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血色蔷薇(Bloody Rosa)-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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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被发现了啊……”被点名的人从容地一笑，抬手打个清脆的响指，一道由纯黑色火炎铺陈而成的宽阔屏障便即刻映入众人眼帘，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炎壁将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双方人员完全地隔离开来。只有少年镇定而不失悠闲的声音穿透遮蔽了全部视线的火炎继续传达到对面，“也是，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人’呢……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留出了充裕的时间来完成这个屏障？亲爱的，我自己……”

“别搞错了。我之所以懒得指出来，不过是因为……”银发少年冷冷一晒，下一刻就无视火炎的阻隔直接出现在屏障的另一侧，“对我而言，这种东西存在与否，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罢了。”

说话间他再次瞄准头顶上方的超炎指环传输系统，释放了手中无质无形的利刃。

那是无视任何形式的物理防御，直接锁定目标所在的空间，割裂撕碎吞噬其中的一切物质，杀人碎尸于无形的「空间之刃」。

“——命令达成。”

随着淡淡的宣告，巨型的传输装置在千分之一秒内分离崩析，无声地化为漫天的碎屑纷飞散落。

无数的碎片徐徐飘散，落在屹然立于传输装置下方的少年银白的柔顺长发、贴身的黑色制服上，阳光下金属的粉末折射出令人炫目的闪耀光泽……对比着少年不知落在何处的视线焦点、微微透出茫然的目光与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的冷漠而疏离的气息，竟然让人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美——那是一幅处处透出清冷肃杀的气氛，却偏偏温暖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唯美画面。

“啊啦，我似乎该感谢你的‘配合’哟～Αντιο；　το　μισο　μου……（希腊语：再见了，另一个我……）”众人怔愣的间隙，站在泽田纲吉身边的银发少年无辜地歪过头，向着唯一一位站在炎壁这侧的非己方人士展颜一笑，露出八颗洁白闪光得可以去做牙膏广告的牙齿，随即带着其余所有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哼，还不算太笨么。”唯一留在原地的银发少年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喃喃的自语带出一声短促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冷笑，随后掩饰性地垂下头咯出一口鲜血。

用不可置信般的目光瞪视了滴落于地的斑斑血色好一会儿，银发少年无奈地叹口气，抬手将残留在唇角的温热鲜红轻轻抹去。

“抱歉，白兰大人。被他们跑掉了。”转过身，他对着自刚刚消散的火炎屏障中现身的白发青年颔首致意，语气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随意。

“……”白兰的眼神在银发少年透着病态般不正常苍白的面色与尚未褪去异样嫣红的唇上略作停留，质问的话语在不自觉地皱眉之后依然却没有任何动摇地脱口而出，“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个世界的我。趁我执着于完成命令所造成的空隙，利用六道骸的精神体与外界之间的联系，带着彭格列那方的所有人「空间转移」了。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他对空间能力的开发和操作程度，——毕竟，他也是我，虽然因为缺少白兰大人这样的指导者而踏上了另一条道路，但是天赋本能什么的总归不会有太大差别。”

“那么，为什么不追击呢？”

“我的身体……因为受到不属于我的这个时空的排斥，已经开始加速崩溃了。反正又没有「命令」的约束，白痴才会在这个时候动用额外的力量。”银发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注视着白兰的目光夹杂了显而易见的挑衅和鄙视，“你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吧，白兰大人。”

“你误会了哦，可爱的小蔷薇～我是确实没有想到，你的「崩毁」会这么快就达到这样的程度呢……嘛，我很好奇哟～你说，这究竟是出于这个「时空」对你的排斥，还是因为那个不受控制的「眼」遇到同类后发生的某些反应呢？”白发青年一边眯眼微笑着，一边将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银发少年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右眼。

“……这点就不劳费心了，性格恶劣且有喜欢揭人伤疤的恶趣味的白兰大人。”银发少年面色一沉，一双暗如子夜的冰冷黑瞳散发出晦涩的无机质光芒，周身能冻死人的寒气更是不要钱一般地向外倾泻着。

面对辛辣的嘲讽，白兰只是不在意地眯起眼睛露出惯常的微笑，不肯闲下来的嘴巴里依然嚼着似乎永远都吃不完的棉花糖。

“小蔷薇这张嘴巴还真是不饶人啊～”真假掺半地感叹着，他玩笑似地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那么是刚到这个时空就动用了过多力量的缘故？”

“嗯……大概吧。”淡淡地点头。

“嗯～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当时老老实实地接受Choice再战就好了……只是话虽如此，小尤妮已经预感到我会拒绝了吧。真没办法啊。”白兰耸着肩膀状似无奈地抱怨道。

本来就看尤妮不顺眼的铃兰立刻不干了，“我们为什么要被那个叫尤妮的人偶丫头耍得团团转啊！杀了她不就好了！”

