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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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我思席粤，你好你好！”站在中间的女孩儿操着一口港台腔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以后天天听这个，耳朵会不会出毛病…向暖按兵不动，心里却幽怨了。
突然的冷场，让旁边的胖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和那个怪女孩鸟语一番。
然后那人正常了：“我叫席粤，广东人。”
向暖豁然，伸出手揉搓。
“来，咱别站着了，快点帮向暖收拾收拾吧！”这一次，又是张颖提议的。
“我帮你套被子”
“我帮你去阿姨那领洗漱和床上用品。”
……
一会的功夫，床铺已制备整齐。
收拾地差不多了，大家又各自上床开始干自己的事，打电话，上网，时不时聊一两句，熟悉着新环境、新朋友。
很快11点到了，宿舍熄了灯，315夜谈模式还在继续。
“哎，归宁，你家有几个煤矿。”
“小颖同志啊，我再帮你普及一下人文知识啊，尽管已经是我说的第十遍了，我是山西人没错，但山西人不都是挖煤的，也不是谁都在开煤矿，我出生在郫县，那是这个离乔家大院很近的地方，我们不挖煤，也不是煤老板，我父母是普通的工人，朝九晚五，皮肤一点也不黑，就像现在内蒙人不住蒙古包，陕西人不住窑洞，我们不挖煤，不开煤矿，我们只…”
“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向暖忍不住接了一句。
“以后，你们谁在给我出门丢人现眼，我就把她卖到我家去挖煤。”
“哦，那还是挖煤的啊！！”向暖又说。
“你怎么满嘴放屁”
“你才放屁”
“你胡说！”
“你才胡说！”
两个北方人唇枪舌剑乱掐，广东妹子却坐起来放声大笑，沉浸在新奇中大喊，“原来北方人吵架就是这个样子啊。”
张颖有些担心局面失控，努力寻找着其他话题。“席粤，今天你怎么来的呀！”
广东妹子没回应她，再仔细一听，她居然再和同学打电话，用粤语现场直播这场世纪大战！“
佳美，听到了吗？他们和我们吵架不一样诶～现在向暖同学暂居上游，岳归宁同学不甘示弱……”
张颖彻底绝望了，捂着耳朵躺下来。
“不管了…”
第一天就遇到吵架的，两人还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四年她们不把宿舍给掀了，优秀宿舍，加学分什么的真的要彻底与她绝缘了。
过了十分钟，听到一声开门声，有人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卫生间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呼救，“各位姐姐们行行好，送点纸过来…”
然后一个人影晃出去了，嘴里大骂：“熊孩子，看你以后再骂我试试，把你摁进茅坑里去…”
过了一会，两人竟一起说说笑笑结伴回来。直到后来，张颖才知道这不过是她们特殊的交流方式。
可是那一天，她真得被吓到了，睡衣没有换，手机放在枕边，一晚上都在准备着劝架、拨打120。
于是第二天她责无旁贷成为宿舍长，第一条便是宿舍里禁止出现管制刀具，甚至没收了向暖的指甲钳，在她眼里，这个女孩似乎更暴力一点。
然后为期一月的军训开始了，此货在军训第一天便不负众望一战成名。
事情原委要从昨晚说起，那天席粤不知从哪搞到一副麻将，几个人新奇，便凑一块儿打了几圈，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饭桌和赌局是最常见的中国式人际交往表现形式。果然老祖宗的话是经得起实践检验的，她们实在是聊的太好了，再加上被向暖用暖壶偷运上来的啤酒，真是拉不住的气势！像择偶标准，有没有男朋友，交过几个，初吻还在不在这种问题都弱爆了。上了大学，却刷了下限。
然后她们宿舍——就集体光荣迟到了，然后她们——就光荣地被罚跑五圈。
“一圈四百米，五圈——也就是两千米。一步大概是50厘米，那2000米也就是4000步！！”张颖努力地换算中。
