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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流尘往生 by_悯众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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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的悠闲与形成极大的反差:“不知道,发现天随府主人可能是他一个故人吧?就跑去找知情人剑神对质了。”
  凤未然震惊道:“他怎会如此卤莽!那故人是谁?”
  “我赌是我娘,你跟不跟?”
  “啊?”
  “关己则乱吧……”越镜尘浑水摸鱼。但,他面对着墙壁,被阴影遮蔽的脸上,却是浓浓的深思。
  昨日曾对冷岚冰说过一句话——归根究底,我不是你们府主的弟弟就是侄子吧……
  但,这个关系还可以更亲密……所有事件串联在一起,却有另一种可能!
  连魔教中人都禁足的七重天,冷岚冰是怎样轻车熟路地找到位置?若不是有对七重天极为熟识的人相助,如何能办到!而在那里真正居住过的,除了他、萧墨隐,还曾经有过另一个人。
  既然他能想到,萧墨隐更应该想得到。若这个假设成立,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这样的事,如何劳动不了萧墨隐亲自出手?
  假如……假如闻人离真的没有死。
  越镜尘眼神一暗。假如那个人真的没有死,他想他也不待见“一家三口人”在一起的场面。
  所以他会为萧墨隐下决定。杀了她。
  “对了,”越镜尘忽然转过身,黑如夜幕的眸懒懒地锁定住凤未然,“床边放了个匣子,是留给你的。”
  凤未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仍是听话地走过去。然,一看清那东西,他却几乎震惊到忘记呼吸!
  “我的天,难道是赤火云?”
  手,有些颤抖地覆在匣盖上来回抚摩。他的双眸里所散发的神采竟趋向于疯狂。若说为人清淡的凤未然还有什么执着,那便是医。
  但,医术再高,也是从人为先。所以,他转瞬将这圣药联想到了人身上。
  “喂,若是用这药,你的手出不了一周就全好了!”他略带兴奋地对那仍没什么表情的人说,“倒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熟人送的,你也认识。”越镜尘淡淡地看他一眼,简略回答。
  “谁?”
  “冷岚冰。”
  凤未然努力在脑中搜寻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最终未果。“冷岚冰是谁?”
  一边辨定药物的真伪,一边紧张着。在确定价值后,心情更是激动如澎湃海水如燃烧烈火……
  见他如此,越镜尘恶劣地笑了笑,俊美的容颜更添魅力,尊贵而傲然的气息浑然天成。他悠悠道:“就是前不久请你出去花前月下的那一位。怎么,够熟吧,都差点成熟饭了……”
  刹那间。海水结冰碎裂,烈火熄灭成灰。
  凤未然面无表情地僵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那风情万种的眸里复又涌上更激烈的火色!
  凤未然红袖一挥,一下将那价值连城的东西挥出窗外,随即动作十分不优雅地撩起袖子,摩拳擦掌。“谁知道那是赤火云还是烧红的煤炭?他以为没那东西大爷我就接不上区区一条手筋是不是!”
  越镜尘诧异地看着墨残木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从他的视野消失,惋惜地叹道:“暴殄天物啊。”
  待他回过头,却发现凤未然已悄然立在他身侧,眼神森冷冷的。
  “干什么?”
  凤未然不语,却快速出手,闪电般制住越镜尘身上几大穴,也不知从哪里就拽了个药篓子出来,左手一把纤细短刀,明晃晃地让人心下发寒。“干什么?我现在就帮你续脉!”
  “喂,人命关天啊。”越镜尘头疼看着他,也不禁有些无奈。
  “怕什么,不就是切开手腕么,失败也不会死人,最多断个手!”凤未然不以为然,已开始动手用内力温暖那冰冷的刀锋,“再说,你不是不在乎?”
