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凉没人疼的女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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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长的怎么样啊？”改不了田大姐八卦的本性。
“不怎么样。”
“晕，那就白撞了，我还以为是一场美妙的艳遇呢！”她陷入了YY中。
“醒过来吧，就一QQ还艳遇呢，再说了多亏是一QQ，要是一坦克，您就见不着我了！”
“小韩同志，很坚强吗！都这副德行了，还会开玩笑。看你平时那柔弱样，以为你都得喊娘了呢！”张阳这张贱嘴，“对了，我先出去买包烟，一会回来啊！“说了就没了影子。

“呵呵，张阳陪你过来，你们俩有情况哦~”为了让田姐放心，我硬撑着开玩笑。
“有情况？看是你有情况！一会不见就进医院了！对了，你和于皓他们说没有？”
“说什么啊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觉得没必要说，叫你来是因为我现在实在是动不了，呵呵，有你就行了！”
“你这个人啊，不知道怎么说你；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就喜欢硬撑。”被田姐看透了，呵呵。
“心里有你的人，他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观察你的喜怒哀乐”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至于心里没有我的，我也不想去主动说什么，敷衍的嘘寒问暖我也不需要，呵呵。”
“想法真怪，你怎么就那么另类？那么洒脱呢？”
“不是洒脱，也不是故作姿态，只是有的时候觉得没必要，没心情，宁缺毋滥吧。”
田姐之前的笑容凝结成了苦笑，望着我，她的眼神又好像已经穿过了我，沉默中，我仿佛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张阳的影子，以及她嘻嘻哈哈的表面后的无奈。
毕业了，要分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阳拎着一堆吃的回来了，“附近买了点东西，大家先凑合吃点吧，吃完好吃药！”
“没想到啊，张阳你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啊，谁要是嫁给我们张阳真是好福气啊！”我的眼神仿佛不经意间落在了田姐的身上，田姐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吃饭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张阳看着田姐期待着她的回复，未果，然后只好讪讪的打着圆场。

漫漫长夜，腿和脚都肿的越来越高了，我也不想再装什么坚强了，整个人疼的哼哼唧唧的，心里一万遍的骂着那个臭司机。
“韩依依，是不是很疼啊？”张阳幸灾乐祸的，一副欠揍的样儿。
“是啊！明知故问！”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那么疼！你求我吧，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你大头鬼，我告诉你张阳，马上给我说！”还没等我说话，田姐就发威了！
“真心话，大冒险！”你们看到这个一定会说，我去，多么烂俗的一个游戏啊，都玩腻了，当然你可能玩过比我们刺激一百倍的此类游戏，但是您在医院，在病房玩过吗？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一个8。”我怎么就抓了个小8呢。
“一匹大Q！”张阳怒吼。
“什么啊，这轮不算数，一个3，太小了吧！”田姐把五官凑到一块，开始耍赖、
“别废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怕张阳心软，赶紧说。
“大冒险吧！敢让我们班名嘴韩姐姐问问题，我是不想活了吧！”
〃哈哈，大冒险是吧！〃我眼睛一转，馊主意立刻呈现在了脑中，“田姐，您这是哪的话，大冒险我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啊，恩，看到那边的T字型的输液架（挂点滴瓶子的架子）了吗？”
“干什么？”田姐警惕的看看那个T字型可以挂两个吊针瓶子，下面还有一个圆底座的白色涂漆架子，脸部成囧状。
“扛着它在屋里绕三圈，同时大声的重复我是白痴~~~”哈哈，我突然感觉我浑身都不疼了，冰雪聪明不是我的错啊~~~~~
