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彤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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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的这姑娘真友好，服务如此周到，听着很舒心。
“还有柜台那几件，都包起来吧。”大卫说完，那姑娘是真心的笑了。
出门不利啊！
走到一专营宠物用品的地方，才看到消失不见的汤显和秦始皇正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秦始皇在追一个盘子，那盘子在汤显与秦始皇之间来回穿梭，飞来飞去，这一幕好和谐！这才是真正的汤显吧。
“这是我的宠物！＇呼应后回，小汤显与小彤彤第一次见面时，八岁的汤显对一岁半的彤彤说，这是我的宠物，妲己，秦始皇的祖母的母亲。＇”脑袋里冒出这句话。
“阿显，回去了。”大卫说了一句，打断我的想法。
汤显收了手里的盘子，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一手招呼还牌疯狂玩乐中的秦始皇，走到柜台前买单。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拎了一堆东西，花花绿绿，外包装是各种可爱小巧各种颜色的狗，却没有一只像秦始皇一样威武。
秦始皇情致很高，长毛飞舞，平时不太有精神的眼睛也睁开了，炯炯有神，赚足了路人的眼光。
“彤彤，现在坐车没问题吧？”大卫开了副驾座边的门，问道。
“没事，吐出来就没事了，你把车开慢点。”我说道。
秦始皇这会儿安静了，刚才的兴奋转为一动不动，我觉的好笑，这狗的情商也蛮高，情绪收放自如，跟他的主人有的一拼。
车平稳地行使，道路两边的景物变的清晰起来。树、花、建筑错落有致，陌生又熟悉。
我把自己的思绪放在车里，穿梭与这个城市与世界之间，从没觉的自己如此渺小，竟可以这么渺小。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像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比汤显的“宫殿”大无数倍，才觉的那个“宫殿”相较来讲，还是安全的。
越如此想越无力，以前有妈妈在身边，总是指导我该如何如何，现在妈妈不在身边了，我像失去了主心骨的一团烂泥，迷茫且恐惧。
“她怎么了？”一个声音问道，这个声音与我印象里那人的有些不同。
“晕车。”另一个声音答到。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空间，那里有我的妈妈，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花圃，熟悉的篱笆。小小地我在地上爬，爬啊爬啊，终于爬到想要的玩具跟前，却被一双手抱起来。
映入眼前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英俊的眉，好看的五官，笑盈盈的脸把原本严厉的脸变的柔和。
他叫我：“彤彤，想爸爸了吗？”说着把嘴巴凑过来，我被他的小胡子扎的又痛又痒，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是我的爸爸。
感觉有人在移动我的身体，接着被隔空传送，过了一会儿，才味到熟悉的味道，便沉沉睡去。
梦到妈妈抱着我，一边指挥着人往两层楼房里搬东西，一边对着我：“彤彤，这是我们的新家，喜欢吗？”那时的妈妈很漂亮，皮肤光滑柔嫩，我最喜欢摸妈妈的脸，再亲上一口。
我点点头，其实我根本分不出好不好来，只是顺着妈妈的示意做。
那是我的家乡里的家！
“喝药！”
耳边传说一个声音，那个熟悉的房子，妈妈漂亮的脸便消失不见。我朦朦睁开眼，此时房间已经开了灯，有柔和的光晕打在一张严峻的脸上，那么不真实。
“看够了没？”
我眨了眨眼睛，想笑却笑不出来，这张脸恍若隔世。
“喝药。”汤显把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送到跟前，我不由的皱眉，这药一定很苦。
“你病了。”汤显说道，听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关心。
“我没病，只是精神不太好。”我说道，也不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怕喝了没病也病了。
“怕我下毒？”汤显说道：“大卫有事先走了。”
他的意思是这里已经没有人能救我了，秦始皇本来就是他的，更指望不上，我现在是孤军奋战，要么从，要么从。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皱了皱眉，思及心中所想，便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汤显收回碗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好像在研究我的说的话可不可信。
半晌听他说道：“能耐了，敢跟我提交易。”
在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拒绝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停在我的脖子三厘米外，身体前倾，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这次我没害怕，也没退缩，这些已经不能吓到我了，我心里只一个想法。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汤显用那种嫌弃的眼光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剧前翻转，节奏还行，比前面要快些，重要的人物开始登场。

☆、你要的我都给

汤显那双好看的手一直停在那里，身体保持前倾不倒的姿势。
距离如此之近，能听到他加重的心跳，连表面的肌肉都跟抽动起来。
“说说你的交易。”汤显把身体扳直，恢复平和。
“我要见我的妈妈。”我说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汤显闲情地交叉着手臂抱于胸前，好像在看笑话。
