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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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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大,周围静悄悄,再无一点声音。连觅尘也停止了哭泣,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轻抚着归海莫湛的长发,面上甚至浮现了浅淡的笑意。
  然而,那笑落在归海莫烬眼中,却压得他胸膛窒闷。她那笑透出死寂的平静,让他浑身僵直,喉间肿胀难言。
  沉重的气息飘荡在山谷间,谷中上万人竟发不出一丝声响,皆黯然而立,凝望着这厢。
  归海莫烬双拳紧握,眼见觅尘身上落满了雪,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竟似毫无所觉。他望着她苍白的面容,望着她颤抖的指尖轻轻滑过归海莫湛乌黑的长发,竟没有勇气上前制止她。
  飞雪静谧,飘落山谷,越积越厚,方才的硝烟血流,都被悄然降临的白雪无声掩盖。然而,有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再也寻不回来,亦是这白雪无法覆盖掩埋的,将永远根生在心间,长成一根刺。
  身后传来轻微的踩雪声,归海莫烬微微侧头,慕扬犹豫着站在不远处。归海莫烬轻轻摆手,长吧一声,俯身欲去拉觅尘。
  “尘儿……别这样,会伤到身子的。”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上觅尘的手臂,她却身体骤然一动,躲了开去。归海莫烬抬起的手便僵在空中,轻颤着竟不知该放在何处,心痛如割,眸中更是闪过深深的恐慌。
  她终是怨怪他了!
  觅尘抬头,望着广袤大地间白茫茫一片,她似是刚发现下了雪,目光轻闪,莞尔一笑。低头轻抚过归海莫湛眉睫上沾染的雪花,笑道。
  “筠之,下雪了呢。你还记得那年前往咸阳我们纵马高歌的情景吗?云诺调皮,偷了御马,你还怒骂我和云诺呢。我还记得你佯怒的样子,你当时拿着马鞭怒喝道‘你们两个哪个营的?!不知道军纪?私自逃队,该当何罪?!’,我记得没错吧?那时候……多快活。可是……可是现在,云诺走了,大哥满心伤怀远走边关,小莫睿因为那年的箭伤调养了这些时日仍不能习武……连你也……筠之,我真不懂,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都说天家富贵,可为何连活着都变得那么难……”
  觅尘的声音很浅,仿若呢喃,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缓缓扶起归海莫湛,怀抱着他,她握住归海莫湛冰冷的手,放在面颊边摩挲着,怀中的身子已经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僵硬,她却像没有察觉。
  她声音很轻,犹含着笑意:“筠之,你还记不记得在大哥的舒啸院,你和我说过什么?你说你不会放手,说我眼神不好。这是你说的,所以你怎能失言,怎可放手而去,筠之,我欠你那么多,你自可这般自私,再不给我机会还你……你怎可……”
  觅尘声音哽咽,紧紧搂住归海莫湛无力下坠的身子,她的眼神空蒙却泛着异样的温柔,固执地拖起怀中沉重的身体,似乎这样便能证明什么。
  她笑着将归海莫湛落在胸前的发丝拢在耳后,终是泪水再次滚落,沿着下巴低落在归海莫湛苍白的唇上,又慌忙伸手去帮他擦拭,可手一松,怀中的身子就歪了下去。她又慌忙去扶。眼泪却啪啦啪啦不停往下淌,她终是不再去抹,轻声一笑。
  “筠之,想来你定不会嫌弃我弄脏了你的脸,定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伤你心的事,你……你何曾怪过我……何曾怪过我……”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最后的话,直到再也无法言语,将头埋在归海莫湛肩头大声哭了起来。
