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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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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喝完,还是渴。吴女斜倚在竹枕上,有气无力地招呼:“水!”宫女急忙去取。
女官打盒子里捻过一块冰,额头、面颊、脖颈一路擦巡。冰凉的触感,慢慢纾解了紧张疲劳的情绪:不容易啊!从出事到现在,她足足熬过了三天两夜;寻医、看药、照顾……几乎没合眼地守着小翁主。
其实,她本不用那么累的。馆陶小翁主的被袭虽然突然,但远没有严重到影响长信宫生活秩序的地步。窦太后只长信宫内,有头有脸的宦官和女官,就不下百数。
而她,却必然如此!她必须抓住梁女因伤缺席的这几天,拼尽全力多多表现,以图……未来的安稳。她现在占据的职位,已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嫉妒了;暗中谋划取她而代之的人,源源不绝。
唯一可庆幸的,刘嫖长公主是个好上位者,精明也还算公平。虽然不说,但长公主想必会记住她今天的勤劳和努力;而只要小翁主和长公主喜欢她,她就不用担心往后的日子。
‘不是关中人;没有助力;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默默忍受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酸痛感,女官接过宫女送来的水杯,静静饮用。她早就明白:汉宫生涯之于她,有如逆水中行舟——不进则退。
草草夹几口蔬菜,灌下半碗粟米羹,吴女瘫在长榻上昏昏然睡去。睡之前,重复叮嘱伺候的宫女:等到了一个时辰,一定要叫醒她。
‘阿娇翁主午睡,最多一个半时辰。所以,我只能睡一个时辰,顶多一个时辰……’一遍遍在心中提醒自己,女官辗转反侧,睡得一点都不平稳。
·
从孩子们午睡的地方出来,长公主薄皇后两个站在门外低低聊了两句,皇后回去看顾孩子,长公主则顺脚拐进了皇太后的起居宫室。
大汉的太后,正卧在榻上养神。长公主昵到身前,嘀嘀咕咕一阵子家长和里短,等见母亲倦意渐起,才安心地离开——窦太后年纪大了,不容易睡着午觉的。
“有请!”长公主在东南阁里坐下,下令。老内官眉间一耸,躬身行礼,出去。
不一会儿,梁女在宫人的扶持下慢慢走进来。一见到主位上的馆陶长公主,梁女急忙依礼跪拜。
“免!免!赐坐……”长公主用眼神向两边示意。宫人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搀扶梁女官在一个软垫上坐下。
梁女:“长公主,唤婢女来,……”
“免!”长公主举手,阻止了梁宫人后面的话:“汝既蒙天幸,妊琼萼,日后前途无量。‘婢女’之称,休矣!”
梁女晕飞双颊,羞得不知说什么是好:“长,长公主。”
东南阁的轻纱和罗幔,浅碧的、韵黄的,一幅幅自房梁上垂下,在夏风中轻轻地飘荡……长公主一双明眸,在舞动的绣彩薄纱上停留许久;落回梁女的面庞,一如湖水般的平静清澈。
长公主:“梁……贵人。”
“不敢,长公主。”梁女赶忙垂头,行礼:“婢……梁不敢。”
馆陶长公主形状美好的嘴唇,微微向上弯起:“此上达天听矣。皇后有命,未央宫有司依汉故例,为汝辟宫室,配医者,置奴婢。”
梁女喜色无限,躬身:“谢长公主。”
“不必,”长公主一笑,云淡,风清:“汝腹中骨血,乃天潢贵胄,亦为吾之亲侄。无需言‘谢’。”
梁女官下意识摸摸腹部,平坦的腹部——红晕,为孕妇清秀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艳色。
长公主悠然看着这一切,徐徐言道:“将行已至。汝随之往焉!”
梁女陡然一惊:“往?长公主,往何处?”
长公主挑挑眉,平平叙述:“迁居……未央宫掖庭。”
“呀?”梁女以手捂嘴,怔在那里。她迷迷糊糊知道,她应该是要搬去未央宫住的;但从没想到真的要搬去,而且还是那么快——她以为,她以为……
轻柔的纱,雅致的幔帐,萱草编织的细帘……
熟悉的宫室,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人……梁女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真的要离开祥和的长乐宫,住到那深不见底的未央宫了吗?
