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血色蔷薇(Bloody Rosa)-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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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血与火所营造的，无垠地狱。

“‘血与火的地狱’？”像是想起了什么，里包恩突然接道。

“……你怎么知道？”拉尔猛然抬头，表情惊疑不定。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没有理会拉尔的疑问，里包恩自顾自地低语着。沉默地思考了一阵子，他压了压黑色礼帽的帽檐，转身离开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蠢纲，不要傻站着，还是你想吃子弹。”

“哇、哇啊……是！我马上就开始训练！”被自家家庭教师压迫到死都不敢有怨言，不幸当了半天背景且满脑袋疑问的某纲只有反射性地立正然后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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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真是巧啊。早上好哦，恭弥！”在成功欣赏到两个阿尔柯巴雷诺极其罕见的纠结表情之后，心情相当不错的某号称‘最恐怖梦魇’的银发少年带着大大的微笑转身走出训练室，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身披并盛中学旧式校服、左臂处别有“风纪”二字的并盛风纪委员长正一脸不爽地向这边走过来。

“巧？没错呢……”看到对面走来的人，黑发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便冷笑起来，“我就在这里咬杀你吧！”

“喂喂，冷静点好不好？”一个闪身避过迎面而来的拐子，萨尔菲斯无语地回身架住意图再度攻击的云雀的双手，“虽然我本来就是要找你……不过在这里打的话彭格列绝对会发疯的。”说着抬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听到打斗声而出来查看的纲吉。

“哼，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丝毫不买账。

“你啊，真是的……”习惯性地叹了口气，遥遥地对苦着脸的阿纲作个无辜兼无奈的表情，萨尔菲斯直接拉着某人瞬间移动，“要打的话就跟我来吧。”

「你啊，真是的……」记忆中，银发的少年面对着自己不合时宜的任性和倔强总是一脸无奈地叹气，从眼角眉梢流露的淡淡宠溺到清亮冷冽的声线末梢微微的上扬竟无一不与眼前之人重合得完美。

“恭弥？怎么了？”瞬移到一间空闲的训练室内，萨尔菲斯表面上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悠然，微微绷紧的身体已做好准备迎接某人接下来必然更加猛烈的挣扎和反抗，却意外地发现云雀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似活见了鬼，好心开口提醒的后果就是自己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开，条件反射之下他不作考虑地顺势拉过对方，将云雀狠狠撞到墙上的同时双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死死钳制住了对方的要害。

“……”为事情出乎预料的发展微微一愣，萨尔菲斯随即反应过来地连忙松手，抱歉地冲着云雀笑了笑。

那一脸尴尬羞涩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与十年前的某人闯了祸后忐忑不安地道歉、等待他原谅时的神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眼神微凝，陷入回忆的云雀忽略了被撞得生疼的脊背与窒息后仍有些不适的咽喉，忽略了刚刚还想着绝对要彻底咬杀对方的愤怒，目光不由得更加飘忽了起来。

见云雀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萨尔菲斯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不好意思……你这么突然一下我没反应过来……抱歉，呃……”

正努力想着道歉的语句，萨尔菲斯四处飘移的眼神忽而落在云雀颈部明显是被自己掐出来的伤痕上，看到那清晰可见的三道指痕已经泛着狰狞的青紫色，想起自己半无意识下出手的力道，银发的少年不由得微微抽了抽嘴角，关切道，“你没事吧，恭弥？”

仍然沉浸在过去之中的云雀听到这话又是一阵恍惚。

「你没事吧，恭弥？……来，我给你看看。」记忆中的少年，在自己用拐子教训完不遵守风纪的家伙之后，总是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边关心地发问一边半开玩笑地拉过自己进行“全身检查”。

“……我给你看看。”再一次与记忆重叠的声音。

肩上不属于自己的重量令云雀猛地从失真感中回过神来，一把拍掉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后退半步，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容。在他的印象中，距离上次看到这张脸不过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但实际上却是相隔了整整十年。

不可能有人过了十年都没有一点改变……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会相像到这种程度。

所以，经过将近一分钟的死寂似的沉默，云雀还是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的名字，“……戈洛利亚。”

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激动之中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名字自他口中吐出的一刻，银发的少年那漆黑的瞳孔中陡然划过的深不见底的冷意和空洞，以及周身骤然褪去了最初的温和轻松、只余下满满的冰冷漠然的气息。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名字是萨尔菲斯·暗月，才不是‘荣耀’那种古怪的名字。”听到这个单词，萨尔菲斯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稍稍瞪大眼睛，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现得滴水不漏，偏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纠正对方，“要好好听人讲话啊，彭格列的云。”

说话的同时，他微微扯动面部肌肉，将嘴角的上扬幅度调整到虚假而完美的15°——一个教科书版标准、优雅得好似真正的贵族、又冷漠到不含任何感情　色彩的微笑，应酬与伪装任务专用微笑。

