露弱弱地开口。

“你很心虚，”程悠悠盖棺定论。

“越抹越黑，”许月总结。

“欲盖弥彰，”赵媛补充

“去！”许月和程悠悠齐向小四喝道，“少跟我们拽文！”

白露擦汗

“刚才是萧旳给你打电话么？”赵媛好奇的一问。

白露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冷回道：“不是。”

许月和程悠悠对视一眼，难道是他？

她们两口中的他，正是赵兴罗。

起初，白露和赵兴罗闪电在一起，又见了面同了房，那浓情蜜意的样子，大家还以为她俩就要一直走下去。结果没几天露露不再打电话、玩游戏，只是怏怏地捧着小说，坐着看、躺着看，电脑也不碰一下。她们还曾很好奇的问，一问才知，两人不声不响，闪电般的分了！

赵兴罗来的时候除了媛不在，另外两人还和白露她们吃过饭，他幽默风趣谈吐也不俗，很得两位娘家人欣赏，因此，两人对跑去“开房”的白露倒也只是抱着暧昧的祝福心态。

没想到白露会拒绝，更没想到，两人会分的那么快。

白露曾说过“我们已经没了早恋的机会，但是起码不要晚婚吧”，可自那以后她自己反而成了不婚主义者。再要她说，就是——结婚后男人的用途，消遣，上床，干重活，第一个上网解决，保准不会无聊；第二个找个干净点看得顺眼的解决，随时可以换人；第三个等挣钱雇人做……

跟电脑过挺好，起码它不会因为没能跟你419嫌弃你，只会因为你是个宅女而更爱你，你们会有好多好多的共同语言，Internet就是最千变万化的约会场所。

许月的手抚上白露的肩膀，安慰地说：“露露，其实那事，我们后来都知道了。”

白露愕然，看着三双盯着她看的眼睛。

知道什么？是知道她和赵兴罗的分手原因，还是知道那个混蛋后来的穷追不舍？

许月的神色却变幻莫测，让她看不出答案。

借着天窗透过的走廊里暗黄的灯光，许月对着白露幽幽地说：“我们一直为没有好好保护你而自责，如果不是赵兴罗他假借车祸失忆那种小说一样的狗血烂借口想博取我们同情再撮合你们再一起，我们也不会发觉他竟然是那样一个神经病。你那次重病也是因为他吧？”

白露面色涨红，隐藏的秘密被晾出来，感觉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落羞耻的外壳，她眼神游移，不敢去看三个朝夕相处的姐妹。

“可是露露，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说呢？”程悠悠面色严肃微带指责，“这不是封建社会，女人们吃了亏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我们也不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会在你还痛的时候揭你的伤疤，把你的伤心事四处传播，给全校同学当笑话听，让你的亲人责难你。”

许月赞同地点头，接口道：“姐妹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在你孤独的时候陪伴你，在你痛苦的时候给你依靠，在你有对旁人开不了口的话时，做你的树洞的么？露露，你凡事太过隐忍，太过要强，所以，你觉得我们生活里的不顺，我们心情的不愉快都和你有关。而你的痛却只能封存在心里，不给任何人看，你总是抱着怕麻烦的心态，从来没有变过。因此我们也只能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来安慰或者假装无事，却也许会不知不觉地伤害到你。”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真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么？露露，我们是姐妹，姐妹是要彼此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