  “……那也不代表我喜欢让人象切菜一样切我的手,如果不在乎我早就自裁去了……”
  怎么不在乎?生没意义,又有谁真正想死?他只不过,没太在乎而已……只因,不在乎才能放开手去杀戮,活于前世那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
  就连这只手,也是不得不伤!以病弱之躯对抗剑神门下,少不得受伤,还不如以一直手换得胜利算了。
  “少废话……”
  内力灌入刀锋,却只见那冷刃忽然四分五裂变为千万银丝!
  “凤家的‘珠丝’?”
  “你知道的不少啊。”
  “……你认为会有谁不知道……”
  诛丝,曾是天下排名第一的暗器。冷凝时可化作一把寻常短刀,但灌入一定的内力就会散作可杀人于无形的千缕银丝!诛丝的可怕在于,它的攻击并无死角,让人无处躲避。处处非空门,处处亦空门!
  但,当这暗器落入凤家先祖之手时,竟然被改造成了一种妙绝的医术——珠丝针。
  “这不是用来续脉的吧?”越镜尘好笑地看着凤未然,后者恶狠狠地回瞪他。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
  手一扬,缕缕丝线竟然凌空扬了起来,竟仿佛有生命般自己涌动起来。几根已瞬间没入床上那具躯体,刺入几大穴道。
  珠丝的确不能续脉。说白了它只是一种针灸之术,用来治疗治疗身体旧疾还差不多。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越镜尘已完全了解凤未然想干什么。
  “你怕我的身体承受不了使用赤火云的后果才需要先帮我健体?”
  全力操控丝线的凤未然抽空把越镜尘的哑穴也点了,还随手扯了块丝巾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也给盖住。
  他说对了!
  纵然一怒之下把赤火云挥之千里,这药却也不得不用!
  全身的内力聚集在指尖,透过媒介源源不断地送出。有一种体内被抽空的感觉……力量逐渐散失……再过一个时辰,凤未然已经支持不住地摇了几摇……
  何曾耗损过这样多的内力?然,胜利已近,他如何能放弃。
  “你何必……”本应不能言语的人忽然低低说到,话语里充满的是感慨与不解,“何必为一个外人这么努力……内力耗尽,没个三五年是恢复不了的啊……”人只想着自己这个道理本是没错的,只是却有一个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打破这个真理。
  越镜尘忽然发现他永远也懂不了凤未然的想法。若说凤未然傻,他平日里又很聪明。若说他是有求于他,凤未然又没什么需要他帮助。若说他们们之间感情多深挚,他们交往也不过才不到半个月!
  凤未然正欲回答,却听“咻”地一声,一道黑影呈破空之势从窗外掠进,掌风冰冷,凌空旋了几下,正雷电般袭向他背后!
  若说这人武功多高,不然。不过是菜鸟眼中的高手,高手眼中的菜鸟。招式好看,不见得效果也好看。凤未然平日里眼睛都不用睁就能躲过这种看起来很快也很玄的烂招。
  只是。凤未然不能躲。也不能回手。
  他躲了,会有另一人暴露在攻击之下。他回手了,就是前功尽弃!
  故,想都没想地,凤未然便直接受了那一掌。
  内力缺失的身体,被打得向前冲了两步,撕心裂肺的痛,在下一秒狂涌而来。
  凤未然却不在意地笑了笑。
  大功告成。
  随着最后一丝内力的离去,那身着血红衣的身躯,直直向前倒去。
  可是,却在半途被收入一个怀中。
  一柄袖剑,无声无息地插入黑影的心脏,再无声无息地抽中,瞬间便结果了那人的生命。
  “对不起……”越镜尘俯身在凤未然耳边,呢喃说到。他这一生甚少道歉,这一次,却是真心真意说一句抱歉。
  “为什么?”强提精神,凤未然澄澈的琉璃色眼困惑地望着他。
  越镜尘不语,淡淡地笑。
  ——因为,他忘了告诉他,为了给天随府和魔教之间紧绷的关系再添一笔,冷岚冰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因为,他其实一直都未被制住穴道。因为,他本可以出手相救。
  只是,在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凤未然会怎么做?