梁女:“长公主!”
长公主幽然问:“嗯?”
在席上向前挪两步,梁女急急切切:“长公主,婢女能否留居长乐?”
“呀?!”皇姐瞧瞧前任女官,骇笑:“梁,汝入宫经年,当知:天子嫔御居未央。”
梁女白了面色,手足无措,突然象抓住什么:“翁主,长公主,翁主!”
“阿娇呀……”长公主柔柔地念出女儿的小名,暖暖笑:“梁七子毋用为吾女费神,安心养胎即可……皇子为重呢!”
梁女顿住。
“哎呀,”长公主点点自己的额头,好似为不该有的疏漏懊恼不已:“梁,念汝照拂阿娇久,甚善;吾请上,赐汝为‘七子’。”
梁女呆呆坐在那里:七子?封她为‘七子’。
长公主候了一会,见梁女没动静,侧头,做出很奇怪地表情问:“何如?莫非……梁七子犹嫌不足?”
“否,否!”梁女及时醒过神,赶忙叩头谢恩:长公主这样安排,对她是很照顾了。她不能不识好歹。
七子,不是高位,但也不算低;作为后宫中的起点,足够好。汉宫之中,无子的宠妾通常居此位。还有些为皇帝生育了子嗣的女子,甚至连这样的地位都没有——比如长沙王刘发的母亲,唐姬。
赏够了新七子的喜忧参半和局促不安,长公主认为这个局面可以结束了。优雅地起身,皇姐向内室走去:该去看看女儿了。阿娇可别睡着睡着,压到伤处;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后面,传来梁七子怯怯呼唤:“长公主?”
“七子?何?”长公主饶有兴味地回首:还能有什么事?
梁女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七子’是唤她,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出:“长公主,翁主之伤情……”
馆陶长公主直视梁女双眼,探究地看着她;良久,温和答道:“无大碍。”
“哦!”梁女松口气:“长公主,长公主,梁欲……”
正说着,一个举止有度的中年宦官走进宫室,先向长公主深施一礼,转身打量一圈,立刻向梁女行礼:“见过梁七子。”
梁女一下凝住。她认识他,他是未央宫宦官之首——将行。
长公主瞟瞟两人,拂袖,翩然而去。
1701 愿天无霜雪
‘知了,知了……知了……’窗外,蝉鸣声声,是夏之生机;门内,却好似提前进入了凉秋时节。
珍珠般的泪,一颗一颗地落下,与明艳的颜容和曼妙的身姿一起,构成一幅夺人心魂的微雨梨花图。
几案上精心烹制的菜肴,几乎未动;伊人,独坐,伤心。侍立的女官看不下去,上前相劝:“良娣,时辰不早。不进食,恐危及皇孙矣!”
半湿的丝帕停在胸口,周朵按捺心情,有些迟疑。
‘有松动,有门!’女官打点起精神,进一步解劝:“今晨之事,良娣实毋用放于心上;皇太子于良娣情之所钟,有目共睹。”
“呜……”才筑好的堤坝,决口了。周翁主推开餐具,缩回长榻深处,哽哽咽咽。
撒谎!都在撒谎!!
说什么‘情之所钟’,如果皇太子真的对她有情,为什么还不许她的阿母入宫见她?!
他的孺人们,可以定期接待嫡母和生母,与亲人团聚。他的栗表妹,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跑到婆婆栗夫人那里和母亲会面。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太子宫名义上地位最尊的‘右良娣’,思母想亲,走投无路,苦求无果!
他难道不知道:初孕孤单的她,是多么需要亲母的照顾和慰藉?她有好多好多心事要向阿母倾诉,她多想——在阿母怀里好好哭一场。
‘皇太子心里哪会还有她?太子殿下现在有栗表妹,有郦孺人,有萧孺人……还有柳姬!’这些人名,都是她的心腹宫女悄悄为她打听到的:有封号的,没封号的;他们分开才多久?!呜,太子心里才没她!
