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彤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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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正妻，不说也罢。
顺便又买些营养品带回去。
等我到家时，王子玉正直愣愣地看电视，是条娱乐新闻。
我走过去，把电视关掉，对她说：“孕妇看电视，对胎儿不好。”
“彤管，那新闻说的是真的吗？”王子玉愣愣地看我。
脑袋瞬间增大，刚一扫而空的烦恼又成倍的冒出来。一方面羡慕王子玉，一方面又因为刘尘，心里不那么压抑。
“都是炒作的，汤显和刘尘是同学，在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
“彤管，你不要骗我。”
我觉的自己左右为难了。
自己的老公接二连三的出轨，自己都能看开，还要开导看不开的其他人，这是什么道理？
王子玉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担心她这样会影响到宝宝，还是咬牙安慰道：“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肯说实话吗？”王子玉担心地问。
我觉的头更疼了，无意识地揉揉太阳穴，说：“说不说，问了才知道。你就安心养胎吧，其他的，不要管了。”
说完转身上楼去，自己窝在被子里，饭都没吃。
晚上汤显没有回来，我的心像掉进冰窑里一样冷。
两天后，汤显回来了，还是晚上。我觉的他都快变成夜间动物了，白天不见人，晚上才敢出来行动。
他刚躺上床，我便转过身对着他，问：“刘尘，是怎么回儿事？”
汤显此时穿着睡衣，胸半敞着，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这是这些天冷战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跟他讲话。
汤显嘴角扯了一下，摸摸我的脸，又抱我在怀里，动作挺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我是男人，男人有需要是正常的。”
“你们和好了？”我问。
感觉自己的泪腺已经往回缩，连带着眼泪都是往五脏里流的，一滴一滴，滴在心里。
他有需要，我这个正妻帮不了他么？
显然，不是我帮不了，而是他不想要。作为他的妻子，他却不想要我，宁愿在需要的时候去找别人。
又一滴。
“你很在意？”
我摇了摇头：“汤显，你还爱赵炜管吗？如果不爱，那你爱谁？如果爱她，又怎么能惹出这么多事来？王子玉还怀着你的孩子，她情绪不稳，会影响到孩子。刘尘就那么好，能让你忘记以前的过往？”
我记得自己听他说道刘尘劈腿的事时，还安慰他来着。
怎么？那都是假象？不是真的？真的只是我以厢情愿的认为？
汤显的手僵着，不再说话。
趁他发愣的时间，自己挣开他的控制，转身侧卧背对着他。
感觉过了好久，后面才感觉到重力下降，压着舒软的床下陷。就像我们现在陷入僵局的关系，越来越沉，越来越远。
让我学会了，不在他面前流泪。

☆、内乱


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
汤显毕竟是汤显，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做了触动我的底线的事。那一刻，我想，我们之间快完了。
三天之后的某一天，族长打电话给我，说赵家出事了。能让族长主动打电话通知我，说明这事已经超出族长的控制范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跟承业集团有关。
我跟王子玉打过招呼，便火速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大卫打电话过来说，赵家出乱子了，让我赶快回去稳住局面。说阿显口头下达一些“政策”，而这些“政策”多半维系着赵家人的利益，所以起了一些小冲突。
大卫说承业方面还没有下达书面文字通知，有挽回的余地，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赵家与汤家发生冲突，以免矛盾升级。
我答了句知道，便匆匆挂了电话。
虽然心有已隐隐猜到点什么，具体内容还是得赶回赵家才知道。
当天下午刚抵达街道路口，便看到无数条红底白字横七竖八的横幅，挂在墙壁上，树与树之间，绵延到汤家。
上面的内容都指向汤显。
“还我代理权！”
“汤显还我们公道。”
“汤显你不是东西！”
“汤显鸠占鹊巢！”
……
十几个横幅，七成以上都有汤显的名字，我心里一阵失落。
这是怎么啦！他怎么就让赵家的人这么骂他，且不做为。
找到族长时，他正被众人围着，族长的声音在里面传出来：“大家请静静，这只是传说，又没正式文件，大家不要误信传言。”
“族长，这事可是我侄子亲耳从汤显那小子的秘书那打听来的。如果这个不信的话，那为什么授权经营的事拖着不给我们办呢？以前都是提前两月给办的。”
“就是，就是。”
“我看汤显那小子就是准备霸占承业，把我们赵家人都挤出来，好让汤家人来做。”
“就是，族长，这事可关系到我们十几家的生计问题，不能不管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听着有点糊涂，不明白里面的道道。有一点可以明白，是他们是针对汤显，或者汤显做了什么决定影响到赵家。
“彤管回来了？”其中有人喊道。
瞬间无数只眼睛就齐刷刷地射向我这边，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我说：“回来啦！”
我点点头：“出什么事了？”
族长回头看看了赵家的人，低头叹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彤管回来了，我与她商量商量，大家不相信我，总要相信彤管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又不甘心这么离开，看着让人难受。这些赵家族人，我也只是过年祭祖和结婚的时候见过一两面，有几个还没见过，实在谈不上熟。