“你~~~~~”田姐咬牙切齿，张阳已经笑翻在地，“好吧，别以为你装负伤就能逃过大冒险，你姐我报仇十年不晚！”
于是田姐大义凛然的三步迈到了输液架旁边，一手握着杆子上方，一手抬着下面，弓着个背，跟个纤夫一样开始绕圈，同时斜着个眼睛瞪着我们，跟蚊子一样嘟囔着什么。
“喂，我说蚊子还会念经啊，您能大点声吗？不费电！别说您背着它还真跟猪八戒背耙子有一拼啊，哈哈哈哈哈”张阳捂着个肚子一边笑，一边气田姐。
“我是白痴，我是白痴~~~〃老田一字一顿的开始吼，背着个T字架一脸的受苦受难，估计上帝看见了也会笑。
三圈转完，老田把架子放在一边，扶着它就开始喘粗气，“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我嘴里每说一遍我是白痴，心里就骂你们5遍，你们完了！”
当我还沉浸在别人的痛苦为我带来的欢乐的时候，第二轮，我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咩~~~~~
“我选大冒险！”呵呵，我这腿根本不能动，谅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连我都佩服我自己。
“你当我们没招啊~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田姐开始和张阳窃窃私语。
“喂，搞暧昧一边搞去，你俩这是眼馋谁呢啊~~~~~哈哈”
“甭笑，我们已经想好了，你一边对眼，一边跳“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对了腿不用动，就手动就行了~~~~~”
“我晕，那谁给我伴唱啊？”
“自己唱，不费电！”
“你还学的真快，对眼？我没对过啊？咋弄啊？你们演示一下啊？”
“别来这套，我们不上你的套，自己琢磨去！”张阳啊张阳。
“好吧，怎么也比学猪八戒强多了，哈哈~~~~~~”
于是我边唱边跳，边对眼，可是不对啊，怎么没过三十秒，这俩人怎么都钻床底下可啊？
“喂，你俩干啥啊？有那么好笑吗？”
“好笑！哈哈哈”
“比猪八戒还好笑？”
“你跟她不是一个level上的，您是大神级别！”张阳一大男人蹲在地上，跟便秘似的一脸狰狞的狂笑，田姐则直接拍着大腿，坐在了地上。
“你俩抽了啊？至于吗？”
“至于，哈哈，”田姐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你那左眼是假眼珠子吧？”
“说什么呢你？〃
〃我看是假的，哈哈，就看你右眼珠子，左右的倒腾，那左眼跟一玻璃球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哈哈，我们都怕你待会把那假眼睛卸下来，擦干净了，再带回去！”
“不是吧，我感觉我两个眼睛都有动啊，就像这样~~~~~”我又开始表演对眼。
“哈哈哈，承认了算了，你那就是假的~我们这四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张阳貌似已经快断气了。
“这是医院，你们大半夜的干什么呢？让不让人休息了！”只见一位美丽的护士小姐推门而入，插着腰对我们表示强烈的抗议。
“OMG，大半夜的还制服诱惑啊！”张阳小声嘟囔着，哎，不愧是色狼一枚啊。
“不好意思，护士美女，我们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所以就忍不住了，不会再这样了~~~~~”张阳来回搓着双手，表演韩剧中大妈的经典道歉动作。
“什么秘密啊？地球要毁灭啊~~~~~你们这么大声~~~~”
“我们发现她的眼珠子是假的！”两人默契的同时指向了我。
“眼珠子有问题，明天找眼科，要是脑袋有问题，就找神经科，别在这胡闹，80后都是疯子！”那美女怒喝着，摔门而出。
“敢情您是90后啊，再见啊美女非主流~~~~”张阳这垃圾，临走也不忘泡妞~~~
鉴于我动也不能动，一动就会导致他们精神崩溃，他们决定，把我的大冒险，改成真心话。又由于我强烈表示刚才已经大冒险过了，真心话不可以太为难我，他们只问了一道趣味题，“说说你曾经最彪悍的经历吧！”
“彪悍？”我埋头想着。
“彪悍就是SB，这不是你常有的事儿吗？就讲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吧！”张阳早晚会烂舌头。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样，双手撑头，仰卧在床上，呵呵，我彪悍的经历确实还挺多，人傻吗，总是后知后觉的，想着想着自己不禁笑了出来，“一次是我上初一的时候，我们上美术课无聊，老师就让我们可以上台讲笑话，一个我特别讨厌的男生，把笑话里的人名换成了班级一女生的名字，那女生胖胖的，听了之后不怒反笑，脸颊绯红，一副不是骂她是夸她的表情，同学们看她不生气，也就跟着笑做一团~~~~结果没想到，那家伙讲笑话讲出了瘾，第二个笑话的女猪脚就成了我，男猪脚是班级一邋遢男，一笑鼻毛就出来了的那种，我当时还咧个大嘴在那傻笑呢，一听到我的名字，我立马怒了，蹭的一下站起来，随手抓了个美术书就朝讲台扔了过去，冲着他大喊’小子儿，你给我下来！说什么呢你？“还好那小子机灵躲开了，要不然估计那么厚一本书，他也得开瓢！”
