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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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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地球太大,没法给人归宿感……
  过了许久,一直到收音机没有了声音,屋子里还安静着,时不时有着卡其桑婶婶的抽噎声。
  卡其桑大叔敲了敲烟斗,忽然叹口气道:“这仗,该结束了。”
 侵犯

  大概十天后,巴黎宣布,城市不设防。
  一九四零年六月十七日,巴黎沦陷。
  于是两天后,秦恬再次上路。
  此时的法国北部,已经空了,形同虚设。
  走在空旷的乡间小道上,秦恬可以想象此时的法国南部该是多么的拥挤,差不多该赶上几十年后的中国某些大城市了。
  据她这一路过来的了解,法国的地域分歧一点都不亚于多民族的中国,南北法国生活差距巨大,有些地方的方言,例如阿尔萨斯方言,在别人听来就和德语很像,平时还不觉得,在现在肯定很遭人歧视——这是一个操着阿瑟萨斯方言在南部被质疑过的大叔的原话。
  而现在,一大群说着阿尔萨斯方言的难民涌向了法国南部,天知道那时候会有什么乐子。
  又或者有些地方的人不习惯把厕所建造在起居室内,可是南部却有很多把厕所造在房间里,这显然又是一个大矛盾。
  法国人的地域差别造成了他们相互看不起的局面,秦恬觉得照这情况看法国北部不久还得繁荣起来,因为习惯了享受的法国人绝对忍受不了异地的生活。
  秦恬打听了路线,照她的速度,走大概三天,就能到巴黎了。
  这一路她已经走得麻木了,腿酸脚麻什么的都是浮云,血泡浮肿什么的都可以无视了,心情好坏和疲劳与否更是不再考虑范围内,好几次她甚至走着走着出了神,回过神来却已经快天黑了。
  她决定称之为走路神功,和罚站时睡着的睡觉神功并列两大绝学。
  可能是因为危险减小而巴黎就在前方的原因,秦恬的心情莫名的跳跃起来,时不时的,对着太阳哼支歌,转个圈,颇为舒畅。
  就这样两天过去,她已经看到了路牌,前方巴黎。
  再过一夜,明天,或许明天晚上,就能到巴黎了!
  这一路不再没有人,偶尔还有德军的零星部队经过,另外则是一些运输队伍还有少数难民,对于孤身一人行走的秦恬,他们基本都不理睬,秦恬也松了一口气,到后来甚至锻炼到,能够面不改色的朝路过的瞥她的德军微笑点头……要知道以前都是头能多低就多低的。
  她一直走到傍晚,好不容易才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看到一幢发出莹莹的灯光的民居,她有些踌躇,孤身一人在麦田里或者路边睡觉都是不现实的,前两天她都找到了小村庄之类的地方,她不大敢借宿,怕遇到黑心的主人,战争时代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依然是睡草棚或者屋角,反正她总能天一亮就醒来,然后悄悄离开。
  当然,这一次,借宿的想法也只是和往常一样露个头,然后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悄悄的绕到屋后,在一堆干草垛边随意的整了整,听了听屋里的动静,便静静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眼皮有些灼热,还有这橙色的光……
  身上有点凉……有点重……
  谁的触碰?!
  秦恬猛的惊醒,然后被眼前正对着她眼睛的手电筒光刺激的眯了一下,昏花中她一低头,入目便是一个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他低着头正扒着她的衣服,上半身已经基本□了出来,而另一只咸猪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正急促的摸着她的大腿!
  秦恬惊的快哆嗦了,她下意识的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叫:“滚开!快滚开!”
