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之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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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抽泣了一会，魂重新展现出笑容：“没有关系，那人说只要收集到一千颗上等的灵魂宝石就可以了，我已经收集到九百九十九颗了，你马上就会醒来的，昂，你等着我。”
　　要不是十天前自己的恩师来带走了那个男人，她就可以早一点让昂回来，不过，就快了。
　　她将瑟西雅带到一个空旷的房间，双手环住瑟西雅的颈项，额头相触，双眼对着瑟西雅空无一物的黑眸，用世界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言语：“睡吧，摆脱世上的痛苦，实现妳的梦想吧。”
　　白色的光芒在瑟西雅身边急速环绕，强烈的气流席卷着瑟西雅的衣物，飒飒作响，狂乱舞动的黑丝徒劳的在风中挣扎，它们挽留不住即将离开身体的灵魂……
　　魂伸出手期待着，高等的灵魂宝石就是颜色纯净的灵魂宝石，灵魂会因为心灵的变化而染上色彩，如果心中所求的太多，灵魂就会变成杂乱的颜色，但是如果心中的欲望只有一种，宝石就会是纯净的颜色。
　　魂双手虚捧，然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不，不是空无一物，手中的确有她的灵魂，可是肉眼却看不见……
　　这么说，她的灵魂是无色的，最高级的无色透明……这代表她是一个纯粹的人，没有欲望的人，她的心中没有刻意去追求的东西吗？
　　为什么有着那样梦境的人会是无欲无求的人？魂觉得奇怪。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再等三天，灵魂水晶就可以成形了，那时候她就可以唤回昂了，其他的不重要……魂抚摸着自己胸前的蓝色宝石，这是那人教会她制造灵魂宝石时给她的，她的第一颗灵魂宝石，和她的眼睛一样的蓝色。
　　瑟西雅此时陷入了温柔的陷阱。
　　她躺在一片草丛中，头上偶尔有鸟飞过，旁边是宝蓝色的湖水，她惬意的享受着凉风和日的悠闲。只是，好象忘记了什么…………
　　我是谁？瑟西雅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思考这个问题。
　　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从脑海里蹦出，她想在记忆里搜索，却发现那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要去想，妳可以永远在这里生活，不需要担心任何东西，不需要为任何人操心。这里是永远的美梦，妳就继续睡着吧。
　　脑海深处传来催眠似的话语，混合着一定的韵律，瑟西雅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原本不是个勉强自己的人，没有任何记忆意味着没有任何束缚，她立刻就顺从自己的意愿合上了眼。
　　魂看着手中安静下来的灵魂，呼出一口气，刚才瑟西雅突如其来的躁动让魂吓了一跳。沉浸在梦之乡的人们几乎都会满足于现状而不再意识到“自我”，她能意识到，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欲望吗？真是纯净到不可思议的灵魂…………
　　不过，这唾手可得的成功，她一定不会让这个小女孩溜走，为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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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尔维茨感觉到瑟西雅的灵魂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凭直觉猜想瑟西雅出事了。那个家伙的心从没有一刻能平静，她总是在不断的挣扎再挣扎，所以她的灵魂是不可能平静的，尤其在那么诡异的前提下。
　　修尔维茨想了想，离开驻地，往城里走去……
　　杰恩觉得很不舒服，他不顾别人下巴掉落的表情将卡麦欧拖出来。
　　“哟，杰恩，终于轮到你拉我去喝酒了吗？”卡麦欧脸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他随意的拍拍杰恩的肩膀，“那么，走吧！！”
　　杰恩将卡麦欧拖到街头的巷子里，严肃地瞪着他，不语。
　　与他对瞪了一会，卡麦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听说将军阁下已经去了雾之森，杰恩，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啊！而且她那么强，应该不会有事的。”
　　对，没错，他们是骗瑟西雅的，团长大人的确消失在林中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秘密的回来了。这次的命令是团长亲自下的，将新任的将军用这个方法骗进雾之森里……
　　修尔维茨无声地浮在半空看着两人对话，还特意加了结界。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将瑟西雅诱骗进去的……果然，出事了……
　　如果是别的就算了，这次的对手竟然对她的灵魂动脑筋，那么为了自保，修尔维茨也只能选择帮助瑟西雅。他决定如果一天后瑟西雅还不回来，就前往雾之森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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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犹豫不决



　　瑟西雅感到温暖包裹着自己，很柔和舒适的感觉，就像……就像是母亲的怀抱……
　　魂将瑟西雅的灵魂放入白色的幽火中，经过幽火的淬炼，灵魂会凝结成石，那即是灵魂宝石了。