“然后呢？“
“然后我几个好姐妹也都站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他给赶了下来！”
“那老师呢？”
“老师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学生都傻了！！！！哈哈”
“大姐，这是你缺心眼，一点也不劲爆；好吧重讲一个！〃
“恩，那我高中的时候，班级流行煮“酸菜肉丝味儿的方便面”，我们早自习煮，晚自习煮，搞得有个老师一来我们班级上课，就直呼‘你们班怎么大早晨的就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我们看着自己课桌里还没的及吃的早餐方便面，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记得某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没有老师看着，为了保证放学就可以吃到方便面，我还没下课就跑到讲台的饮水机那冲方便面，臭脚丫子味儿的，哈哈。班级一女生特事儿的，在那说怎么这么味儿啊，还让人学习不了，他男朋友一听就对着我开始喊！”

“韩依依，你行不行了？这多味儿啊？”我开始绘声绘色的学起来‘事妈’的男友。
“你今天早上不是才吃了一袋吗？自己吃的时候就没味道了？”我头也不抬的继续加热水。
“喂，这是自习时间！”
“自习时间怎么了？影响你做题啊？”我问他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就不愿意闻这股味！”
“不愿意闻？不愿意闻就把鼻子闭上啊！”我关了热水，盯着他不咸不淡的抛了一句，你们不知道啊，自习课啊，本来大家都在聊天，此话一出，立即鸦雀无声了，然后是一片哄笑。
“把鼻子闭上，鼻子怎么闭啊？”一男生起哄道，大家又笑成一团。
“起什么哄啊，你TMD不想活了啊？”被我骂的男生恼羞成怒，推翻了桌子，三步并两步，飞一样的一把抓住了起哄男生的校服领子，一拳将其掀翻在地，起哄的男生不但没敢反击，还就那么躺着被他踹了两脚！“

“然后呢？然后呢？”田姐对这个故事比较感兴趣。
“我当时就石化了，心想，我完了，我在讲台上站着，动都不敢动，估计是吓傻了，脸上还保持着刚才女侠的样子，仰着个脖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那男生只是愤怒的指指我，就摔门出去了，当时我深呼一口气，优雅的踱下了讲台，回了座位我同桌就竖起大拇指，夸我是女中豪杰，什么人都敢惹，”我顿了顿接着说，“拜托，我要是知道他是学校的单挑王，连老师都敢打，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跟他叫板啊，不就一臭脚丫子味儿的方便面吗？我范着找吗我？”

“估计他是不打女生，否则你也小命不保啊，傻妞~~~~~”张阳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那天应该是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一天，借着我“被撞”这个契机，我们说了好多话，但有好像不愿意提到离别，虽然它就在眼前。
第二天早晨10点多，我的家人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父母，还有我的舅舅。当妈妈伸手抚摸我的头发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不是病痛，也不是因为娇气，只是因为惭愧，一个二十好几的人，考不上研究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甚至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要父母千里迢迢的连夜赶来接我回家，我感到无比的愧疚，爸爸微笑的说，一点小事没什么，不至于哭哭啼啼，可他不知道，我真的绷不住了，压抑的太久，总有一天要崩溃。爸爸帮我擦去泪痕，蹲在地上说，“爸爸背你，咱们回家。”看着爸爸那瘦弱的背影，我反而哭的更凶了，上次爸爸背我，还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晚上我和爸爸妈妈还有表妹从姥姥家回来，我撒娇耍赖要爸爸背我回家，道路两边的路灯，照着爷俩的身影，我就那样安心的睡着了。