这话一出口，白兰本人尚未来得及作出什么表示，二人身边的银发少年已先一步变了脸色。

“万分抱歉，白兰大人。”只见他疾步上前将正抓着白发青年的袖子撒娇的小女孩一个用力拽到身后，第一次在白兰面前如此恭谨地低下头去鞠躬行礼，“是铃兰僭越了，我代替她向您致歉，希望您不要多加怪罪……我想，您是不会同不懂事的小孩子斤斤计较的吧？”

“嗯哼……小蔷薇还是老样子这么护着小铃兰啊，真令人感动哪～”白兰眯起眼眸笑得灿烂，随即将视线聚焦在了被银发少年护在身后却依然不安分地探头探脑着的小女孩身上，“嘛～既然小蔷薇这么努力地为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不过……”

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眸子骤然睁开，晦暗的紫瞳盛满凌厉之极的刺骨杀气，哪有半分笑意——

“杀掉尤妮什么的……再说一次，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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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十七章
“杀掉尤妮什么的……再说一次，我就杀了你。”

眼见不过十多岁的孩子被迎面扑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吓得身体僵直牙齿打颤连声音都发不出，银发少年轻轻揉了揉女孩的水蓝色头发，却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次本来就是这孩子的错，该让她受到点教训才好从此记住话不能乱说。

“小蔷薇能探测到彭格列他们所在的位置吗？”威胁完了铃兰，白兰似乎不再在意这个小插曲，将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

“我只记录了这个世界的我的坐标，不过彭格列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相当高。目前，那个坐标的位置是……”半阖着双眼，银发少年的意识在一瞬间自身体中脱离，穿透了上万公里的距离，跨越了将近半个地球，探寻到那处陌生又熟悉的所在。

“——西西里岛，瓦利亚总部。”

“嗯～”不怎么意外地感叹一声，白发青年歪过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五人，“对了！我还没有跟你们说过吧，我需要小尤妮的理由。”

“除了这里以外，我已经把几乎所有平行世界中的「七的三次方」都完成了，但是今天看到的耀眼的奶嘴光芒让我确信：为了让「七的三次方」觉醒，所必要的是拥有灵魂的尤妮。——得到她解开「七的三次方」之谜的话，全部平行世界的大门都会为我开启。”

抓过一把棉花糖全部塞进嘴里，白兰的笑容妖冶而鬼畜，“我想要那个女孩……明白的话就马上去追吧～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请务必要将小尤妮‘完完整整’地‘活着’带回来——哪怕那个女孩受到一丁点不可恢复的损伤，我都会非·常·生·气哟～”


真·六弔花几人离去后，留在原地的两人之间的气氛蓦然变得怪异无比。

“……白兰大人，有话请直说。”被若有所思的白发青年阴恻恻地注视许久，另一人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横亘两人中间的诡异沉默。

“不用这么勉强哟～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顺手往嘴里塞上一把棉花糖，“小蔷薇之前说，没有追击的理由是为了不加速身体崩溃。但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呢……嗯，最多只能算是一部分的理由吧。”

“你其实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吧？”疑问的句式，却是毫不怀疑的肯定语气，“或者……至少是乐见其成？”

“……”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这样询问，银发少年稍稍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头，“或许，确实如此。”

“呵呵……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哦～”听到这个答案，白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眯眼笑了起来，一脸赞赏的样子。

看到白兰的反应，维持着平静的面部表情的银发少年在心中不动声色地暗自舒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如果刚刚自己不肯承认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被强制性地「命令」去追回尤妮了吧？更有甚者，说不定会被这个喜怒无常的人直接‘舍弃’。

作为跟随了白兰整整十年的副官，‘蔷薇’当然不可能不清楚地知晓，面前这人最痛恨的，就是被身边的人欺瞒和背叛的事实。

“那现在可以说明‘真正’的原因了吗？我可爱的小蔷薇～”白兰摆出一副亲切有加的面孔。

“原因什么的，白兰大人不是最清楚的吗。”他则回以彬彬有礼的冷笑。

既然无论如何都不愿同「那个人」敌对，那么就「不加干涉地旁观」吧。
——这是最初的「契约」，所约定的「规则」。

“……另外，我大概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吧。”漆黑的双眸敛起，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握紧，银发少年的回答染上了罕见的黯然。

仿佛在隐忍地无声哭泣着一样的透明的哀伤，还有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伙伴们一个个倒下却没有任何挽回的办法，明明无助到极点却偏偏承载了发自心底的坚强的清澈眼神。——那样纯净到耀眼的灵魂，仅仅在平行世界中看过一次就足够了。

“非常抱歉。身为真·六弔花之一却对敌人产生不必要的怜悯之情，是作为白兰大人的副官的我失格了。”他认真地低头致歉，换来的是一只落在头顶轻揉着自己发丝的手。“……白兰大人？”

“哎呀哎呀……说了多少次没必要动不动就道歉啊。”白发男子眯着双眼笑得不沾半点烟火，“小蔷薇就是这点太不可爱了啊～”