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赵，这点联系又把我们系在一起，让我站在他们这边。
“在此，我赵彤管只说一句话。各位若是信的过我，便先回去吧，我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用比往常大一倍的声音说出我的心里话。
人群里传来一阵松动，他们是又想相信，又不怎么相信，毕竟我是汤显的妻子。按他们的想法，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其实我心里挺感谢他们的，至少他们没见到我就围攻，没有质问我为什么，只是对我半信半疑而已。
“彤管都这么说了，大家还不相信？再说，你们聚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能解决问题吗？”族长替我说了句话，大家比刚才更放松些。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族长，不得不说，信服力这东西真不是随便便就能拥有的。
“我赵彤管从没为赵家做过什么，这点事情还是能处理好的。”环视着众人，从他们眼里，我看到了迟疑、退让。
“把那些横条撤了吧，我会说服汤显的，毕竟我是他的妻子，更是赵家的人。”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去，经过我身边是自动的绕开一步。
“族长，汤显做了什么决定？”我问。
族长叹了一声，才继续说：“上次你来，就想跟你提这个事的，一时急也给忘了。这不，前两天，也不知道谁说的，说是阿显准备收回承业的代理权。全国有几千家承业的销售终端，三成以上都是让给赵家人做的，大家也都是靠这个吃饭的。如果汤显收回代理权，那，那不是断了赵家七成以上的人的生计来源吗？”
总算弄明白这里的道道，汤显这么冒险的计划这个，也不怕竖敌多。
赵汤两家是亲家，又是邻居，他这么做就为出一口气，值的吗？更何况，承业的股权在我手里。
虽然我没有参与管理。
“这马上就要到期了，大家能不着急吗？”族长又说了一句。
“等我与跟他谈谈吧。”我说。
族长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说了句：“好好跟汤显沟通沟通，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男人啊，最是容易信枕头风的。”
是吗？我不觉的自己的枕头风有多厉害，而且汤显也不是听两三句温情蜜语就能顺从的人，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我们就不至于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了。
当即拨通了汤显的电话，这个号码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只是我平常几乎不用手机，更不用说打这个电话了。
电话响了三声，里面传来一阵厚重且有磁性的声音，“有事？”
原来汤显的声音这么好听，发觉这点，不觉的愣了两秒，酝酿了下情绪：“是我。”
“我知道。”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本想在电话里直接说明情况，可想想还是觉的当面谈比较妥当。
电话里停了片刻，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在公司，司机知道地址。”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汤显不等我说话便把电话挂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跟族长告别后，便坐车去找汤显。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是我第一次去找汤显呢。承业转到我名下，我居然都不知道承业集团的地址，也不确定是在上海还是绍兴。
我本意是觉的该在绍兴的，因为族宅在这里，可看着沿涂的风景和高速公路，不得不承认自己判断失误。
不知不觉天已见黑，不知道汤显还在不在公司，还在不在等我。
我站在承业大厦下面，仰头向上看，只有零零星星地灯亮着。楼很高，高到路灯照亮的地方看不到楼顶。
这是我爸爸和汤伯伯建造的商业的帝国啊！我在心里这样想。
前台一脸无聊地坐在那里发呆，看我推门进来，立马精神起来，笑盈盈地对我说道：“汤夫人好，汤先生知道您要来，便吩咐我在此等您。”
我笑了笑。随她上楼。
电梯直达68层。
前台带我拐了两次，指着一个亮着灯的办法室说：“我就不陪您进去了，再见汤夫人。”说完便退了一步，坐电梯下去。
我提了提气，去敲门。

☆、谈判

“进来！”是汤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汤显站在窗前，抽着烟，背景有点孤单，又带着高贵不可触摸。
站在他后面一米远的距离停住，想了想还是用缓和的语气说话：“我从赵家赶来的，路上有点堵。”
汤显转身，把烟按灭，转身坐到办公桌后面，向后一躺。悠哉悠哉地说：“第一次来承业吧？有何感想？”
我呆愣了一下，他说这话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承业再大，在我眼里也就是一座高点的楼房；装修再高档，也只是一层皮囊而已，我没什么感觉。
如果喜欢这种坐拥天下的感觉的话，那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就不是汤显的了。
我转了一圈，坐到沙发上：“比我想的大些。”
“就只是这些？”汤显不相信地看我。
我笑了笑：“墙面亮些。”
汤显不再追问什么，估计知道从我这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看他还是算平静，我便开口道：“我找你，是谈关于代理的事。”
