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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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向暖正无聊地给书上的插图女子画胡子……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连忙去看，
本月话费账单。汗！！
不久间歇地又是两条。
“就打在这个卡上，卡号*。”
打你妹啊！！
“恭喜您成为《**》节目的幸运观众，获得苹果手机一部，详情请咨询**……”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瞎来！！她一手将手机塞回包里，不再理会其动静。在书页空白处开始画简笔画。讲课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老师，样子看起来极为博学，当初一手漂亮的小篆板书震惊四座。
向暖抬头看一会儿她，又低头画几下，当只差一只手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向暖思春了呢？”
岳归宁盯着她的大作悠然打趣。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画的根本不是老师。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风衣垂膝，背影踽踽，他走得急促。月台上，她曾无意中回望过，一眼难忘。
除去那一天是张颖和卢缙在一起的日子，她也遇到了第一个对她正面表白的人。
原来是那种感觉啊，她并不开心，还有一种莫名地负担和歉疚。
知道张颖和卢缙在一起后，他曾问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也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没有——想过。”
“现在想呢？！”
“我——我去看看在哪等车。”她以为她只要逃走就好。
“向暖，我喜欢你！”他拽住她的手，由松弛到紧握。
僵持了这个动作十秒，她向前的步子都定住了。
“我们不合适！”她几乎本能地反抗他的手，他的话。
在那之前，她从未想过去接受顾程轩之外的男人，即使是在他不告而别后这种念头也没有出现过。
印象中，顾从未带给过她安定，所以她也习惯他带给她的这种“自由”。
“有多不适合？”他固执地问，声音几乎是用喊的，以至于刚回家的那些天都会出现在枕边，让她不由自主地引他去想，到底有多不适合？还是其实很适合。
“有多不合适？”那天，他重复地问了好多遍。
“别开玩笑了……”她故作轻松。“一点也不好笑。”
听不到他的反驳，又明显感到空气的冷凝。
混不过啊——她只能认真地抱歉“对不起，亓一。请别喜欢我。”
因为她还不想得到太多。怕一无所有时，会难过。想来，被人喜欢，或喜欢别人，都不只有YES　or　NO这么简单。而她不想匆匆地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岳归宁，你给我站住，把手机还给我！！”
“学长，明天一起吃饭好吗？”岳归宁冲着手机屏做鬼脸，阴阳怪气地任席粤追。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她才若有所思地顺着门外歇斯底里的大叫声去。
“今天吃什么？”
“油泼面！”
“啊，好开心。又放假了。”
“向暖，五一有安排吗？”
向暖开小差还未回来，反应了一会才回答，“回家”。
再看一眼席粤和岳归宁正在讨论最近大火的韩剧，根本没有在意她的答案。
有些被遗忘了，她的手下意识从口袋里抽出伸进包里，摸出手机。指示灯正亮着。
打开一看，短信里他的回复在半个小时前。
“谢了。五一有什么安排。”
正想回过去，手机铃声又响了，是他的电话打过来。
“刚下课？”
“嗯。”
“今天很乖！”
“又不是因为你。”她习惯性反击。只是不是因为他吗？却好像……真是是因为他吧，算是生日礼物呢。
“生日快乐！”
“不是已经说过了！”
“我就想再说一遍啊。那是文本，这是音频……”
那边他的笑声也到了。
“本人不拒绝更高级的表达方式。”
“五一有什么安排？你！”她揣着糊涂装明白地说。
“可以领你在这边逛逛，你不是说有条小吃街很想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都忘记了。”
“上一年。”
“有吗？”
“家教的时候。”
她说过吗？想不起来。
“可我同学让我回家。就是邹幂云，她可能要和家里人移民去美国，让我一定要回去见她——见她最后一面。”
“奥。原来是这样……”他轻轻地回应，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那有时间我再告诉你地址好了！”
“好，到时候我们在一块去。”她答应地也爽快。
一块去？
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很快，她的声音又传过来：“你现在在不在学校？”
“不在。”
“奥。那好吧！我还想……现在没事了。咱们五一以后见。”
“那——假期后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麦格瑞特

五一后见？
他没想过见面的方式那么特别。
“亓一。亓一。”熟悉的声音，心突然就跳起来了。
只是开门的时候，她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却早已空洞无光。
抵在门上的身体因为门框的打开，撞个满怀。
一身湿透的衣服，一张苍白的小脸，瓢泼大雨营造的水幕做着背景，她带着浓重的酒气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他家门口，脚下站过的地方淌着一滩水，快成小河。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她四肢僵硬而冰冷地贴在胸前，悦然的心情瞬时被迎面的冰水浇透。