而记住那样美好的童年景象的不只是我，还有表妹。后来的某个下雨天爸爸帮忙去接上初一的表妹回家，表妹硬是说雨大要爸爸背她回家，爸爸拗不过她只好笑着答应，而我也是从那时开始知道，我有一个别人多么羡慕的父亲。而另一个故事则是表弟某次喝醉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姐，你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你吗？记得小时候我淘气，爱和同学打仗，每次打仗回家，我爸都会狠狠的揍我一顿，你还记得那段时间，我家里的气氛不是太好，我去你家住了半年吗？”
“记得啊！那时你的成绩从四十多名升到十几名，我爸妈天天看着你学习。”
“可是你知道我最无法遗忘的是什么吗？”弟弟又仰头喝了一杯酒，缓缓的说道“有一次我们几个哥们和班级同学冲突，都九点了还没回家，我们正要开打，大姨夫突然推开了教室门，这要是换做我爸肯定是一顿暴打，可是姨夫只是把我叫过去，和我小声说了一句，‘姨夫在门口等你，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就离开了教室。我当时突然非常的感动，人也冷静了下来，当我走出去看见大姨夫的时候，我只跟他说了一声不打了，没劲。大姨夫摸摸我的头，说‘那回家吧，孩子，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要面子，也相信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你已经大了，我们今天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并不会告诉你爸妈，记得以后别让大人担心你就是了。’”
表弟那么顽皮的孩子竟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再打架，反而好好学习，以前我一直是以为他突然想开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都是因为我爸。
而对于我来说父亲那高大的形象的形成是在我五岁的时候，那个晚上姥姥家的一个亲戚喝多了，耍酒疯，举着个椅子要向我妈砸去，平时少言寡语，对谁都是一幅谦卑模样的父亲，突然站起来双手撑起了就要砸下来的椅子，我的父亲很瘦（我们家人都瘦，呵呵），可是那一刻我却觉得父亲好像是一个大力士，他的眼神中有从来没看过的锐利光芒，抬高的声音只有简短几个字，“给我放下！”那人喝多了哪管这些，还是用力向下砸去，父亲又是一使劲把椅子举在半空中，那家伙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见我爸顺势抢过椅子，扔到一边，双手像钳子一样握住醉鬼的手腕，之后那人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敢的搜。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下班系起围裙就和母亲一起做饭，晚上还会手捧一本药典（父母都是学药的），和妈妈一起讨论。于是后来我朦朦胧胧的知道，如果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对你的冷酷，那么必定是错爱，因为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一片不为人知的温柔，而如果那样的温柔不是为你准备的，你的沉沦只能换来伤痛。

不记得后来父亲是怎么背起我，怎么把我放在车上的，只记得我躺在父亲的腿上，完全感受不到一路的颠簸，就那样沉沉的睡着，就像儿时一样。
最痛苦的时候，是回到家的第一个星期，完全不能动，脚一挨着地面就撕心裂肺的疼，每天二十四小时，只能躺着，或者在床上坐着，除了上网和看电视，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吃喝拉撒都要已经50的母亲帮忙，那些所谓的朋友好像都忘记了我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关心我的病情，我帮助过的，我喜欢过的人，在我最憔悴，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集体消失，悲观的我在这样氛围中，开始怀疑自己大学四年的那些美好且珍贵的回忆，是否真实，那些是否只是我自作多情的假象，亦或者那些美好的表象下面，只是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