“赵彤管，如果不是赵家有事，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承业来吧？”
我点了点头。
没事我来承业干嘛呢？难道要时时监督你的动向？
我是觉的没必要的，爸爸把承业交给你，就是相信你会把承业做的更好，我来只会碍你眼，又不顶事。
汤显哼了一声：“代理授权的事，今天不谈。”
这是什么意思？我大老远的跑来，还谈不了正事？
我有些生气，眼神不甚友善地看他。汤显恍若示闻，眯着眼睛。
这场面实在有些不可理喻，难道我来就是看工作如何辛苦，看你加班？看你抽烟，看你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眯眼？
“为什么不谈这事？赵家因为这事，都乱了。”我走到他对面，冲着他的脸说。
汤显睁了睁眼：“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不谈。”
我愣了，什么叫心情好就不谈？谈正事还要看你心情好不好？
赵家都乱了，贴满骂你横幅，你就心情好了？
转身站到窗前，不想再看他。
汤显这个荒唐的借口真是要命，我觉的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深深地闭上眼睛，感受外面的平静，希望以此抚平我的怒气和冲动。
我是有些累的。前面一个王子玉，后面便是赵家。不知道汤显下一个招惹的目标是谁，仿佛他有无数个的主意，每一个都能抽掉我一层精神。
想到王子玉，我又有种无力感。
她跟我一样大的年纪，为了孩子放弃学业，为了不爱她，甚至连关心都少的可怜的人，却要为他生孩子。
女人都是这么没骨气的么？只要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注定逃不出，注定受一世的牵制？
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被动呢？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一双手环住我的腰，立马感受到一堵温热的墙体。
“汤显，放手吧。”我说，随他抱着。
汤显没有回答，他温热的唇贴在我耳边，来回的蹭。
“汤显，爸爸走了，妈妈也不在这里，赵炜管更是见不到个人影。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不知道汤显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的手是探进我衣服里去了。
“上辈子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折腾了这么多事，该出的气也出完了吧。赵家就这么点根基，你断了他们的路，不就是断了赵汤两家的和睦，断了我们的表面上的和平吗？”
汤显埋头吻我的索骨，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这样温柔的汤显不多见，忍不住抱住他，轻吻他的头顶。
“汤显，放开心里的不平衡，好好经营承业吧，它也是你爸爸的心血。”
刚才还让人恋恋不舍的温柔瞬间演变成肆无忌惮的简单粗暴，随即□□传来一阵剧痛。
我想肯定又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咬了咬牙，随他折腾。
只要他能不为难赵家，好好生活，这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呢。
对于夫妻间的事，汤显显然经验十足，一把抱起，哗啦一声，传来杂乱的东西掉落一地的声音。
我便安安稳稳被他抱着坐在办公桌上，嘴巴被他霸占着，不能说话。
原来，汤显喜欢这种办公室氛围。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干练的二级助理Candy，她是不是也在办公室里与汤显这样过？
有王子玉，刘尘做铺垫，此时想到Cancy，心里竟然不是很难受。这大概就是心疼之后，便不会再疼的原因吧。
我像只不会思考的木偶，随他折腾，所有反映全随身体本能。
所以我不敢睁眼，怕自己会心软。
汤显的精神力很好，又在沙发上做了一次。
“怎么？不喜欢？”事后，汤显掰着我的脸，强迫我看他。
睁开眼，对他五官做了一番扫描，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我累了。”
我是真的累了，对现在的生活方式，对眼前这个矛盾的人。
爸爸说，不要让我轻易放弃他，可是我心累了怎么办？不能放弃他，只能放弃自己了。
汤显没有再动我，随便清理了一下，对我说：“回家吧。”
家？哪个家？
我还没反映过来，他便走过来帮我穿上衣服：“先去赵家住几天，这几天我要整理代理的事，承业得好好整顿整顿。”说完不等我回答，抱我下楼。
这是我以前经常会想到的场景，可当这事实实在在的发生时，却没感觉了。
人都是这么不知道珍惜，贪得无厌的动物吗？还是心被扎过太多的刀，所以没感觉了？
汤显要我回赵家，而不是上海的家，是怕我每天面对王子玉，心里不舒服吗？还是觉的我碍他的眼，防碍他和王子玉。汤显虽然不喜欢王子玉，不代表他没兴趣。他都能对我这个没什么姿色的人有冲动，对那么漂亮的王子玉有想法也是自然的吧。
我觉的自己小气了，竟然这么狭隘的想汤显。
司机又开车载我回绍兴。
我觉的今天过的像一场梦，就在两个城市之间来来回回，从灿烂地阳光看到夜晚的星星和路灯。
一直在赶路，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忘记了自己想要什么。
回到赵家的第二天，便去了汤家看曾祖，顺便打听打听大卫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知道回来看我啦？”曾祖眼皮子不抬，眯着眼睛抿了口茶。
我点点头，蹭坐在他一边，曾祖往另一边挪了挪，给我让了些空间：“汤晁那小子还不错，竟然能拿下老陈家的姑娘。”
听曾祖这话，大卫上祖谱的事就算是定下了，我便轻松了一些。
“准备待几天？”曾祖又问。
“三四天吧。”我说。
曾祖仰头看了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