怀抱里，她嘴唇颤颤发抖，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住地说着胡话：“你还喜欢我吗？”
“你还喜欢我吗？”……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做我男朋友！”她无力地抽搐，冰凉的嘴唇贴到了锁骨上，然后随着身体一点点向下。
“发生了什么事？”
他双手用力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抱回卧室。手指触到她滚烫的额头，心乱如麻。
床上，而她的意识早已不甚清晰，只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梦话。“从此……你便……再也不是我表姐。”
“表姐……表姐——”痛苦的脸上泪水淌出一道又一道，小脸枯槁而憔悴。
“程轩哥哥，程轩哥哥……”她又啜泣地小声沉吟这个名字。虚弱苍白的样子埋入越来越阴暗的眼眸。
本想走出去的脚，却再也迈不动。
如何置身事外？怎么样你才能忘记他？满目的沉痛紧锁住她的脸，心无法抑制地绞痛。
红肿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瞪着他看。尔后又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喊顾程轩的名字。喊了几声，又虚弱地闭上眼，左右摇晃地说一些听不清楚的胡话。
“亓一，亓一……”她又突然拉起他的手大喊。他不由地皱起了眉。没有心喜，决然地推开她的手，后退几步，全身像被一盆冰水浇过一样，透心冰凉。
背对着她，那痛苦憔悴的样子又在眼前无法抹去。啜泣，一声又一声……
“哥！是我！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站到窗边，他又看一眼她湿透的身体，拿着手机继续说：“再带一个护士过来吧。”
挂断电话，手都有些发抖。不敢靠近，怕再次听到那个名字。
看着她蜷缩起身体双手交叉胸前，在床上榻湿大半，仿佛要稀释着她的泪水，却怎么也稀释不了她的悲伤。
再一次，嫉妒而束手无策。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站在原地直到门外的铃声响起……之后，雨水泣停，白虹贯日……
“好漂亮……”身后听到她虚弱的声音，很小，然后在心里划出一个休止符。
“做我女朋友，你会不会开心一点？”他背对着她，看窗外的彩虹。
“高烧39度，再晚一点就会出现肺炎。”
“怎么让她喝这么多酒，胃都快出血了……”他再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向暖，你一直问我为什么很早之前对你态度很差……现在你怎么不明白吗？我只是怕喜欢你太深。可你却不断地再受伤害，让我不断想保护你。”
“对不起，亓一，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沙哑着声音说。
“想想你真是最狠心的人。只会在生病的时候找到我…那时候你问我，可不可以在一起？”
“我生病了……”
“如果我当真了呢？”
长久地寂静，再看一看她酣睡的表情。嘴角发出莫名自嘲的轻笑，原来刚才都只是他自己杜撰的场景。紧张之后的松弛让他都有些神志恍惚。
昏暗的环境，睁开眼，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陈设。窗帘紧闭着，明晃晃地剪影切在帘子上，似乎预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桌边，一张白纸压在台灯下。
“保温瓶里有粥，下午有课，如果休息好了，要来！”
读完，是很温暖的感觉，有点想沉溺在他营造的关爱里。
她再也不会问这是什么字体，而是如数家珍地骄傲说一句魏碑。也许他并不知道，她还保留着和他高中聊天时的一些残卷，起初是觉得好看，后来慢慢有些舍不得。后来在彼岸酒吧看到柳雪薇和顾程轩，突然想到他……
想大哭大闹来着，又突然想到他……
很挫的样子，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狼狈地逃回来了。只想在他面前大哭一顿，很想告诉他，她想通了……
很想问问他，现在做他女朋友还晚吗？
很想念他总是望过来的眸子，不再装傻无视。
不是说喝酒壮胆吗？再加上刚知道柳雪薇和顾程轩在一起了又实在气愤，就多喝些。谁知从小餐馆出来的时候就下雨了……更没想到她淋了点雨就感冒了……想回宿舍，又发现没带钥匙……
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来找亓一了？要不要这么糗啊……她还想帅气地回来表白呢？！！
“做我男朋友好吗？”她用桌上的钢笔写在下面，看了看，还是自己保留吧。
她的形象不能一毁再毁了……
下午，去教室上课，特意带了一本字帖。
“来来，坐这里。”看到张颖
“你喝酒了？”张颖冲着她嚷嚷，吵着不和她坐在一块。
“嘿嘿，澡堂还没开。”在亓一家洗又怪怪的，她才顶着这一身臭汗、酒气来了。好在张颖只是嘴上说说，虽满是嫌弃却还是坐在向暖旁边。
灭绝师太的课，座无虚席。可临下课的点名居然还有两个人没到，庄梅、林子涵，这可是学霸宿舍里的翘楚啊。公假！！身后的大喊回答她的疑惑，然后陷入另一个疑问。“去开会了……学校国际交流生那个会……：
理由都那么高大上，说是有国际交流生的会要开……
张颖突然问她，要不要去卢缙他们宿舍办的欢送会，就在这周周五晚上。
她随口答：“谁这么想不开，要去一年耶？！”
话出口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江一北，还有亓一。”张颖回答她。
亓……亓一，也要——要去美国吗？！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喜欢的人果然很厉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的，一个系才有五个名额，大部分都是学长学姐才有资格……不是该祝贺他才对？心里却是如同窒息地难受。
仿佛这一次，还是无果的没有边际的痛苦。