“不可能……没有人会如此相似。”嗓子莫名的有些干涩，出口的声音也哑得厉害。大概是太久没喝水了，云雀想。

“……”显然是被云雀突然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萨尔菲斯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这个传说中最强也是最无情的彭格列云之守护者，见他似乎没有要发飙的迹象，才斟酌着措辞谨慎地开了口，“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很明显，你似乎是将我和某个人搞混了……但是我很清楚，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呃，那个……怎么说呢，十分遗憾。”

「是啊，真是遗憾。——你还能再懦弱一点吗，萨尔菲斯·暗月？」勾起的嘴角依然维持着完美而疏离的假笑，萨尔菲斯在心中毫不留情地自嘲，眼角眉梢隐隐流淌着的些许疯狂不易察觉却十足的讽刺。

“……我不信。”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一直低着头不语的黑发少年猛地抬起头，纯黑的眸中是全然的犀利之色，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不是？”

嘴角不自觉地一抽，银发少年回视云雀的目光首次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纠结，“这个，一般来讲……不应该是我让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是你说的人吗？”

“我怎么可能有证据。”不屑地回答，完全是云雀恭弥此人一贯高傲任性又不管不顾的风格，“我说是就是。”

“……”同学你搞独裁啊！一口气没上来，萨尔菲斯抑郁得差点吐血，心道彭格列怎么净是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黑手党本来也不需要讲什么道理，比起规则理由什么的，果然还是用实力讲话来得比较快一点。

“好吧，既然你认定我是那个人，而我又不承认，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了。”整理好思绪的萨尔菲斯重新露出优雅淡然的微笑，“——来打一场吧。”

闻言少年挑起嘴角，兴奋的神情犹如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猛兽，“正合我意。”

“喂喂，先别忙动手啊。”萨尔菲斯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晃了晃，微笑着制止了云雀跃跃欲试的动作，耸着肩解释道，“其实我本来就答应了里包恩先生，在Choice之战前的这几天做你的家庭教师指导你，如今再加上这么一条理由倒也无所谓。不过还是先说明我的规矩吧。经过昨天的测试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目前的实力，期待你短时间内能够战胜我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规则很简单：手段不限——浮萍拐、彭格列戒指、火焰、匣兵器，正面战斗、埋伏陷阱、偷袭暗杀、下毒……任何武器、任何方式都可以，只要能够让我流血，这个游戏就算你赢了。时限是从现在开始直到和密鲁菲奥雷的战斗前。若你赢了，我便承认你出师，并且认同你刚才的说法；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会在游戏结束时杀了你，接收云之指环。另外，我不会使用除了身体和这把剑以外的任何武器，包括火焰和匣子。”

“——如何？愿意接受吗？彭格列十代目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轻弹了一下身侧长剑，萨尔菲斯虽然用着问句，却是颇为笃定地看向云雀。

“哼……”愉悦地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云雀笑得凌厉而高傲，凛冽的杀气如同凝实的刀锋一般扑面而来，“准备受死吧！”

抬手以剑鞘架住了袭来的拐子，银发少年冰冷的笑容中同样透着锐利的杀气，“呵……我可以把这理解成是……接受了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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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章
“哐——！”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人影突然冲破了墙壁，直直撞在训练室的地板上。

“……切！”烟尘散去，黑发的少年眯着眼擦去嘴角的血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顽强地站了起来。

“……云、云雀学长！？”在这间训练室中进行开匣训练的纲吉被这突然的出场吓了一跳，脱口惊呼。而一头撞到他眼前的这个头发凌乱、衬衫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显然被人殴得很惨的少年正是云雀恭弥本人。

“草食动物……”云雀只瞄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再度架起了两支浮萍拐，集中精力辨识着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袭来的下一次攻击。

就在这一瞬，血色闪现。

“唔……可恶……”

看着捂着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还不忘用黑色眼瞳狠狠瞪着自己的倔强少年，终于现身的银发少年手执血色长剑扶着下颌笑得很是开心，“嗯嗯，闪得不错哟～不过只靠躲闪是不够的，刚刚如果不是我放水的话，你的这只手臂已经被砍下来了呢……算了，再教你一手好了～”

“不论多么高明的杀手，在攻击的一瞬间也无法避免杀气的些微流露……就利用这个，提前作出预判吧。如果做不到的话，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好了——这次我可不会再保留实力了哟，亲爱的恭弥～”

话音未落，银发的人便再度失去了踪影。

知道这是战斗再度开始的信号，云雀恭弥松开捂着伤口的手，沾满鲜血的手牢牢握住浮萍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却掩不住其中锐利的视线，全身每一块肌肉都适度地紧绷起来，凝神高度警戒着周围的任何一分动静。