“那跑完了腿——还在吗？”
正当其余三个人都战战兢兢，向暖说话了。
“报告教官，请问……可以替跑吗？”她是起床气太足，还是昨天的酒没醒干净？居然说要替她们跑！
“可以！”教官居然也答应了，威中带笑，“你们是一个集体，不是一个人，既然你答应替他们跑，那就是四个集体的量……”
“李班长，你告诉她应该跑多少。”军装上有好几杠的老教官冲站在后面的教官说。
“报告连长，是80圈。”那个李班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
“好，小姑娘知道你该跑多少了吗？”
众人呆住了，向暖也傻了眼，却还是顾作镇定的说，“知道了。”
“这不公平，教官！”席粤忍不住打抱不平。
“81圈！”
“你们欺负人。”宿舍长张颖手足无措，略带哭腔。
“82圈。”
向暖头也不回地走了，岳归宁紧步跟上，紧接着席粤也拉着张颖来到跑道……
就这样，她们从清晨一直跑到太阳大高，从晌午跑到太阳落山，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数着圈数，但后来都糊涂了没有力气数了……
晚上八点，又被批评教育很久才放回宿舍。
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四个剪影在路灯下模糊了清晰，清晰了模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属于她们四个厚重的友谊也就这样开始了。
“席粤，你打我一下，我怎么觉得我的腿已经不在了？”
“没～力～气。”席粤两眼发直，僵木走着。上了一半楼梯，语气坚定的说：“我对灯发誓，大学一定要找男朋友，就算为了这两条腿也值了。”
一直闷不吭声的张颖笑了，幽幽地说，“我发现一个现象，咱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学校？”
“为什么？”
“幸亏我们宿舍只有四个人。只乘了四，我的同学的宿舍有住六个的，还有住八个的……”
“感谢耶稣啊……”
“感谢佛祖……”下一秒大家已经开始四处拜了。
“话说，我们到底跑了多少圈啊！”席粤说。
“天知道我们跑了多少圈？不会多跑了，都不知道吧？”
大家面面相觑，似又不平又齐刷刷地看着向暖，发呆好久的向暖终于回了神，恍惚地答道，“我跑了82圈，小颖跑了39圈，归宁跑了69圈，席粤53圈……”
话落，众人惊了。
“你诓我了吧？
我居然跑的最少？我不信！明明席粤一直在我后面。”张颖愤愤不平。
“那是你跑一圈，我跑了两圈。好嘛？”
席粤一边捶着小细腿，一边不甘地反驳。
只有岳归宁是淡定的，平静的说，“我信。我确实跑了69圈，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对于一个数学满分的算数狂人，你们最好相信她！”
“数学——满分！”
“150！”两人异口同声响起恐怖的声音。
“归宁，对我这么了解，容易让我想歪哦！”
向暖冲她挤眉弄眼。
“小暖，你看今年的高数……”
席粤满怀期许的握住她的手，步步紧跟。
“刷卡，投币，你选一个吧……”
快到宿舍了，岳归宁拿出钥匙，打开门。众人皆回光返照般奔向床铺，只有向暖还不停嚷嚷，“哎，岳归宁，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说话啊……”她中气十足。
“森么？”岳归宁睡眼朦胧。
“怎么知道我考的分数。
我只是……”她和后面的话一起睡过去了。
过了三四个小时，略有洁癖的席粤抹黑去洗漱。回来放盆时碰落了张颖喝牛奶用的铁勺，叮呤咣啷地惊醒了一票睡友。
定在原地的她一脸讨好的谄笑，接受着舍友射过来的凶光，“各位小主，要不要洗漱啊？”
“席粤，你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我就把你昨天干的好事发到人人网上！”
听到岳归宁一记富有威胁的话，席粤悻悻地闪退了。
昨天的事，大家知道了，天会塌的好不好？
宿舍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向暖闪烁着大眼睛，翻来覆去。
过一会儿，手机响了。
“为什么不睡？”一看发微信的人，是张颖，原来宿舍里没睡着地不止她一个。