她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手边的恋爱就好，可以陪伴，可以长久，可以满足，好不容易找到了，知道了，却突然变得难。
作者有话要说：


☆、（2）

“谁这么想不开，要去一年耶？！”
“江一北，还有亓一。”
亓……亓一，也要——要去美国吗？！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喜欢的人果然很厉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的，一个系才有五个名额，大部分都是学长学姐才有资格……
不是该祝贺他才对？心里却是如同窒息地难受。
亓一——？
亓一——。
想想这阵子，他也突然像是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可能真的决定放弃了吧？突然就不那么强势了，扎他车胎，装病逃课，替齐思维答到，故意和齐思维出现在他经常上自习的教室，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有那么一次聚会酒醉，一觉醒来的时候，手机就放在枕边。翻看手机，居然还有和他的通话记录。
1分钟，凌晨一点钟……她不记得，然后任它存在，不甚清晰。
曾想问问他的，可是电话却再也打不通，短信，微信，QQ，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似乎那一场雨之后，他恢复了很久之前的冷冽，没有给她冷却时间，没有给她缓冲时间。
以为春来，却是冬至。
“最近，怎么总不见亓一？他去哪了？”
“他不在宿舍不是很正常？”
卢缙拨通他的电话，随后不远处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江一北被他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弄得有些烦，提示道：“应该是出去上课了？
他不是最近一直在上补习班。”
“没有，刚刚我还接了他外面辅导班的电话，说他已经缺了三次课了。”
不带手机？逃课？不是他的处事风格啊……直到脑海中闪过几个前几天的画面，打开他的柜子，衣柜下面的盒子是空的，估计八九不离十。
真在啊——卢缙走到家属院下的篮球场，远远地看到一个技法娴熟的人孤零零地在打球。
黑色的身影压过来，他从后偷袭抢到亓一手里的球，然后灵巧转身投篮，球晃了两圈又弹出来。
“你果然在这儿？”卢缙的视线盯着他脸上的汗，在他跟前转来转去运球。
“要转业了吗？当私家侦探？”亓一叉腰戏谑的看着他。站了一会儿，又移步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擦汗，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说：“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卢缙一边说，一边瞄准篮筐，然后脱手——没有命中，再投几个还是一样的情况，从篮筐里弹出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今天篮球怎么和你一样倔？……你最近怎么回事？”
对上亓一依旧沉稳幽深的目光，他顿了顿又说：“你和向暖怎么了，明明一副前途光明的样子，怎么突然压枪熄火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亓一，亓一只是有些无奈地虚笑，任他插科打诨不说话。然后喝了几口水，又走上场，在篮筐周围跑动，运球，幽幽地说：“他们都说你谈恋爱了，变了不少。果然是神神叨叨婆婆妈妈了……”
然后站在罚球线外冤头。恰时，篮球应声悬空入网。
“我——很好。倒是你……球感不怎么样！”
“我是担心你！”
“还不如陪我打一场来的实际？
“你不刚说我球感不好？”
“我可以陪你玩玩！你知道我也经常和贾叔下指导棋……”
陪他玩玩？到底是谁陪谁玩啊……卢缙还是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姿势。
“这次，就是我报仇雪恨的日子！”
“你没有机会的。”
“话不要说太满！”
“从小到大，你何时赢过我？”
“哼——就是这次。”他试图做一个虚晃的假动作，抢断亓一的球。
亓一向右一闪，灵巧躲开，伸出右手食指，向他挑衅。
“向暖，这里！”
卢缙突然看向球场外，大喊。
利用亓一这一秒的停顿，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球，三步上篮。球悬空如网。
亓一愣了一下，忽而又走到休息的座位上，喝几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问。“卢缙，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柳雪薇……”
“柳雪薇？拜托还是别让我知道。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卢缙突然严肃地说。
“为什么？”
“为什么？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怕那些该死的旧情难了吧？”
她好，他会嫉妒。她坏，他会不忍。
所以，最后的状态就是一无所知。
“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怎么说你们的事多少我知道一点。”
“是，我曾经很喜欢她。但现在——我有张颖，很想——好好爱她，心疼她。不想让她再经受一遍我过去那种卑微的爱情……”
“能忘记吗？”亓一有些认真地问，又故作轻松地将就滚落在旁边的球抛入球网。
“总有一天，会不那么重要。总有一天很喜欢……但也……无关紧要，不再斤斤计较。”
那时候，想起来的只是模糊的脸，模糊的影子，模糊的色彩，再不记不起她的习惯，她的皮肤颜色，她的头发牌子，她的鞋子号码……甚至不记得怎么喜欢上她…
牵挂的源头就会这样断了，曾煞费苦心想到的那些浪漫都是和另一个女生做的……
卢缙望着还在篮筐上旋转的球迷惘地说，“就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