  归海莫烬僵立在她身后,整个身体似融在了冰天雪地中,一动不动,任由雪落了一身。听着觅尘的话,他双拳紧握,脑中嗡嗡而响。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望她一眼,可那彻骨的悲伤却仍旧勒得他喘息不过。
  永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新君归京,在大行皇帝灵前长跪不起,哀伤难抑。翌日,百官与清和殿前跪请奏翰王,国不可一日无君,应立择吉日行登基大典,翰王与悲绝中允奏。
  永封四年十月二十八日,举国衣恸,国丧举行,翰王身穿孝服,在大行皇帝灵前,亲自祭奠受命。
  在礼部安排下,国丧刚毕,新君换了孝衣改穿兖冕,在正清殿前设香案,备酒果,行告天礼。然后前往奉和殿谒告祖宗,同时遣宁国公归海成军、永定侯归海莫贤分别祭告南郊、北郊,翌日新帝祭告太庙。
  永封四年十月三十日,司设监陈御座于永天门,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设而不作。时鼓响后,左相戴世矩率文武百官从午门进入,鸿胪寺执事官行礼,请翰王升御座。
  翰王登龙椅,百官三呼万岁后上表朝贺。同日辰时,翰王登正清殿视朝,接受群臣朝拜。巳时,昭告天下,继天子位,称辰帝,改元永慕。
  入夜,怜清宫中,明灯高照,四下静谧。归海莫烬坐在床前,轻柔地抚摸着觅尘苍白的面颊,面上净是怜惜。他眉宇间深深的折痕透着疲倦和愁绪。
  那日自鲁山回来,觅尘不眠不休守了归海莫湛一夜。而他,也陪了她一夜,看着她面上的悲伤淡成死寂的平静,他的心中各种滋味如一坛苦药越熬越浓。那种无力感,几欲折磨地他发疯。
  清晨时觅尘终于再熬不住晕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三日。
  这三日来,他不曾有片刻安眠。朝事繁琐,一连三日内外交攻,百事杂乱,然而这些都不如她带来的恐慌让他深感沉重。
  望着觅尘沉睡的面容,他竟是寄望她能这么安然睡着不要醒来。仿似这样她便不会用那般刀割般的话来对待自己,不会用近乎陌生的眼神来看自己。
  “不要!快跑!你们快跑啊!”
  静静躺着的觅尘突然不停挣扎,归海莫烬一惊,忙伸手固住她乱挣的双臂。
  “尘儿,醒醒!”
  觅尘猛然坐起身,睁开眼睛,满面惊恐,待望清眼前归海莫烬焦急的面容,她竟呆愣在侧。她的眸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目光凝滞在他明黄的龙袍上,最后终归入死寂的平静。
  轻轻挣脱归海莫烬扣在臂弯的手,觅尘将头埋入掌心:“我睡了几日?”
  归海莫烬双拳紧握,咯咯而响,终是忍无可忍一把将觅尘拉回怀中。扣在她腰肢的手骤然用力,强迫她望着自己,沉声道。
  “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般折磨我!”
  觅尘心中疼痛,望着他猩红的双眸,泪水滚滚而落,她闭上眼,半响才低低说:“莫烬,好累啊……为何上苍要这么残忍。我不贪心,只求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好好活着,为什么这样也不行……”
  归海莫烬抚在她腰际的手一下便没了力量,他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声音疲倦,双眸恳切地望着觅尘:“我不介意你怨怪我,不介意你一时想不明白,我甚至可以不介意你那般对待他,甚至……你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来看我,我都可以不介意。只是,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尘儿,你求你,不要这样子折磨我心爱的女人,不要这么折磨我孩子的母亲,你这般,用在用刀子割我的心啊!”
  听着他这般近似哀求的话,觅尘浑身轻颤,半响才抬头,泪眼朦胧中,归海莫烬眉宇紧紧拧着,眼底血色丝生。他是个一身傲气的人,却如此表露他的心疼,他的害怕。觅尘岂会不懂,岂能不知这些日来他的痛苦?