  只为这一个无聊的问题,他却没有出手!
  “你……若有心道歉……不如帮我把外面的杂碎收拾收拾……”艳丽之人不耐地眯眼,说完后,便安心地昏迷于那人臂弯之中。
  “遵命。”
  越镜尘说。血,顺着他左手那柄剑流下。

  第二十三章

  五,右三,树上有七个,屋顶上四个,共一十九人,算上已死的那个黑衣人,共二十人!
  “展!”对着虚空一声轻唤,越镜尘对早已藏身暗处的玄天护法下达命令,“一个不留。”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逝,只觉耳畔如有一阵清风刮过,却是展已疾速掠出!九尺长索自腰间分开,轻巧向人的脖上缠去,比鞭子更难操控的锁链,却被应用得灵活自如!迅如闪电,利如雷劈!
  展终究一拳难敌四手,一时不慎,竟让一人漏了进来!
  越镜尘不动,不发一语地看着对面的蒙面之人,神色有些阴郁。出乎意料,对方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冥神教?”对方开口,腔调却是怪里怪气,似乎并非中土人士。
  “既然知道,也该收敛收敛。”越镜尘倒是首次用魔教惊人的声望来打压人。
  蒙面人桀桀地笑了起来,依旧操着古怪的口音:“自然,任何时候,任何状况。想来找魔教的茬,都得准备两样东西。”
  “恩?”不动声色把怀里的人抛到床上,越镜尘小心应付着。
  “辟音。”
  “哦,传说中可以抵抗魔教最强心法‘破红尘’的宝物?”
  “棺材。”
  “抱着必死的决心?”越镜尘道。
  蒙面人不回答,出手诡异,一道冷厉阴风便袭来。足下发力,越镜尘背风疾退,竟和那风中强袭而来的尖利双刃刀同速进退!
  “你……来自哪里?”二指抵住尖刃,越镜尘似乎很悠闲。悠闲也力不从心。
  “天诀宫!”西域天诀宫。
  既然是江湖纷争,便不关他越镜尘的事了。
  ……
  “我教何曾冒犯?”声至人未至,林中,一抹白影看似缓步而来,一个瞬间,却已站到几尺之外。
  披星戴月归来的萧墨隐竟温文有礼地请教。显是保持了一贯作风。
  “我宫之人,不屑那些狗屁理由!”蒙面人冷哼,猛地收手,骤然抽开的刃在越镜尘指上留下一道血红。
  “你们教主在哪里?”他朗声道。
  “我。”萧墨隐含笑点点头,从容应答。
  “好!这个送你!”话音落下,一个包袱被抛到地上,蒙面人纵身一跃,发出一声尖利的哨声,残余的黑衣人不再恋战,纷纷追随而去。
  顷刻,人去楼空。展默默退回阴影中。
  两双眼睛凝望着地上漆黑的包袱。
  萧墨隐率先笑道:“尘儿,你猜里面是什么?”
  越镜尘斜斜看他一眼,“那倒要先问问你教里还有几个领主了?”
  “算你半对吧……”男子长袖一挥,轻而易举挑开了结扣。
  一把翠绿短刀,已断。一枚纯黑的十字镖,染血。甚至,一只纯金打造的长箭,上面挑着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心脏。
  “天璇宫领主的断玉,开阳宫领主的十字……竟然连七领主之首天枢宫领主南语的耀日箭都在其列。”越镜尘低低叹息,“这可真是大手笔,说不定过几天魔教上下就剩你一个教主了。”
  萧墨隐闻言,低低调笑:“至少还有一个少主。”
  “天璇宫领主司暗杀,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开阳宫常负责江湖事务。南语是教内除你外第一高手。对方此举无非是说——无人躲得过、无人能在江湖上敌他、无人能在武功上败他。单是小小天决宫,成不了如此气候。除了天随府我想不出第二个罪魁祸首。”越镜尘分析的头头是道。
  “父亲大人,我只想请教你一件事。”转而,他目光闪闪看着萧墨隐。
  “你说。”白衣男子纵容微笑。
  越镜尘却是一脸复杂与疑虑,甚至有些犹豫。
  “父亲大人……你当年真的确定,闻人离已经死了吗?”