“抱……呃。”及时将已经出口一半的习惯用语消音，银发少年默默地望着对面的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以来小蔷薇都很喜欢小尤妮的吧？”安抚似地轻拍着银发少年的头，白发的青年笑得不紧不慢，“但是呢～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可以背叛我哟～”

“这是「命令」哦，我可爱的小蔷薇～”灿烂无辜的笑颜，调侃玩笑的语调，却暗藏着充满矛盾的温柔抚慰与威胁恫吓。

“啧……每次都拿这个来束缚我不说，现在居然还学会提前打预防针了。你的性格真是越发地恶劣了，尊敬的白兰大人。”不卑不亢地回敬道，眼神依然是露骨的冷漠，黑眸深处却似乎透出了一丝丝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哎呀～小蔷薇怎么能这么说呢～”一脸‘我很受伤我好痛心’的委屈兼控诉表情。

“那么……遵命，白兰大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面瘫一般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恭恭敬敬的90度鞠躬标准得不含分毫偏差，微微敛阖的眼睑更是完全遮掩住眸底原本就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情绪。

银发的少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让旁人发现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然而那不自觉地勾起些微弧度的唇角还是不慎泄露了几分其主人此刻难得的愉悦心情。

——“您的命令即是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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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到被人携带着进行「空间转移」的感觉，在平行世界中体验过无数次因而最有发言权的白兰曾经作过精简却一针见血的比喻，‘犹如在堕向地狱一般’。

详细一点说，就像是被强制性地束缚在既定的轨道上，向着未知的深渊深处不停不停地旋转下坠……长久处于失重状态的肢体不受控制所造成的不安在大脑中一层层累积，模糊、扭曲、破坏了脑神经对于时间、空间与自身的判断，短短的几秒被拉长成意识中没有尽头的错觉，心口汇聚起仿佛要失去自我一般的巨大的空虚和恐惧，直接在脑部堆积产生的剧烈眩晕和呕吐感则更加迅速地麻痹、支配了其余仅有的还未受污染的脑神经。

如同一个越是挣扎着想要清醒就越发深陷其中逃脱不得的噩梦。完全是恶性循环。

“啧，吵死了……你到底还要嚎到什么时候，泽田纲吉。”

后脑被用力地狠狠敲了一下，抱着头只顾不停惨叫的棕发棕眼少年才稍微有些清醒地停下了噪声污染，抬起还残留有些许眩晕和昏沉感觉的脑袋，寻着清脆干净中还带了丝慵懒、却透出明显不耐烦情绪的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在视野中出现一个似乎十分熟悉的身影时快速地连续眨了几下眼，却依旧摆脱不了头痛欲裂的感觉与模糊不清的视线。

“……萨尔……菲斯？”皱眉，“……不……谁……”

“啊啦……果然还没睡醒么，不愧是废柴中的废柴啊，亲爱的纲吉君。一起回来的女生可都已经能够站起来了呢。”带了忍俊不禁的笑意的声音。

克制着胸口闷闷的仍然很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又过了几秒种，少年茫然的视线终于在对方耀眼的银色长发上慢慢对准了焦。

“总算清醒了？还认得我是谁么？”伴随着调侃般的话语的，是一只伸到眼前的手。

“嗯……萨尔菲斯君……”被对方拉着吃力地慢慢爬起来，仍然觉得脑袋晕乎乎不甚清醒的少年有些困惑地甩了甩头。

——奇怪了，刚才的一瞬间……为什么会产生“这个人并不是萨尔菲斯”的错觉呢……

“啊哈哈……阿纲你的脸色好白，还不太舒服吗？”天然开朗的山本少年适时地探过身来关怀道。

“棒球笨蛋你一边去！都怪那个瓦利亚的白痴笨手笨脚的……”话说到一半，忽觉一股阴森森的冷气正紧迫盯人地顶着后脊梁，首领控的狱寺同学僵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十代目您的身体不要紧吧？”

“啊……那个，我完全没事的说！狱寺君请千万不要这么激动……唔……（紧张地吞口水）”站在狱寺对面被问候的纲吉同学则有幸正面目睹了某银发少年那“灿烂”“温柔”得过头以至于连背景都冒着鬼气森森的黑气的腹黑笑容，一时间冷汗不要钱似的大把大把地哗啦啦直往外冒，让他本来就没什么底气的辩解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啊！泽田极限地流了好多汗！还是极限地休息一下吧！！”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极限热血少年笹川了平。

“哼……软弱的草食动物！”这位倒是看明白形势了，只是显然没兴趣管这类闲事。

“……”压了下帽檐，觉得反正没太出格就不需出面干涉只管看戏的家庭教师兼冷血魔王里包恩。

“☆∩_∩☆”继续保持着嘴角微挑的架势含笑不语，将不动如山沉默是金的原则贯彻到底顺便将掺杂着冰冷恶意的杀气调节到最大功率的某银发少年。

“……ㄒoㄒ”这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直面银发少年腹黑气场的——并且因为彭格列血统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