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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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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今儿,居然还说什么义结金兰,当奴婢们忘了,这事当年连太太都知道的,太太很生气,在胡长龄大人被御史弹劾之时,我家相爷才没有帮他说话。”
  柳飞飞义愤填膺,她没想到胡香灵小小年纪就敢害人,难怪之前明明已经关掉阵法机关,素妍却让白芷回来开机关,这就是要给胡香灵一点厉害瞧瞧。“今儿师姐做的,已经够便宜她了,如果再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她!
  这种女人,就活该让她被毁容!青嬷嬷也真是,怎么不早说,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招,我一定让她在阵里吃够了苦头才带她出来。”
  白芷听罢,道:“奴婢真是该死,之前看她受到惊吓,还同情她来着。下次,我再也不同情她了。”
  素妍对青嬷嬷道:“回头,你问问太太,过几日的宴会都请了什么人,如果能拿来到男女宴会的名单,记得告诉我一声。”

  ☆、115高价2更

  青嬷嬷道:“小姐,老奴记下了。等那边名单定下来,定会要一份给小姐看。”
  素妍与柳飞飞从大箱子里挑了几幅字画出来,交给青嬷嬷,令她亲自送到清音轩。
  看到里面放着的《渔村》,素妍拾了起来,“今晚又有事做了,我得把这幅图的连接处描好,回头好一并送到清音轩去装裱。”
  “师姐可是答应过我,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好!好!好,这是给你的。不过得弄好了,得把我新刻的印鉴加上去。”
  素妍直忙到大半夜,这才处理好画,拿着印鉴,沾了印泥,画上印出漂亮的“岭雪居士”四个梅花小篆。
  “岭雪居士”,是江舜诚给素妍定的雅号,在江舜诚的老家位于晋阳城西岭乡,“西岭雪“是故乡的一处美景。每逢下雪的时候,那山顶的积雪总是最后消融。雪后,总吸引着晋阳城的文人雅士纷至沓来,欣赏雪景。
  *
  这晚,江家的几个男人都在清音轩里,欣赏着素妍令青嬷嬷送来的书画。
  第一幅,是朱武先生的《钱塘夜潮》,这可是不多见的夜景图,朱武多以春雨、秋雨图为多,像这样的夜景图,江舜诚与江书鹏、江书麒还是第一次见到。
  江书鸿带着两个儿子,满是惊诧:“小妹手头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一旁装裱的师傅,是皇城某著名书画店的掌柜,装裱的手艺是祖上传来的,他手里正在装裱的是一幅《峰峦》,山峰叠叠,险峻非常,雄鹰难越。给人一种雄壮、险峻又惊艳之感,然署名处,印有“附庸山人”的印鉴,书法极好,行云流水,俊拔飘逸,颇有些仙风道骨。署有年月,这画是一年多前所作,留有“附庸山人”字眼。
  江书鸿指着这画,道:“看来这画是你师妹在山上的师长所绘。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你看这幅画,绝不在朱大先生之下。是不同的风格、神韵。”
  又有一幅《太白晨景》的丹青,虽同是“附庸山人”所绘,可这张的风格与之前那幅完全不同,意境宁静致远,远山隐隐。云雾缭绕,真真是一个神仙圣境。
  父子几人,将画卷一一展开,展现在眼前的幅幅都很特别,风格各异,画法不同。
  江书鹏看着一幅《醉酒狂歌》图。笔法干练、简单婉约,画面清新,绘的是一个白胡老者手抱酒坛。醉步飘飘,一侧的少女手坐在琴案前,手拿酒盏,旁边有几个醉酒的人物形象,或扒卧石上。一边倒着酒坛;或手握宝剑,正在醉酒狂舞。醉态各异。形象逼真,甚是有趣。
  没有印鉴,只有一行字:某某道人于某日得一醇香果酒,大醉,绘下此画,以赠弱水小友。
  江书麒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画中喝醉酒的女子应是小妹。”
  装裱师傅对江书鹏:“真没想到,三爷的令妹居然有这么好东西。令人大开眼界!”