　　纯净的灵魂在幽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魂迷醉地看着瑟西雅的灵魂，眼神中混杂着不舍与期待。不舍如此美丽的灵魂被淬炼，期待昂的归来与重生……
　　瑟西雅在幽火的包围中蜷起身子，就如同婴儿在母体中的姿态一样。她闭着眼，什么也不去想，放任自己在温暖的包围中沉睡至天荒地老……
　　林子外的踏月记着自己主人嘱咐，在半天过去之后就撒开蹄子往回狂奔，双耳不停的抖动，惊慌不安。终于在快回到驻地的时候看见修尔维茨就这么潇潇洒洒的走在路上。
　　马是有灵性的生物，踏月也没有辜负这一点，它知道能救瑟西雅的只有修尔维茨，所以不停的冲他嘶鸣，四蹄来回地踏着步子，溅起尘土飞扬。
　　“知道了，我会过去，你老实在这里等！”瑟西雅离开已经一天了，她的灵魂一点声息都没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晃到雾之森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修尔维茨往树林里面看去，深深地皱起眉，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不会让瑟西雅一个人来了。这个，很明显是魔气。里面有高等魔族设下的结界，不是防御用的，而是迷惑用的，虽然他的力量很强，但明显这个魔族也不弱，他也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这个结界。
　　而且能做出让修尔维茨觉得棘手结界的人，不，魔族，应该是魂之魔的眷属。就像神和魔分别有很多个一样，神族和魔族也根据眷顾他们的神和魔的不同分为不同的族类。
　　修尔维茨突然想到关于魂之魔的传说——他喜欢收集灵魂宝石，，而他的眷族也继承了这一点，传说成了灵魂宝石的人类是永远不可能恢复，也不可能再入轮回。
　　他有些犹豫，灵魂宝石的炼成并无损与原来的灵魂，而且灵魂不会再有思想，自然也就没有痛苦。只要瑟西雅变成了宝石，他就可以不用顾虑瑟西雅的安危和想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许等炼成之后再进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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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瑟西雅不在，暗之军团和影的运作也一样顺利，虽然摆脱不掉一股阴沉沉的气氛，而亚洛现在就处在这么复杂的气氛里。
　　龙族天生的敏感让他觉得大家都不对劲，他随便抓住一个人，问：“喂，你们怎么了？我的修炼已经结束了，我要离开！！”
　　他一来到影，就被暗蕊丢到“炼”去进行训练，龙族特殊的体质让训练的导师非常兴奋，所以对他的训练也格外照顾，每天的训练量是别人的两倍。但也因为如此，他能比别人快一倍从那里出来，而且实力有长足的进步。
　　在亚洛对随便逮着的人大吼之后，他发现，他真是很走运。因为他抓到的，就是害他在那个人间地狱待了近一个月的——暗蕊。
　　此时的暗蕊虽然神色匆匆，武人基本的警觉心还没有放下，却被亚洛轻松的抓到了手，看来一个月的地狱训练的确没有白费。
　　“主上还没有回来，暂时没有空理你，你就多待两天。”
　　“她做什么去了？你们这么担心？”亚洛好奇地问，那个看起来万能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她……失踪了，消失在雾之森，修也过去看了。”
　　修？是说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能劳他大驾，瑟西雅真的出事了啊？“喂，那个树林在哪里？”亚洛也要去看看。
　　暗蕊想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大致方向就离开了，反正那边一片都是。她最重要的是工作，他们没有办法去帮主上，那么至少要做好她交代的事情。
　　亚洛从影赶到林子，路程虽然不是很长但也不短，接着他就看见修尔维茨站在树林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夜。
　　“喂，你在做什么啊？进不去吗？”
　　修尔维茨还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救她，突然半空中一声大吼，将他的沉思打断。他漠然地抬头看了眼那龙族的小鬼，继续他的思考……
　　亚洛见修尔维茨不理他，也知道他冰冷的性格，于是想自己进去。
　　修尔维茨对他的死活倒是不在意，只是，他进去搞不好会将结界的搅乱，到时候如果他再想去救人就难了，所以他难得“好心”的开了口：“高等魔族的结界，你进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亚洛很不高兴，虽然他当初跟着瑟西雅他们是因为长老的命令，但是他已经将瑟西雅他们当成了同伴啊！
　　“你又为什么要进去，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她被做成了灵魂宝石对我有很大的好处，我为什么要去救她？”修尔维茨心中一直得不出结果，才会反常地说出那么多话，想要知道这条单纯的幼龙会怎么想。
　　亚洛听了他的话，愣住了，抓抓细碎的银发，开始想。过了不久，他突然一拍脑袋：“我想到了，她帮过我，我也帮她，很公平吧！而且，你根本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如果真的不想救她，那还在这里思考什么！如果真的不想就不会有迷惑吧！你又是为什么在她身边的？”
　　修尔维茨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这条任性的幼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吧。至于为什么会在瑟西雅的身边，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和她订了灵魂契约啊。对了，修尔维茨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的…………