  似乎没想到秦恬那么快就醒,男人停了一下,紧接着两只手伸上来就要抓住秦恬的手,秦恬哪能让他得逞,一手抵着他的头,一手去抓旁边的大衣。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她的枪,但她怕枪走火,睡觉从来不敢放太近,而是放在大衣口袋里和毯子一起盖在身上,此时被扔在一边。
  “宝贝儿,宝贝儿,别动,你乖乖的,就不会受伤……”这是个相当高大粗壮的男人,他光压着就能让秦恬有出气没进气。
  秦恬恍若未闻,拳打脚踢,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右手已经摸到了大衣口袋里,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记得枪……枪……
  “啪!”
  秦恬激烈的挣扎终于引出了男人的怒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秦恬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几欲昏厥,秦恬恍惚了一下,就那么一会儿,她就感觉下身也一凉,丝袜被扯破了,两条腿被硬生生掰开,她甚至能感觉到某样东西抵在小腹上。
  “啊啊啊!”秦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可以这么凄厉,她一张嘴就能感觉到脸颊的剧痛,可是衣袋中的硬物摸到了,却怎么也拿不出来,她急得泪水横流,挣扎的更是剧烈。
  此时,男人一手抓住秦恬的左手,也不管秦恬右手在墨迹什么,迫不及待的挺起上半身,开始用另一只手解皮带,黑暗中秦恬看不到那男人的脸,她恨的咬牙切齿,手电筒光持续照着她的脸,本来就火辣辣疼着的半边脸更是灼热。
  男人很快的解开了裤袋,他两只手抬起秦恬的大腿,蓄势待发。
  不到这时候秦恬永远不会体会到男女直接力量的巨大对比,她几乎绝望了,却在这时候,终于摸到了冰凉的枪柄!
  “砰!”
  仿佛海因茨的手还在操控着她,打开保险栓到扣动扳机,一系列动作几乎没有过脑就完成了,转瞬响起的男人的惨叫终于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右手握枪指着前方,左手拿起身边的手电筒往前照取,入目便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和瞬间流满半身的血。
  她打偏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乱射的,子弹打穿了男人的左肩,他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男人嚎叫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恬。
  被那样的眼神瞪着,秦恬几乎想也不想又开了一枪,完全不管哪后坐力把她的手腕震的发麻,这一次正中大腿。
  男人又一声惨叫,他仰天跌倒在地,滚来滚去。
  秦恬用手电筒照着他,她衣衫不整,却腾不出手来穿衣,干脆半裸的站起身,枪指着男人,一句话都不想说。
  “表,表子!臭表子!”男人即使这样的,犹自嘴里不干不净的恶骂,“杀了我呀,有种你杀了我呀!”
  “我是女人,我没有种。”秦恬的声音嘶哑,她蹲下身,枪口指着男人还立着小帐篷的下身,“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也没种!”
  “啊!啊!”男人只知道叫,他滚来滚去。
  秦恬忽然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正在每一滚动中,靠近草垛。
  她想也不想一脚踩在他手上,在又一声嚎叫中拨开草垛,赫然发现一把长柄猎枪!
  果然!一个深夜外出的农民怎么可能没点防身的东西!