  江传嗣看着一边又有一幅图《追思》,一个少女手握长箫,背着包袱,侧身站在一片荒芜的村落前,但见断垣残壁,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偶有草狐出入,又有白兔受惊飞奔。草狐隐于丛中,小心戒备地看着少女;白兔惊恐逃窜,还时不时回头凝视,整个画面充满着无法抵卸的悲伤、凄凉。
  一侧有字:某年某月陪师妹下山,途经师妹家乡,然见落败之景,再不复初。另作《渔村》复昔繁华,以赠师妹,留作念想。印有“岭雪居士”的印鉴。
  装裱师张掌柜道:“看来,与这画一起的,还有一幅《渔村》图。江小姐不愧是名师之后,这画乃是上上之作,像江小姐这般年纪,能作出此画,已属不易,假以时日,定有大成。”
  江书鹏想到素妍最多也就三五幅画,没想竟有十几幅之多,每一幅都让人大为赞赏,各有风格,即便是同一人所作,也是完全不同的神韵、风情。
  于是,这两日江家男人们用罢暮食,就会不约而同地前往清音轩。
  今晚再来,张掌柜还在忙碌,将已经装裱好的,悬挂在墙上。此刻正在装裱的是一幅极大的画卷,江书鹏与江书麒兄弟都是爱字画、珍籍之人,站在一侧,惊道:“这幅就是《渔村》?”
  张掌柜抬头:“这是今晨柳小姐亲自送来,还再三叮嘱,让我给她装裱好些。”
  江书鹏感慨道:“几年没见,小妹的画技可谓突飞猛进,山水颇有朱大先生之风,又有附庸山人真传,人物传神。”
  “张三爷,这幅《渔村》,共有人物八十六人,家禽家畜尽入画中,真真是一幅盛世之景,与《追思》放在一起,更能让人回味无穷,两画相比,让人感慨世事变迁。”张掌柜指着在一屋前蹲地看海龟的小女娃,道:“这位就是柳小姐。”
  江书麒看了一圈,道:“张掌柜,你觉得我小妹这些画里,哪幅最是上乘?”
  张掌柜停下手里的活计,沉吟道:“当属《渔村》与《追思》二幅,雅俗共赏,其价值不在朱大先生墨宝之下。”
  江书鹏笑道:“五弟,你可别不服气,张掌柜的说得没错。今日的小妹,无论丹青超越我,书法远胜你。”
  张掌柜躬身道:“张三爷,在下有个不情之求。”
  “张掌柜,你、我是朋友,有甚话只管讲来。”
  张掌柜看着这批画作,幅幅都很好,抱拳道:“我书画店里,最近正缺镇店之宝,想出高价买下《渔村》与《追思》,还望张三爷帮我与令妹说道说道。”
  几人正说话,只见院门外移来一盏灯笼,灯光映衬着两位少女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柳飞飞还是谁,身后跟着打灯笼的初秋,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院中。
  柳飞飞大声道:“张先生,我来看画了,好了没有?”见有三爷、五爷在此,柳飞飞换作小碎步,恭恭谨谨地行了礼:“三哥、五哥万福!”
  蓦地抬头,目光落在张掌柜新装裱好的《渔村》上,柳飞飞满脸喜色:“这样一弄,真好看!我太喜欢了,好看!好看!”
  不晓如何表达的柳飞飞,只不停地夸赞好看。
  江书鹏冲张掌柜的使了个眼色,张掌柜示意,道:“不知柳小姐能否割爱,在下愿出这个数买下此画。”
  “不买!不买!这可是师姐用了好时间才画好的,就是昨晚也忙了大半夜,圆润、修饰后才令我送来。”
  看着张掌柜从五根指头又比划到六根指头,柳飞飞瞪大眼睛:“你疯了吧?六百两银子就要买我画。”
  张掌柜的肯定道:“柳小姐,是纹银六千两!六千两买你的画。”
  初秋站在一侧,一幅画就六千两,天啦,如果用这银子买自己就可以买数百上千个,小姐的画可比她都值钱啊。
  柳飞飞结结巴巴,“六、六、六千两,我没听错吧,你给我六千两买这画。”
  那可是柳飞飞从未想过的那么多钱,好多好多的钱啊!