　　修尔维茨虽然冷酷，却不爱欠人情。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他抬头看看天，明日中午大概就是第三天了，能不能在这之前突破结界，就要看她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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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宝石炼成



　　魂盯着幽火中透明的灵魂，原本应是球状，周围散发着魂炎的它，已经慢慢开始缩水硬化，还有半天就可以完成了——第一千颗灵魂宝石。
　　瑟西雅依然在沉睡中，只是，心灵深处传来一些声音——低沉磁性的男声不停地呼唤着一个名字，让她被吵得睡不着。
　　是谁，在叫谁，吵死了，吵得连觉都睡不着，闭嘴啊，她好想睡觉……
　　修尔维茨想在闯关的同时呼唤瑟西雅的灵魂，让她恢复自我意识，尽量遏制结晶化，但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千万年良好的教养让他骂不出口，只能在心底以更大的声音吼回去。
　　——自己想，妳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叫谁吗？
　　他怎么会吼这么大声呢？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瑟西雅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我认识他么？我是谁？我……是谁……
　　那边的声音还在不停的继续，瑟西雅的眼前出现些许紫色的幻影，虽然那缥缈的影子总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却又是那么的让她感到熟悉。她觉得有些不安，像动物本能的预见自己的危险一样，她拼命的想着那紫色的人影会是谁。
　　守着幽火的魂发现即将成型的纯洁灵魂忽然间猛烈的震动起来，原本已经消失的魂炎也崩出了一点星火。她急忙对着瑟西雅的灵魂划下一个符号，让她陷入幻境，想要借此平静她似乎将要恢复的“自我”。
　　青山绿水，熙日和风，瑟西雅向往的自由平和的生活，让她想就此一睡不起，将美好的梦继续下去。而修尔维茨的心中，再也得不到半点回音。
　　“那个混蛋！”修尔维茨自毁形象的低声咒骂，只是不知道他骂的是不理会他难得的好意的瑟西雅，还是那个屡次干扰他的罪魁祸首。总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修尔维茨现在心情很不好。
　　在迷雾重重的林子里兜了半天圈子，修尔维茨终于看见了魂的屋子，以及门外站着的一个人影。
　　感觉到他和人类不一样的气息，修尔维茨冷笑一声：“哼，魔族吗？”
　　“我无意拦阻您。”那魔族弯下腰，对着修尔维茨行了一个礼，眼角余光偷偷的飘向那深紫色的瞳孔。“修尔维茨大人，魔族诚挚地恳请您去做客，我们的主，想要见您。”
　　修尔维茨冷冷撇了那个魔族一眼，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属于神还是属于魔，只是，最先找到他的是神，如此而已。所以魔也很想得到他的力量……
　　对于这个在命运之外的伙伴，神也很头痛。所以，由六位神祗合力创造了神器弥伦迪诺来约束他的力量，在他被封印之前的战斗中，弥伦迪诺也被打散，留下来的部分力量大减，纵有神器之名，却无神器之实，所以那时候瑟西雅才能挣脱。
　　不过，修尔维茨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明确，瑟西雅那个家伙，再不去救她就来不及了。那魔族虽然很垂涎世上少有的透明灵魂，也知道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所以很聪明的化为一缕轻烟消失了……
　　修尔维茨闯进屋子，看到的是迷宫似的一扇扇房门。
　　魂感到有人侵入了这幢房子，脸上出现怨恨和不甘的神情。她也知道，能突破恩师留下的结界来到这里的，一定是她所对付不了的人。所以她没有起身前去迎敌，而是将自己的力量全数用来催动幽火，希望先一步将宝石炼成。
　　修尔维茨依此打开这些门，房子里的气息混乱，完全感觉不出瑟西雅在哪里，所以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最后，修尔维茨推开一扇虚掩的门。一位男性坐在一面水晶镜前面，动也不动，对他的到来也毫不在意。修尔维茨看了看他，皱皱眉，略过他走进里间。
　　接着，他看见了瑟西雅的身体。苍白空洞至绝望，漠然森冷到虚无，即使没有了灵魂，这具身体也和原来的瑟西雅一模一样，散发着拒绝他人的气息。
　　修尔维茨拾起被魂随便丢在地上曜插入瑟西雅腰间剑鞘，然后抱起她，向最里面走去。灵魂需要身体，他有预感，他要找的人和魂就在那里了。
　　空旷阴暗的殿堂上，忽明忽暗的白色火光映着魂美丽惑人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充满疯狂到扭曲的喜悦。她高高举着手中的宝石，透明的宝石因光的折射而晶莹璀灿，美丽至极。
　　他来晚了，宝石已经炼成了，这是第一千个，昂就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修尔维茨却只是盯着她胸前的蓝色宝石若有所思，他本来就是赌瑟西雅的运气，瑟西雅最终会不会变成宝石都与他的利益无关……真的无关么……
　　……可是心中的愤怒从何而来？望向怀中毫无生气的苍白，即使气息再相像，也只有平时骄傲冷漠优雅不凡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她！这样的躯壳，不过是一个玩偶！！即使心中告诉自己不用在意，愤怒的火焰依然自他身上燃起……
　　她的灵魂宝石真的很美丽，即使心中有无数挣扎，本质依然不变……可是，她原本的灵魂应该更美丽才对，因为那是个有着生的喜悦与死的寂寞的孤高灵魂。
　　“收集灵魂这么有趣么？”修尔维茨轻轻放下瑟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