  她心中哀叹,轻轻摇头:“莫烬,我不想折磨谁,不想让你伤心。我只是想不明白,是不是一段爱情开始就注定会有人要伤心。一个女人的爱只能让一个男人幸福,想要事事完美、人人周全的结果,很可能是所有人都不幸……我一直觉得,做人不要违拗自己的心,对感情更当如此。筠之是知己,他又是那般永远为别人想着的人。我欠他良多,感情上还不了,便只能力持真诚相待、明眸坦荡,想着这般便能让心头的歉疚少一些。可现在,他竟连这些都不允我还他,我心里难受啊……我知道这事怨不得你,可是……我看到你,便会想起他,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怨怪。”
  她说罢静默良久,终是抬头看向归海莫烬,面有决断:“他一直向往山林悠远,想远离这朝堂纷争。我想将他葬在有着青山绿水的幽谷,柳姐姐也是愿意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为他做的却只有这样……你……你就让我陪着他吧。”
  她说罢,眸中蕴泪,几乎不敢去看身前那僵直的身影,低头闭上了眼睛。
  屋中陷入了死寂,归海莫烬不可置信地盯着觅尘,身体似是不受控制摇晃两下,突然他伸手将觅尘的脸庞抬起,深眸翻涌,星星点点锐利的光从幽暗的眼底浮出,他几乎是吼出声的。
  “你要离开我?”
  觅尘心中剧痛,却是咬牙别开目光,挣开他钳制在下颌的手,闪身下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皇上成全!”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五十一章 离开
    “请皇上成全!”觅尘俯身低拜,将伤痛尽数掩藏在双手掌间,留下的只有决然的背脊,清冷的话语。
  归海莫烬不可置住地望着觅尘俯身跪拜的身影,明灯广照,她长发如瀑沿着肩头倾泻而下,露出单薄的背脊,却带着刺目的坚持和决绝。这一拜,她将他逼到了死角,不容他说不,不容他拒绝。
  静默,良久的静默,风起,吹入殿中,拂过面颊,刺骨冰冷。
  归海莫烬薄唇紧抿,自床榻上赫然而起,在觅尘身前单膝跪下,剑眉紧蹙,抬手固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他目不转睛盯紧她,目光变得锐利,直探她双眸,看入她心底。
  “陪着他?你说过,你们那里不信奉神鬼,他已经不在了,纵使你耗尽了生命,隔着的也是生死两端。难道你要让我们的缘分也跟着戛然而止?这也不是他的初衷啊?你不能这样!”
  觅尘凄然而笑:“他给了我那么深厚的感情,可我却从不曾回报。他用生命成全我的幸福,我懂,可是……我却无法踏着他的鲜血安然生活。莫烬,人非草木,不是明白便能释然。我好愧疚,我既不能回报他,又无法无视他的付出呆在你身边,我竟不能忠于任何一段情感。你还是允我离开吧,我们……也许都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归海莫烬微微眯眼:“想?我不认为我们需要时间想什么。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尘儿,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冷风入殿,灯影摇曳,归海莫烬眸中的探究和伤痛悠忽划过,觅尘轻轻一颤,垂下了睫羽。
  “或许……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帝王的女人……”
  她的声音很轻,可却字字击在归海莫烬心头,他眸中似有光亮滑过,半响面上竟浮现几分如释重负的神情,皱起的剑眉冷峭依旧,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异常温柔,荡漾着心疼。
  觅尘心一纠,尚不待细查,下颌被大力抬起,狂风骤雨般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急切的索求,浓浓的眷恋,痴痴的缠绵,愤然的惩罚。觅尘的泪水再次滚滚而落,将手攀上他的肩头,承接着他的怜惜,伤痛和怒气。
  许久归海莫烬才松开她,神情已见平静,轻抚她面上泪痕。
  “他是个好对手,我又欠他一命。我尊重他,尊重他对你的爱,更尊重你。你害怕,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归海莫烬有能力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你要时间,我给你!只是……尘儿,你听着,你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这里……我的心,亦是会痛的。”
  归海莫烬似是深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广袖轻拂,转身大步向殿门走去。迈出两步又戛然停下,微微侧首,苦涩道。
  “音儿……你就带在身边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却一步步踏响在觅尘心头。风起,一声低低的颤息弥散在空旷的大殿中。
  “对不起……”
  三日后,一辆马车缓缓由贞德门而出,穿过两壁朱红高墙的长道,驶出了巍峨宫宇。
  此时,高坤宫中,年轻的帝王俯身轻抚着孩子柔软的面颊,眉心微微蹙着,唇角带着几分轻涩的笑意。
  “铭儿,枉父皇坐拥天下,竟不能为你留住母亲……”
  他目光流连在孩子粉嫩的面颊上,心中微苦。多么可爱的孩子,多么漂亮的孩子,尘儿临走竟也未来看他一眼。她是怕看了,就无法义无反顾的离开吧……归海莫烬苦笑,见铭儿轻轻挣着双手,忙俯身去安抚,动作出奇的轻柔。孩子嘤咛一声,渐渐又沉睡了过去。
  他轻声喃道:“孩子,你娘亲心里也不好受……她在伤害我们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你莫要怪她……”
  脚步声传来,归海莫烬身体微僵,高锡已是躬身而入,也不敢说话犹豫着站在了侧柱旁。
  “可是夫人走了?”