  她最初想说六十两,可又番了十倍,才说是六百两,原来居然六千两。
  张掌柜趁热打铁,忙道:“柳小姐,六千两可是天价。”
  初秋心中着急,用手扯了一下柳飞飞,柳飞飞一脸呆怔:“这个……这个,要是师姐知道我把她给我的画卖了,一定会生气。”
  张掌柜的道:“柳小姐,六千两银子已经很高了。”
  柳飞飞依旧摇着头:“不是不想卖,是不能卖。张先生就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师姐当初给我绘这幅画的时候,忙了好几天,连夜里都站在风中绘画,是她的心血。”
  柳飞飞动情地看着画里的每一种地方,能寻到记忆里熟悉的人和事,看到这画,就似回到了童年,“当我回到渔村,只看到一片荒芜。经过打听,才知道,就在我跟上山学艺的第二年,我们那一片发生了瘟疫,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的渔村,就和那幅《追思》一样,除了草狐、便是野兔、老鼠,再也没有昔日的景象,就连村西头,也是几十座坟茔……”
  她指着那一片杂草丛中,还在奔跑的兔子、野猫,柳飞飞的眼里流露出无尽的落漠。
  “那几日,我很难过,师姐为了哄我高兴,就花了好几日的时间给我作了这幅画。这是我的宝贝,多少钱也不卖。”柳飞飞看着画,满心欣慰,曾经的热闹、祥和的渔村,是她记忆里最美的梦境。
  “师姐说过,这幅《渔村》如果用水墨的风格,采用工笔手法绘成彩图,会比这幅更有味道。张先生如果真想要,你去求我师姐,她的工笔画是跟一位前辈学的,那位前辈就是绘那副山峰的长辈。他和我师姐最好了,经常在一起谈论棋艺、字画……师姐屋里还有几幅殷师叔绘的彩图,可漂亮了,跟真的一样。”
  柳飞飞絮絮叨叨地说完,道:“师姐让我问张先生,如果让人现场装裱三幅画,需要多长时间?”
  直听得张掌柜的满心欢喜,“江小姐那儿还有三幅?”

  ☆、116求画求票

  “是,是我师姐最喜欢的三幅,问好时间,我会守着先生把那三幅画装裱好。你别多心,师姐只是担心把画给弄坏了,所以之前生怕装裱不好,这才把其他画送过来。我看张先生装裱得很好,我会告诉师姐,让她把画送过来。”
  江书鹏满是兴趣:“柳妹妹,都是些什么画?难不成比《峰峦》还宝贝。”
  柳飞飞扬了扬头,得意地道:“这些画,与那三副比起来,那就是死物,可那三幅是活物。你们瞧见过,遇到天晴会跳到荷叶上的青蛙,若遇连日雨天,会躲到荷叶深处的青蛙吗?虽然是画,可那青蛙就是有灵性,天晴小雨还会跳动。
  那《牛》图,牛儿白日在栏外悠闲啃草,到了晚上,就进了牛圈。”
  初秋听得两眼发呆,柳飞飞抬手凿了一下:“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附庸山人那可不是世间俗人,那是神仙。神仙的画,你们看过没有。若非要装裱一批画作,就是我也难得看上一回。师姐每日睡前必要观赏一番,这才肯睡。能是轻易拿出来的,万一这一个装裱不好,岂不是污了这宝贝东西……
  赶明儿,张先生要装裱这三幅,我得先沐浴更衣,在一边守着。要是弄坏一幅,那是多少钱都赔不来的。师姐当初为了得到这几幅画,可没少费心思,山人长辈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江书麒不敢相信的看着柳飞飞。
  柳飞飞道:“这个样子做甚?你们不会都没听说这样的画吧。那画里还有一幅,乃是幅《观音》,这是三幅画里最宝贵的,最其妙处,你们猜都猜不到。”停了一下,看着呆住的众人,柳飞飞问:“张先生。这样的画,给你装裱,你敢不敢裱,若是裱坏了,那可就糟了。师姐说,没有十全的把握,她是不敢送来的,生怕一不小心也就弄坏了。”
  那可是神仙绘的。
  张掌柜忙忙揖手,道:“在下装裱前,一定沐浴斋戒。不敢污了神仙大作。”
  江书麒冷笑道:“你们别听这丫头瞎说,指不定是她在胡诌,这世间哪有画上的青蛙会跳。哪有会跑的牛,一定是她吹牛。”
  柳飞飞正色道:“我干嘛要吹牛,是真的,那真是好画。”
  江书鹏很快明白江书麒的意思,笑道:“别说老五。我也不信的。张掌柜的,你信吗?”