  男子面色不变,柔声音问:“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
  普天之下,能与魔教一决高下的惟有天随。普天之下,能与魔教教主一决高下的,曾有一个女子。
  能对魔教如此了如指掌,也曾有一个女子。
  十年的教主夫人生涯,很多人忘了这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只记得她的贤惠她的温婉,却忘了她的出身和她一手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技。
  萧墨隐不答,轻轻伸手,掌心放置着一个环扣。
  越镜尘在魔教闲来无事看尽百书,却也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以眼神询问,却见对面的男子也是微微摇头。
  眼神冷凝,萧墨隐的目光似凝聚在咫尺,又仿佛已飘至天涯之远。“越是想找到纰漏……便越确定她的死亡……”
  “离,她真的已经死了啊……”死得太过容易。
  阳光每每打在那枚环上,总有种诡谲的光散发出。“或者,这个东西就是关键也说不定。”
  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却也很致命。
  “七领主死三,如此大事,父亲大人是否该回教里一趟?”
  这个意见被萧墨隐想也未想地驳回。“何必?”
  “冥神教败在你手上总是不好。”越镜尘淡淡劝他。
  谁道,那人却自顾自走到窗边,望起西沉落日来。金辉撒下,却不知朦胧的是日光还是他。
  “事非成败转头空。”他平静道,转头轻浅一笑,泯喜忧。指一指包袱里那三件死物,“尘儿,他们会死,并不是我的责任。”
  人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越镜尘颔首。
  “既然天随府和我教必有一败,无论败的是谁,又有何分别?”
  仔细看去,越镜尘试图从对方淡定的脸上找出什么。“那是局外人才有资格说的话。还是说你早就不想再做这个教主了?”算计来算计去,终于烦了吗?
  “呵……”白衣男子忽然开心地笑出声,笑声竟如银铃般悦耳,“若他日我教灭亡,你可会与我一起浪迹天涯?”
  “听起来不错,”越镜尘失笑,“算起来,父亲大人,我十八岁以前你都有绝对的监护权……”只身在江湖飘摇对于越镜尘来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他很怕麻烦,也很懒于改变。若昔日魔教少主由于懒得费手段谋生而活活饿死,绝对是百年不遇头一笑话。
  行至那个男子身边,抬头看了看他。
  而这个人……他习惯有他打典一切的感觉了。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事。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下一刻,若深层的东西太难考究,只遵循表面即可。
  ——若浪迹天涯,你与我同去否。
  ——好。
  “说一说而已,真正实施起来指不定到哪年……若换作别的对手半路抽身倒也没事,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有可能是你的妻,我的母亲。”
  只有这一个战役我们都不能走,无论成或败。
  浪里浮沉早已分不清欢喜悲忧。纵然成功,痛苦也总会存在。人生浪里辗转许久,成败,早已很难分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很多人在追求的成功,不过是一个虚名、一个荣耀而已。
  ……
  “父亲,可以再求你帮忙一件事吗?”骤然想起某件被他暂时遗忘的事,越镜尘问那显然心情不错的男子。
  “说?”
  “可以请父亲大人用内力帮凤公子疗内伤吗?”
  这句话,如同掷入深涧之中,丝毫没有回应。
  萧墨隐笑得依然温柔,某种微妙的气氛却似乎在改变。
  “理由?”他轻声道。
  越镜尘略微思索,却也难以定论。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凤未然这个人,从今以后都和他有关!他越镜尘一生虽然是淡了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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