女官,几乎被同僚们谴责的视线射穿,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两口分房之后,皇太子前后和好几位贵人合了房。这种事虽说宫里宫外极平常;但真发生时,总要顾及些当事人的心理。
尤其眼前的这位,曾是‘专房之宠’,如今又怀有身孕。太子宫门口檐上,昭显‘喜降皇孙’的五色张彩,日、夜、辉、煌……
这时,一个老内官乐呵呵进来,向上坐的周翁主一礼:“禀良娣,左良娣……”
一众宫人指手画脚,想阻止老宦官。可惜老内官上了年纪,反应迟钝,兼有些倚老卖老,还是执拗地顺原来思路叨叨:“遣人送皇孙之新衣。老奴视之,新衣精美不群……”
“……”哭声是停了,可泪珠儿串起来,汇起来,成河成流往下淌。
年轻的皇太子良娣站起,远远离开食物,向卧房走去。留给身后侍从的,是一个步履优雅的背影,和轻描淡写一句她这顿不吃了。
一屋子人聚起来,一齐抱怨老内官:他吃饱了撑的,干嘛提左良娣?!
虽然周良娣从没明说,但亲近之人都明白:周朵翁主对那位总是笑盈盈的栗良娣,是很有保留的——特别是在栗良娣取代周翁主,执掌太子宫内权之后。
而皇太子的表妹良娣,也确实高明。管理内务才没几天,这太子宫的上上下下逾千人口,对左良娣是只有赞美的:什么‘恭奉上人,体恤下情’;什么‘谦恭有礼,友爱诸女’;再加上‘处事宽仁,慷慨大方’……生生把他们的右良娣给盖了过去!
现在又讲左良娣对胎儿的好,不是给周翁主添堵吗?
·
宣室殿的偏殿,是皇太子跟随重臣学习政务的地方。
宫室内,太子太傅窦婴正在教刘荣如何分析农业数据;大汉的皇太子刘荣,看上去——专心致志。
魏其侯窦婴说得很细致。汉朝虽然自高祖起就重视农耕,历代天子更是亲自‘扶犁劝农’,但对绝大多数生长于膏粱中的高门子弟而言:农,实在是个崇高而空泛的概念。
不需要在土里刨食,没有顶着烈日寒风劳作的经验,贵介子弟们,好些的还知道什么时节种什么收什么,差点的看农田和原野都没分别——前者,就是植物种类单一些而已。
“殿下,请观……”窦婴指挥手下,把一大摞木简奏疏搬到刘荣面前,在案旁放成一堆一堆。
皇太子吃惊地睁大眼:上帝呀,这么多?!
看出刘荣的念头,太子太傅捻髯微笑:“太子殿下,时近秋,天下大熟焉!”魏其侯现在是心满意足——粟糜等主粮,还有各种豆类丰产;大大小小府库充盈的好日子重现了!
刘荣符合地点头,眉却在不知不觉间蹙起:匈奴使还在长安,见今年收成好,会不会水涨船高,要更多的陪嫁?
这是皇太子刘荣心里的一个大疙瘩。父皇交代的和亲谈判,出于意料地不顺利!!刘荣和太子宫僚属们想尽了办法,威逼利诱都用上。没想到这个匈奴使外粗内细,狡猾异常;就算肯在‘内史’问题上让步,但咬死‘帝女’作底线,不松口了——头痛啊!
窦婴抽出一卷木简,在刘荣面前展开,点点指指,开始解说这一类型文件的格式和特点。汉朝地方官员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监督农业生产。每年收获在即时,官员们会将当地农作物的生长概况做成汇报发向京都——这也是朝廷用来预估田赋收入的重要根据。
刘荣端坐,聆听;庄重的神情,让太子太傅窦大人十分满意:“殿下,粟者,耐旱耐贫。关中俗,不好种麦,好种粟米……”
‘粟……麦……嫁妆……’刘荣的思维,扩散:内史之外的其她帝女,也难啊!如果他只保下同母妹妹,让异母妹妹出了塞,他还不得被戳脊梁骨?!
再者,异母妹妹就那么好弄出去?刘彭祖刘胜两个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好多回,明里暗里的意思一清二楚:别打平度的主意!想都别想!!
这两个还真是多虑!贾夫人都把平度妹妹打包送长乐宫那保险库了,他还能打什么主意?皇太后的长乐宫,就是父皇也不可能去拉人啊!