“在想事情～”向暖发过去。
“想什么？让我猜一猜……。”
过了十秒钟，门响了一声，又被关上了。有人出去上厕所。
过了一会，手机指示灯又亮了……
“是不是在想和我们一起被训的那个顺拐帅哥哇，我看你那会儿眼都快直了……”
有那么明显吗？尽管她没有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见面了。听到他顺拐的时候，本想笑的，被他一记侧目又生生地吞了下去。
没多久，她们宿舍的人到齐了，一个老师模样的女人才放他离开。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神情依旧不可一世，让她不经意地将目光滑向他的脚——露出的脚踝肿地像馒头，眉蹙起来。在外面等他的是在军训场上早已见过的同学卢缙。这一年高考，卢缙是他们市的文科状元，听说是有资格去香港中文大学的，后来不知为什么来了这里，和亓一一同在计算机系。
她拿起手机，将存在草稿箱里的内容点了发送，确认后，才回张颖的微信。
“没有，就是睡不着。”不是她不像告诉张颖，只是他说，两人不会经常见面，也最好装作不认识。
“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是——程轩哥哥”这一次，她没有手写，而是发的语音。幸亏她戴着耳机，却还是被最后的那句嗲嗲的有些台湾腔的程轩哥哥，吓了一跳。
窗外，月亮穿梭在云层里，吹过来的风都是凉的，夏天走了，和程轩哥哥相逢的盛夏之约却没有来，这样踽身n市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宿舍门又开了，她闭上眼，一个身影晃来轻笑两声，又轻手轻脚地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
“我的志向是当一个校长，每天把同学们的学费攒齐，今天是鱼肉火锅，明天是酸菜鱼火锅，后天吃猪骨头火锅……”
“someone　like　you　；with　nothing　best　；onlyyou……”
“你像我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又像风琢磨不住……”　
第二天，天还没亮四段风格炯异的铃声生猛四起，围攻她们的神经线。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从此再也没有人以身试腿。
而四人也因此‘丰功伟绩’有了辨识度，堪称K大蹿红最快的女子团体。一提，就是那个马拉松女团，大家都知道。走在路上会有人和她们打招呼，一夜之间她们似乎就有了粉丝，席粤是几个人当中最高兴的，她说她离休腿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一年军训，n大的新生有一千多人，20多个排，53个班，让一个部队首长认识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可是有了上次的一跑而红，向暖这张脸也成了上次训她们军区的领导的熟面孔，军训过半她居然和这位老连长私下处得不错。她鬼精灵的小算盘也一点点开打了……
“首长，你们是什么兵啊？”
“步兵。”
“小姑娘有兴趣当兵？不错不错。”
“不是，我是有朋友在军营，我想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哦？哪个军区？”
“好像是第5军区，炮兵团2排1班，他是他们班的班长，叫顾程轩……”“我听说往年都是炮兵团带我们军训，今年怎么是步兵了？”
“他们有任务，不在本地。”老首长回答。
怪不得上一次来n市没有见到他，原来是出任务去了。
“那他们出任务一般多久啊？危不危险？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妮子还挺狡诈，这可是军事机密，别说我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奥。”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别老想整点花花肠子。我这把骨头，还想过几天消停日子。”