  眨眨眼睛,众人了晓,早被柳飞飞的话吊得胃口十足。
  张掌柜道:“闻所未闻,我也不信!”
  初秋只当是夸大其辞,此刻也道:“柳小姐。奴婢也不信。画就是画,画得再好,画上的东西都不能动。”
  柳飞飞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你们这些俗人!”
  “柳妹妹。吹牛也要看好地方,我们兄弟什么好画没见过,还有这位张掌柜的,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皇城最大、最好字画铺的东家,近手的好画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人家什么好画没见过,哪有你说的这样。”
  柳飞飞不知是计。气得跳脚:“你们等着,我就拿一幅来,让你们这些俗人长长见识!”
  江书麒大笑道:“你吹牛!这回可把牛皮吹破了,哈哈,看你以后还吹牛。”
  柳飞飞气得直咬唇,拉着初秋道:“走,我们回去,我找师姐取画来,看你们还说我吹牛。”
  这些人,没见过好画,就说她吹牛,柳飞飞气冲冲地往得月阁去。
  待她们主仆走远,兄弟二人灿然一笑,摩拳擦掌很是期待柳飞飞口里说的好画。
  素妍正准备歇下,捧着三幅宝贝画,瞧了又瞧,珠帘一阵沙沙作响,柳飞飞道:“师姐,你给我一幅,让我送到清音轩装裱吧?”
  素妍皱了皱眉头:“万一弄坏了,岂不得不偿失?”
  “师姐放心,我会盯在旁边。”柳飞飞不敢说被江氏兄弟激将的事儿,她一路过来,心境平静后,立马回过神来,可如果不把画送过去,还指不定把他们如何说,一个字不错,只道:“张掌柜要看了画才能决定如何装裱。”
  素妍轻叹一声,“且拿一幅试试看,你可得仔细盯着,如果张先生说装裱不了,你就赶紧拿回来。”
  素妍拿出三幅画,一脸虔诚,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挑了《牛》卷好递过:“早去早回,千万叮嘱,如果没有万全的法子,切不可轻易装裱。”
  柳飞飞接过画,叫了初秋,又往清音轩去了。
  这一回,江舜诚及江书鸿父子都过来了,也都围着《渔村》看得津津有味。
  江书麒见柳飞飞进来,飞奔上去,一把夺过,柳飞飞生怕损坏好画,不敢与他抢夺,不悦地道:“可别弄坏了。”
  待打开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幅寻常的《牛》图,一条水牛正安然悠然地卧在牛栏内,一边蜷缩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白鹅。
  暑名处,只龙飞凤舞、铁笔银勾地写着“附庸山人”几字,又留有作画年月,外加一个特大的“牛”字。
  江传业不屑一顿地道:“这幅画与其他的比起来太寻常了些。”
  柳飞飞从嘴里喷出一声不悦的“切”,“明日白天,你们且再来瞧瞧,这牛儿和大白鹅就跑到栏外去了,白鹅引颈而走,牛儿也在栏外吃草。”对张掌柜的道:“张先生,师姐说,这话你可有万全的把握能装裱好,要是没有,可别轻易下手。”
  张掌柜懂画识画之人,更珍藏字画的名家,此刻围着《牛》,左看右看一番,很快他就道:“这的确是好画!无论是运笔,还是神韵,都是千里挑一,所用的颜料,更是在下见所未见。牛儿能如此变化,乃是因为阳光的原因。”
  江传业惊道:“这牛,真的会跑?”
  张掌柜微微含笑,看过了画,他很快就明白其间的玄机,乃是作画的颜料特殊所至。
  江舜诚大声道:“来人,把取十几盏琉璃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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