“殿下,粟之外,尚有稷。稷者,……”魏其侯的教学,转向关中第二大农作物。
‘平度之外,尚有谁?哎……’皇太子端庄地听、听、听;想、想、想……
谁,还有谁?
再往下,石美人的公主年龄倒合适。但不行!石美人只有这一个女儿,而且石家是父皇做太子时候的太子太傅,在朝中根基深厚。再说,还有个石长公主。
郑良人?郑良人膝下两位公主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一个赛一个标致。可也不成!郑良人的母亲是袁盎之妻妹!而袁盎,是祖母皇太后数十年的信臣,也是最近‘咸鱼大翻身’的热门人物——错斩晁错后,袁盎竟复起为楚国丞相!
‘撇开有家世的、有背景的和得宠的……那么,宋少使的女儿?哎,那么可怜的女人,还夺取她唯一的指望;太缺德了。’刘荣端正地眨眨眼,把关于和亲的各种各样念头全扔出去: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不知……梅宝还生气不?昊天上帝作证,他真的不是故意惹她不高兴的。
皇太子眼中,太子太傅那张谆谆教诲的脸,模糊……变形成……爱人的芙蓉面^_^
他知道,梅宝现在压力很大。初孕、表妹和其她人,太子宫高挂的五彩……可他还真没料到,他的梅宝在怀孕后会变得那么易怒,那么善感,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殿下,殿下!”刘荣一惊,整顿精神望向老师兼表舅。太子太傅窦婴目光炯炯:“奏疏,敬请皇太子务必于落日前阅毕。”
“呀?”刘荣惊讶,这么赶?
“日落之时,治粟内史将取回……入录。”窦婴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今年的报告,他截留过来,治粟内史还等着看呢。
“是,太傅。”皇太子认命的接过。魏其侯倒退两步,离开。
窦婴出去,宫室里一时安静许多。宦官和侍卫门里门外,一个个伫立,鸦雀无声。看看长案边一堆堆的木简卷,皇太子无奈地耸耸肩:大汉疆域广大,郡县众多啊!
随手拿起一卷在案上铺开,慢慢看起来。这篇,出自东郡郡守;一列列优美的小篆,使整篇奏疏成为一幅远观近看两相宜的画。可惜难得一见的上乘书法,却不能赢得皇太子的注目。
没有太子太傅在场,刘荣的心思,无拘无束地飞向太子宫内廷的——东殿。
卷轴,在案上呈无规律的滑动,十度、三十度、六十度……他知道,梅宝恼他不设法让尹长公主入太子宫。可他,实在有难处。
常规以外,必须有特许。皇太后给诸孺人的就是特许;尹长公主想同样出入太子宫,也必须获得这种特许。他去办了,真的去办了,但……
他去请皇后;嫡母说现在栗夫人襄助宫内事,让他去找自己的亲母。他很高兴,骨肉血亲嘛,一定顺利;没想到亲母恼怒自己冷落了表妹,说什么也不答应!
未央宫这头行不通,他另辟蹊径去求皇太后:祖母只需在上次施恩的基础上扩大点范围就成了,想来何等简单。
可刚踏入长信宫,祖母太后迎面而来的第一句“阿荣乃长乐之稀客矣!”就把他打到落花流水,后面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新婚燕尔的快乐,加上修习政务,都占去他太多时间;他往长乐宫承欢膝下的频率,不可避免是减少了。
当时还是长公主姑妈在旁,一劲说好话,才为他解了围。他花了比平常多三倍不止的时间和精力去讨窦太后欢心,直哄到老祖母重见喜色,心里才宽解一二。至于尹姑妈……根本提都不敢提!
‘知了,知了……知了……’门外窗外,绿荫,浓郁欲滴;鲜花,姹紫嫣红一片。而年轻的贵人,无动于衷。
奏疏上的文字,于太子刘荣竟慢慢幻化为周朵表情丰富的丽容;牵心,连肺。提笔,笔却凝住,久久而不落:只隔了短短两三时辰,早上令人难堪的薄怒气使,现在回想起来,尽是风情……和柔嗔。
刘荣心不在焉,手中的笔轻转,简卷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梅宝,他的梅宝,如梅似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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