好吧，向暖行了个蹩脚的军礼。“首长。我答应你一定老老实实地…”折腾！
军训过了半个多月，亓一的生活却并不好过，四肢不协调已让他成为军训场上亮丽的风景线。以他的身高，本是可以去国旗班……而现在竟连普通的训练都有些困难。天天被教官拉出来单练不说，还要加班加点。还有十天就要军训汇报演出，他每天回来的也越来越晚。
一天晚上，被特训回来的亓一刚回到宿舍准备脱鞋洗脚，冒失鬼田宸串宿舍破门而进。一脚将他的军靴踢离洗脚盆一米远，然后惨不忍睹滑翔了一段，鞋垫也被踢出来…
顺带角的还有一个长长的白白的类似卫生纸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超长超薄卫生巾。
它重见天日被灯光照耀的那一刻不止众人震惊了，连他自己也被吓到了。
怎么回事？他的鞋垫下面居然垫着女生月事用的卫生棉？！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而后，他便被大家鄙视了，却也是短短两天，在尊严和血泡之间，大家都成了“俊杰”。
“能不能借我一个卫生巾？”
“你有没有卫生巾？”
“有没有超长卫生巾？防侧漏，夜用的那种……”这些话越来越开放地从男生嘴里说出来。
偏偏他们住的还是混合楼层，一层男生一层女生……
怪学弟指数估计又要爆表了。
又过了几天，恰是中秋的前夜，他去给文学系的吴教授送材料。经过学院办公室，便听到里面指导老师的声音，好像在说男生被女生打耳光的事情。
最近，真是验证了一句话——向暖之地，多事之秋。
自从卫生棉事件后，学校里就一下子多了好多生面孔的情侣，也多了好多典型的女性暴力事件。女汉子的名单每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男生宿舍里疯狂传播，似乎文学院女生也变得更受欢迎了…
很快军训结束，汇报演出完毕后，大家便皆大欢喜地开启了“养猪出仔”模式。没有早起，没有早操，没有哨音，有的只是睡到水肿的大饼脸和天天向上的体重，美好的大学生活打开了大门。
十一假期归来的马拉松女团们尽情享受着美好的幸福人生，社团纳新、学长很帅、老师很牛也充斥在315的夜谈会里。
睡到自然醒，玩乐到天明，偶尔逃逃课，偶尔聚聚餐，大家的生活百花齐放，各种繁荣。
岳归宁将自己的花样年华奉献给了系学生会，每天听她各种策划各种熬夜，然后哭天抢地打打杀杀，活脱脱地上演金枝欲孽的戏码。
向暖进了学校的广播台，至于原因貌似是和人打赌输了，被捆绑销售。
张颖则去了辩论队，她说，待在这个宿舍里，她需要专业系统科学的训练，来教育这些文学痞子们。
“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徐大大，你是骗我的吧！
她们低头只是在玩手机！
她下决心一定也要和她们一样侃侃而谈，华山论剑……
而宿舍里的小小幺席粤，很早就向大家表明了志向：成为麦兜。
“我的志向是当一个校长，每天把同学们的学费攒齐，今天是鱼肉火锅，明天是酸菜鱼火锅，后天吃猪骨头火锅……”
总之她要当一个高品质吃货。
所以她的生活标准是：好吃的！吃好的！得好吃！
所以她的择偶标准是：是厨师！
是厨师！！
是厨师！！！
张颖调侃她说，“那你应该去新东方啊……”
“我又不学英语，去啥新东方？”
“新东方烹饪学校啊。”
作者有话要说：


☆、（4）

日子很快过得没有了周几的概念，只有食堂和教室，学生的归属感才比较强烈。
一个模糊的日子，久未被阳光洗礼的天空终于放晴，宿舍四人难得在没有课的情况下，还意志坚强地去食堂。
k大位于K市的大学城中央，分东西两院，东理西文，东西间隔大约有一千米，共有五个食堂，沿途小湖众多，风景秀美。向暖她们经常来的是离宿舍和教学楼相对较近的一食堂。这里菜色最全，味道不错，价格公道，甚至是东院鸳鸯楼的理工科学生也乐意光临。
“土豆丝还有吗？”席粤越过人群，依靠柔弱小巧的身体灵活地冲到最前面，问打饭的老师傅。
“还有还有…”老师傅的脸上也堆着笑意，用盛菜的大勺狠挖。
“多少米？”
“二两。”她竖起两个手指头，俏皮回答。
这是吃货席粤最快乐的时刻，中午必不可少的阳光土豆餐。
相对席粤对山药蛋的情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