  “回皇上的话,正是。”
  殿中片刻静默,半响归海莫烬才又问道:“可都安排好了?”
  “皇上放心,慕将军已带着轻衣卫暗中护卫,此去宁泉的路上也都做了安排。”高锡说罢,半响听不到声音,心中狐疑,微微抬头。
  但见,归海莫烬正伸手将孩子挣开的棉被压好,神情专注,高锡心头一颤,叹息一声。见归海莫烬起身向外走,他忙躬身跟上。
  “准备下,去雁落牢。”
  冬季的雁落牢隐在一片光秃的山间越发显得苍凉萧肃,临近东面的院落此刻兵勇持戟而立,守卫森严。
  归海莫烬一身龙袍大步而入,一路兵勇纷纷跪地,面有惶恐。
  这雁落关押的可都是犯了重罪的皇亲大臣,这里虽是严禁使用私刑,可那只是皇朝对犯人往日功勋最后的肯定,并不代表开恩,或是尚有翻身的可能。
  相反,进了这雁落牢能活着出去的少之又少,就算能走着出去,想要和进来时一般风光,那是没有的事。
  所以,兵勇对犯人语出不敬,或是苛责为难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今皇帝亲临雁洛牢,这可是打开朝头一遭。
  兵勇们紧张的同时,也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思索着有没有哪日话语不恭得罪了院中的犯人。现下皇帝新临,院中关押的又是堂堂王爷,怕是这雁落牢要出一个特例了。
  雁落牢的提刑司大人大气不敢喘地找开牢门,归海莫烬跨步而入。
  牢房很大,整理的很干净,虽是简陋,可一应用品却也齐全。光线自牢狱高高开着的三面小窗落下,照的一室明净,若不是院中的兵勇,倒让人恍以为进了民居小院。
  归海莫啸一袭淡绯长衫靠着棉被半依在床榻上,头枕着右臂,左手一卷书册压在面上,听到响声却也没有动作,似是睡着了。那样子,那姿态,随意舒懒,哪里似身处囹圄之人?
  归海莫烬缓步而入,在牢房正中站定,面若平湖望定归海莫啸。
  屋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站一躺,空气中莫名流淌着几分凌厉。归海莫烬眸中墨色愈深,目光也越见犀利,双拳握紧又松开,面容已是恢复平和,终是开口淡笑道。
  “七弟好兴致。”
  归海莫啸左手滑下,盖在面上的书卷拉下,露出白玉般的面容。形容清减了些,目光流转间却依旧夺人眼目。他撇了一眼牢房外依稀可见的华盖龙幡,再看向房中归海莫烬。
  但见他负手独立,身形峻峭,玄袍之上九龙腾云,气势迫人,王者风范卓然而出。归海莫啸唇角挑起,轻嘲道。
  “取我性命何劳四哥亲自前来,小弟还真是受宠若惊。”
  归海莫烬眸中寒光隐现,悠忽不见,朗声而笑:“七弟何出此言,腾此来是亲自迎七弟出去的,七弟在此辛苦,朕今夜在宫中设宴为七弟洗尘。”
  归海莫啸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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