……

“砰——！”浮萍拐撞上剑刃的声音。

“学得很快嘛……不过……”手上微微用力，银色的拐子应声破裂的下一瞬，血色长剑便架上黑发少年的脖颈。略含高傲的语调下一刻便在耳边宣告，“——还是太软弱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利落地撤剑，向倒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唇边习惯性地勾起一个微笑，“记住，单纯的被动防守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对于你来说，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另外……会因为无聊的理由而让自己束手束脚的话，可不配被称作‘孤傲的浮云’啊……呐，恭弥？”

“哼……早晚有一天咬杀你！”打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云雀以手撑地勉强站起，一双狭长的黑眸杀气腾腾地瞪着眼前笑得意味深长的人，转身走掉。

“啧啧，真是只倔强可爱的小麻雀呢……クフフ～”笑着目送云雀摇摇晃晃地离去，还不忘刻意大声地提醒，“别忘了我们的游戏……还有三天哟～”

转头看向已经彻底被无视了的彭格列十代首领，“那么就不打扰你练习了。再见咯，亲爱的纲吉君～”

“……”你们把房间毁成这样我还怎么练习啊！苦着脸看着说完话就自顾自消失掉的萨尔菲斯，某纲也只敢在内心吐吐槽，毕竟他还不想变成云雀学长那样。以前只觉得自家的家庭教师里包恩是个以整治学生为乐的超级大魔王，现在看来某人也不惶多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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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

“啧……我说恭弥啊，总看着敌人的脸失神可不行啊，这样下去别说三天，再有三年你也伤不到我呢。”单手将云雀的头压制在餐桌上，萨尔菲斯一边继续解决着眼前的食物一边悠闲地说道。

自从五分钟前他习惯性地给云雀夹了一筷子菜并嘱咐他不可以偏食之后，云雀就开始以一种十足怪异的眼光直愣愣地瞪着他发愣。本来这也没什么，虽然一般人在吃饭的时候被人一眨不眨地盯着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都会觉得坐立不安难以下咽，但萨尔菲斯显然不属于这个‘一般人’的范畴。

可坏就坏在五分钟后，足足叫了发愣中的某人三遍都得不到回应，萨尔菲斯终于失去耐心地一把揪过云雀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掼在餐桌上，开始进行爱的再教育。

对此，同桌用餐的其余人等则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地端起面前的盘子直接回避，不作任何评论。反正这几天的晚餐回回都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该是萨尔菲斯出语嘲弄，然后云雀掏出拐子打坏餐桌，接着萨尔菲斯就会用‘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理由和云雀过招顺便将餐厅整个拆掉……

看来明天又要换地方吃饭了……咽下最后一口饭团，纲吉无奈地想道。真不知道按照这个速率，彭格列的地下基地还能坚持几天……只能寄希望于这里够大，有足够多的房间让他们一间一间拆下去了……但愿十年后的守护者们回来以后不会面对变成一片废墟的基地被活活气死……

在内心中毫不留情地吐槽着的泽田纲吉显然是选择性地遗忘了，他的‘X…BURNER·未完成版’也曾是捣毁房屋的绝对主力之一。

回到正题，今天留在餐厅内的二人之间的互动却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被我杀死是迟早的事……我看也不用等到游戏结束了，不如我就在这里把你干掉好了。”

没有惯常的嘲弄和讽刺，萨尔菲斯面上露出温柔而诡谲的笑，俯身在云之守护者耳边开口的语气轻柔之极，“毕竟我这次来日本是违背了BOSS原本的意愿呢……如果能够拿到彭格列云戒作为补偿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太生我的气吧……呐，你说好不好，恭弥？”

“混蛋……放开我！”直接抽出拐子将桌子劈成两半，云雀略显狼狈地抬起头来，狠狠瞪视这个他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的家伙。

每次自以为可以逼他到极限，却只会发现这个人根本未尽全力，所谓的‘极限’也不过是他故意误导自己所产生的错觉而已；每当自己又进步了一分，反而会愈发清楚地认识到那副欠扁嘴脸下所隐藏的实力究竟有多么的惊人，遥不可及的距离犹如深不见底的巨大鸿沟。

——天知道他云雀恭弥这辈子就没被人耍得这么窝囊过！天知道这些天的对战中他究竟积累了多少挫败与怒火！

“唔……浪费食物可是要遭天谴的呢。”用略带惋惜的眼神看着同桌子一起被打翻的美味菜肴，萨尔菲斯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即正色。

“历代彭格列的「云」都是守护者之中最强的，因为他们从不接受任何束缚，只追求绝对的自由和自我。所以，如果你会因为‘我像你记忆中的某个人’或是别的什么无聊的理由而束手束脚、无法发挥全力，就表示你不适合做这个「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