  秦恬冷笑一声,弯腰捡起猎枪,对准了男人的额头,还是一句话不说。
  眼看枪被缴获,男人没了办法,转眼就哀求起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我妻子死了,我看你睡在屋后……对不起,求你放过我……”
  他疼的直抽筋,不住的哀求,秦恬看那张脸越看越恶心,她把枪口对准他的眉心,看手电筒下那男人汗流满面,脸色惨白。
  “咔!”扣动扳机的声音。
  男人惨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秦恬收起枪,她扣动了扳机,可她没拉保险栓,她不想为一个人渣背上杀人的罪名。
  严严实实的穿上衣服,检查了一下装备,又确定她并没有打中男人的大动脉,秦恬觉也不想睡了,连夜上路。
  走了两步才发现,她腿是软的。
  一直硬撑,一直被怒火激发着潜能,直到现在,后怕才汹涌而来。
  这就是没有依靠的结果,她知道一个孤身女子上路是危险的,可是这么多天的安稳却麻木了她的警觉心,她一直以为海因茨给她枪就是多余,全世界人民唯一的敌人就是德国士兵,可现在她才发现,相比战争,人性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要是没有枪,要是她的反应再慢点,要是她早早的绝望了……
  她不敢想下去。
  这不是一张膜的问题,即使以前接受自卫教育时无数次被人灌输诸如既然弓虽女干无法阻止,就享受之的思想,可事到临头,秦恬完全明白,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因为剧烈反抗而被严重伤害的女性在事后可能会被骂成傻,可是只有经历时才会深刻体会,那种屈辱感,不是“享受之”就能解决的。
  夜深寒凉,星空下四周苍苍茫茫,秦恬已经无暇去想象那些属于黑夜的故事了,她只想在自己撑不住昏倒前再走一点,再走一点。
  终于,她听到了水声,这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边还有人工开凿出来的阶梯,她寻了一块空地,找了点干柴,点起了火。
  清洗了一下身体,穿上衣服,裹着毛毯,坐在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地面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听着周围的虫鸣,手中紧紧握着枪,她终于撑不住身心俱疲,昏睡过去。
  第二天下午,她终于通过了守城的德军的层层盘查,进入了巴黎。
  从五月十一日从马奇诺防线小哨站出发,到六月二十三日到达巴黎,历时整整一个月零十二天。

  回家

  秦恬以前对出国那些事儿的态度,是很复杂的。
  她一学语言的,在别人看来,不出国镀下金,在国内这种所谓外资企业都讲中文的情况下,基本是没什么盼头的。
  可要她出国,父母得卖房子砸养老钱,她自认付出绝对会大于收获。
  而她自己,对于出国这种穷孩子吃苦富孩子堕落的活儿,并没有很大兴趣。
  所以她面对一些出国的机会时,一向是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
  她学的德语,在醒于柏林时,并没有很大的感觉,只是想当然的叹息声,这就是命,而迫于形势,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感叹什么。
  就算到了波兰,巨大的生计压力下,她也顶多是因为竟然有机会学波兰语而偶尔一边背单词一边惊讶那么一下。
  可是现在,到了大多数女孩子梦想的巴黎,她忽然有了这个感觉,神奇的,她竟然出国了!
  巴黎这座城市,确实很有气质。
  柏林冷硬而严肃,要说大气什么的,不如说是有种军国主义特有的威严感。
  可是巴黎,真的大气而优雅。
  古老而充斥着艺术气息的房子或是罗列在宽阔的马路两边,尽头大多会是一个有着精致喷泉的小广场,亦或是相隔着一条窄窄的小巷,里面透着与中国的乡村小巷神似却又华丽很多的悠闲气息。
  她跟随着战争的步伐四面行走,早就习惯了德国军队带来的凛冽和压迫感,所以相比那些偶尔匆匆走过表情恐惧的巴黎人,她的步伐,显得更加悠闲和自在。
  冷硬的坦克和装甲车停在路边,德国士兵靠着路灯或是车子随意的闲聊,手中拿着枪和香烟,他们会对着路过的巴黎美女和旁边的建筑指指点点,时而嬉笑时而打闹,这样的场面在巴黎市内随处可见,古老恢弘的建筑和坦克,矛盾却又和谐的画面。
  柏林虽然完好,全四面充斥着激进的人民和备战的气息,波兰已成废墟,人民颓丧而绝望,满是白色恐怖,可是巴黎,它投降了,它依然完好。
  于是巴黎的人们,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感受到了温室外腥风血雨,却始终无法深刻体会,看到来自异国的军队,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侵入温室的食人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所以说,相比在波兰看到的,秦恬深刻感觉,巴黎的人民,多了份从容,少了一份血性。
  巴黎市区很大,分了好几个区,从秦恬进入的地方,到达她的目的地第七区还要走好久,她一路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埃菲尔铁塔或者凯旋门,或许这些建筑在更远的地方,显然,相比游览观光,她更需要一张床和一个拥抱。
  本来她盲目的走着,沿途问了两个路人,勉强找准了方向,一路义无反顾的走,可直到夜色降临,她进入了第七区,却始终没在路口的指示牌上看到奥赛街。
  等到路灯亮起,她终于有些急了。
  左顾右盼,隐隐看到前面有一个路人,她追了上去,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路人停下了,在路灯下转身,看着她。
  竟然是个高挑的西方美女。
  她表情冷淡的看着秦恬,盯了一会:“什么事?”