“书上说无往不利，你把我绑来这里，不是为了利吗？”我说道。汤显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琢磨不透的样子。
是啊，我也没琢磨透，我有什么利让你可图的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比我有钱的多。
那么你想得的利是什么呢？
我琢磨不透，所以我得去找我最亲最信任的人。
“你知道我要什么？”汤显问道。
“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跟我谈什么条件，拿什么交易？”
我顿了一下，说道：“你要的，我都给你。”
汤显也顿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冷面五官也扭曲变形，眼里却没一点温度。直到笑的再无力站起，便直接躺在床上。
我的腿被压下面，生生的疼，汤显真重。
汤显盯着开花板看了好长时间，我以为他因为过度高兴，笑死了过去。刚想伸手去触踫他，他却猛然睁开眼睛，幽幽转头看向我这边，“你能给我什么？”
是啊，我能给他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你不知道我要的利是什么；二，除了你自己，你没什么能给我的，而我对你不稀罕。这交易还怎么做？”汤显调侃道。
我想想他说的也对，这么心血来潮的也交易确实唐突了些，出师不利，落了下风，失败啊。
“不过，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这个提议。我虽然没做过这种不靠谱的交易，这次试试也无妨。”汤显声音很静，倒不像是跟我说，倒像是跟自己商量。
我都抱着谈判失败的心态等待了，却不想他最后改变了心意。那前面说的打击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要的，你都给是吗？”汤显再次确认道。
我点点头，就像梦里妈妈问我喜不喜欢时，自己并不明确，只是顺着她的意识点头，这样妈妈就会露出笑脸一样。
汤显并没有露出笑脸，而是一脸鄙视。
我已经糊涂了，我知道汤显骨子里是讨厌我的，甚至是嫌弃的。可他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讲话，除了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变的更坏之外，我们最近的相处还算平静的。
可怜我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惹他讨厌了。
“好，到时候，你自然明白我要什么。只是，你可别后悔。”汤显一字一字顿道。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后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后悔的了。因为我有更多的话要问妈妈，还想知道爸爸在哪，没有什么比他们更重要的。
汤显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手脚，正了正衣领，如施重袱，一脸轻松惬意。
“我倒真是小看了你，平时竟看不出，你还有这等魄力。”
我想了想汤显的话，没有理解，说道：“也许是你我看中的东西不同吧。”
我不知道汤显说的魄力是什么，但感觉无非钱财什么的，可对我来说，再多的钱都不如自己的爸妈。
“还真差点被你骗了。”汤显说道。
我一愣，看向他，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平时一幅傻傻的样子，看事情倒通透。”
这是在我夸我吗？我不确定，但从汤显阴晴不定的语气中不难理解为一种别致的讽刺。
想到这里，便由他怎么想吧，我还是自己，我知道我自己就好。
“还有，不用再派人监督了，我不会跑的。”我说道。
每天在后院散步晒太阳或去门口倒垃圾，总能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外面。汤显回来后，那车便消失。今早坐大卫的车出门，也没看见那车。
种种迹象表明，这车是来监视的，看我是不是要逃跑。难怪汤显敢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问，是有原因的。
“我没有派人监视你。”汤显说道。
我心里疑惑，不是他派的人，还会是谁？
“你不在家的时候，总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路口，不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吗？”我问道。
“不是。”
“难道是我多心了？”
汤显低头说道：“这里有监控，根本不需要人监视。”
我闭了闭眼，觉的自己真的输给这里了，又问道：“这房间里也有？”
汤显点了点头，我晕倒在床上。
那我换衣服岂不是都被看见了？脑袋一阵发麻，脸不自觉的热起来，腾的生出一团火来，语气颇为不友好道：“赶紧拆了。”
汤显出奇的好脾气说道：“明天吧。”
刚生出的火像打在棉花上，无力泄的下来，上不去，下不来。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我妈妈。”我问道。
汤显摸了摸下巴，这是他思考的时的小动作，摸一下表示心里有主意，马上敲定，摸两下以上表示犹豫不定，即使给出具体答案也是不确定的，他在表述中一般都会加上“可能”、“大概”、“等”之类的字眼。
“等我安排吧。”汤显敲了五下，这个决定显然让他有点头疼。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阵困意袭来，便沉沉的睡去。
人说心里没压力的人睡眠质量都高，可我明明没有心里压力，汤显也不再监视我了，睡眠质量怎么就下降了呢？不是梦见怪物追我，就是梦见许多荆棘之地孤身一人狂奔，常常一觉醒来，比做一天家务都累。
从上次谈话之后，汤显对我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无视，转而变为彻底的放生，大事小事都不问，随我折腾。
我又给秦始皇做了一套衣服，手艺比上次做工精致许多，造型更偏向威武。
其实再怎么威武，套一件衣服上去，秦始皇都显可爱许多，所以我特意在它新做帽子上做了一个假墨镜的，所以看来比较酷一些。
当时汤显看了一眼秦始皇的新造型，没说一个字。我想他是喜欢的，秦始皇要骨架有骨架，有肌肉有肌肉，穿衣服自然好看。