  好,好好听的声音!
  秦恬瞬间想起一首歌,莉莉玛莲,那种慵懒的,磁性的女低音……
  “我,我想问一下,奥赛街往哪走?”
  “奥赛?”女郎左右看看,指着右边,“那儿笔直走,过三个路口,左转。”
  秦恬顺着她的手指探头看着,在昏暗中勉强记了一下路线,点头道:“谢谢,谢了!”
  女郎点点头,转身就走。
  出于好感,秦恬忍不住又叫住她:“那个,女士,您,晚上,一个人……还是,小心点吧……”
  女郎一顿,转身朝秦恬微笑了一下,虽然没什么温度:“谢谢,你也一样。”
  “恩恩。”秦恬得到回应,颇有点受宠若惊,乐呵呵的向右转,快步走去。
  奥赛街,十九号。
  秦恬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这幢三层建筑,它与沿街的建筑和谐的融为一体,只是在门面上做出了中式的飞檐,屋檐上挂着灯笼,二楼与一楼正中的两个灯笼间挂着一块牌匾,蓝底金边,金色的隶书写着:“福气楼。”
  福气楼……
  秦恬脑中飞速划过诸如楼外楼,黄鹤楼,岳阳楼等等众多名字,甚至悦来客栈,龙门客栈,七天连锁……
  就是没想到福气楼那么,额,中正平和的名字。
  好在,她可以确定这是自己家。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怎么都完全调整好心情,这不仅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更是一种恐慌。
  里面,是“她”的父母,可是,她一个都不认得。
  认错了怎么办,穿帮了怎么办,没有人……怎么办。
  至少目前看来,虽然门口的灯笼亮着,可是三层楼,没有一点光亮。
  秦恬通过旁边的小巷绕到后面,以她对一家餐厅的了解,后面肯定是要有后门的,果然,房子的后门拦着一个小小的小院,院墙上一扇小小的门隐在黑暗中,虽然窄小,但是餐厅的主人还不忘在这后门上安上中式的屋檐。
  亲切感油然而生,秦恬本来还以为自己需要许久去调整,可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扣响了门扉。
  敲了一分多钟,门里才传来脚步声,还有法语的应门声:“来了来了,是谁呀?”
  那声音苍老,低沉,秦恬忽然有一种哭的冲动,她又敲敲门,仿若被什么附身了,哑着声音用中文颤道:“爸,我是阿恬。”
  门飞快的打开了,这次是柔和的灯光,老人拎着油灯抬起手照向秦恬,半晌才用中文哑声道:“阿,阿恬啊,你回来啦。”
  就这昏暗的灯光,秦恬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她的父亲的脸,和声音一样,沧桑而沉郁,他给了秦恬尖削的瘦脸和秀气的鼻子,有着江南男性的柔和却也融合了生活给他的磨砺,他应该是个很帅的中年人,却因为年岁的无情而有些微微的伛偻,仿佛曾经笔挺的腰板承受着什么重压,或许他曾经修长高大,此时却也显得干瘪而瘦削,秦恬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瘦了,又瘦了……
  又一次鬼使神差的,秦恬哽咽着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阿爸,你瘦了。”
  秦父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抓住秦恬的手握在手心连连点头:“回来好,回来好,来,快进来,外面凉。”
  手心温热干燥,让秦恬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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