有时我们一天都难得说上一句话，他早出晚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时半夜回来时都是醉熏熏的样子，少不得如上次一样折腾一番。
折腾的后果自然是第二天身上时不时青一块紫一块，他不问我也不说，各吃各的饭，各做各的事。
考虑到最近他喝酒的频率比之前的多，便时常煮各种粥做伴餐。
汤显在吃方面是极讲究的人，但这额外的粥他什么也没说，总是把碗吃的干干净净，没有第二碗。
大卫从上次消失不见后，再没见他露过面，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有时我都怀疑他在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在做梦，来无影去无踪。
可看着柜子里满满当当的衣服那么多衣服，又不得不劝自己不要想太多。
汤显可没那么好心给我买衣服。
汤显的衣柜又加了一批新衣物过来，布料比之前的厚一点，应该是为冬天准备的，汤显只会对自己的事安排的如此用心且有条不紊。
日子一天天过去，晚上的月亮也由柔和变成萧索，透着冷意，这是12月分的节奏么？晚上睡觉都要关窗才行。
“秦始皇你又重了。”我摸着最近十分滋润的秦始皇，它的长柔亮光滑，手感十足。
秦始皇啪嗒啪嗒的眼睛，挪动了下爪子又挪了回来。
“还有几天就元旦了，是新的一年了，我在这已经快三个月了。已经这么久了。”我喃喃自语道。
秦始皇从我身边走开，我扭头看它，却见它已经走在门口。
我会心一笑，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在迎接它的主人。
汤显的推门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场景。秦始皇在门口等他，我在看秦始皇。
汤显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表，换了拖鞋，外套挂在左臂上，右手摸着秦始皇的头，一幅慈爹模样。
这一刻我觉自己是个局外人，汤显和秦始皇的世界我走不进。
12点，这个时间我早睡了，可今天却失眠了，我怕自己会做恶梦。
汤显也不理搭理我，把外套放在客厅便去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

“过来！”汤显说道。
我把视线收回，看到餐桌上已经布了一些点心果食，还红通通的苹果，今天是平安夜呢。
妈妈跟我讲这过这个节日，小时候也时常在这天收到一个苹果，我想从今天以后都不会有了。
苹果还是苹果，外面的夜色还是一样的清冷，可身边的人却不一样了。
我走过去坐下，汤显净了手也坐下。
我还真不知道汤显会如此摆弄这些，看着琳琅满目摆了小半桌子的食物，原来饱饱的肚子立马开胃。
桌上还备了两个高脚酒杯，盛着半透明的液体，那瓶被我误认为食用油的香槟放在了汤显的左手边。
“特意在等我？”汤显问道。
是特意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等他安排，等的有点久，心里确实有些无奈。只是今天恰好失眠睡不着，踫着了而已。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我从小就知道别人问我话时是想让我回答是或不是的，这点仿佛是天生的。
小时候妈妈问我喜不喜欢，其实是她喜欢，我点了点头罢了，至于我喜不喜欢我是不知道的。
汤显对我回答颇受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随即又放下，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愣了一下，觉的有点诡异，拍了拍脸，确认真实后，说道：“还真巧。”
“你也生日？”汤显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平安夜。”
汤显点了点头，自嘲一笑，说道：“是啊，真是巧。人人都说我是圣诞老人提前送来的礼物，可还是被某些人无视。”
我觉的汤显说这话里透着凄凉，说不出的孤寂，看的出来他的童年跟他本人一样郁闷，在这点上，我比他幸运多了。
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说道：“饿吗？我去做碗长寿面。”
汤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便转身去厨房忙活。
每到过年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做面吃，还会额外买块小蛋糕。之所以买的小，是因为怕我吃多甜食会坏牙齿。
通常情况下，妈妈会先讲一番道理，劝我先吃面。因为肚子里垫了一碗面，所以蛋糕就吃的少的可怜。妈妈就会说，剩这么蛋糕放的久了会坏的，便暗示我应该分给小伙伴们吃。然后我就一家一家的跑去送给邻里的朋友，一起分享喜悦。
我把面做好，分别加了两个荷包蛋。
汤显看了看，看不出个明堂的表情，我说道：“我小时候，每到生日时便做长寿面给我吃，妈妈说，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的，还会煎两个荷包蛋。”
汤显动了动筷子，吹了吹面条，问道：“不吃蛋糕？”
“妈妈只允许我吃一点，我小时候牙齿不好。”我说道。
汤显便不再说话，专心吃面。
碗里的热气腾腾往面上扑，眼睛有点湿润。
“你是被她保护的太好了。”汤显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一句话，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从来不曾这么想过，却被汤显一语点破。
从小到大，我身边只有妈妈，妈妈会告诉我该怎样，该如何，我便照着做。从没受过什么困难，就连上学的事也是妈妈一手打理，我只负责好好学习，把妈妈买回来的教材书读透。每次考试都是顶尖，小伙伴们看我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尽管我经常帮他们温习，送衣服，又送吃的。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神童，单独的个体存在。
我却知道，这都是妈妈的功劳。
大学报导那天，也是妈妈陪我去的，还在学校外面住了两晚。后来便在学校外租了房子，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